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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兩派


  看到數名學員合力壓著血瞳,而血瞳撕心裂肺般的嘶吼著,宋子華頓時心痛起來。顧不得去問具體情況如何,快速沖上去,一腳踢開壓著血瞳手臂的學員!

  “給我放開,給我放開!”

  雖然宋子華的這一腳對于常年習武的學員們來說根本就是無足輕重的,但是子華畢竟是個導師,學員們都不由得松開手退到了一邊。

  血瞳重獲自由立刻爬了起來,叫嚷著想要報復剛才襲擊自己的學員!

  “血瞳,血瞳!”宋子華連忙拉住血瞳“是我啊,我是子華,你醒一醒!”

  “子華!”血瞳渾身顫抖一下,被仇恨沖昏了頭腦清醒過來雙眼也恢復了眼白。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面孔,空虛的內心仿佛找到了依靠,血瞳控制不住自己撲上去緊緊地抱住子華,一腔的憤怒仇恨剎那之間化作了委屈,淚水如同泄了閘的洪水般沖涌出來,哇的一聲痛哭出來。

  “不哭了!不哭了!我在這里沒有人敢欺負你了!”宋子華輕輕的拍著血瞳的后背,柔聲安慰道。

  “我……院長……”血瞳泣不成聲。

  “我知道,我已經知道了!”宋子華抿著嘴,強忍著自己的淚水。

  小阿斯蘭看著二人心中宛若是打碎了五味瓶!

  四周的導師學員們都靜靜的看著中間,看著血瞳伏在子華導師肩頭悲傷的哭泣著。想起已故的老院長,所有人眼眶都有些濕潤了,有些女學員們甚至還落下了淚水。整個草坪上,籠罩著濃濃的悲傷!

  宋子華小心的拍著血瞳,此時的血瞳恐怕比嬰兒還要脆弱!

  哭泣聲越來越小,宋子華肩頭也感到有些沉了。血瞳從剛才的悲傷和毆斗,到現在的放松委屈,在哭泣之中被沉重的困意所包圍,不知不覺中昏睡過去!

  宋子華自己也剛剛發完一場瘋,渾身上下也沒有多少力氣,只得緩緩坐下來,將血瞳抱在自己的手彎中。

  “好了,好了!大家都回去吧!”德懷特導師揮下手,驅散四周圍觀的學員。

  事情已經平息下來了,學員們都紛紛散開!整個草坪之上就剩下宋子華和血瞳,以及所有導師,克韋斯,霍克,還有小阿斯蘭和凱奇殿下!

  “子華,謝謝……”克韋斯跑上來,無力的跪坐在地上。

  宋子華抿著嘴點點頭,他想說什么自己都知道。抽出一只手用力的按著克韋斯“我知道,我都知道!不過事情既然發生了,你是個男人,一定要堅強!”

  克韋斯堅定的點點頭!

  導師們也都紛紛走了上來,只有小阿斯蘭站在原地呆呆的不動!

  “子華導師,你能及時的出現真是太好了!剛才我那樣做也是迫不得已啊!”德懷特首先說道“你你也知道,這里畢竟是學院,當眾斗毆影響太不好了!”

  宋子華點點頭“德懷特導師說的沒錯,做的也沒錯!”

  “唉!你能夠理解我的一片苦心那就行了!”德懷特導師說著瞥眼看了一下旁邊騎士學院的那些導師們!

  波耶爾導師不理會德懷特,走上前一步“子華導師,今天的事情……”

  宋子華抬起手止住波耶爾導師,抬起頭看著周邊站著的導師們“各位,今天天色已經晚了,如果沒有什么特別重要的事情,是否可等明天再說呢?”

  波耶爾導師點點頭退了回去。

  “霍克,你去外面叫輛馬車進來!”宋子華吩咐道“各位導師,雖然說往常學院之中是不能進馬車的,但是今天可否破例一二呢?因為我現在實在是沒有力氣走出去了!”

