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小小風波
其實,即便現在方節也不太清楚,自己找到齊天宗究竟是誤打誤撞,還是因為自己那個小心眼的師傅,留下了什么他并沒有察覺的線索——比如操控他的思想這種,引領他一路走來這種方式。
而他也更不知道,三天前就已經不再出現的董夫人,在這幾天內,是否還像以前那樣,潛伏在四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但無論如何,齊天宗現在就在眼前,而他也沒有破壞那一連串可能并不存在的規矩。
所以這一刻的方節是自豪,而又興奮的。
但飛奔似的下山沒有多遠,他卻意外的遇到了一個人在前面,不由放慢腳步,而前面那人也發現了背后的他。
轉過身來的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女,長得還算清秀可人,尤其一雙眼睛,有著涉世未深的明亮。此時嬌小的身體,正有些吃力的抱著個一米多高的巨大水桶,一邊回頭看一邊還在走,終于是腳下一滑,驚呼一聲,馬上就要跌倒。
還好方節眼疾手快,而且距離本就已經不遠,身影一閃到了少女跟前,穩穩的將那個將要傾倒的水桶扶住。
而讓他吃了一驚的是,這水桶的重量足足有四五百斤,不由往里瞟了一眼,卻發現的確是液體的水。
少女此時因為水桶沒倒而站穩下來,連忙從方節懷里接過這只怪異的水桶,然后露出一絲燦爛的笑容,配合那雙黑亮黑亮的眼睛,簡直純潔至極的說了聲:“謝謝”,然后詫異的看著方節脖子后面歪倒向一旁的芭蕉葉。
方節見狀于是退開兩步,將芭蕉葉扯下扔到一旁,惹得少女呵呵一笑,自己也笑起來,指著水桶道:“這里面裝的不是普通的水吧?怎么那么重啊?”
“這是惡水,比普通的水重十倍,門中弟子都要用它來鍛煉體魄,你不知道嗎?”少女說道,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方節,尤其注意到那個包袱時,不由恍然大悟的昂起頭道:“哦,我明白了,原來你是來齊天宗拜師的。”
方節想了想,笑著道:“算是吧。”
少女于是高興的笑起來:“那以后我們就是同門了!”說罷又想起什么,補充道:“對了,我叫琉璃。”
“我叫方節。”方節也自我介紹道,此時見琉璃有些吃力,而且額頭上正滲出汗水,于是搶過水桶道:“我來吧。”
“別,別,不行的。”琉璃卻趕緊又奪回來,并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至今還沒能突破體魄期實力,是因為天賦不太好,所以幾個師姐鼓勵我說,勤能補拙,所以我更要要好好加油,不能偷懶。”
于是方節作罷,兩人繼續下山。
琉璃只當方節是歷經千難萬險來拜師的,所以途中跟方節講了許多齊天宗的事情,于是方節慢慢知道,原來齊天宗已經有六百多年歷史,延續到如今已經有了第二十代弟子,而琉璃是第十九代弟子,與李沐是同一代,只不過李沐命好,跟隨著一個師傅,而她卻屬于那種跟隨門派的大眾弟子。
而說到這的時候,兩人已經到了山下,再翻過一座山就可以到達齊天宗山門,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累,還是體諒方節,總之琉璃決定休息一下,于是兩人就在一條小河的岸邊,坐了下來。
方節繼續剛才的話題,問道:“那大眾弟子沒有師傅,怎么學習?”
剛剛放下水桶,在河邊洗了個臉的琉璃,此時滿臉水珠,一邊擰干自己的手帕,一邊揚起清爽笑臉,說道:“師弟師妹跟師兄師姐學啊,大家都是這么過來的,所以方大哥也不要覺得不公平,畢竟像李沐師姐那樣,因為天分好,一進師門就有師傅的弟子,在整個齊天宗都沒有幾個。”
方節其實想說自己就是那樣的,但擔心自己說出來,琉璃會用另一種眼光看待他,而這樣的談話就不可能了,所以便點了點頭而已。
但話說到這,也將手帕打在一邊石頭上的琉璃,卻有些滔滔不絕的繼續道:“方大哥你不知道,李沐世界的師父,雖然平時不怎么跟我們打交道,但聽一些師兄師姐說,是個很好的人呢,我這些年在門中,聽得最多的就是李沐世界的師父的事情,所以心里一直佩服著她的。”
聞言,方節心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暗道又一個無知少女,恐怕就是因為沒機會接觸,才那樣認為,若像是自己這幾天一樣深受其害,就知道這個老寡婦是個多么沒有度量的小心眼了。
接下來,兩人又聊了十分鐘,然后上路。
很快,當那個印章一樣刻著“齊天宗”三個字的絕壁從身邊遠去,翻過一座山后,便有一個片山間林立這各種建筑青瓦屋頂的群山,出現在視線中。琉璃說這就是齊天宗的山門,而這還只是齊天宗的一小部分,在那片群山之后,以及一些看不見的峽谷之內,還有更大的建筑群。
方節畢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坐落在深山中的宗派,唯一的感覺就是大氣,而且隱約能察覺到靈氣的充裕。
于是兩人繼續往前,行走了約莫半個小時之后,碰到越來越多抱著水桶的人,逐漸匯集在一起,都還算友善的與琉璃打招呼,而琉璃也順勢將方節介紹給大家認識,于是大家一邊聊著一邊繼續往前。
等到即將進入山門的時候,背后的路上,忽然有群穿著黑袍的弟子,迅速超過方節這一群人。
琉璃拉著方節避開,并小聲說道:“這些是十九代弟子里已經有實力的師兄姐門,穿黑袍是為宗門外出辦事的象征。”
方節點了點頭。其實不用琉璃說他也知道,因為無論是李沐還是董夫人,都是這幅打扮,而區別是董夫人穿的黑袍繡著金色祥云,而李沐所穿的黑袍是紅色祥云,這些弟子明顯檔次更低一些,是白色祥云。
然而就在此時,有一個弟子因為沒留意后面,并沒有閃躲,忽然間被一個黑袍弟子喝斥一聲:“閃開”,然后一推。
這一推不好,剛好撞在了琉璃身上,那個水桶便直接飛了出去,引來琉璃與好幾個女弟子的驚呼。
方節見狀,隨即施展并命格神通,留下幾個殘影,瞬間到了兩三米開外,穩穩的將這個水桶接住。
這一幕的發生,讓之前一起走的弟子都露出吃驚神色,而那些黑袍弟子之中,也有幾個人剛好看到,露出一絲意外。
而方節卻只是走回來,將水桶交給琉璃,而琉璃稍微愣了下,說了聲“謝謝”之后,兩人便繼續往山門走。
可正像之前那橫沖直撞的一幕,表明這個世界上既有善意的人,也有惡人的道理,當事情發生時,有不愿意多生枝節的人,同時也存在不肯就此罷休的人。
所以,停下的黑袍人中,站在最前面的一個國字臉壯漢,此時開口朝方節喊道:“小兄弟,來拜師的吧?”
