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又忘記規則了，你再讓我一個子嘛！”陶青菲驚呼一聲，殊不知這已經是她第十幾次悔棋了。

　　“好。”林吳玉很干脆地撤回了自己的棋子。反正，就算再讓陶青菲十幾個子，她也照樣贏不了。

　　“嘻嘻，阿玉姐姐你真好。”陶青菲嘴巴倒是很甜，她也滿心歡喜地把棋子還原到上一步的樣子。

　　她約莫覺得林吳玉比她大，又幾次三番地想打聽林吳玉的名字，林吳玉被她煩得不行，就假稱自己姓什么不便告訴她，但是名字里有一個“玉”字。于是陶青菲就叫她“阿玉姐姐”，套近乎套得無比自然。

　　“我說，你眼睛一直盯著一生，不仔細聽我的話，這輩子都學不會下棋的。”林吳玉慢慢悠悠地啜了一口清茶，說道。

　　陶青菲絲毫不掩飾她對一生的喜歡，從進門的一刻起，目光就追隨著一生，一生打水她就稱贊一生雙臂有力，一生洗菜她就稱贊一生手指靈巧，一生淘米她就稱贊一生做事仔細……等等，淘個米而已，這跟做事仔細有什么干系？！

　　偏偏她的稱贊還是那么真誠由衷，一生倒是自動屏蔽了她所有的話，跟她坐對面的林吳玉就只好一遍又一遍地被她對一生的溢美之詞荼毒雙耳。

　　天吶，一生真有這么好嗎？！

　　林吳玉最終答應教她學下棋，純粹是因為希望有件事情轉移她的注意力，也讓自己的耳朵清靜清靜。

　　“嘻嘻，再看一眼，讓我再看一眼嘛，這下棋也太難學了，不看看一生，我哪里來的動力。”陶青菲笑瞇瞇地說，雖然一生還是壓根不理她，可是天天能夠進到院子里，近距離地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她已經很高興很知足了。

　　要是心上人能再對她說一兩句話，或者能對她笑一笑，那她就更加知足了。

　　不知不覺把心里話說了出來，聽得旁邊的林吳玉直搖頭。

　　“你希望一生對你笑？你幾時看到一生對我笑過？”她把茶杯放下，手指點了點棋盤，“你這步又走錯了，忘了我怎么教你的了嗎？”

　　“哦。”陶青菲聽話地換了一處下子，但明顯沒有把林吳玉這個老師的話聽進去，“是啊，都沒見他笑過。”她撅起嘴：“那他為什么不愛笑啊？”

　　他是不能笑，也可以說，他是不會笑。

　　一生這輩子，根本還沒有學會過如何去笑。

　　想到這里，林吳玉的心中閃過絲絲歉疚。若不是為了控制和防備留在自己身邊的一生，林裴不會對他用無情蠱。說到底，一生還是被她連累的。

　　不遠處，一生正在掃地，似乎并不關心她們所聊的話題是自己。

　　“阿玉姐姐，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陶青菲的聲音將林吳玉的思緒拉了回來，“一生為什么不愛笑？”

　　“你又下錯棋了。”林吳玉避而不答，只是看著陶青菲繼續胡亂地落下一子，好心提醒。

　　“啊啊啊啊，我再悔最后一次棋，好不好？”陶青菲立刻叫了起來。

　　“不好。”這次林吳玉卻不肯了，“落子無悔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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