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抱著鳶黎，看著鳶黎的呼吸越來越微弱，若是換了以前，他應該高興才對，眼前這個鳶黎死了，他自己的鳶黎才能回來。

　　白靈又長嘆一聲，也罷，眼前的鳶黎也是鳶黎，一切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墨瞳感覺到一陣強大的妖氣，直逼自己的心底，又看了斂秦和小蜘蛛，斂秦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大礙了，小蜘蛛看起來則像受了很重的內傷，但是他并沒有露出痛苦的表情，反而看著白靈離去的方向，癡癡的笑了。

　　“墨瞳，扶我起來吧。”斂秦突然感覺到十分無力，他以為自己離開了皇宮，離開了繁華之地，就能遠離這些事，結果自己還是要親手將族人送上不歸路。

　　墨瞳沒有出聲，只是默默的上前扶起斂秦，他有什么立場去指責斂秦呢？墨瞳只是不理解，兩人各懷心事，都沒有顧及到對方。

　　那些樹漸漸的讓開了路，白靈又抱著鳶黎回來了，看起來，似乎與之前沒有什么分別。

　　“鳶黎怎么樣了？”“你還好吧。”兩人都是脫口而出，但是問候的人卻不一樣，斂秦在盼望著什么呢？白靈將自己的法力分給了鳶黎，自身便削弱了？還是真的在擔心白靈？斂秦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人妖殊途，墨瞳與鳶黎再無可能。

　　“我想她會忘記一些事，不過她還是可以以人類的身份生活下去的。”白靈看著鳶黎，此時的鳶黎像一個熟睡的嬰孩，沉睡在白靈的懷中。

　　“如此也好。”斂秦看了一眼鳶黎，現在的鳶黎看起來又與人類沒有差別了，不知如此一來到底是福的禍。

　　“走吧。”白靈將鳶黎抱著上了馬車，然后又輕輕的將鳶黎放下。

　　看著兩人上了馬車，墨瞳也拾起小蜘蛛跟了上去。斂秦思考了一下，目的地從來沒有變過，只是不知這一路上還會發生怎樣的事。

　　“進去。”白靈安頓好鳶黎之后，探出頭看了一下斂秦，然后又將手搭在墨瞳的肩上，墨瞳看了一下斂秦，溜進去了。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為什么要找你吧。”白靈看著前方，又是嶄新的一天。

　　“自然，只是我畢竟是人，你畢竟是妖。我別無選擇。”斂秦也看著前方，如果自己沒有機會在領略大好河山了的話，他希望，馬車里面的后輩能好好活下去。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有兩種妖你不殺，一是不傷人性命的，二是你打不過的。你覺得我在這兩者之中嗎？”白靈說完之后，又看著斂秦，人類啊，總是出爾反爾。

　　“難道你沒有傷人性命嗎？”斂秦由記得白靈殺了那些混混的那幾天，他總是擔心被官差發現，只是白靈和鳶黎并不覺得自己做了錯事，后果全部由自己承擔了而已。

　　“是啊，我就是如此，那么你會怎么做呢？你會用什么方法殺了我呢？”白靈漸漸的逼近斂秦，直到最后，斂秦的眼神之中只于白靈。

　　“我想我已經沒有那個能力殺你了。”斂秦也不躲避，雖然白靈隱藏了法力，但是斂秦也知道，眼前這個白靈，已經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妖了。

　　“知道就好，要是再讓我感覺你意圖殺我，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白靈漸漸遠離了斂秦，白靈沒有意識到，自己對斂秦已經容忍再容忍了。

　　“謝謝。”斂秦看著白靈，突然笑了出來，一開始的白靈可能一有能力就會殺了自己，但是現在的白靈反而有那么點博愛了。

　　“你笑什么？我只是覺得留著你有用而已。”白靈看著斂秦，說不定這個滿臉是毛的家伙，下面隱藏著一張帥氣的臉。

　　“是是是。”斂秦又看向前方，自己對于白靈而言，或許也有那么一絲絲特殊吧。

　　“來，喝酒。”白靈拿出葫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里面就會有什么，因此現在想喝酒的她，一定能從里面拿出酒。