琉璃聞言停了下來,而方節卻頭也不回的說了句:“不是”,然后就拉起琉璃,繼續往前走。
“不是拜師的?那你是干嗎的?”那個國字臉卻并沒有打算完事,再次問道,笑容卻慢慢退去。
這次,方節已經沒有耐心再多說什么,也是覺得跟這個沒有關系的人,沒必要解釋,所以就沒說話,繼續往前。
可這在國字臉弟子看來,是種輕視,于是有些惱怒的幾步跨過來,伸手抓向方節的肩膀,準備攔下來。
然而方節卻像是背后長了眼睛一樣,居然躲開。
這可讓在場所有人都大為吃驚。要知道這個國字臉師兄,可是個罡氣護體級別的兵命格武者啊。
而同樣吃驚的國字臉弟子,此刻卻似大怒,朝背對著他繼續淡定走著的方節道:“既然不是拜師,來我齊天宗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今天你不說個明白,就休想踏進我齊天宗山門一步。”說罷,此人再抓。
而方節再躲。
但這一次,那國字臉弟子卻不在停留,而是手腳都行動起來,一招之后又是一招,似乎貼心要將方節抓住。
可惜方節卻異常敏捷的閃躲來閃躲去,始終不讓其得逞。
等到國字臉幾十招都落空之后,周圍弟子,包括哪些黑袍弟子,表情紛紛變得很怪異。
因為國字臉師兄費了這么大的力氣,都沒能摸一下方節的袖子還罷了,更關鍵的是方節躲閃來躲閃去,至今都連頭也沒有回過來一下,更別提是轉過身來應對,簡直就像是一個大人跟小孩玩一樣。
國字臉弟子當然受不了這樣的奇恥大辱,一時腦子發熱,停下來大叫一聲:“我今天不收拾你我就不叫張耳!”,說完身前光芒一閃,黑袍直接被彈開,露出普通弟子衫,卻是手中持劍,劍上有罡氣凝聚的劍芒。
可讓人怎么也沒想到的是,不等這張耳舉起劍,前面的方節卻忽然轉身,以眨眼之間不到的時間,跨越了兩人之間十余米的距離,竟在那張耳完全沒緩過神來的剎那,單手抓住了那把滿是劍芒的利劍,而另一只手則罡氣繞著手掌,則搭在張耳的左側肩上,只要此人一動,腦袋將毫無疑問的搬家。
“罡氣護體!”四周一片驚呼。
尤其是剛剛與方節一起的其余弟子,包括琉璃之內,都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更別提那張耳,此時的心情又是震驚,又是恥辱,又是擔心害怕,站在那里動也不敢動,心里卻復雜極了。
“我已經讓過你好幾次了,你還真當我好欺負是嗎?”方節看著此人淡淡道。
然而他的話剛說完,山門那邊卻突然有個威儀的聲音飄來,說了句:“同門之間,如此大動干戈,不怕外人恥笑嗎?”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和那熟悉的語氣,方節頓時臉一邊,二話不說就松開張耳,然后露出一個真誠無比的笑容,朝著山門那邊。
而隨著在場的眾弟子望去,卻是趕緊躬身道:“李師姐”,看那刻意擺出來的架子,和不茍言笑的表情,不是當日須止山內的李沐,還能有誰。
而李沐的出現,方節緊張著松開,卻是讓張耳頓時有了底氣,趕忙叫道:“李師姐,這家伙不是同門,也不是來拜師的,我放心不下于是盤問,他倒動起了手,我懷疑他是奸細,來搞破壞的。”
“夠了。”李沐的臉上出現一絲不怒自威的神情,淡淡道:“他不是奸細。”同時心中咬牙切齒道:“他是個混蛋。”
而張耳卻不知好歹,指著方節繼續道:“他就是奸細。”
這下李沐臉上終于有些掛不住,嘴角不易察覺的輕輕一跳,然后看向張耳道:“我說了,他不是。”
“那他……”張耳總算發現這個在門中地位不低的師姐有些生氣了,于是口氣也再強硬不起來。
但李沐卻只留下一句:“不該問的別問。”然后朝方節說了句:“跟我來。”便酷的一塌糊涂,而又高深莫測的轉身回了山門。
于是方節跟琉璃告了別,然后趕緊追了上去。
留下那張耳一人,在竊竊私語的眾人表情各異的注視下,臉色一陣青一正白,陰沉的有些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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