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二章生死與共

　　這時，阿波羅卻轉過身，查看埃蒙斯的傷勢，絲毫不擔心楚門的背后偷襲。這實在是個誘惑，楚門猶豫了一下，并沒有出手。

　　“埃蒙斯，怎么樣？”阿波羅伏下身子問。

　　“團……團長……我不行了……”埃蒙斯露出慘笑，“就像你說的……我……太狂妄了……終于會……”

　　“少說廢話！你的傷勢不要緊，一定能治好！”

　　“真……真的不行了……團長，我看到傭兵之神的使者了……我就要回歸神的懷抱，化身英靈……”埃蒙斯閉上了眼睛，停止呼吸。雖然之前很是痛苦，但至少去的很安詳。

　　阿波羅蹲在埃蒙斯的尸體旁，久久沒有動靜。終于，他站起身，回過頭來，平靜地說：“他死了。”

　　“我很遺憾。”楚門搖搖頭：“如果想報仇，那么來吧，我就在這里。”

　　“不知道你是否相信。”阿波羅看著他，“我并不怨恨你。”

　　“嗯？”

　　“從拿起劍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有一天會死去。我也一樣，傭兵都有這個覺悟。”阿波羅說：“你也是個傭兵，應該明白。”

　　楚門點點頭。

　　“所以我說，并沒有怨恨。我們終究都會死，這是戰士的宿命。不在你手中，就是別人手中，結局都是一樣。”

　　“你看得很透徹。”楚門由衷地說。

　　“但我卻不能不傷心。”阿波羅面色平靜，卻沒來由的，落下一串淚水，“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們共同戰斗，生死與共。這些情誼，是旁人難以明白的。”

　　楚門深深吸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所以，他死了，我會替他報仇的。”阿波羅金槍一抖，空氣被劇烈攪動，發出一陣密如爆竹的聲響，“你覺悟了么？”

　　“明白。如果你殺了我，也是我的宿命，我一樣不會有絲毫怨恨。不過……”楚門盯著他，一字一頓：“你——做得到么？”

　　“你很強大，從地獄而來的黑暗生物，有資格驕傲自負。”阿波羅突然豎起金槍，將額頭貼在冰冷的槍桿上，似乎在向神禱告，又似乎在送別埃蒙斯的靈魂。

　　這似乎毫無攻擊性的動作，卻讓楚門本能感到一絲危險。他向后急速退卻，瞬間拉開距離。

　　“但是，你未免小巧了人類啊……”阿波羅轉過頭，向著楚門退卻的方向，露出一絲笑容。雖然相隔極遠，卻仿佛就在眼前。

　　“透徹次元之槍！”阿波羅大喝一聲，原地一槍刺出。

　　楚門只覺得詭異，距離幾百米，對方卻原地刺擊，難道以為斗氣之類的傷害能夠讓我無法躲閃么……

　　“呃……”思緒突然在這里停止。楚門低下頭，發現一根槍尖從虛無中穿出，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怎么……可能？”楚門呆呆地看著對方，任憑槍尖抽回，帶出一蓬飛散的鮮血。他單膝跪在地上，不停的咳嗽。

　　阿波羅單手持槍，威風凜凜如天神下凡。狹長的槍刃上，一縷鮮血滴落下去。他微微一怔：“只刺入了半寸么？竟然沒能重傷……”

　　楚門喘息一會兒，緩緩站起身。胸口上的傷痕已經消失了。巨龍的身軀拯救了他，那滿注悲傷的一擊，并沒有將胸腔貫穿。

　　“真是厲害……”楚門撫摸了一下傷口，感嘆說：“如果不是體質的原因，我已經死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呢？穿透空間的阻隔么？無論多遠都可以做到？”

　　“你是第一個，在我用出這一招，還能站著說話的人。”阿波羅說。然后，他搖了搖頭：“也不對，您并不是人類。總而言之，確實值得敬佩。”

　　“所以更加值得出手，我沒說錯吧？”楚門嘴角彎了彎，說：“你的金色長槍能無視空間，到底是多遠呢？難道距離千山萬水也可以？不，當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很想試驗一下……”陡然，他的身軀拔空而起，箭一般向遠方射去！

　　“想跑？哼……”阿波羅左手一轉，右手平伸，抵在槍欑上，大喝一聲：“透徹次元之槍！”

　　一槍毫無征兆的自虛空中穿出。楚門卻早有準備，揮出骨刃，叮的斬在槍刃上。身體借力，微微變換方向，加速向遠方彈去。

　　阿波羅面色微變。一提金槍，飛上了半空。整個人，如同一縷金色的陽光，瞬間追上了楚門。

　　“想走？”阿波羅揮動槍桿，“呼”地猛砸下來。楚門翻身避過，拉開百米距離，卻是不逃了。

　　“原來如此。”楚門若有所思，“你的透徹次元之槍只能在一公里內發揮作用，雖然說，也確實很讓人心驚了……”

　　“這么說，你認為可以對付嘍？”

　　楚門點點頭：“你的招數用來偷襲最好，但面對面決斗的話，準備未免時間過長。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在原地等著挨打？”

　　“呵呵，有意思。”阿波羅笑了笑，用手撫摸著槍桿，“你是第一個能這么快發現我招數破綻的人。沒錯，這招數看上去厲害，說穿了卻一錢不值。”

　　“你不是說，我是第一個在你使出這招還能活下來的人么？”楚門說：“他們都死了，還怎么發現？”

　　“呵呵，有道理。”阿波羅點點頭，把金槍提起來，對準楚門：“那么，這一槍，你有辦法破解么？”

　　左手提槍，右手在槍欑猛然一拍，金槍吐出一道金色的光焰，向楚門沖過來：“因果倒置之槍！”

　　“這是……”在楚門眼中，這道槍影雖然迅捷，卻不是什么無法躲閃的招數。他微微一側身，將它讓了過去。然而，那道金色的光影，卻突然在眼中消失了！

　　噗——胸前被利器破開一道狹長的傷口，自下而上，鮮血汩汩涌出。

　　阿波羅緩緩收回金槍，槍刃上沾滿了血跡。

　　楚門捂著胸口，能感受到肌肉在蠕動生長。很快，傷口消失了。揉了揉，他放開手，抬起頭來。

　　“很厲害的招數，”楚門喘了口氣，說：“我始終想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想不通的是，你為什么有這樣的恢復能力。”阿波羅說：“難怪在我面前，你還擁有這樣的信心。這就是黑暗生物的體質么？”

　　“嘿……”楚門沒有回話，冷冷一笑，突然揚手放出一團黑色的火焰。阿波羅抬槍一點，一道金黃的光柱擊中黑火，消于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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