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靜委屈屈的抬起臉蛋，仰望著我，眼睛里面寫著疑惑不解，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霧水騰騰道，“不是說常換水不好的嘛，我琢磨這樣子里面有菌類，魚吃了可能活的時間更久一點兒，昨天我老換水，后來這魚都不怎么動了，現在你再看看，游的多活蹦亂跳呀。”

　　聽著趙靜那些不著邊際的話，我又有點兒不高興了，咋找這么一個沒用智商的女朋友呀，活活氣死我，丟下一句，“那你也不能不換水呀，它們這不是游的歡快，我估計是這魚缸里面已經沒用氧氣了，正在奄奄一息的生命面前做著垂死掙扎呢，你就瞎整吧，非整死了不可。”

　　說過話，我氣呼呼的往沙發上面坐，不想再跟她講話，而她則完全看不出我情緒上面的變化，注意力還集中在兩條金魚上，自言自語，嘟嘟囔囔，嚷嚷著，“是嘛，那我去把水給換了，干干靜靜的，看它們還能多活些日子，你說還要不要喂食，今天我喂過一次，不過都是這個小不點給吃了，那個大個子一點兒也沒有進食，我有想過分開來喂的，但是又怕它們互相見不著會孤單……”

　　趙靜嘮嘮叨叨了一大堆，說著話后來換了水，而麥加也湊了過去，拉著她的手臂要她坐下來歇歇，講，“不就兩條破魚嘛，死了就死了，瞧你折騰的，累不累啊，妹妹。”

　　我深深呼吸一口，盯著電視節目看，耳朵卻一直聽著她們姐妹兩個在魚缸面前講話，真的是有話聊，圍繞兩條金魚，她們都能說上三天三夜，又是什么以前養過幾次，全都靜悄悄的死掉了，又是說這種魚不能吃，不像菜市場或者海鮮市場賣的小魚，可以做菜或者煎炸等等，類似的許多話題，等等等等吧。

　　過了許久，兩個人才坐回到我旁邊，不過外面突然一聲驚雷響，轟隆一聲，嚇的趙靜‘哎呀’尖叫了一聲，她靠著我近，猛的撲在我身上，道，“我怕打雷，我怕打雷。”

　　心里面突然生出一種感覺，雖然趙靜耍小性子，或者各種嬌氣的時候，并不怎么討人喜歡，但卻又讓人忍不住憐愛，她緊緊摟著我的腰，拿我當她的依靠，完完全全寄托在我身上，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想法，其實這就蠻難能可貴的，再望一眼陽臺外，幾道電閃雷鳴，夏日的陣雨呼嘯而來。

　　暴風雨中，摟著倆女朋友躺到床上去，床側的臺燈開著，麥加一直在看一本關于如何穿衣的書籍，搞不懂她為何也突然對這事有了興趣，貌似這是我安排給蔡淼的呀，不過也無所謂，她愛干啥干啥，能不干涉別人自由的就盡量不去干涉，而我和趙靜則躺在一起，我倚靠著墻，她半躺在我懷里面，大家都穿著睡衣，所以舒適度還不錯，后面也不硬，因為我把枕頭立了起來靠在上面。

　　趙靜整天呆在家里面，偶爾也在小區走動走動，或者去菜市場買菜之類的，于是自然而然的就認識了幾個大媽鄰居，倒不是她主動去結交的別人，是人家看她一個小媳婦提著菜，于是上前問了兩句，于是就這么相互熟悉了，看一眼外面的雷雨打窗，雨點落的痕跡一道道，講，“波哥，給你說個事啊，今天聽李大媽講的。”

　　一聽趙靜的話就知道，肯定是和八卦有關的，我這人其實并不八婆，但是和自己的女朋友在一起，不說這個，難道還說什么高雅的，因而挺有興趣，扒拉扒拉她的肩膀，“什么事情？哪家的女兒又要出嫁，哪家的兒子又賺了大錢？”

　　趙靜仰著臉，輕輕搖搖頭，表示不是我說的這些，看起來還挺神秘的，兩只眼睛眨呀眨，連旁邊的麥加都吸引了，歪過來，支著耳朵跟著一塊傾聽，“其實我也不確定真假，現在不是各個幼兒園都在招生嘛，沒有房子的外地人想入學可難了，都得給送禮，有時候不僅僅給老師送，給管事的主任送，甚至連保安都得送，你們說對不對。”

　　麥加在旁邊煞有介事的點頭稱是，好像她經歷過一樣，而我則保持嚴肅，繼續聽趙靜講下去，“有時候送禮都不好用，甚至連自己的身體都送上。”

　　我聽趙靜講的稍微有點兒夸張，覺得不可思議了，發表了自己的意見，這怎么可能嘛，也就日本愛情動作電影里面才有的橋段，前不久我才看過一部呢，說是少婦想要送孩子進高檔的幼兒園，但是怕考不進去，然后就被一點點的弄了，反正你們懂的，就是那種情節劇情的，道，“怎么可能，肯定是那個啥李大媽瞎編的，胡亂編造謠言，小心讓當事人聽到了扇巴掌，你在外面可別惹是生非的，白天我們都不在家，萬一你再出點兒什么事，想出頭都出不了頭。”

　　趙靜把眼睛瞪大了，極其認真的白了我一眼，好像是不開心我不相信她，而她明顯是信了這事的，而麥加也在旁邊怪我，推推我的腦袋，道，“你先聽妹妹講完嘛，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怎么就一定不可能。”頓了頓，沖著趙靜鼓勵道，“妹妹，你別理他，你繼續。”

