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將錯
打開窗戶，一股新鮮而又寒冷的空氣沖進來，屋子中原先已經有些渾濁的空氣變得清新起來。宋子華將頭伸出去，大口的呼吸了兩口，腦子變得清醒多了！
街道上燈火明亮，禁衛軍已經將整座雄鷹拍賣所團團圍住，一只老鼠都別想跑出去！
“子華，還是睡不著啊！”房門推開，克倫掌柜走了進來“下面做了夜宵，我端了碗上來，你過來書房吃點吧！”
“克倫掌柜，以后這些事情讓別人做就行了，你還是早點休息吧！”宋子華跟著克倫掌柜走出臥室朝著旁邊的書房走去。
“唉，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以為我還能夠睡得著么？”克倫掌柜微微搖著頭。
宋子華走到矮桌前的軟椅坐下，端起夜宵吃了一小口沖著隔壁房間努努嘴“她睡著了么？要不要叫人也給她送一份？”
“你是說血瞳小姐吧，她的房間燈熄了，我想應該是休息了吧！”克倫掌柜回答道。禁衛軍封鎖了拍賣所，所有和拍賣所有關的人都不準離開，客卿幕僚們也包括在內。尤其是血瞳，她手中可是有著戒指！
“既然她休息了，就不要去打擾她了！”宋子華繼續吃著夜宵。
“子華，不要怪我人老多事，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愛德華少爺為什么……”
“唉！”宋子華心情突然變得沉重起來，放下碗“克倫掌柜，就算你不問我也會告訴你的！世事真是捉弄人��！”
宋子華將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和克倫掌柜說了一遍，包括自己和安德烈院長的談話。
“當初請血瞳為客卿，受安德烈院長拜托照顧她，當日為了救她我被迫擺出一個假局，沒想到竟有人推測出了是血瞳，之后愛德華更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信以為真，把我當做是仇人一般。今天他也一定是酒后來找我報復，才跑到拍賣所中這么大鬧了一場！”
“子華，都怪我，當初是我要你去找血瞳的……”克倫掌柜內疚的說道。
“這不怪你！”宋子華搖搖頭，過了片刻“克倫掌柜，在安德烈院長那里我就有和血瞳劃清界限的想法，只不過礙于安德烈院長的關系一直做不出決斷，這件事情你是怎么看的？”
克倫掌柜思索一會“如果站在拍賣所老板的立場上你是應該這么做的，但是如果站在一個男人的立場上看，我覺得安德烈院長說的沒錯，子華你的確需要負點責任。不管怎么說血瞳小姐都是一個女的，傳出了這樣的謠言，日后怎么嫁人啊……”
“碰！碰！碰！”宋子華舉起拳頭狠狠地打著自己的額頭“我當初怎么不想個更好的辦法救她，怎么想了那么一個餿主意！”
“子華，你也別太往心里去，這種事情誰也不想的！”克倫掌柜安慰道。
當東方泛白，一絲陽光照射出來的，愛丁堡內不知道多少人艱難的熬過了這無眠的漫漫長夜！城門的守軍們剛交過防，大街上早點攤子剛剛才擺好，已經有不少的人來光顧了！在愛丁堡內層中層交接的道路上，零散的走著一些個人，不過這種冷清到了雄鷹拍賣所門口可就變得兩樣了。
此時拍賣所四周就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三三兩兩的交頭接耳，指著拍賣所說道著什么。在拍賣所閣樓四周，眾多禁衛軍們守衛了一夜臉上都已經掛滿了疲態，不少人忍不住張大嘴打著哈欠。
“都注意了，給老子打起精神來！越是這個時候越容易出事！”其中一名隊長摸樣的男子大聲呵斥著打哈欠的禁衛軍“哈赤統領可以是吩咐，如果這里面出現了半點狀況，所有人都要重罰！挨板子罰俸祿都是小事，腦袋能不能保住都難說！給我精神點！”
