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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經 河燈


  天色漸晚,螭焰擔心麟寒還沒有醒過來,釋凌又要不受控制,于是螭焰辭別了冷雨清,正要往外走的時候,鶯兒突然領來了一名女子,螭焰覺得在哪里見過,但是也沒有多想,正打算與其擦肩而過的時候,鶯兒叫住了螭焰,告訴她來著是找她的。

  對方開口之后,螭焰終于想起來,這個人是那日在魔王那里見到的人。鳶黎還沒有說明來意的時候,螭焰已經安排了明日在外面找個茶樓再說。鳶黎想了想,這件事也急不得,也就應允了下來,隨即就離開了。

  這一切,鶯兒都看在眼里,但是她什么話都沒有說,甚至還想偷偷溜走,但是螭焰并沒有給鶯兒這個機會。螭焰的手掌拍在鶯兒的肩膀上時,鶯兒帶著假笑轉過頭來。

  “我什么都沒有看到,你放心。”鶯兒一路上也和鳶黎聊了不少,知道鳶黎的身份,也知道鳶黎是來找螭焰的。鶯兒原本還奇怪兩人是什么關系,聽了兩人的話之后,雖然不知道兩人之間具體有什事,但是在聽到螭焰的話之后,鶯兒只覺得兩人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都管好你的嘴。”螭焰想到那天發生的事,又搞不清鳶黎到底為什么來找自己。看著眼前的‘知情者’,螭焰不希望這件事讓其他人知道。

  “是是是。”鶯兒說著,又連連后退,在感覺到到達安全距離之后,直接一溜煙的跑了。

  螭焰也沒有時間去追鶯兒,她需要回到釋凌身邊,守護著釋凌,不要讓釋凌出什么意外才好。當螭焰奔跑著到達釋凌身邊的時候,螭焰感受到的是來自自己大哥的氣息。

  大哥照看著還在睡眠的麟寒,他也沒有想到自己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昏睡的麟寒,麟寒很少如此貪睡,大哥原本就覺得有問題,看見螭焰到來,又問到螭焰,麟寒這是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不過那個叫瑯嬛的說會醒過來的。”螭焰看了看麟寒,又看了看大哥,在釋凌體內的大哥尚能保持理智,為什么天帝不可以!

  “這樣啊,我看麟寒的身體也沒有什么問題,休息一段時間應該會好過來吧。”大哥將麟寒的手臂放在被子里面,然后又走到螭焰面前,相信他們已經給螭焰講了自己的事,但這還是那件事之后第一次正式見面。

  “大哥,我昨天做了一個夢。”螭焰想了想,這件事,能說的只有大哥了吧,沒想到自己運氣好,現在就碰見了大哥,只希望大哥可以多停留一下,不要走的太快。

  “夢?是小時候那件事嗎?”看著螭焰的表情,大哥就已經猜了個七八分,然后他看著螭焰,心神也有一些不穩,螭焰應該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經過,換句話說,應該所有人都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經過,但是他卻是明確的知道,自己知道的關于其他幾個人不知道的事。

  “大哥,你怎么知道?”螭焰有一些詫異,然后又笑了起來,果然,大哥還是如此的可靠,但是當螭焰想繼續追問下去的時候,大哥已經離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天帝。

  天帝看著眼前只有螭焰一個人有一些驚訝,然后他左看右看,也沒看見瑯嬛留下捆仙索,也就更加疑惑了,那個家伙是去哪里了?大晚上的,居然又不在自己身邊待著。

  “怎么這么快?”螭焰有些失落的說著,同時也做好了戰斗的準備,既然大哥會不知不覺消失,那么混沌也有可能不知不覺的出現。

  “怎么了?我的小公主?”雖然是調侃的語氣,但是天帝卻說的格外認真。當初天帝在釋凌體內現行的時候,碰見的第一個人就是螭焰。或許是血緣的原因,她第一眼就察覺到了釋凌的不對。只是天帝的舉動,也沒有讓螭焰討厭,久而久之,竟然也成了朋友。

