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僵硬的回眸
跟著蘇鳳梧走在徐府外院的小路上,沈若言一直是忍俊不止,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蘇鳳梧現在的模樣與方才在門外騷包擺造型時可謂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原本沈若言以為蘇鳳梧見了柳書香會變得謙遜禮讓,文質彬彬,卻不想徐夙音對他介紹了一番柳書香后,她這個姐夫立刻如在烈日下放了幾天的白蓮花一般,徹底蔫兒了,此時此刻,他正在垂著腦袋虎著臉色向前走著呢。
不僅是沈若言發現蘇鳳梧有所異樣,就連裴紫弟都感覺蘇鳳梧今天有反常態,故此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嬉皮笑臉的玩味道:“六兒,怎么了,今兒個興致不高啊。”
向裴紫弟蹙了蹙眉頭,蘇鳳梧一邊走馬觀燈似的打量徐園里的風景,一邊無限的感慨:“生命啊,為何如此深沉,生命啊,為何如此破碎,生命啊,為何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眼下,他之所以這樣文藝苦逼范兒,也并非沒有道理,蘇鳳梧仰天嘆一口氣,哎!…,身材婀娜,皮膚細膩,臉型正點,發髻美好,臉蛋兒上還有那傾國傾城兩梨窩兒,淡淡的微笑起來別提多美了,可是,他媽的天妒人顏啊,遠看,是個仙女兒,近看……
這孩子咋就長了一臉的雀斑點點呢,鼻翼啊,鼻翼兩旁,那雀斑能不能不那么礙眼啊。
裴紫弟和蘇鳳梧是一塊光屁股長起來的,他哪里不知道蘇鳳梧為何如此惆悵,而與他不甚熟悉的徐賢牧卻一腦袋漿糊,見他如此,故而打笑道:“六哥為何這般悵然,難不成是遇到了什么難處不好解決?不如說出來與弟弟聽聽,弟弟也好替六哥想想辦法。”
兩聲六哥叫的蘇鳳梧是心里開花兒,他近乎的將胳膊搭在徐賢牧的肩膀上,下意識瞄了后邊兒跟他有一定距離的徐夙音幾人一眼,然后扯閑驢一般的對徐賢牧小聲道:“老弟,你是不懂啊,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哥哥我婚姻有一段時間了,這些日子也沒好好愛情一把,所以心情郁結啊。”
“郁結個屁,你是看人家柳書香柳大小姐的臉蛋不如你家沈若筠的臉蛋理想,夢碎了吧,該!”
前些年沒來南陵之前,有一次在老家一處酒坊子喝酒時胚子就聽蘇鳳梧念叨柳書香,當時梁暮秋、馬長烈、李牧牛都可以作證,還說人家柳書香怎么會那么厲害,一個小女子家家的,居然能為國家建設想那么多略顯超前的辦法,定是個傾國傾城的奇女子啊,現如今倒好,見了人家柳書香第一眼,他就沒想在打量第二眼,而且還連個悶屁都沒放。
鄙視,極度的鄙視,忿忿不平的打擊完蘇鳳梧以后,裴紫弟又轉向徐賢牧,嬉笑道:“最好別搭理這個今天跟怨婦的玩意兒,咱說點別的事兒,晚上有空嗎。”
聽了裴紫弟前半句,徐賢牧怔怔望了欲要瞪死裴紫弟的蘇鳳梧一眼,然后徐賢牧臉上浮出一幕原來如此的壞笑模樣兒,怪不得六哥今天如此反常,原來是心里不安分了,接著笑問裴紫弟:“三哥有什么事兒嗎。”
無視一旁的蘇鳳梧,與徐賢牧也勾肩搭背的裴紫弟擠眉弄眼道:“嘖!…,先別管什么事兒,先說晚上有沒有空吧。”
話音落下,見裴紫弟臉上的笑容不甚純潔,徐賢牧狐疑的打量了他兩眼,然后思量了片刻,說道:“六哥今天來不是商量咱三家漕運合作的事情嗎,晚上我爹可能要叫我去書房整理關于此事的商案,興許沒空。”
“這點事兒讓你爹招呼些碼頭上的管事兒去辦就得了,你瞎湊什么熱鬧,我那兒都有弄好的商案了,放心,到時候絕對虧不了你徐家該得的銀子。”來徐家之前,裴紫弟與蘇鳳梧早就將此事做了準備,現在根本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隨意敷衍一句后,見徐賢牧開口要說沒那個意思,接著又痛快打斷道:“沒說的,晚上去流香館,咱哥仨好好樂呵一下,早段時間你六哥來南陵了都嘟囔過好幾次,讓老子請他去流香館一回,現在好不容易得著空兒了,你要是不陪著,也太不把你這兩位哥哥當回事兒了吧。”
媽的,什么叫老子都嘟囔過好幾次了,蘇鳳梧皺著眉頭瞟了裴紫弟一眼,心里暗罵道:“王八操的,你也就沾了眼下在徐府的這點光兒了,要不然老子不把你打的你爹媽都不認識老子還就當沒你姐姐這個姘頭兒了!”
果不其然,徐賢牧詫異的望了蘇鳳梧一眼,正經八板的說教道:“六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嫂子哪點兒不好,別的不說,嫂子可是咱們南陵第一美女啊,家里有這樣的老婆,你居然還想著去搞…,雞?”
自從他被李玄玉用鞭子暴揍的一頓以后,他就認為沈若筠才是南陵第一美女,他為什么會被李玄玉暴揍,裴紫弟以前也給蘇鳳梧普及過,一個字,賤,大家都是同道中人,這不,徐賢牧剛剛把說教蘇鳳梧的話說完,接著又板正臉色偷偷瞄了身后一眼,在對裴紫弟小聲的嘿嘿道:“六哥和三哥既然都去,那小弟不去流香館捧一下場那是說不過去了,這么著,三哥你說,晚上什么時辰,在哪兒碰頭,弟弟到時候若是遲到了,就多罰弟弟幾只女子,把弟弟累的明天早晨起不來床。”
雖然蘇鳳梧與裴紫弟兩兄弟賤的比較純粹,但他們還是止不住鄙夷了一下徐賢牧,這家伙坑爹啊,之前聽說他現在已經是個八品的軍器庫監丞了,不愧是官二代,如今年僅十八歲,卻干著尋常人家二十八歲都干不了的差事,以后仕途昭昭,這賤貨還指不定會當多大官呢,興許,以后做個華夏朝最年輕的封疆大吏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于此,裴紫弟倒是沒怎么打擊徐賢牧,蘇鳳梧倒是還為方才的口角理虧念念不忘,瞥了徐賢牧一眼:“你這賤人,表面比我還正經,心地里卻也快趕上我這點小風騷了,也虧得你爹給你起這比你爹還爹的大氣之名,嘿嘿,你叫徐賢牧,你爹叫徐瑞文,我一開始聽的時候,還以為徐賢牧是你爹,你是徐瑞文。”
這話落下,徐賢牧愣是一時間沒轉過彎來,中間那半句,怎么聽怎么不順耳,后面那半句,他才聽出,蘇鳳梧這小不死的是在拐著彎罵他呢,而就在徐賢牧剛想瞪眼笑罵時,他身后的徐夙音幾人跟上來,耳畔還響起柳書香的聲音:“蘇公子方才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這話可不對,若是沒有婚姻,那愛情豈不是要死無葬身之地。”
裊裊之音也被蘇鳳梧聽進耳朵里,然后他便猶如被高壓電擊到了一般,頓時停住了腳步,僵硬的回眸,看到的是那張讓他情謎兩三年的春夢破滅之半面瑕疵的白嫩玉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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