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吊死鬼的幻術
“塵歸塵,土歸土。去吧,死了的人不要再眷戀塵世,徒增生人煩惱。”安澤南淡淡說道。
張妮蒼白的魂魄中緩緩逸出金色的光,在光芒中,她的身影漸漸模糊,最后如同泡影般消失。
廣場中那淡淡的怨氣也隨著消失。
安澤南抬起頭,剛好看到五樓空中花園的外壁。
那上面,殘留著和張妮完全不一樣的怨氣。
即使以廣場的人流,也不能完全沖散這股帶著森然冷意的怨氣。
可以肯定,張妮當時遇到的是一只強大的靈。否則不可能在過了一夜,在大量人流和日間正氣的沖刷下,其怨氣還停駐不去。
到底會是什么樣的家伙?
思索中,安澤南忽然心中一動,然后腦海里浮起龔倩的影子。
他臉色立時一變。
龔倩有危險!
龔倩在擁護的人群中,追著前面那道雍容華貴的背影而去。
那貴婦人的背影時隱若現,若不是她不時用巧妙的手法逼開前方的人,恐怕沒三兩下就給跟丟了。
背影一轉,貴婦人轉入一條信道中,龔倩哪肯放過,不理眾人驚咤,硬是用肩頭、手肘撥開人群直追而去。
幽幽信道中,每格十平方左右的小店比比皆是。但這商場內部,人流沒外面來得多。
只是那婦人走得極快,龔倩剛追入信道,她卻已經拐了個彎消失不見。
龔倩大急,小跑起來。來到岔道一拐,卻見貴女人正筆呤呤地看著她。
這岔道是個死胡同,本來有兩間店面,但生意不景氣都關門。于是這十幾米深的通道里,便只有龔倩和貴婦二人。
氣氛安靜且奇異。
龔倩看著眼前這婦人,越看越象極自己印象中母親的模樣。
“媽?”她試探叫道,心頭模糊,母親不是已經病逝,難道自己記錯了?
貴婦人攤開手臂,淡淡說道:“小倩,你長高了。”
龔倩聞言,渾身輕顫。貴婦人眼中射出海般深情,看得她心頭一顫,心神激蕩下,龔倩朝那婦人投去,如同孩提時撲入母親的懷抱之中。
“傻孩子,別哭……”婦人用手輕輕圈上龔倩的雙肩,似要將她抱住。
龔倩把頭埋進婦人懷中,泣不成聲。
與母重逢的喜悅,沖擊著她的心靈,把平時什么矜持、鎮定都拋到了九宵云外。現在她只想在母親懷里痛哭,撒嬌,一切仿佛回到了童年那段快樂的時光。
然而,為何母親抱著她越來越用力,她都快有點透不過氣來了。
模糊的想法浮起心頭,龔倩忽覺手臂一熱,接著聽到一聲嘶啞的驚叫。
身上一輕,龔倩只覺被一股大力掀開。她摔倒在地上,手提包中溢出紅光。而身前,那疑似母親的貴婦人不見了,只有一個穿著民國長衫,臉容削瘦且慘白的男人驚恐地看著龔倩。
龔倩突然清醒過來。
她的記憶沒有出錯,母親確實已經病逝,只是自己被眼前這男鬼迷惑了感官而已。
不錯,任誰看到他舌頭吐出老長,都不會把他當人來看。
這是典型的吊頸鬼,那男人的脖子上還有一道淤黑的痕跡。而男鬼的手上還拿著道麻繩,龔倩摸了摸脖子,剛才它就是用這東西勒緊自己的脖子,才會讓自己生出透不過氣的感覺吧。
摸上手提包,打開,龔倩把天火匕首拿了出來。
這蘊含了安澤南靈能的匕首,其上的天火符正發出淡淡紅光。
剛才天火符遇邪示警,才及時嚇退吊頸鬼,并驚醒了龔倩。
只是一想到這死鬼竟然拿母親來惑弄自己,龔倩雙眼就憤怒得要噴出火來。
天火匕首出鞘,靈性赤焰“呼”一聲包裹住匕首。
龔倩反手拎著匕首,俯身撲上。
吊頸鬼顯然畏懼匕首上的天火,剛要退卻,胸前卻突然一熱,然后有火光冒出。
天火匕首一刺一縮,龔倩已經退回原地。
“別隨便玩弄人的感情,一不小心,可就摸到不可觸碰的逆鱗。”龔倩眼中射出森然殺意,語氣卻溫柔無比。
她就這么看著火光從吊頸鬼的胸前冒出,然后漸漸在這男鬼身上蔓延開去。
安澤南循著靈氣趕到之際,剛好看到這民國男鬼燒成了灰的最后畫面。
再看手持匕首的龔倩,安澤南心頭再震。
他從來沒有看過大小姐這個模樣。
面無表情,雙眼兇光大作,渾身殺氣濃烈得讓安澤南皮膚隱隱刺痛。
安澤南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一個普通人也可以散發出這讓人心寒的殺機。同時也奇怪,那舌頭吐出的吊頸鬼究竟讓大小姐看了什么幻相,竟讓龔倩殺心大起。
“你沒事吧?”他試問道。
聽到安澤南的聲音,龔倩殺意退卻。朝吊頸鬼消失的方向看了眼,這鬼怪雖然可惡,卻讓自己和母親有了片刻的溫存。盡管那只是幻覺,卻那么讓人魂斷神傷,龔倩輕嘆,收起了匕首。
“沒什么,只是首次干掉一只鬼怪,感覺有些奇怪罷了。”龔倩顧左而言它。
安澤南自然知道她扯開話題,但也不愿深究。每個人心中都有秘密,如果龔倩不愿意他知道,那么他就裝傻好了。
時近中午,兩人在香爾大道附近一間法國餐館吃午飯。
席間,安澤南眉頭大皺。
龔倩已經從那傷感的情懷中脫身而出,她本來就是個拎得起放得下之人,將亡母的思憶藏在心底深處,她恢復了平時的模樣。
用叉子在安澤南眼前比劃,龔倩說道:“在想什么?”