　　“好啊。”斂秦看著白靈遞給自己的酒杯，雖然不知道白靈這個葫蘆為什么這么神奇，不過，她既然愿意分享，也算把自己當朋友了吧。

　　幾杯酒過后，斂秦感覺自己有一些醉了，他看著白靈，這個原本就充滿了魅惑的女人，突然很想去觸碰她，斂秦伸出了手，尚未碰到白靈，就昏睡過去。

　　白靈知道這是天帝專門給瑯嬛準備的酒，像斂秦這種凡人，能承受幾何呢？

　　于是白靈收起了酒具，然后亮出了一把刀。

　　鳶黎昏昏沉沉醒來的時候，只看見焦急的墨瞳，記憶中，這個男人曾經脫過自己的衣服，鳶黎想到此處，便打了墨瞳一巴掌。

　　“你干什么？”墨瞳委屈的看著鳶黎，小蜘蛛也擺出了進攻的姿勢，墨瞳見狀，連忙將小蜘蛛抓了回來，攬在懷中。

　　“我干了什么？你還是先管管你干了什么吧。”鳶黎有些氣憤的看著墨瞳，然后又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衣物，似乎并沒有被動過，但是她也不愿意與墨瞳待在狹窄的馬車里面。

　　“你在干什么？”鳶黎還記得白靈，看著白靈對著一旁的人，手持利刃，不覺壓低了聲音。

　　“來來來，看一下。”白靈招呼著鳶黎上前，此時的白靈已經將斂秦臉上的胡子刮掉了一大半，斂秦的真面目也可以看出個七八分了。

　　“想不到長的還是挺俊俏的。”鳶黎不由的發出了感嘆，她還不知道自己與這個男人有血緣關系，只是覺得這個人和自己的父兄有一些相似。

　　“是啊，我也沒想到。不過呢，我可不打算就此住手。”白靈看著鳶黎看著斂秦有點發呆，按理來說，白靈已經將鳶黎對于家人的記憶消除的差不多了，鳶黎看著斂秦的面貌應該不會有什么異常才是。

　　“你還想干什么？我可以幫你。”鳶黎覺得白靈做的必是有趣之事，因此十分感興趣。

　　“也行，我想他是不會怪你的。”白靈狡猾的笑了一下，然后給鳶黎也遞過去一把小刀，鳶黎看著白靈在刮斂秦的胡子，轉而將刀伸向了斂秦的頭。

　　墨瞳原本以為鳶黎出去了，師父會進來的，但是現在只能聽到外面傳來的嬉笑聲，對于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的墨瞳而言，他只覺得鳶黎在外面應該是開心的吧。正因為如此，墨瞳便更加想伸出頭去看看。

　　剛掀開簾子，墨瞳就聞到了很濃烈的酒味，然后他又看見白靈和鳶黎圍在一起，自己的師父則躺在中央，墨瞳有一些不好的預感，但是他還沒有開口，就被白靈反手一拳，敲暈了。

　　暈過去的墨瞳倒在了馬車里面，小蜘蛛見了也覺得外面可能出事了，于是他偷偷的往外面看了一眼，在看到了真相之后，又默默的退了回來。然后他又聽到了來自白靈的聲音：“放心吧，墨瞳不會有事的。”

　　“嗯，我相信公主。”小蜘蛛站在墨瞳的胸前，現在的他體型與普通蜘蛛無異，他站在那里，等待著白靈的回話。

　　“公主？原來你是公主啊。”鳶黎已經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了，對于白靈的事，她記得也不多了。看著白靈出眾的樣貌，鳶黎心中的疑問算是解開了。

　　“噓。”白靈比了一個‘噓’的姿勢，然后看著鳶黎。

　　“嗯嗯，我懂的。”鳶黎看著白靈的眼睛，是那么的美麗，如此漂亮的人兒，就應該是所有人寵愛的對象。

　　白靈無奈的笑了一下，她不知道小蜘蛛為什么知道這些，只當，妖界中人都在尋找自己，小蜘蛛也只是其中之一吧。

　　斂秦從來沒有睡的這么舒服過，就是有一點冷。

　　斂秦看著眼前的墨瞳，以及墨瞳怪異的眼神，有些不以為意，然后他又伸了一個懶腰，準備起身出去走走。

　　“那個，師父，你哪里得罪白靈姑娘了？”墨瞳看著斂秦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有一些心疼這個師父。

