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尊者為鎖
在聲傳之處,沈陌黎左右視之,全無見得有半個人影。
反而是在鐵鏈搖曳中,她疾眼瞥見雕刻在鐵鏈覆蓋的石壁上,些許在烈風(fēng)磨刷下,顯得有些模糊的字。
沈陌黎伸手避過鐵鏈中的小刺,剝開石壁。旋即,石壁上古老的字體,隱約懸浮其上。其字飽經(jīng)風(fēng)霜,雖有些模糊,但仍是可看清字體大致內(nèi)容:
洪荒之中,百姓流離,獸禽俱亡,良田皆滅。這場肆虐十余年不止的洪災(zāi),侵襲四野,讓萬千生靈涂炭,將大地化成滄海。
見到這些字,沈陌黎先是一愣。當中竟與獨角獸早前昏迷中胡語呢喃,只字不差。
震驚下,沈陌黎伸手抹開石壁上的灰塵,繼續(xù)往下看,想從中知曉更多的玄秘。
只是還未再仔細閱讀,刻有字的鐵石忽然起身,將字藏到身后,站起身問到:“你是何人?竟敢偷窺我秘密。”
沈陌黎手上一空,她未料到這石壁,竟然是塊魔物。
“你又是何人?”沈陌黎問。
“人?你看我這全身上下,哪處像人?天地無邊,春暉暖陽,做一塊享受風(fēng)撫日照的石頭多自在,當人有什么好。”鐵石得意洋洋道。
為防危險,石偷再次隱藏起自己的氣息,縮骨成石,跟在沈陌黎身后。巴掌大的石身,卻未瞞過刻字的鐵石。
鐵石放眸一笑道:“看來,人中也有聰穎向石者。這縮骨成石,雖未有我天生石塊來得愜意,不過這份后天修煉成石的努力,倒讓老身欣賞。”
聽聞鐵石大話不慚夸著石類的話,石偷戛然不知何所應(yīng)。
他縮骨入石,僅是看中石塊尋常易躲。藏身在最是平常的石塊上,往往最難發(fā)現(xiàn)其所在。
默然片刻,石偷終回過神來問:“你知縮骨術(shù)?”
縮骨術(shù)在世間遺失許久,可是被世人遺忘的古術(shù)。
當年他的雙親莫不是在魔地有些權(quán)勢,識得些上古魔族世家。否則當憑他們一家,掘地三尺,刨海鏟地三國六海,也絕尋不到縮骨術(shù)半點蹤跡。
聽得石偷的問話,鐵石面上的傲然更為凸顯。它看不清五官的面上發(fā)出邪肆笑聲:“老身活過如此多歲月,上識天人,下懂邪禁,這天底下,有哪樣老身不明之物?”
“老人家可是被困在了畫中?”沈陌黎撇過鐵石的自吹自擂問。
鐵石的形態(tài),看上去并不像畫,卻也消不了沈陌黎的疑心。
縱然鐵石說的話將自己捧得多么輝煌,但在畫嶺里,凡是個能行動之人,都不可能在這片鐵林里呆著不愿動彈。
莫說曬曬陽光享受歲月靜好,單是那時不時吹拂的風(fēng),就足以傷人夠嗆。
對于已入神級者而言,那道道微風(fēng),短時內(nèi)傷不了自身分毫。可長期吹刮,日積月累的損傷,還是會給人造成無法挽回的極大損傷。
鐵石身上堆滿灰塵,鐵鏈遍蓋,想來滯留此地的時間并不短。
若非有些因果,何人會愿意消耗自身修為,只為曬個太陽?
見自己身處的困境,被沈陌黎猜到二三分,鐵石心底的陰森增加了數(shù)倍。
對于這片鐵林,它恨之入骨,又戀之入魂。它不愿任何人踏進鐵林,破壞了這片清幽地。可它又心存矛盾,不斷期盼著自己能離開鐵林。
在這難解困境里,鐵石在畫嶺已呆了數(shù)不清的時光。僅是它藏得隱蔽,就連邪尊在繼承了畫嶺后,都不曾發(fā)現(xiàn)它的存在。
對于沈陌黎,鐵石可未存有多少好感。在沈陌黎灼斷鐵鏈,鍛造鐵球時,鐵石便已知曉了沈陌黎與石偷的貿(mào)然闖入。
僅是見沈陌黎二人除去幾顆鐵球,未有再破壞鐵林之舉,石偷也便懶得再與沈陌黎計較。它潛在暗處,伺機想找些法子,將沈陌黎二人盡快趕出鐵林。
奈何鐵石在這常年飽經(jīng)風(fēng)霜,身上的堅硬變得易碎。
方才拂過的風(fēng),使鐵鏈擋住鐵石的視線。鐵石本想挪挪石身,再去監(jiān)視沈陌黎二人。
豈料石身隨著輕微的挪動,竟直接碎裂下不少粉屑。粉屑碎地的怪響,這才引起了沈陌黎二人的注意。
見鐵石身形不過是顆普通石子模樣,沈陌黎才是開口問。
一來她想探清鐵石是敵是友,二來她也想知曉,鐵石是否還有被救的可能。
只是,沈陌黎的疑心鐵石絕不會替其解開。沈陌黎的美意,也注定要被拂去。
鐵石對人,向來無存好感。與族別無關(guān),與血脈無聯(lián),但凡是以人形態(tài)出現(xiàn)在鐵石面前,鐵石都注定不會給半點好臉色。
直接略過沈陌黎的問,鐵石再看向石偷道:“老身有話與你說,少年,可否上前一步?”
見鐵石只邀自己上前,又被沈陌黎適才的問話所點醒,石偷識海中,不經(jīng)意間亦多了分警惕。
他不進反退道:“你先回答了這姑娘的話,我再聽你說話不遲。”
聽石偷同起了疑,鐵石倏然一笑:“看來二位是怕老身乃畫嶺畫卷,與葛啟為一丘之貉了?”
“什么葛不葛的,那葛啟我全不認識,與我有何瓜葛?”石偷努努嘴道。
在他看來,鐵石答非所問的話,分明是在刻意隱瞞著什么。
“葛啟乃邪尊原名,邪尊并非生就為尊。天下人忌諱葛啟毀天滅地的邪惡力量,邪派眾徒卻賞心邪尊舉世無雙的破壞之力,這才推封葛啟為邪尊。”沈陌黎道。
石偷恍然,他蹦上鐵鏈,再是倚靠鏈上道:“我說老石頭,我知你記恨邪尊。可你這故弄玄虛,直喚其名,我又怎能猜到你說的何人?”
“區(qū)區(qū)葛啟,哪配我稱之為尊?上古尊者,實力比天。葛啟那黃毛小兒,給老身提鞋我都嫌稚幼。”鐵石聽石偷一說,眸底更多了不少不屑。
邪尊于鐵石看來,簡直是弱小得不值一提的晚輩。讓鐵石稱葛啟這等后輩為尊,鐵石只覺得是對自己的不滿與侮辱。
“老前輩,你口氣倒是不小。只是你在邪尊地盤,這般輕視于他,就不怕邪尊聽得,命人來找你麻煩?”石偷問。
“云云畫嶺,又怎會是葛啟的地?葛啟不過畫嶺新一代門鎖,他的作用,便是被當作牢籠鎖,困住畫嶺中眾數(shù)神魔。”鐵石對于邪尊,仍是極度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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