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將士歸心
劉峰大軍行到半路,已然過了涼州,這時影軍發來消息,雁門失守,張頜被困在雁門關外,此時胡人在北,張燕在難,腹部受敵,形勢危急。
得到這個消息,縱然劉峰脾氣極好,此時也氣的將信函仍在桌案上,雙目緊閉,緩緩制怒。
郭嘉等人微微訝異,連忙拿起桌案上的信函看起來,眾相傳閱,緊接著眾人臉色都不怎么好看。
事實上,在劉峰軍中,眾人不僅僅對于劉峰的大度,高瞻遠矚極其佩服,識人之明更是令眾人贊嘆。像馬超,趙云,太史慈,陳宮,郭嘉等人,之前都是籍籍無名之輩,但是追隨了劉峰之后,馬上大方光華。這令眾人對劉峰極為佩服。
本朝開國皇帝高祖曾這樣說過,他曾經問韓信自己可以帶兵多少?韓信頗為傲氣,說不過十萬,他自己卻是多多益善。但高祖隨即詢問,為何韓信帶這么多兵卻受他統治,而不是韓信做皇帝?當時群臣默然。
只因劉峰非猛將,非謀士,非后勤,他都不擅長,但是他擅長的是識人,用人。
此時在眾將士眼中,劉峰的識人之明不在高祖之下,但今日張頜一事,眾人心中泛起了嘀咕。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只怕此次主公看走了眼睛。
郭嘉待劉峰睜開眼睛,雙眼中已然清明一片時,上前進言:“主公,張將軍年紀尚輕,只怕暫時難當大任,不若……”
聽到郭嘉這樣說,隨即發現其他將士都是同樣臉色,劉峰不由一怔。眾將士自然是好意,但如果自己順應了他們心思,將張頜擼下去,對于張頜必然是個打擊,張頜年少,心氣極高,此時打擊了,不知如何何時能夠緩過來?再者,自己這樣做,豈不是承認自己看人失準,用人不當,自己的威嚴何在?
面對這些歷史上的牛人,劉峰的心中實際上一直有點忐忑的,既佩服這些人,又不愿被這些人壓下去。比肩這些人,甚至強行壓過這些人一頭才是他心中所想。他想了想,頓時有了主意,張頜在歷史上能夠打出偌大名頭來,定然有其獨到之處,豈能以一次失敗論英雄?關公名氣冠蓋三國,但最后不也大敗,被人削首,但這并不損害其威名。此時自己若是給張頜一個機會,張頜豈不以死為報?而且自己在眾將士的心中地位才能夠更加英明神武。
他微微一笑,坦然看向眾人:“人非圣賢,孰能無過。若是但又過錯,便不與重用,豈不傷了眾將士的心?吾認為張頜此次大意倒是其成熟成功不可或缺的經驗。”
眾人看向劉峰,不覺心中暗叫慚愧:“主公英明。”以郭嘉為首眾人紛紛躬身行禮。
劉峰坦然受了一禮。隨即與眾軍商議如何營救張頜。此時張頜率領兩萬人馬北上,處于雁門關,胡人的夾縫之中,一旦胡人攻打,必然形勢危急。不說營救張頜將軍,那兩萬軍士的性命劉峰看的極重。
眾人此時距離并州還遠,此時不知當地情況,無異于紙上談兵,當即大軍急速前進。同時令影軍打探胡人,和張燕的消息。說來現在這一窘迫情況乃是張燕所制,劉峰倒是要看看這張燕乃是何等人物?此時他尚且不知,這里面還有個厲害角色夾纏其中。
且說張頜兩萬大軍被困在云中郡,此地天寒地凍,雖然已經是二月時分,但天氣依舊冷肅,而且此時雁門被奪,大軍被困在此地,軍中情緒普遍低迷。
張頜心頭更是煩悶。本想將胡人徹底攔截,不料竟然被人暗中偷襲,截斷了自己后路。胡人南下之勢乃是必然,后方又無法回返,只怕這兩萬大軍要慘死于此。想打這里他便是一陣自責,主公對他如此看重,不經意間使得他飄飄然。當日主公用五千軍馬換一名不知的趙云,之后拜名氣不大的郭嘉為軍師,主公的每一次用人都顯得游刃有余,而且這些人才也著實對的起主公的看重,主公如此重用自己,本以為自己足矣堪比趙云,馬超,哪里知道?
“將軍,影軍傳來消息,胡人八萬大軍南下,原本從五原取道,但現在卻是朝著云中郡而來,不日將到達北輿。”一個親兵進來傳信。
張頜猛然心驚,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胡人八萬大軍哪里是他兩萬人馬可以抵擋的?退軍嗎?黑山軍雖然軍馬多為草寇,但人數眾多,既然號稱百萬,那起碼也有五六十萬之多,又有雄關雁門關依仗,前后夾擊,自己此時豈不是成了甕中之鱉?
