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射去中賊膀，誤以帥死眾逃亡;

　　騎兵背后來幫忙，登上城頭笑張狂。

　　幾句歪詩念罷，描述出上一章回的全局始末，話說妙筆軍師怕敵寇暗箭傷了賀拔度拔父子，用絆馬索將四將絆倒，押回武川城中。賊王衛(wèi)可孤獲得了如此大的勝利，又擒得了四員大將，心中得意之情難以言表，在帥府大帳中大宴諸將。

　　大家終于沖進了武川城，高興地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眾人不斷向署王道賀。唯有馬廣騰默然坐在案前，既不吃肉也不喝酒，衛(wèi)可孤見狀心中奇怪，端了杯酒，走到馬廣騰面前笑道：“先生，為什么不喝點酒呢？難道我們的勝利不該好好慶祝一番嗎？”

　　馬廣騰見他相問乃道：“大王，屬下再為大王想一件事，未曾想通，是故無心情飲酒爾！”“唉——先生為本王擒了四賊，拿下此城是本王的功臣，你還有什么沒有想通，只管說來，本王為你做主就是了”衛(wèi)可孤說道，妙筆軍師馬廣騰滿懷心事的樣子讓衛(wèi)可孤都有些著急，他思量了一會兒，小聲嘀咕道：“大王您準(zhǔn)備如何處置賀拔父子四人呢？”“當(dāng)然是獻給大汗以此請功了”衛(wèi)可孤聲音一點也沒有放低，他見馬廣騰眉頭緊鎖，用雙眼看著他，不再答言，衛(wèi)可孤才意識到剛才的聲音過于冒失，湊近妙筆軍師馬廣騰壓低聲音道：“先生的意思是？”馬廣騰并不答言，起身走出帳外，衛(wèi)可孤也跟著走了出來道：“此地可以說了吧？”

　　“屬下以為大王萬萬不可將這四人送于大汗”馮廣騰低聲說道，態(tài)度、口氣很強硬。

　　“為什么呢？”賊王衛(wèi)可孤問道，他現(xiàn)在對馮廣騰幾乎言聽計行。

　　“難道大王就不愿為自己的前途著想嗎？您想一想我們?yōu)楹维F(xiàn)在才攻破武川城，難道不是因為大王手下沒有獨當(dāng)一面的將帥嗎！您再想一想我們那么多的兵丁都近他們不得，說明這四人武藝了得，此乃將才！賀拔度拔過去為懷朔城的鎮(zhèn)將，也算是帥才！如此英雄的人物您為什么就不打算留個自己用呢？”一席話說得賊王衛(wèi)可孤如夢初醒道：“對呀，我怎么沒有想到呢？我手下根本就沒有幾個能打的將軍，如此下去早晚是要吃大虧的。”妙筆軍師見衛(wèi)可孤傻的可愛，簡直是沒有腦子，別人怎么說他就怎么認(rèn)可。又將愿意為他勸降四人的話說了一遍，衛(wèi)可孤興奮地攜馬廣騰的手重回帳中，兩人舉杯相敬，和帳內(nèi)眾將軍歡飲不提。

　　且說朝廷一連接到兩個噩耗，一個是朔州刺史報來的二李將軍陣亡疆場，十萬將士只剩下不到五萬。另一個是武川方面來的請罪折，武川失守，偽署王攻下城池尚書郎。孝明皇帝聽到兩個消息，心中急火攻心，一時又拿不出好的主意，尚書郎范陽盧道將和吏部清河崔休見皇帝心中煩躁。出班奏曰：“先帝在日常言臨淮王仕明風(fēng)神運吐，堪比荀文若荀彧，所以降詔給他改名為元彧。先帝何等的英明，我等追念先帝，愿推薦衛(wèi)將軍、光祿大夫、臨淮王元彧為帥，鎮(zhèn)壓叛亂。”孝明皇帝準(zhǔn)其所奏，封臨淮王元彧為北討大都督，節(jié)制北方諸路人馬。

