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吳玉淡淡地道：“哦，怎么奇怪了？”醫術蠱術在苗疆向來是互通的，尋常人家雖然不多么精通蠱術，但對醫理和藥材的認知明顯要比一般漢人家深得多，所以陶青菲的疑惑，她并不覺得意外。

　　陶青菲頭頭是道地說了起來：“這些藥我很熟的，大部分是我們苗家人用來解毒或者解蠱必用的……咦？”她好像反應過來什么，然后神秘兮兮地湊近林吳玉的耳邊，低聲問，“阿玉姐姐，你是不是中了什么毒或者蠱了？”

　　林吳玉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半真半假地說：“怎么這種不好的事情，你總往我身上想，就不興是一生怎么樣了嗎？”

　　“啊呸呸呸！”陶青菲一臉晦氣，“怎么可能是一生嘛，他那么厲害，你這么弱。”

　　“我的確不像一生那樣武功一流，不過你一定要用這種輕蔑的態度跟我說話嗎？”林吳玉白了她一眼。

　　但是，這句話就跟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一樣，沒有半點反應——陶青菲眨巴眨巴了眼睛，問：“什么是輕蔑？”

　　“……”林吳玉解釋道，“就是看不起的意思。”

　　“哦。”陶青菲一副又長知識了的表情。

　　什么叫“哦”，正常人聽懂解釋后，不是該連忙辯解：“我不是這個意思……”嗎？！

　　“阿玉姐姐，你采這些藥到底是要做什么啊？”陶青菲才不會想得那么多，她的思緒還是很單純地停留在到底這些藥有什么用途的點上。

　　“我喜歡研究草藥。”林吳玉避重就輕地回答。

　　“阿玉姐姐，你喜歡的事情好特別，就好像我們苗家人中的巫女一樣。”陶青菲立刻說道。

　　巫女……林吳玉清了清嗓子：“我們漢人叫這種人醫者，俗稱‘大夫’。”

　　陶青菲笑著點點頭：“這個我知道的啦，漢人大夫我也見過不少的，我們族里不少搶來的丈夫就是行腳大夫啊。不過阿玉姐姐你身上的氣質跟其他大夫不一樣哦，還是比較像我們的巫女。”

　　忽然覺得，陶青菲口中的“巫女”估計除了搗鼓草藥，還有其他比較讓自己不想深究的“特質”，林吳玉懶得跟她糾纏于這個話題，在心里默默同情了一下被搶親的那些大夫，她很自然地把話頭引向別處。

　　問：最能讓陶青菲轉移注意力的是什么？

　　答：一生。

　　圖省心圖清靜的林吳玉，毫無愧疚感地把一生給“賣了”。

　　“你知道一生現在去做什么嗎？”她笑盈盈地問。

　　陶青菲果然產生了興趣：“啊，你別告訴我，讓我自己猜猜。”

　　她努力踮起腳昂著頭朝密林看去，但一生的身影已經被濃密的樹木枝葉隱藏起來了。

　　“一生走得好深啊。”她嘀咕了一句，隨機靈光一閃，“嘻嘻，我知道了。”

　　林吳玉望著她一臉想通了的得意神色：“他去干什么了？”

　　“跑到那么隱蔽的林子深處去，肯定——”陶青菲咳咳兩聲，故作嬌羞的掩住嘴直笑，“哎呀，人家都不好意思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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