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村落
“你看,前面就是我說的那座村莊了。”吉娜指著道路前方說道。雖然現在是半夜,黑燈瞎火的,但是坐在這輛車上的人,大多都有點夜視能力,自然不會被黑暗所影響。
突然,對面傳來一聲槍響,子彈打在了車輛的前擋風玻璃上,什么后果都沒有造成,落在雨刮器上又被雨刮器打飛,緊接著傳來的就是急促的警報聲。
“窮山惡水出刁民啊……”阿蘭珈托一伸手,唐驥點點頭,從后車廂里找出一把u遞到了他的手里,然后他又抽出幾把一模一樣的槍械遞到了所有人手里,甚至連瓦萊莉雅也有一把。
看著他們疑惑地目光,唐驥解釋道“對付這群武裝暴民,我們就沒有動用巫術的必要了,得不償失。對于普通人來說,槍械能夠造成的威懾效果比巫術大得多。”
“唐驥說的沒錯,不過我還真不知道你有過和普通人作戰的經歷。”阿蘭珈托給手中的槍打開保險,同時上了膛。這些槍械他已經很久沒有用過了,畢竟對于研究員來說戰斗不是那么重要。
也就在他們絲毫不緊張的聊天過程中,對面的探照燈亮了起來。唐驥能有隱約聽見柴油發動機的聲音,所以這座村子里是有自己的武裝力量的?
一群農民,從金屬光澤的反射來看,他們六成以上全都在用冷兵器,三成用的是手工作坊里敲出來的獵槍和民用的小威力手槍,只有最后一成用的是正規的兵器。
所有的遠程武器,在一瞬間對準了唐驥他們所乘坐的鋼鐵黑犀。但是車中的人卻在歡聲笑語一片,似乎那些武器根本不能對他們造成傷害。
就在這時,唐縭突然輕輕嘆了一口氣,仿佛在哀悼誰一般,然后拉開車門,走了下去。緊接著,就在對方因為對面的車上突然下來一個看上去還是中學生的女孩而發愣的一瞬間……
唐縭手中的槍支明明已經調整成了點射模式,射擊的速度卻如同自動模式一般,甚至還要快出兩分。
槍聲仿佛連成了一片,跟電流聲相仿。不論是站在房頂還是站在地面,所有的人都在兩把u的連射之下倒地呻吟。
鮮血在地上流淌,連成了一條小溪,然而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死去。唐縭手中的槍支連射,將所有人的小腿射穿,卻又沒有傷到腿骨,只是撕裂了肌肉,利用疼痛讓他們失去了抵抗能力。
阿蘭珈托顯然是被這一手驚艷到了“喔噢,你怎么沒有告訴過我,你的妹妹是個超級神槍手來的?我當時還在發愁我們的隊伍里缺一個狙擊手呢。”
“呵,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讓你去接她?”唐驥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么不妥,他的注意力似乎全都放在了瓦萊莉雅塞到他手里的一朵用冰凍結而成的魯冰花上。
阿蘭珈托挑了挑眉毛,嚴肅的壓下了自己即將抽搐的嘴角。所以說,這家伙有什么立場去譴責我啊?他對妹妹明顯比我還壞好嗎,至少我會留我妹妹一條性命啊!
“打完了。”唐縭完全不知道剛才車上發生的對話,上車的時候甚至還有點小自豪。我一次性擊敗了這么多拿槍的人,哥哥是不是能夸獎我兩句呢?
然后就看到唐驥正在給瓦萊莉雅投食。
吉娜捂住了自己的臉,這比她在自己來的那個和平世界里的倫理劇還要更亂好嗎?那些家庭倫理劇之間的問題合起來都不如單獨的唐家或者戴雅萌多家亂,然后這兩個家族還因為瓦萊莉雅和唐驥聯系在了一起……
簡直就是史詩級的倫理劇,感覺起來拍一百零八集大型連續劇完全沒有難度啊!