　　臨淮王接旨北行，在過汾水時見兩岸石榴花開，堪比濃墨之畫，一時性起，倚在船欄上觀看景色。一陣風(fēng)吹來，他不慎落入水中，眾人慌怕打撈上來，救得了臨淮王元彧的一條性命，只是不醒！眾人驚恐，靠了岸請來郎中醫(yī)治。那軍中郎中，把了脈，脈搏如舊。勸眾人相守，待天明再說。夜里做了一個奇怪的夢，自己到了一處不知所在的地方，像是被一只大龜引領(lǐng)，到了一處宮闕，龍王大笑道：“王兄途徑小河，小弟斗膽相邀一盡地主之誼，還請王兄不要推卻。”臨淮王正不知如何言對，只聽老龜?shù)溃骸巴鯛敚�不要驚慌，你本是淮河龍王，只因玉帝降旨讓你布雨時貪酒誤了時辰，所以玉帝降詔懲戒，讓你到人間為臨淮王，七七四十九年方可以還你真身，重回淮河龍宮。我家大王正是你胞弟。”臨淮王如癡如醉道：“小王，奉天子命討伐亂臣叛逆，還望王弟給愚兄指點迷津啊”“王兄只管去就是了，所謂天機不可泄露，請恕愚弟不可相告！今日只因你已經(jīng)過六九之日，我奏請玉帝，玉帝憐憫你在世間多施恩惠于民，才使你我相見，今天我們只談兄弟感情，不談人間戰(zhàn)事。”臨淮王和汾水龍王在水晶宮中欽酒暢敘別情。

　　第二日臨淮王醒來只覺得頭腦昏沉，口中卻有酒味，元彧以夢中是告了左右，眾人皆驚道：“王爺乃真龍王也！”是以眾人皆傳，臨淮王乃淮河龍王轉(zhuǎn)世。

　　元彧率軍直抵朔州，刺史鄭君壽率眾將接入城中，召獨孤庫者至，臨淮王宣讀圣諭：武川城破，鎮(zhèn)將獨孤庫者難辭其咎，念及往日功勛，降為庶民，發(fā)往定州；征北將軍李或，安北將軍李叔仁出征以來多有戰(zhàn)績，不幸為國捐軀，特降諭：封征北將軍李或為五原土地，封安北將軍為白道土地，失守兩地軍民祭司。安金權(quán)等人眼淚刷刷的掉在地上，替自己的主將謝恩，獨孤庫者也領(lǐng)旨謝恩，和家人向定州而去。獨孤如愿只得隨父前往定州，德勒磨從獨孤如愿而去。這對于獨孤如愿來說是一種遺憾。

　　臨淮王元彧在朔州操練人馬，派出細(xì)作打探軍情，不敢輕易進兵，怕蹈二將覆轍。

　　話說破六韓拔陵和高平王胡琛二人到了武川城，城池早已被署王衛(wèi)可孤拿下，衛(wèi)可孤將搜來的的金銀細(xì)軟府庫之資，全數(shù)交給了破六韓拔陵，破六韓拔陵大賞二王。并開始考慮如何復(fù)克懷朔，這顆擋在沃野與武川之間的釘子，只有拔掉使六鎮(zhèn)連成一氣。這時方旭又站了出來進言道：“大汗此番要克懷朔恐難以連勝，自武川城失，城中的百姓和軍將多有逃到懷朔城中去的，如此我們在攻打懷朔豈不是等于攻打二個懷朔呢？”破六韓拔陵甚然之，令高平王占領(lǐng)昆都侖溝，截斷懷朔于朝廷的通信，署王衛(wèi)可孤率眾自東向西攻打懷朔，他親自率軍沃野為據(jù)自西向東進攻，意欲困死城中軍民，使其不戰(zhàn)而降。衛(wèi)可孤得令，從武川城中準(zhǔn)備向懷朔方向進發(fā)，留下部分軍士守城，妙筆軍師馬廣騰在離開武川之前暗地里去看了一下牢中的賀拔度拔父子四人，設(shè)計盜了一把鑰匙，暗藏飯菜之中，派人送入牢中。

　　賀拔允吃出鑰匙和一張紙條，上面寫道：“三更可行事城外有四馬相備”，四人知道是黃牛山上好漢所為，吃盡了所有的飯菜，攢足精神，只等夜半三更的到來。

　　當(dāng)天夜里漆黑一片，金參利、馬廣騰早就隨衛(wèi)可孤出城，二人暗中命令手下嘍啰牽了四匹快馬城外相侯。牢中四人聽得差役在桌上鼾聲大作，估計三更時分已到，從懷中摸出鑰匙開了牢門，賀拔岳將差役的脖子擰斷，抽出他們腰中的佩刀，執(zhí)刀在前，父兄輕聲在后，牢中差役夜深正直夢中，料四人會從牢中逃脫。賀拔岳故意打翻油燈，一時間牢中火起，眾差役驚醒，大呼救火，四人趁著城中亂作一團，啟了城門，逃出城來。果然有四匹馬相侯，四**喜，四人正要上馬，突然遠(yuǎn)處傳來四騎鑾鈴響。緊握手中的鋼刀，以為是賊寇設(shè)伏。

