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地下河3
“現(xiàn)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白墨軒說道：“前面是條河，我們要怎么過去？游過去嗎？”
蘇柏一時語塞，他看著元兵：“你平時是怎么過去的？”
元兵的身子佝僂著，他步履蹣跚地走向一條石柱的后面，然后拖著一副破舊的羊皮筏子出來，順手又扔到地上：“這個！”
羊皮筏子又叫排子，是從古代就沿習(xí)至今的擺渡工具，古代勞動人民縫革為囊，充入空氣，泅渡用。唐代以前，這種工具被稱為革囊，到了宋代，皮囊是宰殺牛、羊后掏空內(nèi)臟的完整皮張，不再是縫合而成，故改名為渾脫，一般在黃河周邊地區(qū)出現(xiàn)，想不到在這里會有這個東西。
大型的羊皮筏子下面會有幾百個羊皮袋，眼前這個羊皮筏子下面不過十幾個羊皮袋，而且破敗不堪，蘇柏的面色一緊：“就用這個？”
元兵彎著腰扯著羊皮筏子就要入水，被蘇柏攔下來：“等等。”
他要檢查這些羊皮袋是否還能鼓起來，能否有足夠的浮力支撐三個人的重量，讓蘇柏大感吃驚的是這羊皮筏子的質(zhì)量相當(dāng)好，羊皮袋子也是用山羊皮制成的，絕大多數(shù)都是好的，蘇柏這才與元兵推羊皮筏子入水，羊皮筏子順當(dāng)?shù)馗≡谒嫔希伺涝谏厦妫坪趿?xí)慣了用這個東西入水，一上去就用雙臂在手中劃著，羊皮筏子慢悠悠地朝著前方飄去。
皮筏只能順流而下，不能逆流而上，因?yàn)檫@個特性，早就被時代拋棄了，現(xiàn)在他們坐在羊皮筏子，就是順著水流往下。
這條小河的兩邊風(fēng)景十分獨(dú)特，地底下生產(chǎn)了不少繁花，此時正是盛開的時節(jié)，點(diǎn)綴在左右的巖石縫里，河流狹窄時，伸手便可觸摸到花骨朵，抬頭高望，頂上的景色十分迷離，若是有星光，該是何等地繁華盛麗？
待河流重新變得寬廣起來，蘇柏不禁起疑：“這條河究竟有多長？”
元兵張了張嘴巴，卻無法形容，只說兩個字：“很長。”
蘇柏盯著河里的河水，他隱約看到河下有些東西在游動，一直尾隨著羊皮筏子，它們在水下浮動著，隨著水流的湍急，慢慢地濺起水花，蘇柏朝后面挪動了一步：“地底下是什么東西？”
元兵一驚，身子劇烈地抖動起來，水底的東西終于按捺不住，直接躍了上來，蘇柏粗看了一眼，就嚇得大叫一聲：“媽呀！”
元兵馬上死死地捂住了蘇柏的嘴巴，不讓蘇柏發(fā)出聲響，白墨軒似乎明白過來，也緊閉嘴巴，不發(fā)一言，只見這躍上來的東西令人作嘔，心內(nèi)發(fā)麻，只因?yàn)樗念^活似嬰孩的腦袋，只是缺少了耳朵，兩團(tuán)黑漆漆的東西應(yīng)該就是它的眼睛，臉上還有一團(tuán)肉凸起，身子卻十足地蛇身，蛇身上面卻是光溜溜地，仔細(xì)一看，其實(shí)是有鱗片的，只是顏色極淺，需看得真切才可以。
蘇柏被元兵捂上嘴巴，眼睜睜地看著那人頭蛇身的東西朝自己游過來，只差毫厘，那頭就會觸碰到蘇柏的腳，蘇柏扯直了脖子，拼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腿卻開始抖起來，那人頭蛇身的東西并不打算撤退，興味更濃，爬著爬著就去到了蘇柏的大腿根處，那可是自己命根子的所在了，蘇柏的眼淚花子都冒出來了，他伸手死死地掐著自己的大腿，近了，近了，只需要再往前一步，這條人頭蛇身的怪東西就要觸到自己的命根子了……
蘇柏猛地吸了一口氣，左腿一曲，然后奮力一蹬，就將那人頭蛇身的東西踹到了水里，白墨軒與他配合極佳，馬上在自己的手上貼了一道符，然后入手拼命地劃動，讓羊皮筏子飛速地滑動起來，元兵這才松開捂著蘇柏嘴巴的手，他丑陋的臉上還寫著驚魂未定，他雙手死死地拉著蘇柏：“快走。”
