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兵困水洛 高平被圍
在投降和不投降之間,尓朱天光想也沒想就選擇了后者,并且將隴西軍派來的使者亂棍給打了出去。尓朱天光是不可能投降的,爾朱榮是自己的叔父,有是自己的干爹,血統里流淌著爾朱家族的血液,他怎么可能投降呢?
高翼等眾將催促尓朱天光及早的拿出決策,二萬人馬要何去何從呢?眼看大軍隨時都有被吃掉的危險,誰呢不發愁呢?尓朱天光看看了看不遠處的水洛城,眼中好像是有了一點眉目。
水洛城還是如同死水一般的寧靜,聽不到雞犬的叫聲。尓朱天光并不是非常的確信他的選擇十分的正確,敵人為什么留下空城到現在還不進去呢?難道他們還有更大的陰謀嗎?當兵的軍卒他們是不會想到這些的,看著遠處的水洛城,尓朱天光抹去心底的那一絲顧慮,對眾將說道:“看來就是刀山我們也要走一遭了!”
此時此刻再看看他手下的眾將臉上都帶著為難之色,他知道有人在抱怨他不該將人家派來的使者給打出去,縱然不投降也可以為自己爭取一些喘息的時間,當他的眼睛轉到一個人身上的時候,尓朱天光聽了下來。他想起叔父爾朱榮對他說過的一句話:“危難之時,此人可用也!”
看來自己的閱歷比起太原王來,還是差得遠呀。單就這個人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思潮涌來,尓朱天光從來沒拿侯深當回事,侯深作為一名降將,在尓朱天光的眼中和高翼父子幾乎沒有任何的區別,不掛你的官職大小,尓朱天光都是不以為然。難道自己的眼光真的出現了問題嘛?尓朱天光有一次的捫心自問。
“侯深,你過來!”
聽到大帥的呼喚,年輕的小伙子,做了個鬼臉,或許是不好意思的原因。走到了尓朱天光的面前,他還沒有停下腳步,許多在戰場征殺多年的老將軍,有點看不下去了。嘴里沒說心里說:我們這么多有經驗的老將你不問,偏偏找了一個毛小子,看來這場戰是要吃大虧了。
“大帥,您叫小將有何吩咐?”侯深左手搭在右胸前深深的施了一禮,他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年少輕狂的他曾經和追隨過杜洛周,在向南方的進軍中屢立奇功,但因為年齡的原因一直不被重用,只做了步兵的校尉,后來因為內兄年賢惹事,才投靠了爾朱榮。爾朱榮一直將他放在自己的身邊,當自己的侍衛長,這一次是爾朱榮特意將這個人調給尓朱天光的。尓朱天光**病復發,看不起降將,一直沒有重視過侯深,事到急處,看到侯深鎮定的神態,才想起這位少年英雄。
“侯將軍,你認為本帥做得對嗎?”尓朱天光可算是問對了人,侯深這個人曾經目空一切,但是他很佩服爾朱榮,尓朱天光沒有投降,就是沒有背叛爾朱榮,他當然給出了肯定的回答,“大帥,小將以為這正是我們大家所希望的。”
結果令尓朱天光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可是尓朱天光的臉上沒有笑容,還是死一般的平靜,他追問了一句:“本帥以為我們人馬被困,又沒有掩體,揮動軍馬入城你看如何?”
侯深作為中軍的副都督,沒有權利決定這么大的決策,他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內兄念賢,念賢搖了搖頭,意思是告訴他不要多言,以免惹起眾怒。侯深略作遲疑,幾個念頭在心中一翻個,我可以不惹事,可是也永遠沒有出頭的日子了,王爺為什么要把我調來軍前效力,不就是因為賞識我,給我個機會嗎,現在機會來了我怎么能夠隨便的舍棄呢?