不多時,消息已經傳了出去,整個大軍頓時一片惶然。
夜晚造飯之時,張頜心中苦悶,不由在軍帳中四下行走,但聽眾將士紛紛小聲談論此次他冒然進軍一事,從而導致大軍境況危險,不由苦笑,自責。
劉峰治軍極其嚴明。雖嚴厲但不失仁和。極重人權。在軍營之中第一鐵律是服從,但如果多數將士反對,那么可以通報上級,將現役長官官職取消,這點乃是所有諸侯軍中從未有過之事。此令下達已經兩年之久,是以眾將士在閑談之余多討論戰役得失,將領才能如何?不過現在軍中士卒多為普通子弟,并無多少文化,對于一些將領的得失也看不出來,除非一些重大失誤。
此時張頜聽著這些言談,心中尋思,如果自己還有名活著回去見主公,自己也再無顏面面對主公了,自己更將成為主公帳下唯一一個不被士卒們擁戴的將軍。
就在這時,突地一個小兵跑了過來,行了一禮后向張頜提出一個要求:“將軍,小人知道影軍來無蹤,去無影,定然能夠逃出這里,懇請將軍讓影軍兄弟將這塊玉佩交給我那還沒有出生的孩子,告訴他長大后為主公效力,告訴他他的父親李二牛是個英雄,即便情況再危險也不會做逃兵。”
聽到這話,張頜身子頓時僵住,而身旁一些士卒聽到這話也是雙目含淚:“將軍,請將這些東西也帶回去,我叫王大寶……”
“將軍,還有我,我叫王大牛。”
“還有我……”
……
張頜突地將眾人塞在他懷中的東西扔在地上,他雙目通紅,一聲大吼:“誰說我們必定死在這里,這是誰說的,本將軍在此立誓,定然要帶你們返回涼州,有違此誓,吾定然萬箭穿心而死。”
眾將士看著張頜,紛紛愣住,突地一個士兵大叫起來:“殺回涼州,報效主公。”
眾人紛紛大叫起來:“殺回涼州,報效主公。”
不知是誰,大聲的唱了起來:“狼煙起,江山北往,龍起卷,馬長嘶……堂堂中國要讓四方,來賀……”
緊接著大軍紛紛歌唱起來,嘹亮的歌聲在整個軍中蔓延。天空中那有些陰沉的鉛云似乎畏懼了這股雄渾的氣勢,頓時散去,縱然天色向晚,但此時那斜掛西陲的夕陽陡然綻放出道道金光,如同張頜這兩萬大軍,哪里肯就此在命運的淫威下低下尊貴的頭顱?大軍低迷的氣勢頓時提升到巔峰!
“大軍操練!”張頜緩緩說道。
一日后,影軍回報消息:“將軍,胡人八萬大軍已經到達原陽,不日將進入成樂。”此時,張頜大軍就駐扎在成樂。
張頜連忙翻開地圖,仔細查看。既然答應了眾將士,他就一定要做到,他自己的安危不算什么,但是一定要將他們帶回去。
“將軍,這原陽,定襄一帶都是草原,這些地方正適合騎兵大軍直入,我軍只怕難以固守。”
張頜眉頭亦是緊緊皺著,此時兩軍實力懸殊太大,對攻戰絕對消耗不起,而且在這茫茫大草原上,城池亦不多,繞過成樂城太過容易,對于此城進行包圍易如反掌。固守根本守不住。
“將軍?”幾個帳下軍士多少有些慌張,不知如何是好。士氣如虹是一方面,但是沒有實力,士氣再高也不過是徒勞送命。
張頜自然甚至此理,但是現在該如何打?根本沒有任何勝算。叫陣對戰嗎,對此張合有信心斬殺對方大將,但是對方人馬太多,即便是斬殺了對方大將,沖擊過去就能夠勝利嗎?而且對方占盡如此優勢,怎么會讓自己大軍從容叫陣?八萬騎兵的威力多么巨大,根本不可想象。
想了半晌,張頜緩緩道:“我們撤離成樂城。”
“什么?”眾將大驚。
張頜卻是越說越心動:“不錯,就是撤退。我們要離開這里,讓對方撲個空。他們刻意改道追殺我軍,可見胡人對我們是勢在必得。但如果我們率先撤離,讓對方撲個空,而后在草原上游蕩,令胡人大軍不斷追擊著我們的腳步,昔日主公用一招火攻燒死胡人五萬大軍,我們完全可以再次利用火攻,對方不可能八萬大軍一齊追來,當對方人少時,我們就反向攻擊,只要我們兩萬人擰成一根身子,那么完全可以以超出對方的軍力,不斷蠶食胡人的軍隊。”
幾個將士有些閃爍不定,這個計策貌似可行。
一個將士提出:“將軍,當初主公是用火油將胡人士卒燒毀,但是我們這里是茫茫的大草原,哪里有火油?”
“不然,大草原上便地是茅草,冬日干燥,此時一把火燒去,定然令胡人討不得好去。”張頜叫道。
“將軍,那胡人是在馬草原上長大的民族,豈能不知道草原容易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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