水流下面，那人頭蛇身的東西并不止一個，其中一個更順著水流直下，觸到了自己貼有黃符的手，蘇柏其實(shí)挺好奇這道符貼在手上，為何浸水不爛不說，水流沖刷之下也沒有掉，事后蘇柏才知道，那道黃符上面并沒有任何符文，僅是一道過水符，看似簡單，但可以讓水下的陰物察覺不到有溫度的手臂，對于白墨軒的能力，蘇柏覺得他像一塊無窮無盡在吸水的海綿，時不時地擠出一點(diǎn)水來，然后讓自己吃驚一下。
蘇柏正吃驚的時候，白墨軒的掌心倒轉(zhuǎn)過去，略一用力，水流突然逆轉(zhuǎn)，將猛追過來的人頭蛇身的怪東西沖得失去了平衡，趁此機(jī)會，羊皮筏子飛速地向前沖，總算是甩開了那些怪東西，白墨軒將手從河里拿上來，黃符仍然安在，他撕下來塞到背包里待用，元兵好奇地盯著白墨軒，僅存的一只眼睛里十分興奮，白墨軒冷冷地說道：“你這樣看著我，會讓我不高興。”
“不，不，我，我很高興。”元兵說道：“你很厲害，你可以對付他。”
“翁得利的五行八卦是你教的，你也不簡單，你是如何中了他的圈套的？”白墨軒并不懼怕，或者說是嫌惡元兵的半張臉，直視著他僅存的一只眼睛。
“他給我下了藥。”元兵說道：“我醒來后就是這幅德性了，其后他離開，我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前不久，他回來過一次，似乎在打鬼童子的主意。”
元兵與兩人的對話多了，慢慢找回了語言表達(dá)的能力，他獨(dú)自生活的這些年，對話的能力慢慢消失，眼前的兩個陌生人，卻讓他在恢復(fù)做人的本能，自信在一點(diǎn)點(diǎn)地回來，他是元兵，二十五年前，那個天才茅山術(shù)士！
“那東西可能是應(yīng)蚺。”蘇柏突然說道：“喂，白墨軒，你還記得地老鼠佟仁送給我的那本書吧，里面記載了不少奇怪的陰物，里面就有這么一幅畫，名字叫應(yīng)蚺，上面說過，人頭蛇身，又叫應(yīng)聲蛇，據(jù)說它聽到的第一個人發(fā)出的聲音，便會記住這個聲音，一旦再次聽到，就會繼續(xù)尾隨，直至吃掉這個人……”
白墨軒就意味深長地看了蘇柏一眼，蘇柏一愣，隨即捂上了自己的嘴巴，不妙！剛才自己似乎是第一個發(fā)聲的！
“不礙事。”蘇柏自己寬慰自己：“地老鼠的東西一向不靠譜的，這回未必準(zhǔn)確嘛，對不對？”
白墨軒與元兵均不發(fā)一言，蘇柏苦著一張臉說道：“你們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們不會是在想我被那東西吞到肚子里的情形吧？我就覺得奇怪了，那么點(diǎn)東西，怎么可能把一個人給吞進(jìn)去？不可能，對不對，不合乎常理嘛，對了，元兵前輩，這地方，還有沒有其它的入口，我們還有四名同伴一起前來。”
“進(jìn)來容易出去難。”元兵喃喃念道：“他們還是不要進(jìn)來的好。”
“出口只有翁得利知道？”白墨軒問道。
“是的，只有他一人知道，他將這里進(jìn)行了改造，原來的出口全部堵上了，無法打開。”元兵遲疑了好一會兒，才繼續(xù)說道：“他帶走鬼童子的那次，下來看過我，問我有沒有改變主意，要將《奇鬼志》交給他，其后離開，這次又下來，他一定有他自己知道的出口。”
“等等，你說《奇鬼志》？”蘇柏疑惑道：“這個《奇鬼志》難道有兩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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