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鷹爪劉擊退后，何曉軍暗下松了一口氣，并放松了那一直就緊繃著的神經。

　　畢竟，鷹爪劉是他學武出道之后，在與人正式打斗時遇上的第一個高手。

　　單以功底而論，何曉軍差鷹爪劉他起碼一籌，而且，對方還是多人上陣的群毆，如果不是戰術運用得當，加上內功自行運轉之后的戰力持久，今天這一場以一敵多的戰事，鹿死誰手還是個問號。

　　松了一口氣之后的何曉軍，并沒有理會那幾個還倒在地上痛哼、而且一臉慌張的嘍羅。思索了一下，就拖著司徒美倩往他們早上存錢的那家錢莊走，他要弄清他們錢財泄露的根源。

　　何曉軍也想過報官，讓官府出面來調查這事。不過，思量過后，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一是他對這地方不熟，就是報官也無門。而且，他也不清楚鷹爪劉他們的幫派與官府的關系如何，一旦他們是官匪勾結，那報官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還有的是他怕自己帶有巨款的消息擴散出去，給他們惹來更多的麻煩。

　　來到了那家叫“永源”的錢莊所在的那條街，何曉軍提高了警惕，先對錢莊的四周做了一番偵察。

　　察看過了錢莊的四周，確定沒有異常后，何曉軍才帶著司徒美倩走入了錢莊。

　　錢莊的門口，也像何曉軍他們早上光顧時一樣，有一個帶著一條大棍子站著的守衛。

　　此時，錢莊里沒有客人。錢莊的柜臺里面，那個正在埋頭算賬的伙計，還是早上接待何曉軍他們的那個伙計，只是早上柜臺里還有一個管事模樣的人，現在沒有在里面。

　　何曉軍來到了錢莊那接待客人的柜臺前時，那個正在算賬的伙計見到了有人進來，頭也沒抬，只是職業化地招呼了句：請問客人要經辦哪種業務？

　　何曉軍并沒有馬上回應，掃了一遍房里，見也沒有異常后，才對那個伙計問道：請問你們的掌柜在嗎？

　　“一般的業務并不需要掌柜出頭，不知客人”那個業務邊說邊抬起頭后，馬上就認出了面前這對俊男靚女，就是早上來過的兩個大客戶。

　　見到了這兩個錢莊開業以來存入最大一筆現金的大客戶后，那個伙計連忙收住了還沒有說完的話，改對何曉軍他們熱情地招呼道：“哦，原來是早上的兩位貴客。請兩位貴客稍候，我這就讓人去通知掌柜。”

　　那個業務招呼完，站起來對守在錢莊門口的守衛打了個招呼，就從柜臺后面一個門口走了進去，應該是通知掌柜去了。

　　片刻之后，錢莊的掌柜跟著那個伙計匆匆趕了出來。

　　早上，何曉軍已經見過這個錢莊的掌柜，只是當時他沒有特別留意這個人。而現在出事了，何曉軍當然就認真打量起了這位正向他們迎面走來的掌柜。

　　這位掌柜是個四十左右的中年人，乍一看，這個掌柜給人的印象就是一個一臉和氣的生意人。不過，何曉軍從這個人那精光四射的眼里看出，這個人是一個并不簡單的人物。

　　而且，何曉軍還從這個掌柜的身上看出了他不是奸詐的人，估計他們帶來大筆錢財的消息，應該不是這人透露出去。

　　快步走了過來的掌柜，在離何曉軍他們還有兩三步的時候，已經熱情地招呼了開來：“兩位貴客，鄙人是這里的掌柜金滿江，不知兩位貴客這次到來鄙錢莊有何貴干？是辦理業務，還是有別的事呢？”

　　何曉軍直接就對這位掌柜說道：“金掌柜，有方便談話的地方嗎？”

　　那個年頭，特別是在山城這個當時并不發達的地方，錢莊的業務少得可憐，而何曉軍他們早上來存的那筆錢，是錢莊開辦十多年來最大的一筆業務。

　　由于錢莊的業務不多，而且，當時的錢莊也多是招待那些辦理存取業務的散客，這些散客前來錢莊辦事，基本都是快進快出，所以，錢莊又哪設有招待客人這樣的地方？

　　聽到了何曉軍這個特殊的要求，金掌柜一愣之后，沉吟了一下，說道：“那就請兩位貴客移步，到我辦公的地方里面去談吧。”

