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爺孫夜談 2
周德彥猶豫道：“至少.至少都是不成氣候的�！�
“哈哈，看吧，連你自己都不相信�！敝莛┰婆恼拼笮�，嘲道：“其實你們意欲鏟除龍門的根本原因不過是因為它勢力太強太大，已經(jīng)威脅到了你們的利益。若是小打小鬧的黑幫，只怕你這位上大將軍連看一眼都欠奉�！�
周德彥望著這個其實比長孫周聰還優(yōu)秀百倍的孫子，深凝口氣，頷首道：“好吧，我也承認龍門龐大的勢力已經(jīng)嚴重挑戰(zhàn)著國家政權(quán)的穩(wěn)定，但想必你明白，任何政權(quán)都不會允許龍門這樣獨特的黑暗存在，爺爺這是為了你好，若你不是我的孫子，我何必壓制中央政zhi局和軍區(qū)參謀部的決議，這番苦口婆心的勸你主動瓦解龍門？”
周皓云冷哼：“何必說得那么大義凜然，中國又不只是龍門一個黑暗勢力，至少青幫的規(guī)模就在龍門之上，怎么就不見你們打它的注意？”
周德彥皺眉：“青幫不同，它根深蒂固，已經(jīng)發(fā)展了幾百年了�！�
周皓云忿然大笑：“哈哈哈，這么說來還是嫌我龍門只有百余年短暫歷史，軟柿子好捏？”
周德彥無奈道：“就算你說的這樣，那又如何，中國不是爺爺說了算，觸動根本性的東西，國家將會前所未有的統(tǒng)一，難道你覺得你可以對抗整個國家？”
周皓云傲然道：“卻也未必不能�！�
“狂妄！你這是要把你奶奶臨終交給你的基業(yè)推進深淵。”周德彥厲聲道。
周皓云眉毛一挑：“是嗎？若是龍門像你說的那樣不堪一擊，你以為以毛公當年的強勢霸氣，還會留下它？”
“這么說，你還是冥頑不靈了？”周德彥柔和的目色剎那又變得冰冷，他漸漸失去了懷柔的耐心。
“放馬過來吧。”周皓云滿臉決然，睥睨道：“我倒想看看，你所謂的國家政權(quán)，能不能承受的起龍門十萬門眾怒火引發(fā)的****。”
周德彥雷嗔電怒：“你.你這小王八蛋，是置人民生死利益于不顧！”他怒極，脫口而出，也沒有顧及周皓云是小王八蛋，那作為爺爺?shù)乃质鞘裁矗?br />
“這是你們的！”周皓云臉色陰森。這本身就是一場政治博弈，龍門的存在或許對普通人造成了一定的危害，然而這不是它灰飛湮滅，土崩瓦解的理由。甚至，失去龍門的約束，整個中國南方黑暗社會將會掀起一股爭奪利益蛋糕的史前大混亂。那一場****，絕對比龍門生存帶來的害處要恐怖百倍。絕不是現(xiàn)在韜光養(yǎng)晦，勵精圖治，企圖一鳴驚人中國所愿意承受的。
“呼.”周德彥人老成精，身居軍界高位半輩子，自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強壓胸中的怒火，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樣？”
周皓云心知這固執(zhí)死板的老人終究是妥協(xié)了，隨即正容道：“以前怎樣就怎樣，不過我可以保證的是，龍門的生意盡量白道化，作為黑道魁首，組織偷渡、販賣毒品這些勾當實在太低級了�！敝莛┰瓢翚庖恍Γ骸拔乙嶅X，就堂堂正正的賺�！�
“這可是你說的�！敝艿聫┮荒槆烂C。
“這也是奶奶的遺愿。”周皓云忽爾有些傷感道。
這一生，他崇拜和敬佩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雄才偉略一手鑄就新中國的毛公，另一個就是他驚才艷艷一代驕女的奶奶龍輕眉。毛公的豐功偉績自不必多言，至于奶奶龍氏，她是那個時代的奇跡，如果說慕容嫣月還只是注定要創(chuàng)造傳奇，那么他的奶奶，已經(jīng)是擁有了一個完美歷程的神話。以嬌弱女子之身，在波瀾詭譎動蕩不安的新中國將龍門茁壯發(fā)展，日益壯大，的確不可思議。便是睿智韜略如鄧公，也不得不贊嘆之巾幗不讓須眉。