沒有人愿意主動放棄機會,機會也總是留給愿意把握他的人。侯深就是愿意把握機會的人,他沒有順從內兄的意思,而是直起身板說道:“大帥,小將以為理當如此,一來我們有了高墻作為緩沖,二來也為將士們的休息贏得了一個安穩的場所。”
尓朱天光舉起左手,點了點頭。又環視了一周部下眾將軍,說道:“不錯,本帥就是這么個意思!大家都給本帥聽好了,立刻上馬奪下城頭。”
軍令如山,眾人都覺得尓朱天光的這個決定還是有道理的,念賢捏著的一把汗,終于放下了。眾將士紛紛上馬,步兵列好隊伍,騎兵在前,步兵在后,“奪”下了城頭,然后緊閉城門。
王慶云的隴西軍早就尾隨而至,將水洛城圍得水泄不通。醍醐道長看著回來的使者渾身上下鮮血淋漓,后背上的衣服也壞了。王慶云緊閉雙眼,喉嚨處的喉結一上一下的來回跳動,使他更加的憎恨這些狗娘養的魏軍。
藍旗官不合時宜的跑進來報告:“皇上,魏軍撤到了我們的水洛城內!”“哦——”王慶云睜開雙眼,看了看醍醐道長,喉結停止了跳動,“國師——”話說到一半,揮了揮手示意其他的人都退下去。挨完打的使者,正好全身疼痛不敢走,現在聽不得有這么一聲,趕快的退了出去。
其實王慶云和醍醐道長并不是生氣他們派去人的氣,而是對于爾朱天光這個不識時務的家伙感到不理解,魏軍的失敗已經形成了定局,而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們竟然還要頑抗到底,企圖做最后的掙扎。剛才藍旗官的報告使得帳內的氣氛得到了緩和,王慶云也不生悶氣了,趕出了這些人,兩個人把頭幾乎頭湊到了一起,商議下一步的軍事部署。
醍醐道長提議暫且不要攻城,只要死死的困住他們三天,使他們糧草不濟,到時候將無戰心,兵無斗志,水洛城會像長了腿一樣的回到他們的手中,王慶云十分肯定這個策略。他喊過一個人來吩咐速去高平城告知大將軍萬俟道洛和丞相陳襲也按如此的步驟困住高平城內的高歡,最好能夠勸降。
信馬飛一般的到了踏上了路程,沒有錯。高平城的高歡此刻登高跳遠,外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隴西軍馬。在城頭上走來走去想不出應對之策,他現在這個后悔呀。后悔也無濟于事,可是腳步帶不來一點能夠解決問題的辦法。
高乾、高慎兄弟兩人的眼珠子隨著高歡的腳步不停的旋轉著,高歡看看這二人,二人沖著高歡搖搖頭。士兵膽怯的過來報告一聲,高歡問道:“何事?”聲音極度的悲憤,就好像他們出主意讓高歡進城一樣。
“將軍,你看這個——”一個人向前湊了湊,雙手遞過去一支箭。這是一只騎兵箭,箭身比步兵箭要短一些。高歡接過來,看到一塊扎眼的白布上寫著勸降信,他看了兩遍,他的臉色也隨著變化,第一遍的時候,他差一點笑出聲來,第二遍再看的時候,他的臉色上帶著驚恐。
為什么一封信看了兩遍會有不同的結果呢?第一遍看的時候,他在沒有辦法的時候,看到了隴西軍的勸降信,這可是使他看到活命的機會,他甚至自己現在的處境,也想到了大帥爾朱天光也一定不比好多少。如何度過危機,第一次經歷死亡的威脅的時候,城下耀眼的刀槍使他膽寒,即便是投降也是一種活命的路。第二遍再看的時候,他心中想的是投降以后的結果,那個時候自己留在晉陽的夫人婁昭君等人哪里還有活命的機會,爾朱榮不是慈善家,也不是老佛爺,他一定會一刀一刀的將自己的家人活刮了,當這些想法掠過心頭的時候,哪能不害怕。
高歡重重的將手中的白布丟在城頭,這是要求他高舉起來的那塊請降標志。他的腳在上面跺了不知多少腳,依然不解恨,不投降的念頭他已經決定了。
高慎壯了壯膽子問了一句:“兄長,現在大兵壓境,我們怎么辦呢?”怎么辦?高歡重復了一句,又瞪了一眼高慎,高乾拽了拽兄弟的衣角,示意二弟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高歡嘆了口氣,好像說了一個辦法:“等等看吧。”
回身撿起那塊讓自己跺的臟兮兮的白布,誰也沒給看,拿著它下了馬坡。將士們目送著他們的將軍下稱樓去。本來不長的馬坡也好像延長了許多,高歡艱難的抬著步子,沒有辦法只能向參軍鄭季明請教,他希望能夠從這個老前輩的嘴里找到一點使他能夠定心的主意。
四下找不到參軍鄭季明,高歡心頭上爬上了一個可怕的概念:難道這個老匹夫早看到了這封勸降書不成,他跑了?這個老不死,人越是年齡老了,難道越怕死嗎?擺手叫過一個士兵詢問鄭季明的下落,士兵告訴他鄭大人帶人尋找城內有沒有囤積的糧草。
放心后,高歡懷揣著不安焦急的等待著鄭季明的歸來。
“老大人,你回來了!”高歡快步迎上來,像是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鄭季明。
“高將軍?”鄭季明臉上面沉似水,他帶著失望,沒想到回來又讓他看到了那個被自己罵過一千遍的高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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