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黑山羊幼崽的一只觸手
唐驥站在漆黑之中的商場的最中央,他的眼睛掃視著這落灰了的巨大的建筑內部。似乎最高層的天花板有點漏水,但是那一點水漬無傷大雅,畢竟,這商場可大。
漆黑色的滑膩生物在黑暗之中徘徊著,游弋著,向著唐驥的方向扭曲的爬了過來。而靜靜站立在那里的唐驥,正是在等著著黑暗的來臨。
他已經把秦鍾塔爾和辛丹打發了出去,這里不是他們的戰場。對方是純粹來找他的,他對此心知肚明,而且他也需要一個對手,來體會一下自己的力量究竟有多強。
黑山羊幼崽并沒有死絕……它的一條觸手,或許是隱藏在了辛丹的衣褶之中,總之被帶到了人間世。在這里,它的力量終于徹底解放,僅僅是一根觸手,唐驥卻能夠從中感受到不亞于之前整個黑山羊幼崽的威脅感。
“來吧!碧企K輕輕歪了歪脖子,從腰間抽出了那把黑褐色的長劍……其實那把劍,或者可以叫它獅鷲劍,但是更為科學的稱呼其實是烏木騎士劍,烏木就是那種煉金術的名字。
一把劍,一疊紙。那一疊羊皮紙上面所書寫的,就是有關于這把劍的煉金信息,一種被稱呼做烏木煉金合金的特殊合金所打造的騎士劍。
烏木金屬,本身名稱并非烏木而是【鎢目金屬】,其名稱源于該種類煉金金屬的煉金基為鎢,并且在煉制成型之后,自然凝固的金屬長條的橫截面會出現明顯的眼睛狀。但是在后人的習慣之中,由于自然凝固的鎢目金屬的表面并無明顯的金屬光澤,反而更接近于黑褐色啞光,跟打磨過的木頭有些近似,于是鎢目金屬便被以訛傳訛成了烏木金屬。
烏木合金,密度9.8g/cm3,莫氏硬度介于9~10之間,可延伸性等同于純銅,熔點12200攝氏度,沸點37250攝氏度,比熱容為3.7,電阻性為3.7×10^-8Ω·m,是良好的電導體。不過,烏木合金并非良好的巫術力量導體,對于巫術力量來說烏木合金可以說是絕緣的,所以烏木合金一般作為對抗巫師的武器的材質。
烏木合金的主原材料是鎢,附加的金屬材料包含銀、鈷、銠三種金屬,附加的非金屬單質材料包含氖、硅兩種,附加的精神體材料要求包括大量的純凈精神力,不需要因果體、星光體與以太體所提供的材料。在煉金過程中需要大量的光照,最好使用太陽光的照射,因為日光具有對巫術的抵抗效果。
剩下的部分都是有關于如何打造烏木武器,并沒有羅列的意義。但是這把劍能夠阻斷巫術力量的傳遞,換言之,其能夠對依靠巫術力量來連接自己肢體的生物造成傷害,這就是唐驥會留在這里單挑對方的依仗。
更關鍵的是,唐驥覺得自己需要一個地方發泄一下自己的心情,靠著那些輕而易舉就能斬碎的無聊的石像實在是太無趣了,就跟踩死幾只螞蟻一樣,根本沒有用。
就好像一條黑蛇一般,那龐大而細長的身軀開始扭動,散發出濃稠的黑色煙霧,然后包裹住了那商場里一只正在淺水中游弋的蟾蜍,漆黑的煙霧瞬間重新畫作濃稠的液體,從蟾蜍的口中鉆了進去。
然后,一只足足有著一層樓高,一張長滿了匕首一般尖銳的牙齒的大嘴和六條接近二十米長的舌頭的漆黑蟾蜍便朝著唐驥爬了過來,在那蟾蜍的后脊梁骨上密密麻麻的生長著一排滴溜溜轉著的眼睛珠子,似乎每一節脊椎骨上都有一顆眼睛。
“你就不能學學毒液,人家附身之后好歹看起來還挺帥,你這個就光剩下惡心了!闭f著,唐驥驟然從半空消失,下一刻他已經出現在蟾蜍的后背,閃銀劍徑直插進了蛤蟆的后背,一劍便劃碎了三顆大眼珠子。