但是說起來,還稍微有點想看……
所以說,這位雖然算是團隊內的良心,但是其實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主兒。
“所以說,我們還要和他們好好地交易嗎?我覺得,我們直接沖進去搶了東西就走比較好吧。”阿蘭珈托似乎是在試探一般的問道。
吉娜點了點頭,如果說對方一開始就抱有惡意,甚至在交涉之前開槍的話,那的確沒什么好交流的,拿走他們的物資也無可厚非——就像rg游戲打怪會掉落物品一樣。
然后,黑鐵犀牛就直接開進了這座村莊——話說現在這輛車叫做黑鐵犀牛已經不大合適了,因為唐驥幾人經過一系列的討論,最終唐驥為它起的名字得了三票(他自己、瓦萊莉雅和唐縭)而獲勝。
現在這輛車叫做鐵牛,取自于某地對于擎天柱“無敵鐵牛”的翻譯。
車子開進了這座村莊,徒留身后躺了一地的武裝暴民。至于車輛的輪子是不是碾過了什么東西留下了咔哧咔哧的聲音,他們并不在意,即使車窗上噴濺上了紅色的液體。
紅色的液體還是得清洗的,不過既然有斂水術的葉寸茵在這里,那就沒必要擔心了,一切都已經被安排好了。
當車子開過的時候,那些房間的大門都緊緊關上,然而卻有著許多人——大多是婦女兒童和老人,從窗戶里悄悄探出半個頭來,看著這兩開過去的入侵者的龐大車輛。
“鬧得感覺我們才是反派一樣呢……我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問問他們,為什么要先攻擊我們,根據結果再決定他們的結局?”
唐驥嘖嘖稱奇,不愧是這支隊伍的良心所在的吉娜小姐,竟然在這種時候還會同情敵人嗎?但是他只是搖了搖頭。
“不管原因是什么,人都必須要為自己所做出的事情而負責。他們攻擊了我們,就必須要付出等價的代價,這是不可避免的。”
吉娜聽到這番話,似乎想要反駁,說道“可是,我們之中沒有任何損失,甚至連經濟財產損失都沒有,我們沒必要把他們賴以生存的糧食全都帶走吧?”
“所以我們并沒有殺掉他們,更沒有把他們的基因都塞進我的補完計劃之中啊。吉娜,不要太過天真了,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
阿蘭珈托說著,對著路邊一扇窗戶里探出頭來用奇異的眼光盯著他的一個女孩子露齒一笑,把那個女孩子嚇得縮回了腦袋。
“你喜歡那個類型的?”唐驥瞥了一眼之后問道。
阿蘭珈托搖了搖頭“我又不是獨角獸……只是小孩子身上的生命氣息很旺盛,而我們所缺乏的就是生命力。實際上,戴雅萌多家族,一般來說因為這種類白化病,身體都很弱,而且壽命一般不會超過四十歲。”
“嗯,但是現在不同了,巫師能夠調整自己的身體,可以說巫術越強壽命越長,極限在哪里至今沒有人知道。”唐驥回應道,作為一個醫生,他對自己的身體了如指掌。
“還有,你說的補完計劃是個什么鬼,我怎么聽著有一股濃濃的榨橙汁的感覺?”
阿蘭珈托猛地一個漂移,車子開始朝著糧倉的方向運行。
“巫師是不完整的,我們都知道,巫師的力量是從奈亞那里來的。但是人類本身其實就是一個具有無限可能性的種族,為什么我們不能通過自己的力量去戰斗,而必須要通過奈亞呢?”
“所以說,我發現人類的基因之中有著某些特殊的殘片,這些殘片之中能夠激發力量,但是在我的實驗之中殘片被激發的人類無一例外變成了流淌著黑色血液的嵌合怪物。”
“所以,我就有了一個全新的理論,那就是只有融合所有已知的高級基因片段,并且在同一時間激活,才能造就那真正的神階生命。但是每個人的體內都只有一絲類似的基因片段,所以我就需要無限的收集人類的干細胞才能……”
唐驥揉了揉太陽穴,他一口老槽吐不出來感覺自己差點被噎死。這種事情都是哪跟哪,怎么可能人類的基因里還有什么高級片段,你當是在拍攝變種人么……
“而且,就我個人推測來說,如果真的有一個試驗品,嵌合了所有高級基因然后激活的話,他的血液應該會變成純金色,也就是北歐神話里的黃金血。”
唐驥猛地抬頭,黃金血?他上一次看到這個詞還是在水銀之書的殘頁上,其中說明了,融合其中金屬之人,將會擁有黃金血……
“這聽起來像是某種煉金手段,你是從哪里找到類似的資料的?”唐驥壓抑著心中的好奇心問道。
“當然是我自己做出的推測。”阿蘭珈托絲毫不知道身后的唐驥心中的好奇心已經到了暴走的邊緣,他只是隨口回答著而已。