　　趙靜恢復了剛剛那種情緒，這下子把臉對向了麥加，演變成為兩個女人之間的談話，而我則只是一個旁聽者，沒有資格發表意見，“那女的就住在我們這樓，好像是最頂上，反正聽李大媽講，她老公現在還蒙在鼓里呢，唉，可憐呀，要說那女人也真是啥，上不了大可以不上，把小孩放回老家不就行了。”

　　趙靜在旁邊說的起勁，我在旁邊聽的也起勁，聽她話里面的內容，咋有點兒像是描述樓道內被我惡作劇底褲顏色的少婦，兩個人淵源可不少，樓上頂層，若真是說的她，那我豈不是多了更近一步的機會，而且她老公不知道，我就拿這個來威脅她，乖乖聽我的吩咐擺姿勢，要不然就告訴她老公，這聽著好像點子有點兒損，可這社會這么現實，損點就損點兒吧，反正事成就是好點兒，要不然怎么有句名言，甭管白貓黑貓死貓，逮到老鼠就是好貓。

　　想著心里面樂滋滋的，可轉念又一想，貌似不對勁呀，那少婦可不像是缺錢的樣子，她的孩子會沒有辦法進學校，聽起來不怎么靠譜呀，不過她兒子的年齡倒像是趙靜描述的那樣，到底是不是她，一時間還真判斷不了，暗地里嘆息一聲，只能靜觀其變，等等看，說不定還有新傳聞。

　　我這邊感興趣，但是沒有多做問話，但是麥加聽的認真的同時，發表自己的疑惑，是我沒有想到的問題，“李大媽怎么知道的這事呀，按理說，這樣的事情除非抓奸在床，否則壓根就不可能讓外人知道的，莫非她和那啥也有一腿，于是就知道的，還是她當時就藏在屋子里面，聽的呻吟清清楚楚。”

　　麥加的提問非常有道理，等她說了之后我也特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這一點解釋不清楚，那八成是個人恩怨導致的瞎編亂造，這社會人心叵測，什么可能性都存在，不過卻見趙靜拍了麥加的兩下肩膀，潤一潤喉嚨，繼續講，“這事靠譜就靠譜在這兒，李大媽是那個人的干媽，那人打小就孤兒，現在也是個光棍，所以不管遇到啥事，他都會給這個李大媽講的，反正那種感情咱也不懂。”

　　我聽的來興趣，緊跟著插了一句，“那到底是誰主動的呀，那女的主動送身上門嗎？現在送禮好像都是送錢的吧，或者送個果籃什么的，不至于上個幼兒園連身體都往外拋，那也未免太不自重，聽著稍微有點兒賤。”

　　趙靜講的時候，兩個眼睛特別炯炯有神，就跟她親身經歷的一樣，話語間，帶你進入那樣臨摹的一個場景之中，仿佛事情就發生在眼前，“其實也說不上是主動送身上門，原本這女的是想要只送點兒水果的，買了整整一箱，但是這女的長的漂亮，身材也特別好，還穿了一短裙，一撅屁股都能夠露出底褲的那種，于是勾的男人都動了壞心思，琢磨著她也是有這種意思，于是就提了出來，女人不想放棄機會，反正就半推半就，磨磨蹭蹭事情就出來了唄。”

　　聽趙靜講的，好像真是有幾分可能，而且那短裙，撅屁股露底褲，這也跟樓梯少婦的形象符合，好幾次見到她，她都是這樣的著裝，我估計她的工作就是這種衣著，要么是售樓小姐，要么就是個啥廣告公司前臺之類的，心里面開始泛起一波波的浪花，如何以此形成突破口，然后成功俘獲在手，這是一個需要思考的問題。

　　麥加在旁邊關心的是重口味的東西，還惦記著剛剛自己提出的理念，拉著趙靜的胳膊，“這李大媽多嘴多舌的，聽起來也不像是啥好女人，妹妹你可別跟著這種人學壞了，離她遠點兒，而且我覺得吧，干兒子也不太可能跟干媽說這種事情的，除非兩個人有一腿，別說，可能性百分之九十九，什么干媽，那分明就是干‘媽’。”

　　趙靜‘噗嗤’一聲笑了，在她看來，麥加的理論簡直是個笑話，完全不可能的，道，“姐姐，你多想了，那李大媽都五十幾歲的老女人了，估計下面那兒都起了褶子，你覺得有男人會想和她睡嗎？”

　　我在旁邊聽的心里面暗笑，這趙靜竟然也可以說出這種話來，不過挺有趣的，下面起褶子，形容的生動，栩栩如生，不過麥加提醒的也特別好，補充的講，“你姐姐說的很有道理，像李大媽那種多嘴的老婆子，你以后盡量還是少點兒接觸，聽起來就不是什么好人，萬一再把咱這個乖乖女給教壞了，那她可賠不起。”

　　好幾天沒有去練車場，月底就要考試了，所以還是要抓緊時間，通知了關紅菱，讓她早晨過來接我，現在同她關系親密著，像是無間的戰友，雷陣雨過后，次日的空氣特別新鮮，到處都是香草的味道，雨點兒落在地面上砸出的痕跡，一點點的蛛絲馬跡都讓人覺得新鮮，看到小區門口的關紅菱，臉上掛著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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