在那個空間,黑山羊幼崽的能力雖然被束縛的厲害,但是唐驥也不是全盛狀態。作為一個嚴格來說只會兩種巫術的巫師,還有一種能力因為空間紊亂而不能用,可以說唐驥當時的實力只能發揮一半。
在蟾蜍那巨長的舌頭揮舞過來的一瞬間,唐驥已經原地消失,出現在了蟾蜍的正面,緊接著雙目直視蟾蜍口中——他的空間門,只能開到自己能夠看到的地方。
下一刻,空間門在蟾蜍口中打開,唐驥本人并沒有進去,但是那烏木騎士劍已經戳進了蟾蜍的口中,看樣子是直接插進了腦子,還順帶著割斷了兩條舌頭。
蟾蜍怒吼了一聲,或者說黑山羊幼崽根本就沒有死亡的概念,它只是一段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的殘軀罷了。緊接著,它猛地打了個噴嚏,大片的膿液被噴射出來,朝著唐驥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
然而沒有用,唐驥早就打開空間門閃到了一邊,一劍砍斷了蟾蜍的一條腿,然后又一次閃身消失,直接出現在了三樓的欄桿上,俯視著那巨大的蟾蜍,搖了搖頭。
“還是管你叫獅鷲劍比較順口,或者荒野劍……不行,太拗口了,而且一般人也聽不出是個啥意思,還是獅鷲劍比較好。”唐驥喃喃自語著,而此時那只蟾蜍終于注意到了唐驥的位置。
唐驥有些索然無味,空間門加上高速和超強的反應速度,對于這種只會物理攻擊的敵人來說就是絕對克制,因為對方的攻擊根本打不到自己。
話說回來,黑山羊幼崽附體在蟾蜍身上之后真的變弱了好多啊,很多常見于文獻的能力都消失不見,就剩下蟾蜍常用的攻擊手段了。
作為地之母的眷族,竟然連大地的力量都借用不了?雖說獅鷲劍斬斷的肢體很難重新接上,但是按照慣例黑山羊幼崽只要踩在大地上,應該很輕易就能斷肢重生吧?
失望。
當那蟾蜍鼓足了力量朝著唐驥竄過來的時候,唐驥只是輕微改變了一下自己的位置,那蟾蜍就一頭撞進了墻壁之中。
“動靜太大了,一分鐘,解決你!”說著,唐驥收起了獅鷲劍,右手手中浮現出一根閃銀劍,緊接著便用打火機點燃了閃銀劍之中的巫術力量。
一瞬間,閃銀劍化作了淡紫色的火焰長劍,只要閃銀劍之中還有足夠的巫術力量,淡紫色火焰就不會熄滅。
看著巨大蟾蜍裝進墻壁之中,還再往外退,唐驥的眼神之中不自覺的閃現出一絲怒火,你的存在簡直就是在給舊日支配者丟臉,不要告訴我入侵我們世界的舊日支配者都是這個樣子的草包。
顯然,唐驥根本就沒有細想,如果沒有空間門能力他的戰斗會有多艱難;更沒有思索,這只是一個本體死了的黑山羊幼崽的一根小小的能夠藏在衣褶里的觸手;更沒有想過,如果是普通人的部隊遇見了這只怪物會發生什么。
他只覺得,自己沒有打爽。
一劍,插進了巨大蟾蜍的尾椎,從尾椎一路而上貫穿了每一節脊梁骨,當每一節脊梁骨被貫穿的時候,那脊梁骨上的眼睛就會像咬碎了什么東西一樣爆漿,轟然炸成一灘血肉。
松開閃銀劍,唐驥轉身離開。他知道,那根觸手已經活不了了,淡紫色的火焰會將它燃燒殆盡,這種火焰本身的作用就是焚尸滅跡,不過這具尸體還留著點活性而已。
“嘿,唐驥!”就在這時,辛丹興奮地揮著手跑了過來。唐驥淡漠的看著她,這身衣服還不錯,似乎是那個名牌的運動服,外面是登山服,算是很適合長途跋涉或者艱苦奮斗的衣服。不過她手里拎著一把老爺款的拐杖,算什么意思?