  導師們都不言語,算是默許了!

  “子華,不用叫了,還是讓我的馬車進來送你回拍賣所吧!”凱奇說道,向霍克揮下手,讓他去把自己的馬車叫進來。

  不多時馬車走了進來停在宋子華邊上。宋子華深吸口氣,費力的將血瞳抱起來,慢慢的走上馬車。回頭望了一眼閣樓,雖然知道安德烈院長的遺體就在里面,但是今天自己不能去祭拜了!愧疚的嘆口氣,宋子華坐進馬車之中。

  霍克也跳上馬車,馬車緩緩的離開了!

  導師們也都散了!

  “人都走了,咱們也走吧!”凱奇走到小阿斯蘭身邊,伸手搭在小阿斯蘭的肩頭“你的衣衫都已經破成這樣了,趕快換一件吧!還有你的傷口也要處理一下!”

  小阿斯蘭失魂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凱奇摟著小阿斯蘭肩頭用力的拉著“我知道剛才那一幕對你的刺激很大,不過那只是血瞳悲傷過度,并不代表什么!你別忘了子華喜歡的可是菲菲啊!好了,好了,咱們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去!”

  凱奇殿下的馬車停在了雄鷹拍賣所門口,前面守衛的禁衛軍早已撤走了!

  這一路在車上坐著,子華體力稍微恢復了一些,勉強將血瞳抱回到了五樓的臥房內!派了兩名侍女上來伺候血瞳更換睡衣睡下后,宋子華才疲憊的坐在了書房的軟椅上!

  “子華,你累壞了吧,快吃定東西!”克倫掌柜端著盤熱粥小菜放在了矮桌上,這些都是子華晚上比較常吃的東西。

  宋子華端起粥喝了兩大口,放下來“杰森會長他們都走了?”

  “嗯,他們都回客棧去了,原本我想留他們在這里住的,但是他們說怕打擾你所以堅持去客棧休息!”

  “杰森會長太客氣了!克倫掌柜,這兩天我恐怕沒有時間招待杰森會長了,你替我陪陪他們。人家為了咱們拍賣所大老遠了,總不能就這么回去吧!”

  “我知道了,杰森會長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不過子華,剛才你走之后,很多商會會長還有一些個權貴們都來見你,都讓我給推辭了!但是光明教的博克西奇大主教說,如果你回來了,不管多么的晚,都請你務必去他那里一趟!”克倫掌柜說道。

  光明教!博克西奇大主教……宋子華頓時覺得頭痛起來!說實話自從圣斐文上下來之后,自己做怕的就是見光明教的人!

  “子華,你要不要去一下呢?”克倫掌柜詢問道。

  “算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宋子華端起粥大口的喝完“我現在就去!”

  克倫掌柜也站了起來“我這就讓人幫你準備馬車!”

  宋子華點點頭,趁著這段時間自己也可以換套衣服。回到自己的臥房脫下舊衣衫換上新衣服,順便洗了一把臉,宋子華走出來,輕輕的推開門進入血瞳的臥房。血瞳安靜的躺在床上,蓋著暖和的杯子,兩名侍女坐在一邊上見到子華進來慌忙行禮!

  宋子華示意二人不用起來,走到床跟前看了一眼,血瞳睡得很沉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醒過來,看來剛才在學院的打斗真的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了。

  “你們守在邊上,如果她一旦醒來,你們立刻通知我!”宋子華吩咐完才走出房間,輕輕關上房門。

  樓下克倫掌柜已經備好了馬車,宋子華坐上馬車“克倫掌柜,如果血瞳醒來,你立刻通知我。如果她要是再鬧,不管用什么方法你都必須把她給我留在拍賣所內!”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克倫掌柜說道。

  宋子華這才放下車簾,朝著光明教堂馳去。

  原本就已經傍晚了,等到了光明教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通報完后,一名大祭司走出來領著宋子華走到博克西奇大主教的院子中!大主教正在書房中看書,聽到稟報后披著件長袍走出到了院子中!

