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非常抱歉,你快走吧
她在這一瞬間想起自己第一次殺人,想起那些被自己殺掉的人,想起黑暗中響起的那個聲音:你是為殺戮而生,從此以后,你再不是人,只是一臺殺戮機器,只屬于我的殺戮機器,我讓你殺誰你便要殺誰,你的父母,你的父母的父母,你的全家,你的伙伴,你的所有認識的一切人,就連你自己的靈魂都要殺死!
她想起自己不遵從那個聲音的命令時,身上受的那種痛苦,那種折磨,那種直透進靈魂深處的痛苦,絕不是任何人所能承受的。
她被這種痛苦折磨了三天,最后,她僥幸未死,終于屈服!
她為了得到緩解這種痛苦的解藥,終于下手,殺掉了父母,殺掉了父母的父母,殺掉了全家所有的人,殺掉了自己認識的所有的人。
從她殺死父母的那一刻起,她發現她已經變了,已經不再是一個人,而變成了一臺機器,殺戮變的毫不困難,變的順理成章,不論是誰,她都能毫不留情的殺掉,心中連一絲波瀾也不會有。
她一直暗暗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不她的錯,她只是想活下去,這有錯么?
孤獨和寂寞一直緊緊圍繞在她的身旁,從她七歲時殺死父母開始,她從來沒有過一個朋友,她從來都不知道什么是愛情,不知道什么是親情,她只知道,她想活下去。
但從死亡之海那一戰以后,她便一直跟在了這個叫凌晨的男子的身后,她似乎隱隱的有些明白了,她聽見這名叫凌晨的男子跟太慈說的話,她很驚訝,兩個人還可以這樣相處?
她也聽到了這名叫凌晨的男子跟哥舒婉說的那些情話,不論是甜蜜蜜的情話,還是一點也不好笑的笑話,還是瑣碎的閑話,她從這些話里漸漸的有些明白什么叫情,什么叫做戀人,原來——原來世界上的男女之間還能有這種東西存在?
每當入夜之時,她都一個人悄悄地,亦常孤單地躲在他們的帳篷外面,偷偷地聽著他急促的呼吸聲和哥舒婉那又痛苦又快樂的呻吟聲,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女人還會發出這種古怪的聲音,她一開始一點也不想聽,只覺聽很別扭,但后來,她竟然有些羨慕起哥舒婉來,她暗想:“哥舒婉在那個時候一定很快樂,不然她的呻吟聲怎會如此誘人?如此快樂?”
她有幾次甚至按捺不住,冒著會被發現的危險,偷偷地偷看帳篷中的兩個人在做什么。
她從來沒有這么做過,她一直奉行偷偷地殺死目標,偷偷地離開,從來沒有人能發現她的蹤影,因為她從來不做這種冒險的事。
她終于看到了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她愈發有些嫉妒哥舒婉了,她暗想:“如果那個女人不是哥舒婉,而是我,我是不是也會發出那種聲音呢?”
越跟在兩人的身后,她便越嫉妒起凌晨和哥舒婉,她每當看到兩個人親昵地抱在一起,親昵的吻在一起,她就覺得心中升起了一團火焰!
她以前從沒有過這種奇怪的感覺。
隨著跟蹤的時間越來越長,她越來越無法忍受兩個人在一起進的甜蜜模樣,甚至兩個人笑著說一句話,她便覺得自己要發狂了。
但邪方直仍舊沒有趕來,她不能動手,也絕不能被兩人發現,她只有默默的忍耐,如同小時候忍耐那誰也忍耐不住的痛苦一般。
終于,邪方直終于趕了上來,而兩人這時又親昵地抱在了一起,兩個人的嘴唇又深深的吻在了一起,她終于不用再忍耐,她也忍耐不住,終于出手,只一瞬間便把哥舒婉從他的懷里奪了過來。
在這一瞬間,她的心里竟有一種莫名的快感。
她看著他驚慌失措的求自己放過哥舒婉,她看著他手忙腳亂,生怕自己傷害到哥舒婉的模樣,心中竟不禁有些發軟起來。
她第一次有了不想殺人的沖動!
但隨之而來的邪方直很快打倒了他,把他困在了困仙籠里。
她心中竟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悔意,她有些后悔聽從了那個人的旨意,來對付凌晨了。
但凌晨突然大展神威,突地殺掉了邪方直,又把她用綠藤捆了起來,雖然身體被捆,但她心中竟微微松了口氣,他終于不用死了么?
此時凌晨竟然想殺死她,她心中又是難過又是絕望,可是她知道什么也沒用了,自己這次是必死無疑了,但在刀氣刺入她身體的前一瞬間,她心中陡地升起了一股驕傲之意,她暗想:“哥舒婉,我終于在一件事上超過了你,我死在了他的手下,而你呢?你永遠都不會死在他手下的,這件事你永遠也比不上我!”
她眼角有淚水滑落,但她卻感覺又驕傲又幸福,她驕傲的挺起了胸膛,迎接這屬于她自己的死亡!
但周圍突地靜了下來,她并沒有聽到想象中那道刀氣刺入血肉里的聲音。
她有些奇怪的睜開了眼,突然發現向自己涌來的鋪天蓋地的綠刀和刀都不見了。
而捆綁著自己的無數綠藤此時也不見了。
她不但沒有死,而且四肢已恢復了自由!
她驚訝的望著凌晨,暗想:“他……他放了我?”