禁衛軍的士兵們都努力地振作精神，盯著四周的人群。
“咯吱！”拍賣所的大門打開。
“嘩！”四周原先還平靜的人群頓時激動起來，朝著拍賣所擁擠過來。
“走開，不想死的都讓開了！”門口的禁衛軍警覺起來，旁邊的禁衛軍也都過來不少人幫著將人群攔阻開來。
“拍賣會什么時候舉行��！”
“你們老板呢？什么時候拍賣戒指啊！”
“我是吉爾吉商會的人，會長讓我來拜見子華老板！”
“我是哈蘭侯爵府的管家，我想見你們克倫掌柜，他在不在�。 �
人群并不顧及門口的禁衛軍，朝著門口沖涌去。這些人不少都是首都權貴家族的人，禁衛軍都認識，也就不方便動手只能勉強攔著，眼看著人群一點點的朝著拍賣所門口臺階擠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
“干什么，這是在干什么？”突然從后面傳來一聲大喝，所有人幾乎同一顫，停下來后望著。
“哈赤統領！”隊長連忙撥開人群沖到哈赤統領跟前，正要行禮。
“啪！”哈赤騎在駿馬之上揚手就是一鞭子打在隊長身上“混賬，這里是怎么回事啊，如此混亂？我讓你守護這里，你竟然敢打哈哈，萬一有歹心之人乘機渾水摸魚怎么辦？”
“統領大人，這些人都是……”隊長忍著身上的痛楚，為難的說道。
“這些人怎么了？”哈赤快速的掃視著人群冷哼著抬手用馬鞭指著人群“我還當是什么人呢，不就是一些個奴才么？禁衛軍給我聽好了，你們是奉命守護這里，沒有我的手令，任何閑雜人等都不的靠近，違令者給我抓起來，聽到沒有！”
“是！”所有禁衛軍整齊的回答道。
“哈赤統領，我是哈蘭侯爵的管家，我這也是奉了我們侯爵大人的命令前來，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從人群走出一名衣著鮮麗的中年男子。
“侯爵，帝國的侯爵一抓一大把，如果他們都隨便派個阿貓阿狗的來要放行，那我們禁衛軍還這么大張旗鼓的派人守衛這里做什么？”哈赤訓斥道。
管家頓時顏面無光灰溜溜的退回到人群之中。
哈赤抬頭看了一眼拍賣所得招牌，手掌一撐馬鞍，整個人翻身而下穩穩的站在地上，伸手彈了一下褶皺的衣衫，獨自一人大步朝著拍賣所打開的大門走去。門口的侍者們恭敬地迎接著哈赤統領，稍作詢問后哈赤直接朝著頂樓走去。
頂樓書房，宋子華靠在軟椅上閉目歇息，一夜無眠一直到黎明時刻才有微微有了一點困意�？藗愓乒癞吘鼓觊L了，也回去休息了。
房門被推開，哈赤走了進來�？諘绲姆课輧戎挥兴巫尤A斜靠在軟椅上，沒有半點動靜。
“咳！咳！”哈赤咳嗽兩聲，沒有反應。
“咳！咳！”再次大聲咳嗽兩聲。
宋子華醒過來，睜開朦朧的眼睛，看清來人后連忙站了起來“哦，是哈赤統領啊，你怎么來了，這里坐！”
哈赤也不客氣，徑直坐在了軟椅之上“我這次來是代表父親為愛德華昨日酒醉后來你這里胡鬧，向你們表示歉意。原本父親要親自來的，只不過昨天夜里有些著涼身體不適，所以就派我前來�！�
“薩蘭奇老元帥德操高尚令我汗顏��！”宋子華連忙擺擺手。
“昨日里因為愛德華引起傭兵們的騷動，使得你們拍賣所損失了一些財物，這里有些紫金幣，算是我們對你們的一些補償！”哈赤手掌一翻取出一個袋子來，沉甸甸的放在矮桌上，看樣子里面大概有近百個紫金幣。
“這個我們萬萬不能收！昨日雖有些損失，不過都是些小東西便宜得很，這些紫金幣太貴重了，哈赤統領你還是……”宋子華連忙推辭。
“子華老板不要推辭了！我這趟前來除了道歉賠償外，還想和你商量一下愛德華胡亂叫下的那三件拍賣品和他拿出來拍賣的那個戒指！”
終于切入正題了！
宋子華低眉思索片刻“哈赤統領，昨日愛德華喝醉了，叫價的時候神志不清，我去和幾位賣主說一下，這次的叫價就作廢好了！至于愛德華拿出的那個戒指，你們是賣主自然可以收回，我這就去給你拿來！”