  “別開玩笑了,你能告訴我,你當初為什么會在那里和混沌打架嗎?”螭焰對于天帝的稱呼,雖然覺得有些熟悉,但是天真的螭焰早已經長大,她早就不是天帝口中小公主了,而且這個名號天帝也敢亂說,要是被人聽了去,可不止是殺頭這么簡單。

  “心情不好嗎?要不我帶你出去玩一會吧。”天帝聽著螭焰的語氣,就感覺到螭焰不對勁,于是天帝上前說到,只是如果真的如此的話,又要委屈一下麟寒了。

  “可…可以嗎?”螭焰雖然想知道當初在天帝身上發生了什么事,但是她也確實好久沒有在夜間出去玩過了,聽著天帝的提議,螭焰覺得如果是天帝的話,就一定可以吧。

  “當然了,麟寒呢?帶上他一起吧。”天帝自信的說著,雖然帶螭焰可以,但是他還需要演一場戲。這唱戲成了,對兩人都有好處,只是對麟寒稍微殘忍了些。

  “那里,麟寒他已經昏迷了一整天了,你有什么辦法嗎?”螭焰指了一下麟寒方向,剛好天帝提起來了,螭焰也就順便問一下,說不定天帝可以拯救麟寒呢。

  “我看看。”天帝走到麟寒面前,大半個身子擋住了螭焰看著麟寒的視線。天帝將手放在麟寒的身上,然后嘆了一口氣,“有些難,等下出去了我找些藥給他,剩下的就看他的造化了。”

  “嗯,我相信有了你的幫助,麟寒他一定沒問題的。”螭焰覺得終于又有一些讓自己舒心的事了,現在又可以出去散散心,也算雙喜臨門了。

  “一定會的。”天帝笑了一下,心里又在給麟寒道歉。原本借用了麟寒的靈魂,他只需要用個兩三天就能恢復,現在在借用一晚,估計要更長時間了。買藥,只不過是給螭焰一個心里寄托罷了。

  兩人說著又關上了門,離開了冷府。螭焰看著眼前琳瑯滿目的夜市,眼中滿是好奇。沒想到在這個地方,白天和夜晚的差別會這么大。

  “想買什么東西盡管跟我說。”天帝站在螭焰的身后,或許是出于補償心理,天帝想給螭焰現在她想要的一切。作為幾人之中唯一的女孩,天帝當初還是或多或少的有把螭焰當做女兒疼的。

  “不用,我看看就行了。”螭焰想著,自己白天買買買的事絕對是麟寒告訴天帝的,等他醒來,她再好好找麟寒算賬。而且螭焰對天帝更多的是崇拜,所以螭焰根本不好意思讓天帝給自己掏這個錢。

  “小姑娘長成大淑女了?都會跟我害羞了。”天帝有些意外螭焰的選擇,但是眼前的螭焰卻是已經不是當初的螭焰能比的了,比起當初那個只有活力的螭焰,現在的螭焰,已經可以支撐起一片天了。

  “又拿我開玩笑,你再這樣我可生氣了。”雖然天帝不知道比螭焰大多少,但是在螭焰看來,在自己弟弟體內的天帝,就像是自己的弟弟一樣,崇拜有之,但是本質上,螭焰還是希望自己可以幫到天帝。

  “我知錯了,我的小公主。”天帝話音剛落,旁邊有引來許多異樣的眼光,螭焰見狀立馬拉著天帝離開了哪里。

  不知不覺,兩人過了一個橋,走到了最繁華的地方。

  “那個是什么?”螭焰看見橋下有許多的河燈,但是螭焰并不認識這種東西,只覺得在水中閃爍著光的小小船有些可愛,然后她快速到了水邊,想拿起一盞河燈,然后就被河燈的主人抓住了。

  “你這個人,怎么回事?干嘛拿別人的河燈?”被拿了河燈的女子有些生氣,螭焰這時才看見河燈之上是有字的,螭焰正打算看上面的字,又被女子搶了回去,又放進河里。

  女子氣沖沖的威脅著螭焰,不準再拿別人的河燈。此時天帝也已經趕到了,他連忙賠禮道歉,哄走了那名女子。看著眼前疑惑不解的螭焰,然后帶著螭焰走到賣河燈的小攤面前。

  “哇撒,這么多,都好漂亮啊。”螭焰看著眼前的河燈,有著各式各樣的形狀,她看了看河燈,又看了看天帝。一來是不知道選哪一個,二來,是自己才說‘看看就好’。

  “哎呀,姑娘真的好眼力,你拿的這個叫‘共結蓮理’,只要將你的心愿寫在這個上面,保準你能和你的有情人喜結連理,白頭到老,最適合你們這種有情人了。”小販看著螭焰猶豫不決的樣子,連忙推銷到,但是聽完小販的話,螭焰連忙將手中的河燈放下了。

