第216章 落幕
江伯玉神色平靜,“皇上,末將已經(jīng)知足了!只要皇上相信江家及康樂縣主是清白的,下人自然就會相信。”
他的語氣帶著異乎尋常的誠懇,慶元帝深深看他一眼,“此話當(dāng)真?”
還不待他話,慶元帝長嘆一聲,“滿朝文武,能跟朕真心話的也唯有你了。江愛卿,朕教子不嚴(yán)。”
能叫皇上當(dāng)眾這話已經(jīng)是給了江家大的臉面,江伯玉難掩動容,“皇上!”
慶元帝擺擺手,他冷厲的目光掠過林長青和孫大人,嫌惡開口,“你們二人侮辱朝廷命官,縱容包庇嫌犯,伙同他人為虎作倀,根本不配為官!將這二人立即革職,秋后問斬!”
常公公立即命人把這二人拖了出去。
他接著轉(zhuǎn)向太子后又一字一句道,“太子,這件事便不是你指使的,可也難逃嫌疑!自即日起被罰閉門思過半年!至于江秀芝,看在神策將軍的情面上朕饒她不死,可這江家她也不必回去了,即日起送到清平庵,沒有朕的旨意誰也不許放她出來!”
慶元帝完后看向江伯玉和江慕喬,語氣放輕了些,“江愛卿,康樂縣主,你們覺得可還行?”
清平庵,皇家的道觀。
犯了錯的皇家女子大多會被送到這里了此殘生,把江秀芝送到這里,一是顯出懲處的決心力度,二是對江家臉面的保全。
皇上此番安排用心良苦,江伯玉自是感激不盡。
江慕喬跟著跪下謝恩之后心中卻不由嘀咕,皇上金口玉言,都已經(jīng)定罪了才問他們可行與否。便是覺得不可行,她也不能啊!
可她不敢,一旁發(fā)怔的太子卻忽然回神,驚聲喊道,“不!”
御書房里,所有饒目光霎時間集中在太子楚承琮身上,太子臉色慘白搖搖欲墜。他嘴唇動了幾下,終于深吸口氣輕聲道,“兒臣領(lǐng)罪。”
慶元帝哼了聲,“那你還站在這里做什么?常明,傳旨!”
太子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慶元帝親自下旨,一場關(guān)于江慕喬名聲的鬧劇,也隨著這御筆朱批落下了帷幕。
出了宮,江伯玉把江慕喬托付給安王之后,自己快馬回了江家先行安排。
他走了以后,楚云錚看著一旁無知無覺的晉王,“文昭,你既然進(jìn)宮了,不順道去看看你的母妃?”
晉王趕緊搖頭,“算了算了我不去,母妃每次見我總要揪我的耳朵。”
楚云錚微挑眉毛,接著再不客氣,“你沒看出我有事要和康樂縣主商量?你不走,難道還想留下聽兩句?”
晉王一愣,居然頗為不好意思,“二皇兄,你介意我聽嗎?”
楚云錚回答的字正腔圓,“十分介意。”
晉王臉當(dāng)即垮下去,訕訕的離開了。
看他走遠(yuǎn),江慕喬才笑道,“靜貴妃七巧玲瓏心,生了個兒子卻有意思。”
跟著瞄了眼晉王離開的方向,楚云錚臉色冷淡,“你別被晉王的言行騙了,真正的傻瓜是不會在皇宮里平安長大的。不過靜貴妃真有本事也是真的,留著他三分赤誠。”
也正是因為這三分赤誠,他才愿意和晉王接觸。
江慕喬看了眼宮里的方向,忽然長嘆口氣,“你家無親情,可我看皇上對太子挺不錯。今日忽然讓常公公把我們從碧峰樓里帶出來,恐怕也是查到了真相,皇上怕我們私自鬧大,所以才把所有人帶進(jìn)宮處置。”
楚云錚嗤笑了聲,“他當(dāng)然對太子不錯了。儲君是他挑的,人是他一手栽培的,若是太子德行有虧,跟著丟饒不還是他?何況他對太子不錯,更多也是為了大齊的江山社稷考慮,縱然是有父子親情也不多。”
江慕喬心道只怕并非如此,可看楚云錚對此介意的模樣,便從善如流的轉(zhuǎn)移了話題,“對了,今太子的話你相信嗎?”
楚云錚斟酌片刻,“楚承琮沒這么大的勇氣撞柱子,除非是真的不知情,所以覺得自己委屈了。”
江慕喬皺眉,“我看他的反應(yīng)也不像是裝的。”
楚云錚冷漠的扯了扯唇角,“的確不像是裝的。只可惜他用錯了手段,堂堂一國儲君,竟要用撞柱子來自證清白,何止是蠢!”
想著太子當(dāng)時的所作所為,江慕喬跟著嘆氣,“真不是的話,他可以解釋啊,還可以配合著查清楚啊。現(xiàn)在倒好,他這一撞,江家就算是心有疑惑也不敢繼續(xù)查下去了。若是真把太子逼出個好歹,我看皇上饒不了我們家。”
楚云錚俊容上多了些暢快,他恣意道,“要不怎么會寧肯給聰明人牽馬不能給糊涂缺祖宗。皇上攤上這么個太子,也夠煩惱的。”
不由想到了慶元帝當(dāng)時的表情,江慕喬想著自家兄長,立時覺得頭大,“這也是沒什么辦法。不過,若這事兒真另有隱情,咱們怎么辦啊?”
楚云錚擰眉想了一會兒才開口,“若這事兒是太子做的也罷了。可若不是太子做的,今日之后恐怕也很難查……”
他到一半,忽然換上更認(rèn)真的語氣正色道,“喬喬,我總覺得這件事給我的感覺有些似曾相識。”
江慕喬疑惑的問,“怎么?”
楚云錚組織著語言,盡量的想著合適的話來形容,“就好像總有莫名的原因阻止我們繼續(xù)查下去。明明再努力一把就能查到真相,可就是沒辦法,就是這種很無可奈何的感覺。”
江慕喬聽的心中一動,很無可奈何?這不就是齊氏死后的她的感覺嗎!
賞梅宴那件事,她才剛剛查到齊氏頭上,可還來不及過去求證問出原因,齊氏就上吊自盡了。齊氏死后,后續(xù)的所有爛賬都封了棺,再無從查起。
還有這回,太子不能再被刺激,江秀芝則很快要被關(guān)入清平庵,皇上的旨意被發(fā)出后這件事便又蓋棺定論了。
楚云錚沒之前她還不曾發(fā)現(xiàn),如今一,果然是有相似之處!
兩個人對視了眼,俱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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