　　金掌柜說完，就帶頭繞過柜臺往里走。

　　跟著金掌柜入到了里面后，何曉軍見到的是一間并不算大、擺著一張辦公桌的房間，房間除了辦公桌外，到處擺滿了賬本。

　　金掌柜搬來了兩張椅子，讓何曉軍他們在房間里唯一的辦公桌前坐落之后，快手快腳地泡了一壺茶，斟了兩杯交到了何曉軍他們手上，才在他們的旁站了下來，對何曉軍他們問道：“兩位貴客，請問你們有什么事要與鄙人談呢？”

　　何曉軍并沒有回答金掌柜，因為他的靈覺讓他察覺到這個房間還有其它的人在。

　　不，準確說是房外有人在。

　　這間金掌柜辦公的房間，除了何曉軍他們進來的那個門之外，還有一扇不知通往哪里的門。那扇門此時緊閉著，何曉軍是察覺到了這扇門后有人在。

　　見到了何曉軍沒有回應，金掌柜只好再次重復了一遍他剛才的問話。

　　何曉軍還是沒有回答金掌柜的問話，反是對他質疑道：“金掌柜，在這里說話，好像不保密吧。”

　　聽了何曉軍的話，金掌柜不禁愣住了。這里不就只有他們三人在嗎？這個年輕人所指的是什么呢？

　　順著何曉軍的眼光，金掌柜才知道了他的所指。

　　奇怪何曉軍怎么會知道那并沒有動靜傳出的地方有人之余，金掌柜臉現猶豫之色。

　　再次認真打量了一番面前兩人，確定了他們不像宵小之輩，金掌柜才對何曉軍直白道：“這位貴客，你說的那邊，是我們的錢庫，里面有我們的護衛。”

　　金掌柜對何曉軍解釋說：“今天在錢庫值班的是我們護衛的領頭，這人絕對忠誠，貴客有話請說就行，我保證貴客的話絕對能保密。”

　　聽了金掌柜的解釋后，何曉軍也就沒有再說什么，把自己兩人一路都沒有露過財，而把那筆巨款存入錢莊后，消息卻泄露了出去而被打劫的事，說了出來。

　　然后，何曉軍不動聲色地問金掌柜，問這錢莊究竟保不保險？如果金掌柜不能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們就將這筆錢提出，到別的地方去存。

　　金掌柜是個精明之人，他當然就從何曉軍的言下之意中，聽出了他指責錢莊泄露了他這個客戶的信息。

　　錢莊的行規，當然就不能泄露任何客戶的有關信息，所以，如果何曉軍他們那錢財的信息是從錢莊泄露出去的話，那他們的錢莊就是違反了行規。

　　違反行規雖然在當代并不算犯罪，但卻會遭受到同行的聯合制裁，同時，也會讓錢莊遭受信譽上的極大損失。

　　既然關系這般重大，金掌柜又哪敢怠慢？他沉吟了片刻后，他徑直走到了剛才何曉軍留意的那扇門前，把那扇緊閉的門打開。

　　在金掌柜打開了那扇門之后，何曉軍見到了那扇門的背后，有一道鐵閘，鐵閘上的鐵枝都是兒臂那般粗。

　　金掌柜再把鐵閘打開，才招呼里面一個拿著一桿槍的人出來。

　　細心的何曉軍從金掌柜的行動中發現，無論那扇門還是那道鐵閘，都只能從外面開鎖。也就是說，如果外面不開門的話，里面的人是出不來的，由此可見，這個錢莊錢庫的守衛，還算嚴密。

　　何曉軍還注意到，鐵閘后藏身的那個壯漢手里提著的那桿槍，槍管比步槍短機而粗。

　　眼睛奇好的何曉軍，出于對武器的偏好，隔遠打量起了那支奇怪的槍來。

　　這一打量就讓何曉軍更好奇了，因為他認出了那桿槍，是在當代不多見的散彈獵槍。

　　軍迷的何曉軍，當然就了解散彈槍這種武器。他清楚這種能一次射出多個彈頭的槍械，具有在近距離上火力猛、反應迅速的特點，以而且，這種槍械的面殺傷能力奇大。

　　何曉軍想不到在這個年代、在這樣的場合，竟能見到這種近戰特別犀利的武器。他清楚這桿的獵槍肯定就不是國產貨，因為，那時的中國還沒有制造這樣槍械的能力。

　　從這桿槍中，何曉軍還看到了這個錢莊和金掌柜的不簡單。

　　無可否認，在錢庫那樣的地方，有一支這樣威力奇大的散彈槍守著，就有“一夫當關，萬戶莫開”的功效。

　　而能想到這一點，再能弄到這樣的武器，布置出這般的防守，這個錢莊和金掌柜，那還不是不簡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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