  宋子華走上前微微行禮“大主教,不知道你這么急著見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博克西奇大主教看著眼前這個青年,緊緊地抿著嘴半響才呼口氣“你問我么?你竟然還問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倒要想問問你,你在我們光明教圣地都做了什么事情!”

  “我……”宋子華無言以對。

  “怎么不說了,你倒是說啊!你在圣山上不是挺能說的么,怎么了?”博克西奇大主教指著宋子華的鼻子正想要發火,但又強行忍了下來,收回手指長袖一甩背在身后“虧得我當初那么的看好你,你才露出那么一點點的成績,我就向圣庭稟奏,希望能給你個貴賓的身份給你個勛章。我們光明教的勛章雖說不能給你榮華富貴,但這是無比的榮耀就算是帝國權貴都未必能比得上,將來對你和菲菲的事情也有好處。但是你……唉!”

  宋子華低著頭不語!

  “你和血瞳想去圣庭,我連夜寫信派人送去圣庭,希望奧古斯都大主教能夠在圣庭關照你一下,通融通融讓你好順利的辦成事!但是你呢?”博克西奇大主教怒斥道“你都作了什么好事!”

  宋子華依舊一句話都不說!

  博克西奇大主教瞪著子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事到如今你就沒有什么要交待的么?”

  宋子華咬著嘴唇,博克西奇對自己的確是不錯,是自己辜負了他,是要給他個交代,但是自己又怎么交代呢?難道要告訴他自己不想接著幫血瞳尋找嘆息神器么“大主教,你對我的好我銘記于心,至于圣山發生的事情,我只能說……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什么意思!”博克西奇大主教一愣“難道說是有人逼著你這么說那些話,做哪些事情的么?”

  “沒有人逼我,那些話那些事都是我自己想出來的!”宋子華老實的回答。

  “那你……你這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大主教,我暫時不能說,或許有一天你會知道!至于圣山上的事情,我只能說對不起,我不是誠心要冒犯教皇陛下的!”宋子華真誠的說道。在圣山的眾多人中,只有教皇陛下給自己的印象最好,就算是自己那么沖撞他,他也沒有對自己說過狠話。得罪紅衣大主教們,或許有一半原因使他們逼自己的,但是對教皇陛下,自己是百分百內疚!

  “大鬧圣庭,多大的事情你說句對不起就完了?”

  宋子華苦笑一下,要知道光明教可是大陸上最大的勢力,其實力就算是各大帝國也都會忌憚。而如今自己得罪了光明教上上下下所有的高層領導,說句對不起就了結了么?

  宋子華渾身放松仰天苦笑一下“是啊,我得罪了光明教又豈是一句對不起可以了結的!你們打算怎么懲罰我?要我的命么?”

  “要你的命?你把我們光明教看成什么了,你當我們是山林里的土匪動不動就殺人放火么?”博克西奇大主教頓時大怒起來“再說你的命很金貴么?殺了你就能平息大主教,教皇陛下的怒氣么?”

  “那……那你們打算怎么對我……”

  “想知道么?”

  點點頭。

  “想知道就拿去看吧!”博克西奇大主教反手取出兩份信函遞上前。

  宋子華看了一眼,上面的那封信像是私函,寫信人是奧古斯都大主教。而下面那封則是公函,因該是教皇陛下的圣諭!一公一私兩封信,不知道里面都說了什么!宋子華伸手接過來!剛想打開看,又停了下來,看向博克西奇大主教。

  大主教背過身去。

  得到了大主教的默許宋子華這才將信函抽了出來。第一封私函奧古斯都主教的信函中,語氣相當激烈,將宋子華在圣庭的所作所為詳細的寫明了。同時還對博克西奇大主教大加訓斥,責怪其選人才不明,害的格蘭帝國在光明教內部惹來不少非議。最后還叮囑博克西奇對子華嚴加監視,一旦發現他有什么不利于光明教的異動立刻通報圣庭。

  第二封公函是教皇陛下的!在信函中之時簡略的寫了當時的過程,語氣措辭都很含蓄。最后教皇陛下還專門叮囑,當日的事情他考慮不周全也有一定的責任,讓博克西奇大主教不要責怪為難子華,就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

  看完信函裝回信封,宋子華感動不已,教皇陛下不但是知識淵博,胸懷更是讓自己欽佩!