安澤南轉頭朝窗外看去,視線落在夏爾廣場上,他若有所思道:“那廣場有問題,先是害死了張妮的兇靈,然后你又遇到了吊頸鬼。可在這之前,我從來沒聽說過夏爾廣場發生過什么靈異事件。”
龔倩輕輕切下一小片正宗的法國鵝肝,然后送入嘴中慢條斯理的嚼著,同時說道:“會不會只是巧合?”
安澤南搖頭,道:“害死張妮那家伙兇得很,靈力殘留不去,不可忽視。而迷惑了你那只吊頸鬼,看模樣是民國的人,民國到現在多少年不用我提醒你吧。如果有這樣的鬼怪出沒在廣場中,怎么也會傳出一兩件奇聞怪事,可到昨天為止,夏爾廣場從來沒有此類傳聞。”
“就算廣場高層封鎖消息,但這種事最容易在坊間流傳,如果出事,不可能一點消息也沒有。但今天卻突然跳出兩只鬼來,我有預感,夏爾廣場還會出事。”安澤南說道,從剛才開始,每當他看向廣場便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這絕非什么好兆頭。
龔倩漫不經心道:“反正最近沒事,那就調查下這廣場好了。”
安澤南點頭,同意了下來。
然而,回到特事處后,龔倩剛想讓阿杰收集關于夏爾廣場的資料,警察總局卻突然來電,要求特事處立刻出動。
跑車載著安澤南、白蘭和龔倩朝市歷史博物館的方向開。
唐柯陪劉可蕊逛街去,不過龔倩已經通知他到博物館門口集合。
“出了什么事?”車上,白蘭問道。
龔倩一臉不爽說:“局長在電話里也說不清楚,我只知道最近博物館進了一批古棺要展覽,其中一具來自日本的幕府將軍棺槨似乎出了問題。嘖,小日本真麻煩,死了都不讓人清閑。”
安澤南聽罷,心中嘆道,夏爾廣場一事尚沒有眉目,就跳出博物棺古棺生變的事,古人誠不欺我,果然是多事之秋!
紅色跑車停在歷史博物館外。
安澤南三人魚貫從車上下來,唐柯卻比他們先到,已經侯在大門口。
接到龔倩的電話,他怕有危險而沒有讓劉可蕊跟來。鑿齒所化大狗正趴在唐柯的腳邊睡覺,這被馴服的妖獸比諸初現時安靜了許多,那對黃金般的眸子多了份沉穩,且智光內蘊。
四人會合,便要進館。
安澤南忽然變色,朝館內深深看了眼,疾道:“出事了!”
同一時間,館內傳來慘叫,并有器皿破碎之聲。
眾人顧不得通報,皆搶入館中。其中以安澤南速度最快,他運起靈力,速度激增,朝著慘叫來源處掠去。
撞開一道門扉,安澤南剛好捕捉到一道人影從窗口撞出的畫面。
這廳中血腥味大盛,一人倒在血泊中顯然遇害。安澤南不及細看,搶到窗前。窗外地面,那道黑影速度極快,幾個起跳竄入博物館邊緣的花壇里,又翻過了圍墻。
似乎感應到安澤南的目光,黑影微一停頓。
于是安澤南看到一張干枯,紫筋密布的臉。
那臉上兩對枯黃的眼珠和安澤南對視了一眼后,它躍下圍墻消失不見。
那絕對不是一張活人的臉!
安澤南心道,身后響起腳步聲,然后一片吸氣聲中,有人大叫“報警”。
自然警是報不成,因為龔倩三人隨后便到。出示了證件后,博物館的館長勿勿趕來,龔倩和他到一邊說話,安澤南卻走回地上那片血泊旁。
地上躺著的人明顯是館中的工作人員,這年近中年的男人臉上出現一道斜劈而下的刀痕。刀勢入肉三分,差些把他整個腦袋都剖開兩邊,由此可見刀勢何其慘烈,當中沒有絲毫回轉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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