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融化冰山

　　喧囂之后是平靜。

　　南華站在星辰學院的院子里，望著后山久久不語。他的身邊，廖素珍安靜的陪著。屋子的馬大哈睜圓了眼睛，喃喃道：“禽獸啊，禽獸，這家伙到底禍害了多少姑娘。”

　　肖晴兒，杜馨兒，陸雪梅，來的人一個個漂亮的不像話，任何一個放在學院里都是經典美女。可是南華這頭牲口，居然擁有那么多。

　　馬大哈自然不知道南華心中其實很純潔的。他轉身，看著背后的鏡子，理了理自己的頭發，頭發已經一個禮拜沒洗，發出淡淡的酸味。

　　“你說我是不是很帥？”馬大哈問隨地小便的杜蕾斯。

　　杜蕾斯呆呆看了看馬大哈，猶豫著要不要回答。

　　“要是你不說實話，明天的早餐沒有了。”馬大哈氣道。

　　杜蕾斯立刻道：“大哥帥，大哥帥……”

　　馬大哈這才嘿嘿一笑，說道：“你說，是我帥，還是南華帥？”

　　這回，杜蕾斯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大哥哥帥。”

　　大哥哥，是杜蕾斯對南華的稱呼，其他人就算是男人，都成為大姐姐。于是乎，馬大哈非常的憤怒。因為他自認為自己非常帥氣，不屬于南華。

　　身后傳來噗嗤聲，高個兒劉莽走出來，笑道：“哎呀，原來欺負人家杜蕾斯，馬大哈，你可真是有魄力？”

　　馬大哈老臉一紅，打哈哈道：“難道我不帥氣？我可是星辰學院出了名的美男子。”

　　劉莽露出不屑的表情，說道：“你要是能夠搞定一個美女，你就是我們幾個最帥氣的。不是，你要是能夠搞定一個女人，無論長相，只要是活的都行。”

　　馬大哈怒道：“我靠，你居然小看我，明天我就去追一個給你看看我的實力。哥只是保留實力免得像是南華之流心生妒忌。”

　　劉莽看了一眼外面的南華，以及像是小妻子一樣站在其身后的廖素珍，眼睛里閃過震驚。廖素珍的美色，即便是夜色籠罩都難以遮掩。

　　劉莽苦笑道：“你就是再過十輩子，都不及南華。你懂的。”

　　馬大哈很想反駁，可是想到南華的樣子和能力，隨即苦著臉，扭著杜蕾斯的臉蛋，說道：“要是下次再尿床，你就死定了。”

　　夜涼如水。

　　南華身上有著淡淡的光芒。他安靜的立著就像是和天地融為一體。廖素珍安靜的陪著。肖晴兒已經離開，在糾纏南華三個小時之后，回去了。

　　肖晴兒與廖素珍見面的時候，眼神很不好，充滿了敵意。十大美女中，兩人難分軒輊。長得都跟天仙一樣。誰也不服誰。

　　肖晴兒表現的比較明顯，廖素珍總是藏在心里。看到肖晴兒充滿敵意的眼神，廖素珍知道對方對自己充滿敵意的原因。

　　南華像是沒有看見肖晴兒的胡鬧，只是安靜向著一些事情。笑家老祖宗的實力，強悍的變態。居然能夠躲在虛空之中。自己的強大攻擊，百級相殺使用了九道之一的合字道，居然只是輕傷對方。由此可見笑家老祖宗的恐怖。

　　南華對于這樣的結果很不滿意。可是看在旁人的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看得出笑家老祖宗受傷的，在場的寥寥無幾。可是一旦看出來，心中對南華的憑借又上升了一個臺階。

　　贏沖就是看得出關鍵的人物。他心中除了震驚，還是震驚。他已經下達了不惜一切代價要招攬南華的命令。

　　月華如水，流淌在兩人的身上，像是披著一層薄薄的紗。

　　“我送你回去吧。”南華輕聲道。

　　廖素珍恩了一聲，沒有反對。半夜里，林蔭道上很安靜。并肩走的兩人許久都沒有說話。陰暗處，南華忽然停下了腳步。

　　“請節哀。”南華忽然道，“人死如燈滅，回天乏術。活著的人，總是要好好活下去。”

　　廖素珍的眼睛很明亮，說道：“廖家已經回不去了，遲早要衰敗的。我父親沒用，二叔把持家政。風家和張家都不會放過廖家。這樣也好，我不喜歡那種勾心斗角的生活，實在是太累了。”

　　南華笑道：“你的心態挺好的，很多人希望過上公子小姐的生活，其實有時候平凡也是一種幸福。”

　　廖素珍說道：“我不想回去，陪我走走。”

　　出了外院的禁制空間大門，來到坊間，這里的人群擁擠，生意良好。武陵學院不會阻止人員進去，只要符合條件都可以進入。因為武陵學院的禁制。不管是老師和學生，對于武陵學院的禁制有著一種近乎崇拜的信心。因為這道禁制是老院長親自布置下。沒有人可以亂來。

　　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廖素珍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南華平和的介紹著廖素珍看不懂的東西。以前南華胡鬧，自然記得雞鳴狗盜之事，此時拿來說說，恰是一件好事親。

