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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之巔 12


  秦關眼里閃過一絲獲救的希望,凍僵的雙手合攏在嘴巴前,盡量將聲音聚集起來,拼命的呼喊或許能覓得一線生機,“救命啊——救命啊——”響徹天際的煙花爆炸聲遮掩了救命訊息,對于身處困境的他來說是多么殘忍的一件事,他決定以后再也不去燃放該死的煙花。他驚懼的喘著粗氣,稚嫩的臉頰冰的像一塊凍豆腐,血液仿佛就此凝固。

  空曠的地方實際距離往往欺騙你的雙眼,看似100米遠,其實相距3倍以上,遠處大廈頂端剛才還人影綽綽,似乎受夠了肆虐的風雪天,三三兩兩結伴逐漸消失在出入口,秦關心底涼了半截,顫抖著雙手從鉛筆盒下層掏出一支激光筆,按住開關向人影處照射,“不要走,你們不要走啊!求求你們不要走啊!”懇求聲越來越大,逐漸變成了無助的吶喊,人影還是從大廈頂端消失。

  彌漫的雪霧削弱了脈沖能量本就微弱的激光筆,秦關現在才感到寒冷徹底侵襲了他,他喃喃自語、欲哭無淚,“這只是玩具……玩具不能救命……”

  秦關把激光筆放回原處,將鉛筆盒塞進裝滿碎紙片的書包,其實這些堆成小山的紙片僅僅由兩本書構成,他忽然覺得這是個多么愚蠢的想法,除非將紙片用圖釘扎在墻壁上,否則它會在凜冽的寒風里四處飄揚,將每張碎紙片都寫上求救訊息是多么龐大的工程。

  難道要回到剛才關押的地方?坐在冰冷的角落里徒手在碎紙片上寫些什么?只怪醒來以后方寸大亂,平白無故浪費了寶貴的時間,他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混蛋——”心里卻一陣傷心,媽媽在的時候絕對不允許他將這種話,他茫然的站在大廈頂端的欄桿邊沿。

  迷幻般的乳白色氣流縈繞在高樓大廈之間,秦關仿佛從迷幻中清醒,身體輕飄飄的,他本能的抓住手腕粗細的欄桿才不至于墜落673米的大廈,他并非無法釋懷而想到尋思,盡管這里是自我了斷的最佳地點,陣陣寒意襲來,他感覺身上像是裹了一層冰,

  啪的一聲,書包落在了雪地上,確切的說他剛剛踩到了大廈邊緣覆蓋的冰層,后仰著失去了重心,就像獨自在家的三歲小孩好奇的攀爬出寬松的陽臺護欄后釀成的慘劇,他的心懸在了嗓子眼,“我怎么能不明不白的死掉呢?媽媽——”他恐懼到了極點。

  秦關的力量仿佛被嚴寒冰封,想要徒手爬上去簡直成了妄想,燈火闌珊的都市籠罩在雪霧中,猶如催命的符號,不斷召喚他撲向文明的懷抱,在他驚叫著撒手后,痛苦的閉上眼睛,一切都結束了,腦海里回望著短暫的生命,他才發現遺憾是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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