尤異兒正在驚訝,半空中喀喇一聲響,一道黑色的裂縫緩緩地張了開來,一只黑氣凝成的黑色手掌緩緩地從裂縫里伸將出來,而那個她十分熟悉的聲音也同時響了起來:“哈哈哈哈……我找了你許久,沒想到你竟在這里,你偷偷的躲起來我倒也拿你沒辦法,但你竟敢調動如此龐大的天地元氣,你這是在找死!”
半空中那只黑色的手掌略微一翻,用掌心對準了半空中的凌晨,隨即微微推了一推!
半空中的凌晨登時慘叫了一聲,噗通一下栽到了地下,雙臂已經被手掌上散發的殺氣給削了下來。
但他剛剛落到地上,傷口處一處白光閃動,被切下來的雙臂又長了出來。
凌晨心中又驚又怒,他可沒想到動用葉刀給自己的木刀竟會把戮力給招來,好在木刀的威能并未施放完,他心念一動,無數綠色的刀氣登時從地上躥起,烏壓壓地向半空中的黑色手掌攻去。
戮力冷笑了一聲,道:“木之領域么?假如是全部威能的話,沒準也能強行把這時空之門關閉,現在么,嘿……”
隨著戮力不屑一顧的冷笑聲,黑色手掌上向下一翻,掌心處散出一蓬烏蒙蒙的黑氣,這股黑氣一閃即沒進了地面中,半空中那無數的綠色刀氣登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凌晨心中吃了一驚,那股黑氣一出現,木之領域竟突地跟自己失去了聯系。
一直被木藤托在半空中的哥舒婉登時向地下墜去,而地面上無數的綠藤和樹木此時全都靜止了下來,不再像動物一動四下亂晃!
戮力把木之領域的威能徹底的鎮壓住以后,這才又說道:“本來旨意是抓住你,不能殺你,但你毀了我的高級化身,不殺你難消我心頭之恨!”
黑色手掌向下一抓,也不知怎地,竟突地把站在地上的凌晨就給抓到了半空中。
而凌晨一被這黑色手掌抓住,身體立刻被一股冷冷的氣流侵入,身體連動也動不了了,而嘴巴亦再也張之不開,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落在地上的哥舒婉抬頭一望,正好看到半空中凌晨臉上露出痛苦異常的神色,顯然正在吃大苦頭,她驚呼道:“不……你快放了他!”
拿回了黑水蛟龍鞭和短劍的尤異兒這時陡地向前一躍,鞭子一揮,又把哥舒婉給牢牢的捆住了,她湊到哥舒婉的耳邊幸災樂禍的嘲諷道:“你不是愛跟他說說笑笑么?你倒是笑呀?你笑呀?你怎么不笑了?”
哥舒婉一言不發,雙眼通紅地望著半空中被那只黑色手掌死死抓住的凌晨。
戮力沉默了半晌,喃喃自語道:“如果我親手殺了你,那老家伙肯定會發現是我殺了你,但你是不滅之體,我不出手,誰能殺的了你?”
他似乎對此事大為犯難,想殺凌晨,但又不敢親自下手,讓別人下手他又怕殺不死凌晨,他反復的說了幾遍,但沉默了半下,半晌都不說一句話。
凌晨身上有股冷氣四處流竄,而這冷氣所到之處,身上登時痛楚異常,這痛楚甚至比當初被一號改造身體要厲害的多,竟似乎直痛到靈魂深處一般,凌晨心中直想:“快殺了我吧,我就算是立刻死了,也比受這古怪的痛楚要強一百倍!”
過了許久,裂縫中才傳來戮力有些興奮的聲音:“有了,這地方不正好是這小子的葬身之地么?嘿嘿……”
戮力冷笑了一聲,手指一緊,嘎巴一聲,已經在凌晨的胸口處扎出了五個窟窿!
這五個窟窿也不知有什么古怪,仙力涌到,竟然也愈合不了!
戮力一抓出這五個手指窟窿,立刻一反手,把凌晨向天風中擲去!
哥舒婉大吃一驚,驚恐的大叫道:“不!不要……!!!”她剛剛明明看到,連堅硬無比的青石都受不了這天風一吹,凌晨若是落進了天風中,那里還有命?
她用力掙扎,用力嘶吼,但無濟于事,凌晨的身影只一閃,便已被紫色的天風吞噬,她雖然拼命的向天風中望去,想找到凌晨的身影,但凌晨的身影早已在天風中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哥舒婉悲傷欲絕,大叫了一聲,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凌晨被擲進了紫風的天風之中,身體瞬間已被天風吹沒了大半,但他的不滅之體當真非同小可,仙力竟自發地涌出他體外,把紫色的天風擋在了外面,而且本層淡黃色的光罩也從他身體里涌將出來,替凌晨遮擋著天風。
凌晨一進天風的范圍,并沒有被天風吹的四處亂飛,而是直直的向天風深處飛去。
凌晨此時四肢仍舊一動也不能動,他知道多半是戮力對自己施展了什么手段,自己身體雖強,但這天風無窮無盡,自己仙力卻在瘋狂的消耗,等仙力耗盡,金剛罩恐怕也支持不了多久,等這兩道屏障一消失,自己恐怕必死無疑!
他心念電轉,暗想:“罷了,死在這里也算是我命該如此……”
他神念運出,登時把久未召喚的原木船從須彌珠里召了出來。
原木船一出須彌珠,立刻大罵:“你這小子,知恩不圖報,還真想把我關幾十年?我曹……”
它一句話沒罵完,就察覺到周圍大有異像,它拉著凌晨的肩膀舉目四望,見周圍全是紫色的罡風,登時被驚的目瞪口呆,問道:“這……這是什么地方?看起來好危險那?”
凌晨慘笑道:“你快走吧,我快死了,非常抱歉,恐怕我沒辦法送你出地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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