提及深愛的亡妻，周德彥莊重的神色落寞不少。瞧著這個長得最像亡妻的孫子，他心潮蕩漾，輕嘆了許久，突然慈和道：“聽說你與吳家那小女娃解除了婚約？”
周皓云感懷著奶奶慈祥疼愛的敦敦教誨，也不加細想，微微點頭道：“不錯，那個女人自負不凡，心高氣傲，是她主動要求解除的。”
“哦，那就罷了。”周德彥老臉涌現(xiàn)淡淡的譏笑：“這小女娃有眼不識金鑲玉，吳家日后定然會后悔莫及�！彼麤]有追問具體原因。因為孫子的能力才智連一向苛刻的他都為之感到驕傲。
“還有事嗎？”周皓云沉聲問。
周德彥悵然，嘆氣道：“沒事咱們爺孫就不能嘮嘮家常嗎？何必見面搞得像仇人一樣。”
周皓云平淡道：“在你國家利益高于一切這個信念沒有消解之前，我想我們永遠會是對立的。”
周德彥惘然，深思道：“皓云，你跟爺爺說句真心話，爺爺這個信念有什么不對？”
周皓云漠然：“無所謂對錯，這是一種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所在意的只是我愛的人是否過得好，而你始終裝著整個國家整個民族，我承認你很偉大，可是我很討厭這種有公無私�！�
周德彥搖頭慨嘆：“罷了，你簡直跟你奶奶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你的想法跟她一樣的偏激�！�
周皓云嘴角一勾，頗為感慨道：“人本性就是自私，國家也不過是一個政權(quán)自私的產(chǎn)物，如果沒有奶奶的私心，你以為周家會有今天的規(guī)模？”
“好吧，我實在說服不了你�！敝艿聫o可奈何擺擺手，隨后滿臉期盼地望著孫子，道：“你這次進京打算留幾天？不如就住在爺爺這里吧，自從你隨你爸媽去上海再到杭州讀書后，爺爺就少見你了。”
周皓云擺頭，只說了句：“我還有事�！�
周德彥一陣失望，有些孤寂道：“如果事情需要爺爺幫忙，盡管提，雖然我不會為你的龍門提供任何幫助，但若有人欺負你，我這個做爺爺?shù)囊膊粫暡焕��！彼孪雽O子陡然進京，應(yīng)該有些不得不處理的要事。
“你這不是掩耳盜鈴嗎？”周皓云嘴唇一翹，暗自腹誹，有膽子欺負他的人本來就相當于欺負龍門，這兩者其實沒區(qū)別。
“不用了，這事你幫不了我。”周皓云說著，陰翳的臉上陡爾臉上浮起一絲怪異溫柔地笑容。
周德彥目光如炬，不免好奇道：“你這個時候進京到底是為什么？”
周皓云也不隱瞞，隨意道：“說簡單點是為了一個女人，說復(fù)雜點，就是想試試京城的水夠不夠深。”
“哦？那你試出來了嗎？”周德彥饒有興致。他老了，都快入土了。他這一輩的人也全都老了。斗爭了一輩子，爭鋒了幾十年。相互間有勝有敗，沉沉浮浮，可現(xiàn)在他最關(guān)心的問題不是那幾個老家伙即將怎么樣，而是他想知道他周德彥子孫能否斗得過別人的孫子，最后也能像他一般經(jīng)歷風雨起伏而屹立不倒。
提到這些，周皓云心胸大暢，放下對老人的怨氣，英眉一揚：“快了，當我試出來那一天，也許你會有個讓世界都羨慕嫉妒的孫媳婦�！�
“哦，那爺爺要拭目以待了。”周德彥輕笑。孫子眼界奇高他深知，什么女人能讓他刮目相看，贊不絕口？他很期待。
“看著吧，北京城這一攤死水會被我徹底打破�！敝莛┰菩悄糠浩鹨荒ò寥坏纳癫�。言畢直接轉(zhuǎn)身，大步而去，也不跟老爺子告別。
似乎見慣了孫子狂妄的無禮，周德彥對于他的叛逆舉動并不在意，目送他挺拔的背影，干枯的手指頭撫摸著那柄傳說中的“干將”青鐵古劍，剛硬的面容散出點點柔情，喃然道：“輕眉，我們有個好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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