就在這時,鐵牛在糧倉門口停了下來,唐驥并沒有繼續去問,但是此時的他對于水銀之書有了一種別樣的渴望——他本來以為在上一次和奈亞做完交易之后他就不在需要更多的水銀之書殘頁了。
走下車去之前,唐驥還專門看了一眼卡車的車廂里有沒有足夠的位置。不過事實證明,除了裝載武器裝備和阿蘭珈托的試驗品的地方,空余位置還是多得是的,至少還能再裝二十多個人。
話說回來,阿蘭珈托居然將這卡車的車廂和牽引頭直接連接在了一起,這也算是一個新奇的操作。雖然能夠隨時斷開,不過大多數時候前車廂的人只要打開門就能進入后車廂。
“走吧,去幫他們消耗一下他們消耗不完的食物,免得他們會因為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干而繼續攻擊別的過路人。”阿蘭珈托拍了拍手,走下了車。
沒有人跟著他下車,因為阿蘭珈托的搬運能力實在是太強悍了。他只需要抑制住物品的重力加速度,就可以輕若無物的將所有的米面袋子和肉制品搬回車上來……更多的是肉制品和蔬菜,主食僅僅搬運了白面和水稻,而這幾個月為了增產種植的玉米、土豆和高粱米則沒動。
這個村子里的人很長一段時間恐怕都得靠野菜和高粱玉米面過活了,鑒于高粱米的數量來看,他們完全可以活到下一次的收獲,只要每人每月只吃二十八斤糧食的話。
“等一下!”就在這個時候,非常老套的,有人攔住了馬上打算一腳油門轟出去的阿蘭珈托——事實上,是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團隊外置良心吉娜小姐一腳踩住了剎車,才讓那個boy幸免于紙化的命運。
“有什么事嗎,臭小鬼?”阿蘭珈托的腦袋從窗戶里伸出來問道,其實他原來是想要帶著這個少年脫離苦海來的,雖然方法有點血腥。
“我想知道,你們為什么要對我們的村落做這種事,明明我們已經給你們繳納了足夠的稅金了!”少年這么說道。
“稅金?那東西和我們沒關系,我們只是路過而已。”阿蘭珈托笑著搖了搖頭。
“你們只是路人,那為什么要傷害我們,搶走我們的糧食?”少年又問道,看來他已經意識到了糧食被帶走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他依舊想要問出這些問題。
“因為我們被你們攻擊了呀。我們攻擊他們是自衛反擊,而且介于我們并沒有生命危險所以我們的自衛反擊并未造成死亡;我們拉走糧食是為了彌補我們的損失,而且留下了足夠你們活下去的食物。我認為,我們已經夠仁慈了。”
“可是,我們是把你們當做了那群萬民峽來的稅務官和部隊,我們是為了自衛才開槍的……”
“呵呵……”看著聲音越來越小的少年,阿蘭珈托低著頭笑了兩聲,這才抬眼說道“是不是自己都覺得自己沒道理了?如果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干什么你說是不是?”
“記住了,孩子,只有自己的力量足夠強大,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試著去讓自己變強吧,等你變強了,你就可以保護這座村莊,保護你珍視的東西。”
在少年反應過來之前,阿蘭珈托已經一腳油門踩下去,風馳電掣的離開了這里。只剩下少年留在那里思考,思考他未來的道路。或許,一個強大的巫師就會在這里啟程。
“阿蘭珈托,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居然還會嘴遁這種高級的技術?”唐驥坐在后座上幫瓦萊莉雅剪著指甲問道,她的另一只手裹在石膏里,只能由唐驥來幫忙。
阿蘭珈托看了一眼快要把自己的袖子咬斷的唐縭,這才說道“我只是覺得有意思而已,看看當一個人突然認清現實之后會發生些什么。現在看來,效果還不錯。”
“是挺不錯……”唐驥微微瞇了瞇眼睛,笑著說道。
“那么,瓦萊莉雅的身體是不是已經痊愈了?”阿蘭珈托笑瞇瞇的湊過來問道,手中的柳葉刀閃爍著陰森的光彩。
下一刻,閃銀劍的光芒已經比劃到了阿蘭珈托的脖子上,唐驥陰森的笑著問道“你覺得,粉碎性骨折這種東西,一天就能好么?要不要試試啊?”
“算了。”說著,阿蘭珈托一扭頭坐回了駕駛座上,踩油門,專心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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