  將信函遞還給博克西奇大主教,宋子華吸口氣“大主教,在圣庭是我魯莽冒犯。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再上圣庭,親自向教皇陛下道歉!”

  “如果你真的死了,這件事情反而一了百了了。但是你還活著……唉,再說吧,再說吧!”博克西奇大主教接過信函收入空間戒指“按照教皇陛下的意思,原本我不該質問你的。但是你實在是讓我太失望了!我不妨和你明說了,貴賓身份,勛章,都不會再給你了!”

  取消貴賓身份和勛章,這些宋子華可以想到,不過這些自己并不在意,沒了也就沒了“大主教,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

  “算了!這件事情教皇陛下都下令不許追究了我還有什么好說的!不過子華我警告你,如果將來你真的做出什么危害光明教的事情,就算是教皇陛下寬容,我也不會放過你的!”博克西奇大主教厲聲說道!

  “我知道了!”宋子華應承道。

  “光明家的事情說完了!我們再說些私事吧!”博克西奇大主教臉色緩和下來“菲菲回首都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我想博爾德一定不會讓你見她的,對吧!”

  宋子華點點頭“大主教,我求你……”

  “你不用求我!這世間沒有不透風的墻,菲菲遲早會知道的!而且我想博爾德為了能夠讓菲菲早點好起來,也不會一直瞞著!這件事情你不用擔心,耐心的等待,你和菲菲重逢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我要和你說的是另外一件棘手的事情!”

  “什么事情?”宋子華問道。

  “關于安德烈的事情!”

  “院長大人……”宋子華心頭咯噔痛了一下。

  “今天在絲盾學院發生的事情我都聽說了,血瞳嚷嚷著要報仇,還和不少學員大打出手了。但是周邊的導師們沒有一個出手制止,你知道為什么么?”

  是啊!經博克西奇大主教這么一說,宋子華也想起來了,當時自己沖到學院的時候,只有幾個學員壓著血瞳,所有導師們都在旁邊觀戰。要知道這些導師的實力非凡,如果他們出手恐怕早就能把血瞳制服,或者打暈。但是都沒有……

  “為什么啊?”

  “唉!怎么說呢,因為在絲盾學院之中,這些導師們已經分化成了兩派了,他們相互抵觸牽制,所以才會造成今天的場面!”

  “導師分成了兩派?我怎么不知道!”宋子華瞪大眼睛,自己在絲盾學院好歹做了不短的導師了,竟然沒有聽說學院還分成了兩派。要知道導師可是學院的中流砥柱,要是他們之間出了問題,直接要影響到學院的。

  “那是因為安德烈院長在的時候所有人都服安德烈,所以安安分分的沒有曝露出來。而安德烈院長一死,這問題就突然浮現出來了!”

  院長一死就暴露出來……宋子華眼睛猛的睜大“大主教,你的意思難道是說……學院導師們爭奪學院院長這個位置從而分裂的?”

  “差不多吧!”博克西奇大主教嘆口氣“你也知道,能夠繼承絲盾學院院長之位向來都是帝國的護國圣者,或者他的繼承人來做的。換言之也就是說如果坐上了絲盾學院院長之位,就有了繼承神器朔月的資格,將來是要成為護國圣者的。以前都是由上任護國圣者指定接班人的,當年我們的護國圣者澤維爾騎帝親自指定安德烈作為他的繼承人,同時坐上了院長之位。但是安德烈院長突然死了,連繼承人都未能指定,所以……”

  “所以大位空缺,人人窺覬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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