  “我們是親姐弟,你不要瞎說。”螭焰說完轉身就要走,小販意識到了自己搞錯了,也連連道歉。天帝則覺得無所謂,買了一個相對普通的河燈,跟在了螭焰身后。

  “那個賣東西的怎么回事啊,我們倆長的這么像,難道他看不出來嗎?”螭焰已經走開幾步了,看著天帝跟上來之后,便開始抱怨起來:“什么喜結連理、白頭到老,真的是,我看起來就那么缺男人嗎?我這輩子可是不打算成親的!”

  “生意人,想賺點錢,那幾句話就像順口溜一樣,沒過腦子就說出來了。他的話不中聽,你也別往心里去,氣壞的可是你的身體。”天帝聽著螭焰的抱怨,也只是一笑,這個家伙,有時候,還是這種小孩子的性格,說來,也是好事吧。然后天帝又聽到螭焰說,不打算成親,突然覺得有一些感慨,只怕就算螭焰想成親,也沒有那個機會了。

  “你背后拿的是什么?”螭焰想了想,天帝說的也對,自己什么身份,沒必要跟那種人置氣,然后螭焰看著天帝背著手,她感覺天帝應該在藏著什么東西。

  “這個嘛,你看。”天帝先是伸出去一只空手,然后在螭焰耳邊抓了一下,另一只手上的河燈,就出現在天帝的空手上。雖然河燈不算出彩,但是這樣的出場方式,卻讓螭焰耳目一新。

  “不要告訴我,是在那個小販那里買的,否則我立馬扔了。”螭焰雖然這樣說著,但是眼光卻沒有離開過河燈,天帝于是順著螭焰的話,說著不是。螭焰立馬就拿起河燈想要往河里扔。

  “等一下,可以許愿的,你不寫點什么嗎?”天帝又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來了紙和筆。螭焰又連忙回到天帝身邊,拿起紙和筆之后,螭焰又猶豫了。

  “我的愿望好像有些多,這小小的河燈怕是承載不起。”螭焰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又緩緩吐了出去。她希望大哥可以回來,她希望釋凌可以正常,她希望冷雨清可以健康,她希望麟寒可以醒來。而最重要的是,螭焰知道,手中的河燈,只是一盞燈,它什么都帶不走,也什么都帶不來。

  最終螭焰將一盞什么都沒有寫的河燈,放入了河中,于其他河燈想比,它本就顯的樸素無華,沒有承載的東西,它又顯得那么特別。河燈順著河流一直游走,螭焰突然來了興致,跟著自己的河燈一直走。

  天帝就跟在身后,面對這個什么都沒有寫的姑娘,天帝的愧疚感,突然消失了。他釋然了,因為他突然明白了,在螭焰心里,一切的目的想要達成,應該靠的自己。而天帝,也不該強行將不幸感加在螭焰身上。

  螭焰最到最后,河燈熄滅了,過后不久,那些河燈又沉在了水里。看著這樣的場景,螭焰突然想起了在山上的時光,修煉雖然清苦,但是每隔一段時間,他們都會給弟子們一天或半天的時間休整。

  由于書信不通的緣故,弟子們的思鄉之情便隨著一盞盞風箏飄向了天空,當風箏線斷之際,他們的思念變回隨著那些風箏,飄到他們所思念的人手中。

  以前螭焰只覺得這種事荒謬,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勤加修煉,早日返鄉。但是這一刻,螭焰明白了,風箏并不能將他們的思念帶回去,這只不過是一份寄托,而這份寄托,會叫心安。螭焰看著沉下去的一只只河燈,突然有些后悔,沒有在上面寫點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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