說著宋子華準備出去找血瞳要回戒指來。
“且慢！”哈赤連忙站起來攔住宋子華，拉著宋子華的手臂坐回到軟椅上“子華老板，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來要戒指的！”
“不是來要戒指的？那個不是你們的祖傳之物么？而且還有這嘆息神器的秘密！”宋子華糊涂了。
“唉！讓我怎么說呢！”哈赤伸手拍了一下額頭，對著宋子華的態度變得和藹就像是對著多年好友一般“子華老板，當日愛德華之所以要到你們雄鷹拍賣所搗亂，原因我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這個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對于感情方便太過于較真了！以往這些年來我們公爵府給他提親的權貴不知其數，其中也不乏一些個姿色不錯的女子，可是他愣是一個都看不上！而我們家的人也都由著他，以為他還年輕就慣著他，沒想到他竟然會做出這樣丟人現眼的事情來！”
宋子華尷尬的笑了一下，愛德華這次做出這樣過激的事情來和自己也有著莫大的關聯。若不是自己當日魯莽的決定，他也不會如此！以前自己見他纏著血瞳還有些不恥，認為他是富家子弟閑著沒事追美女打發時間和生活而已，沒想到他竟然用情這么深！
“雖然愛德華這小子昨天是酒后胡鬧，但是他畢竟是我們薩蘭奇家族的嫡孫啊，而且還是我大哥的長子，他說出去的話，就算是醉言，我們也不好收回……”
“哈赤大人！”宋子華逐漸聽出了點味道來“哈赤大人，這怎么能行呢？這可是你們家族的傳家物件啊，而且還有這么個天大的秘密！”
“嗨，子華老板你還真的以為這里有神器嘆息的秘密�。 惫噜托σ宦�，擺擺手“假的，這個所謂的秘密是假的！實話和你說吧，這個戒指祖傳是真的，至于什么秘密那是假的！如果這戒指里真的有秘密，我們薩蘭奇家族這么千百年來不乏聰明博學之士，難道他們解不開么？這樣的話我們恐怕早就找到神器嘆息了，還用得著一代代的傳么？”
“但是那天……”宋子華一驚。
“你是說那天愛德華當眾說出來的話吧？那就更別提了，那是父親哄孩子時故加神秘講的一些個故事罷了，我們兄弟四個小的時候也都聽過這個故事，我小時候也曾經信以為真，不過長大了就不信了，不過沒想到愛德華這小子竟然真的相信，還到處嚷嚷，真是丟盡人了！”
“原來是這樣�。『Φ梦乙煌砩蠜]有睡好！”宋子華故作輕松的說道，雖然心中有些不信，但是面子上要給足別人。
“就是啊，別說你，恐怕昨天晚上整個愛丁堡都沒有幾個人睡好！”哈赤呵呵笑著“我們把話拉回來，關于這個戒指，雖然他是我們祖上的東西，拿出來拍賣我們也舍不得，不過愛德華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子說了，而且還是用來抵消拍價的，所以我們也不好撤銷拍賣。我和家父兄長晚上也商量了一下，為了照顧到愛德華面子，我們正式將那個戒指委托給你們雄鷹拍賣所拍賣。你們就把它當做一般文物拍賣吧，當然了這畢竟是我們祖傳的東西，我們薩蘭奇家族也會參加競拍的。”
“哈赤統領，這又何苦呢，你要知道這戒指昨天已經被叫到兩百萬個紫金幣……”
“子華老板不用勸了，你的好意我明白，不過我們不能因為紫金幣就折了愛德華的臉面，否則他以后怎么抬頭��？對我們家族來說愛德華可是未來的繼承人啊，他的前程可要比紫金幣重要的多啊。再說一兩百萬個紫金幣對我們家族來說還不算是什么難事！”
不算是難事……那可是一兩百萬個紫金幣�。�
不過轉念一想，想薩蘭奇這樣的大家族在帝國已經數千年了，而且爵位又高又有封地，有這么多積攢也不是什么難事啊！
“既然哈赤統領這么說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這就給你開個收據，我們正式操作一下拍賣的流程！”宋子華說著走到書桌前寫了一份收據，哈赤統領也走上來簽字。
“好了，這樣手續就齊了吧！”哈赤將收據放入空間戒指“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我們想請子華老板幫個忙！”
“什么事情請說？”
“對于這個戒指我想現在恐怕整個愛丁堡的人都誤會了，到時候競價起來難免會引發一些個沖突，傷了和氣始終是不好的，所以我想子華老板能夠在拍賣前做個說明，向大家解釋這個誤會！”
“這個當然了！我們作為拍賣所必須多自己拍出去的物品負責，我們也不希望別人拍完后來砸我們的招牌！”
“好了，所有事情都說明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也該去巡邏了！近些日子首都之內有些躁動，我這個禁衛軍統領不能不小心��！門口的禁衛軍我就先不帶走了，我出去后會交代他們只負責守護這里維持秩序，絕不讓會影響你們正常買賣的！”
“有哈赤統領的禁衛軍在，我想也沒有人敢鬧事的！”宋子華呵呵笑著親自陪著哈赤統領走下閣樓，一直送到門口。
送走了哈赤統領，宋子華吩咐侍者們不要驚慌，按照往日里工作，還特意交代不要去打擾克倫掌柜休息。因為情況比較特殊，所以從學院招來的幕僚們也都沒有回學院去。
交代好了一切，宋子華才重新回到閣樓頂層，頂層除了自己的書房我房外，還有血瞳的睡房，而此時血瞳睡房房門大開。
一時心中好奇宋子華躡手躡腳的偷偷走到房門口，伸著頭斜眼看著房門內。房屋內擺放的整齊，床前的紗簾已經掀開掛在兩邊，床鋪清理的干凈齊。什么都有就是沒有人……
“看什么呢？”一聲冰冷的質問從身后傳出。
“吸！”宋子華被嚇了一跳，轉頭看過來，自己的書房內血瞳正端著茶杯輕抿著。
“呼！人嚇人，嚇死人啊！”宋子華嘟囔著走進書房內。
“你剛才鬼鬼祟祟的看什呢？”血瞳再次問道。
“呵呵！”宋子華尷尬的笑了一下，偷看一個女子的睡房本來就不光彩還被人抓了一個現形“沒什么……你起得真早��！呵呵……那個什么……被子……對，被子疊的真整齊啊，跟個豆腐塊似地，你疊被子的技術真好，呵呵！”
“我根本就沒有打開過被子！”血瞳輕蔑的嗤道。
“哦，沒打開過……你昨天晚上沒有睡覺么？”宋子華一驚“克倫掌柜說你的房屋昨晚沒有燈光的！”
“沒有燈光就一定是睡了么！”
“那……那……昨天晚上我和克倫掌柜說的話……你全都聽見了？”宋子華心中顫抖起來，自己的書房處在一個拐角和血瞳的臥房可以說是一墻之隔，而且這里可沒有裝隔音用的結界，自己也不相信這個墻壁是具有良好的隔音效果。
“聽到了！”血瞳沒有任何表情“如果你覺得危險想解除關系，只要和我說一下就行了，不需要這么為難！還有那件事情我不需要你負責！”
“我不是這個意思！”宋子華有些被動起來，沒想到血瞳竟然如此干脆，一時間自行慚愧起來，心一橫“算了，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我們的協議繼續吧！”
“男子漢大丈夫，就你！”血瞳翻了一下眼冷哼一聲。
宋子華氣結“對了，你昨天一晚上沒睡覺，不會在冥想吧？”
血瞳瞟了一眼宋子華，伸出秀手“我在想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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