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沙刀再現
現在卻是誤打誤撞,他盯著這小半個腳印,然后抬起頭。在大床上方的天花板上,和其它房間一樣是以玻璃為罩的吊燈。
片刻后,一個形如羅盤的物體落在安澤南手中。他不由心中叫妙,萼確實不簡單。她沒在房間里設下任何結界,又把這玩意藏在吊燈之上,無不巧妙利用人的心理盲點而布置。若非安澤南誤打誤撞看到了床腳邊的小腳印而看出落塵,他也會把頭頂上的吊燈忽略過去。
那床腳落塵自是萼藏東西時讓吊燈上的灰塵落下所致,而萼百密一疏,留下這唯一,卻致命的破綻。
安澤南把手中這有些年代的圓形物拿在手中細看,此物極似風水大師們必備的羅盤,但上面刻錄的符號卻絲毫與羅盤無關。
羅盤由天池及內外盤三部分組成。天池有定位之用;內盤可以轉動,上面又刻多個同心圓,每圓皆代表著古人對宇宙系統某一個層次信息的理解;而外盤為方形,四外外側中點各有小孔,穿入紅線便成天心十道,與內盤配合用以讀取信息之用。
而安澤南手中這圓形物雖構造上極似羅盤,但內盤上所刻符號卻古拙神秘,且外盤小孔以線穿入卻只七道。安澤南翻來覆去,終不知其為何物。
黑暗中,突有幽幽女子之聲響起:“這是引魂盤,外盤七線主人之七魄,內盤通過魄線的不同組合則能厘定正確信息,再以魂針為引,能夠指使靈做任何事。“
安澤南全身劇震,這分明是萼的聲音。他朝門口看去,大門邊上卻空無一人。
他先是一愣,然后似有所感,視線朝下方移動,終捕捉到一雙月牙狀的粉色瞳孔。
“這……”
如果現在看到的是萼,安澤南還不會吃驚至此。但他現在看到的,卻是萼經常抱在手中的那人頭兔身的布偶。
但現在安澤南知道,這東西絕對不會是布偶,無論是充滿靈性的雙眼,還是從它嘴里吐出萼的聲音,都在說明它是個活物。
“人頭兔身……”安澤南突然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明明這異獸不斷出現在自己眼前,他卻視若無睹,正是犯了一葉遮目的錯誤。
他想起《黃泉錄》中異獸篇有這么一段記載:人面兔身,能人言;性喜騙人,其肉鮮美,食之言不以真,謂為訛。
“訛、萼。”安澤南露出苦澀的笑容:“不愧是喜歡騙人的訛獸,一開始就把我們戲弄于股掌中了。”
“事實上,我并沒有騙你們,只是你們人類喜歡想當然而已。”訛獸淡淡說道,眼睛里流露著智慧的光芒。
安澤南逸出一道苦澀的笑容,訛獸所說并非沒有道理。人家光明正在在自己眼前出現,但包括他在內,所有人根本沒注意到萼手上的奇怪布偶卻是只活物。如此說來,所謂的布偶師萼,應該只是訛獸以異術操縱的人偶。
這樣一來,也可以解釋為何在萼的身上,安澤南感應不到半絲靈氣,甚至對方總一付死氣沉沉的模樣。萼本來就是個死物,又哪來的生機。
看著手上的引魂盤,安澤南嘆道:“這東西我以為已經變成了傳說,你竟然還能找到它。那么現在是不是到了揭蠱的時候,關于這所有的一切事情?”
“確實是時候了,不過由另一個人來揭開謎底比較合適。”訛獸的人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安澤南稍一思索,有些懷疑道:“現在只剩下殺死趙葉二女的兇手與此事有關,如果我沒猜錯,他是與洛蘭這災靈有關的罪魁禍首。若是這樣,他掩飾還來及,怎么還會主動說出來。”
訛獸朝前小邁一步,離開了廊道的陰影,安澤南看到它的左臂綁著白紗,上面有血水滲出。
頓時,安澤南明白了:“你把自己的血肉讓他吃了?可是,訛獸之內,吃了只會講假話……”
“愚蠢。”訛獸打斷安澤南的話:“關于我們一族的記載,不過是你們人類自己將自己的意愿強加于我們之上罷了。事實上,我們的血肉,既能讓生靈說假話,也可以盡吐實言,這不過取決于我們的心意罷了。”
安澤南頓時啞口無言。
現在,大部分的情況已經明朗化。這只訛獸不知因為什么原因而矢志幫變成災靈的洛蘭復仇。可以想像,這三年來它利用布偶師萼的身份游走四方,最終成功把當年和洛蘭有關的人都集中到南椰島上。再以引魂盤控制洛蘭的行動,配合各種奇術將蔣洪等人一一處死。
現在只剩下那殺死趙葉二女的兇手,他是訛獸的最后目標,也是揭開三年前島上大火之謎的重要人物。
而這人已經吃了訛獸的血肉,雖然安澤南不知道這異獸用了什么手段,但現在只要簡單地把所有人集中起來,然后逐一盤問,很快便會得到答案。
訛獸突然朝門外看了眼,安澤南慢它一線才聽到了腳步聲。萼房間的大門被推開,光線溜進來的瞬間,訛獸身影一閃已經消失無蹤,而龔倩大步而進,停在剛才異獸所在的位置上。
“查到了。”龔倩表情冷若冰霜:“殺死趙雪麗和葉琳的家伙,是Kan!”