　　“得罪？沒有啊。”斂秦不知道墨瞳為什么要這么說，自己和白靈聊的還是很開心的，想到此處，斂秦不禁笑了起來。

　　“那你這是什么情況？”墨瞳這才指了一下斂秦的頭，斂秦有些疑惑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現頭發已經蕩然無存了。

　　“這這這…”斂秦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么好，這件事顯然不是墨瞳干的，如此一來，就只有白靈了。

　　“其實當和尚也挺不錯的，我也愿意陪著師父一起剃度。”墨瞳擔心斂秦受不了，雖說一開始見到斂秦時，他也是個風華正茂的俊俏少年，但是這么多年過去了，墨瞳就沒見過斂秦收拾過自己。

　　“不用，我緩緩就好。”斂秦迅速的拒絕了，這那行呢？墨瞳還年輕，何況那件事本來就是自己有錯在先，也怪不得白靈。

　　鳶黎騎在馬背上，看著四周的風景，又時不時的看向白靈，現在的鳶黎比以前更加喜歡白靈，現在的鳶黎總覺得，自己應該是個護花使者，既然白靈是小公主，那么世間哪里還有比這朵花更加鮮艷的存在呢？

　　白靈也感覺到了鳶黎的目光，因為鳶黎想騎馬的緣故，白靈就在后面為鳶黎保駕護航，雖然篡改了記憶，讓鳶黎與自己更加親近，但是白靈始終有一些心虛，她抹去了鳶黎之前最看重的哥哥，將他改成了自己，現在鳶黎又誤會了自己才是公主。

　　白靈看著天空，想長嘆一聲，然后又看到一張臉，準確來說，是一個光頭。

　　“咳咳。”白靈有些不知道應該怎么面對斂秦，現在的斂秦怎么說呢？帥是挺帥的，就是有一些不習慣，于是白靈連忙咳嗽了兩聲，轉移一下注意力。

　　“那個…”斂秦看著白靈不自在的樣子，越發覺得是自己的錯，于是他撓了撓頭，然后碰到了自己一毛不拔的光頭。

　　“對不起！”“對不起。”兩人異口同聲的說著，卻是不同的情緒，斂秦是發自肺腑的道歉，真心覺得先前的事是自己做錯了。白靈則是想為自己的惡作劇開脫。

　　“你干什么？”鳶黎看著斂秦走出來，覺得斂秦肯定是來找事的，畢竟他的頭發是自己剃掉的，如此一來，她肯定就不能讓白靈一人承擔了。

　　“鳶黎姑娘，你聽我說…”斂秦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鳶黎打斷了。

　　“你的頭發是我剃的，有什么都沖我來吧。”鳶黎一臉理直氣壯的樣子，斂秦也只是微微一笑，原本都是白靈護著鳶黎的，現在鳶黎也會護著白靈了，怎么說呢？雖然有一點不習慣，不過也還不賴。

　　“我想說，謝謝你們給我的新造型，我很喜歡。”斂秦慢慢的退回馬車之中，想來這兩人的關系，又親近了不少，現在實在不適合去打擾。

　　“哼。”鳶黎并沒有因此給斂秦好臉色，等斂秦離開之后，鳶黎又快速的到了白靈身邊，小聲的對白靈說到：“我告訴你，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有些男人，連發妻都可以殺害，有些男人，則是言而無信之徒。”

　　“是啊。”白靈看著鳶黎義憤填膺的樣子，感覺自己對鳶黎的改造，似乎朝向了什么奇怪的地方了，原本鳶黎只是排斥與男人的接觸而已，現在怎么開始口口聲聲說起男人的不是了。于是白靈又開口說到：“何出此言呢？”

　　“當然是…”鳶黎又想說一大推的時候，發現自己什么也想不起來，并且越是要想，就越覺得頭疼欲裂。

　　“沒事的，沒事了。”白靈不在追問，想來想去，也不過是自己來之前所發生的事了，和未來沒有關系。

　　“嗯。”鳶黎被白靈抱在懷中，鳶黎一時之間腦子有些短路，也顧不得想那些陳年往事了，只是在白靈的懷中，又抱住了白靈，現在的她，開始有一些貪戀，這個懷抱。

　　馬車一直在向西方前行，馬車腳下的路沒變，東升西落的太陽沒變，白云之上的藍天沒變，只是原本以此為目標的人，已經不知為何要朝著西方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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