　　廖素珍好奇的打量著一件件物品，眼睛閃動著莫名的光輝。她在天上很久了。家族破敗，是她謫降凡塵，多了一股世俗的氣息。可是這樣的廖素珍更加的動人。

　　廖素珍的美麗，使得周圍的百姓都投來注意的目光。驚嘆著有著，愛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

　　南華雖在廖素珍的身邊，不時面露苦笑。他自然感受到不少年輕人的敵意。

　　“如果不舒服，咱們回去吧。”廖素珍說道。

　　南華搖頭，輕聲道：“怎么會，走在你身邊，不知道多少人嫉妒，這是我的榮幸。”

　　廖素珍展顏一笑，說道：“你挺會說話的。”

　　仙子一笑，登時讓天地失色，南華呆滯了片刻，嘆息道：“你真美！”這句話如果是別人說，廖素珍定會生氣，可是出自南華的口中，她心中極為歡喜。

　　“其實你經常笑笑，你的美女排名肯定不失第四。”南華笑道。

　　廖素珍道：“那些都是虛名而已。很多人想爭奪排名，就是為了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想要得到更多的東西。其實別人給的，總是別人的。只有自己真正掌控的東西才是自己的。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進去那個榜單。”

　　“看得出來。”南華笑道，“你的眼睛告訴了你，一切你都不在乎的。”

　　南華與廖素珍走在一起，登時成了眾人的焦點，走到哪里都是。于是兩人選擇了一個安靜的茶莊坐下。

　　這里流觴曲水，假山樓閣，風景優美。茶莊坐落在一座山下，安靜得很。老板是一對夫婦，看起來很老實。

　　可是南華一眼就看出，茶莊的老板夫婦實力不弱，都是九星劍師巔峰修為。兩人隱居于此，可能是先要平靜的生活，也可能有著其他的圖謀。

　　對于深夜到來的顧客，老板很高興接待。其實茶莊差不多打烊了，南華兩人來的很遲。可是老板沒有半點怨言。

　　“兩個客官，想要喝點什么？”老板笑道，“本店的寂寞山茶很有名，要不要嘗嘗，我親自泡茶。”

　　南華笑道：“好，先來一壺寂寞山茶。”

　　這家茶莊叫做寂寞茶莊。茶如其名，喝下去，有股寂寞滋生，漫漫長夜，獨對星空，尤其在這樣的夜里，最有感覺。

　　桌子上，擺著不少小吃，老板交代過如果離去，不必叫他。

　　老板不收南華的錢，說道此刻最適合喝茶，有緣相見，以茶代酒。老板的熱情，讓廖素珍的心中有了淡淡的溫軟。

　　兩人談了一些生活中的瑣事，然后聊聊最近的修煉，南華沒有問令廖素珍心痛的廖家情況。那過去了，現在重新來過。

　　喝著茶，吃著甜點，兩人站在欄桿上，望著漆黑的夜空，眼睛充滿了迷思。看著廖素珍的背影，南華心中涌出憐惜。

　　這個女孩兒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立刻就看得出對方遭遇了很強大的壓力。她活得很累，很苦。不像大多數公子哥小姐，無憂無慮，等待著家人的安排。

　　她拒絕做家族的籌碼，嫁給不喜歡的人。風家曾經提親，張家也是如此，還有外面的城市大家族子弟甚至拒絕了笑傲天的好意。如果嫁給笑傲天，笑家對邊都能解決廖家的危機。可是廖素珍拒絕。

　　在這個時代背景，廖素珍可以說是一個奇女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天命不能更改的。

　　廖素珍邁出了關鍵的一步，沒有回頭路。這一生，可能注定了她的孤獨。有誰能夠走在她的身邊，為她遮風避雨。一個女子，在時代的碾壓下，始終還是要面對著生存問題。以后要么嫁人,，要么孤老終身，常伴青燈。

　　南華不禁想到，如果面前的女子以后無依無靠，那么自己會不會心疼？腦袋里面出現想法的瞬間，南華心中驚駭。

　　“你以后怎么辦？”南華沉默許久，終于問了一個很想問的問題。

　　廖素珍轉過身，眼睛閃動亮光，問道：“你說我該怎么辦？”

　　南華腦袋轟然炸開，這是什么意思，她為什么要問自己？廖素珍盯著南華，其實看不到手臂一只在顫抖。

　　她在害怕，害怕南華說出一些不想聽到的話語。她現在一無所有，她曾經冷若冰霜，她以前無視一切規矩，覺得自己沒有什么可以留戀，可是問出那句話的時候，心中開始忐忑。

　　南華望著廖素珍，廖素珍勇敢的對視著，眼神中爆發出的勇氣，就連南華都震動。

　　他知道，廖素珍用了很大的勇氣才問出那句話。

　　“你說我該怎么辦？”意味著“你說怎么樣，我就怎么樣？”

　　見南華久久不語，廖素珍眼神中閃過淡淡的悲哀，想道：“或許，他看不上我吧。我只是一個沒人要的人。孤苦伶仃，無依無靠。”

　　忽然心如死灰，廖素珍對生活失去了興趣，星空失去了顏色。

　　就在她心如死灰之時，廖素珍感覺到了南華的靠近。天地一片安靜。一只手摸向了廖素珍的絕美的臉龐。

　　冰涼，滑嫩，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美麗的臉龐。南華忽然聽到了冰山融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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