即使知道那是一把劍,也依舊很違和。
“剛剛你和誰發生了沖突嗎?”跟在辛丹身后的是塔爾,至于秦鍾,似乎跑到不知什么地方撒歡去了。塔爾一向盡職盡責,比秦鍾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這不是和尚頭上的虱子嗎?那尸體還在后面燒著呢。”唐驥點了點手,卻發現不過十數秒的時間,那巨大蟾蜍的身體已經被燒得空虛干癟,重新變回了那拳頭大的小蟾蜍,屬于達克楊的觸手已經燒了個干凈。
“你動手的速度果然很快……而且那種淡紫色火焰對于巫術力量好像有一些特殊的殺傷效果,那是你的巫術嗎?”塔爾這么問到,同時拍了拍辛丹的肩膀示意她先到旁邊去。
唐驥搖了搖頭:“你覺得會有什么巫術能夠絕殺眷族嗎?或者說奈亞拉托提普會給我們能夠殺死他的眷族的力量?巫術本身的假想應對對象,永遠都是人類,最多算上魚類。”
塔爾點了點頭,到這個份上就不能繼續往下問了。既然不是來自于奈亞拉托提普的巫術,那么力量的來源便是唐驥自己的秘密,他不說,別人也不好意思問。
就在這一刻,唐驥的面孔上突然出現了一道近似于被利刃輕微劃過的傷口,殷紅色的血液順著傷口流出,自半空中滴落,落在地上成攤的雨水之中,濺起了點點的漣漪。
當唐驥摸過自己的臉龐,他并不知道究竟是自何處而來的利刃割傷了自己,但是當他看向地上那在黑暗的水面之中蔓延的血液的時候,一道閃電自天穹上的玻璃照亮了大地,唐驥看到那血液在其中化作了一把利劍的形態。
唐驥只是微微楞了一下,隨及笑笑,用手抹過那傷口,傷口便緊緊地貼在一起,不再出血?刂谱约旱纳眢w對于巫師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也是最基本的巫術,是每個巫師都能做到的基本功。
“我們走吧!笨戳丝葱恋ぃ挚戳丝此枺企K突然微微一笑,他心中有什么東西放下了,所以他覺得是時候拾起一些什么,來填補一下自己心中的空缺。
行走在那已經坍塌了一半的商場三樓的護欄邊上,看著一樓有著不少地面塌方。那里的磚石落進了地面之下的水中,那渾濁的水面下依稀能夠看到魚類在游動著。
唐驥似乎還有些關于這里的記憶,似乎,那天是自己大學里學生會的聚會;也是同一天,這里的地面坍塌,有一雙大長腿的副主席在探出頭去看的時候被一條一米來場的大魚咬住腦袋拽進了水中,變成了魚食。
隨及,唐驥將自己腦海中的記憶揮散,這些事情都已經無關緊要,踏進巫師世界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經不再是一個普通人,這些生活對他來說已經毫無意義。
“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黑暗蔓延,洪水滔天,大雨傾盆而下;人們在苦難中禁受磨礪,砥礪前行,成長到一個連曾經的自己都不敢想象的地步。”
唐驥默默地說著,如果是按照正常的人生,他絕不會料到自己有一天能夠做到這個地步。一個即使面對能夠讓普通人恐懼到發瘋的怪物依舊能夠持劍沖鋒的巫師,一個在瘋狂和清醒之間走鋼絲的強悍戰士。
“辛丹,你想要成為巫師,你想要成為什么樣的巫師?”唐驥突然發問道。
辛丹抬起頭來想了想,看著天空中烏云內那糾纏著的猙獰的雷電,說道:“大概,只要強大到能夠在這個時代活的很好就行了吧。什么樣的巫師,我也不知道我自己適合什么類型,但是大抵是近身戰斗?我的自由搏斗很厲害的!
唐驥點了點頭,隨即說道:“塔爾,她就交給你來帶了,今晚我去抓條魚來幫她開啟天賦!
“我?為什么是我?”塔爾一臉驚悚的看著唐驥,反而辛丹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蛟S,在她眼里,塔爾是這群人里最正常也最能帶給她安全感的吧。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塔爾你是個俄列亞人,而且是經過特殊訓練的雇傭兵,我說的沒錯吧?那么精通近戰的你來教導她最好不過了。我并非武器大師,對于拳腳也只是粗通,我所精通的只有劍術而已!碧企K這么說著,雙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沒有回頭。
“你怎么知道我是俄列亞人,而且是雇傭兵的?難不成我就不能是正規的部隊出身?”塔爾疑惑的問道,大塊頭對于唐驥知道這么多有關他的事情有些疑惑,至少關于對方能夠看出他的出身而感到疑惑。
“因為我是你的新一任老大!闭f著,唐驥微笑著掏出了韋斯特的穆海爾傭兵會的證明單據。如果不是那個空間仿佛夢境一般干擾了他的記憶,他本應該早就想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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