安澤南腦海里立刻浮現出那張笑容爽朗的臉,他沒想到Kan竟然會是這樣的人。
龔倩在酒吧看住萼的時候,突然把她叫去房間。在的電腦里,龔倩看到Kan的詳細資料。她怎么也沒有想到,異鄉人酒店的老板Kan竟然是洛蘭的侄子,而更讓龔倩吃驚的是,Kan還是中美混血兒。
從Kan小時候的一些照片可以看出,這男人生就一頭金發。龔倩立刻把充當證物的金發拿出來細細觀察,終發現兇手的金發非是染色,且發質柔軟,更不是經過漂染處理。也就是說,兇手生就金發。這下和Kan的資料兩相印證,兇手的身份呼之欲出。
而龔倩這時才醒覺,自從下午暴雨后,她便沒見到>
在找遍整個酒店后,龔倩確認Kan逃跑了。
“他應該是在黃文海夫婦尸體被發現后逃跑的。”安澤南說道。
龔倩跺腳道:“這家伙真狡猾,這些天他一直和我們呆在一起,無論言談舉止都表現得和此事無關,害我們把他忽略了。”
“黃文海夫婦的死或許讓他感到了危機,又或是知道再瞞不下去,所以才逃跑。”安澤南肯定的說道。
“不,原來打算通過排除法逐一調查其它人的身份。只是碰巧第一個以Kan為目標卻有了意外的收獲,Kan應該不知道我們會調查他。“龔倩智珠在握般,拍掌道:“他肯定是以先前種種表相麻痹我們,而選擇在這個時候逃走,我敢打賭,他定有離島的手段。”
安澤南知道自己在推理方面稍遜龔倩,心下對她這番分析十分贊同:“但海防隊的船明天才會到,他現在憑什么離島。哦,我知道了!”
龔倩同時看向他,兩人齊齊叫道:“漁船!”
黃文海曾經說過,島上舊港尚泊有漁船一艘。但Kan也指出漁船最多只能乘坐五人,從而破壞了黃文海聚眾出海的算盤。而現在只他一人的話,那漁船便綽綽有余。
“他真是費盡心機,看他阻止黃文海的熱心樣,那家伙肯定已經比黃文海先一步打漁船的主意了。”安澤南兩人來到大堂,似乎聞得風聲,幾乎剩下的人都聚集在此。他也省了不少功夫,當下便嚷道:“誰知道舊港在哪里!”
“我知道。”服務員蔦蔦從人群里擠出,小聲道:“小南哥,你們是不是懷疑老板。”
安澤南鄭重點頭,蔦蔦急道:“那就糟糕哩,我昨天看他運了兩桶柴油不知去哪里。現在想來,他是為舊港的漁船準備的。”
龔倩聽罷,臉色大變:“那快帶我們過去!”
觀光車被黃文海夫婦丟在東面禁地山道口,車子的燃油用盡,即使安澤南想開回來也辦不到。而現在酒店只剩下兩架沙灘摩托車,但車庫里現在只剩下一輛,不用說,另外一輛肯定被Kan開走。
龔倩當仁不讓,把剩下的摩托車開出來,又叫蔦蔦和安澤南坐到后座上,便開足馬力照蔦蔦指引的方向朝舊港飛奔。
一路無話,駛上環島公路時,安澤南警兆忽生。
在公路的前方,突然飄起了細細的黃沙。安澤南不由心中叫苦,在這緊要關頭,那神秘的極意門高手竟然又再次出現。而這擺明了想阻止他們前往港口,安澤南不明白他為何要幫Kan,但現在不容他細想。
他對龔倩叫道:“沖過去!”
龔倩對突然從天而至的黃沙生出戒心,但她相信安澤南的判斷。她牙一咬,摩托車速度不減反增,風馳電掣般沖入已經飛沙成幕的異景中。
沙幕中只能隱約看到前路,環島公路的右邊是數丈高的懸崖,下面則是深不可測的大海。若掉下去雖死不了,但要上岸也得頗費功夫。龔倩可沒時間浪費在這上面,不由心中祈禱別把車開進海里去。
由狂沙刀的形所演化的沙幕覆蓋了公路近十米的范圍,來到中段時,安澤南的耳中聽到微不可聞的一聲輕響。
錚!
如同寶刀離鞘的異響響起,安澤南知道他出手了。
空氣中壓力聚增,如烈焰拂過旱漠的凌厲刀氣直指安澤南。
安澤南暗嘆,極意門的高手非是要幫Kan,而是利用這一特殊形勢,仍要對自己在淮南市壞其好事之事上興師問罪來了。
腳尖輕點,安澤南縱身而起,大喝道:“你們先走,別理我!”
人在半空,力盈全身。安澤南朝著刀氣正面一拳擊出。
沙幕中響起勁氣交擊的爆響,而摩托車卻安然闖出了黃沙區域。后視境中,龔倩只見包裹在黃沙中的公路上,安澤南的身影傲然挺立。
南椰島的環山路上,黃沙漫天飄下,情景奇特,但內中卻兇險莫名。
安澤南傲立沙幕之中,雙手低垂不見作勢。如仔細看,當可見那正撼沙刀一擊的右手正微微顫抖。
對方是蓄勢而來,他是倉促應戰,兩者相較高下立判。剛才對方那一刀大巧若拙,看似直劈,卻利用彎刀的特性不斷針對安澤南的動作進行細微的調整。安澤南知道自己無論怎么騰移閃現,最后仍無法逸出對方沙刀的攻擊范圍。
這一刀比諸博物館中出手的任何一擊都來得厲害,已經達到返璞歸真的大家境界,逼得安澤南不得不硬拼。
在別無選擇之下,安澤南只能如對方所愿硬拼一拳。而后果便是被狂烈的刀氣侵體而入,安澤南催運體內靈氣迎上,用交纏、分化之法將刀氣化去六成。余下四成又在他落實地面之際卸往地面,引得瀝青地面無聲迸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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