　　四人抬眼望去，哪里看的清，直到人馬近前，才看得清楚，來人乃是賀拔岳的二個兒子，賀拔世文和賀拔世樂。原來二兄弟一直在洛陽讀太學(xué)，聞之懷朔失守，二人便告別洛陽一路而來，正巧路上遇見了獨孤如愿，打聽到祖父、父親和叔父困于武川城中，哪能不急。獨孤如愿也牽掛這里的朋友，相約一道同來，德勒磨自然和獨孤如愿形影不離。

　　四人到了武川，獨孤如愿曾經(jīng)多年的家，如今淪為敵手，原本出入自由的武川，現(xiàn)在卻無法進城。只得引了其他三人在，在城外山間相侯，見夜間城中火起，四人便起了趁亂入城相機行事的主意。誰知正巧在城外遇到賀拔度拔父子，賀拔祖孫三代相見抱頭痛哭一場；見了獨孤如愿、德勒磨故友劫后重逢心中豈能不高興。

　　德勒磨笑道：“自武川一役，丟了四位將軍，我家少帥好生牽掛，一路念念叨叨，和元帥一路商議著如何相救，只是我家元帥已被解了兵權(quán)，降為庶民。我等皆寬慰道有軍師在此，料定不會相害，誰知竟會在此相遇！”說著高興得小聲笑了起來，他們還是怕驚動城內(nèi)的敵人。

　　賀拔勝說道：“你這黑廝真的很講義氣！”說罷八人又哈哈大笑一會。幾人上馬離開了武川，到了大青山的歇腳草廬。眾人圍在一起商議下一步怎么辦。獨孤如愿從賀拔度拔的口中得知，他和父親離開后，破六韓拔陵又開始派兵圍攻懷朔，偽高平王也占領(lǐng)了昆都侖溝的險要位置，切斷了懷朔與朝廷方面的聯(lián)系，驚訝不已，心里想到如此敵寇賊勢已成，三角成犄角之勢，很難圖之。

　　賀拔度拔也想到這場戰(zhàn)爭將是一場很難解決的問題，會有很多危險伴著他們，賀拔度拔愛孫心切，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兩個孫兒馬上回洛陽。賀拔世文、賀拔世樂二人哪里舍得離去，兩眼瞅著自己的父親，希望他能給祖父求求情。賀拔允看看父親決絕的臉，知道父命難違，叮囑兩個孩子回洛陽一路多加小心。賀拔岳說道：“你們還小，不要怪爺爺，他心中也很舍不得，去吧好孩子，到了太學(xué)多多讀些圣賢書。”賀拔勝摸了摸兩個侄子的頭，也想起了自己剛出生不久的兒子賀拔華，也是多日未見，幸好在自己的岳父家沒有遭遇兵災(zāi)。

　　獨孤如愿和德勒磨對他們的家事插不上嘴，也勸慰了他們一番。二人對著祖父、父親、叔父磕了三個響頭，含著淚走了出去。聽得馬蹄下上的聲音，草廬內(nèi)賀拔度拔父子和孫兒剛剛重逢，卻又分離，賀拔度拔心中難過轉(zhuǎn)過頭去掉了幾滴淚；獨孤如愿心中想起費連諾娃如今身孕在身，卻偏偏之詞多事之秋，自己和家人兩地相隔，和他們家同為天涯淪落人，心中升起了淡淡的離愁。

　　六人在草廬中商議，賀拔勝和獨孤如愿共同對付過柔然知道他心中的鬼點子多，也為了打破剛才的離愁別恨，對著獨孤如愿一拍道：“獨孤老弟，你干嘛在哪里老出神，還是談?wù)勀愕母咭姡�說一說下一步我們更怎么辦呢？”德勒磨也催道：“快說吧！下一步怎么辦？老子都等急了！”

　　欲知獨孤如愿說出怎樣的一番話，我們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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