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用心良苦
彭五就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攤在了椅子上。
韓玲玲送走了大國,審訊繼續(xù)進行。
大國的出現(xiàn),使審訊工作發(fā)生了根本性的逆轉(zhuǎn)。彭五在鐵的事實面前,不得不低下了罪惡的頭顱。
“我——我有罪,我罪有應得。”
“你準備交代了?”
“我交代——我坦白——我全說。”
“是你自己交代,還是我們問,你回答。”
“我——我自己交代。”
“為什么?”
“我受不了了,我想快一點交代自己的罪行,我不想拖泥帶水。”
也許交代罪行的過程是一種心靈的煎熬和精神的折磨。彭五想縮短這種煎熬和折磨的時間。這大概和死刑犯在臨死之前要求速死差不多吧!
“那么,好吧!你交代吧!希望你能竹筒倒豆子——一個不落。”
“我知道——我明白。你們希望我從哪里交代呢?”
“先說說你是怎么殺害桂老師的過程。”
下面就是彭五的交代,當然,這中間少不了歐陽平的啟發(fā)和點撥。
“八月三十一號的黃昏,桂老師回到祠堂,直接進了后院,他連積善堂都沒有進。不久,高墨緣來了,他走進積善堂,在桂老師的房間里面坐了一會。后來,他也去了后院。”
“等一下,你當時在什么地方?”歐陽平是不會把話語權完全交給彭五的,在必要的時候,他要適時調(diào)整彭五的思路。
“我——我當時在積善堂的樓上,站在積善堂的二樓能看到前院里面的情況,高墨緣走進積善堂以后,我也進了房間——就是桂老師樓上那間屋子。”
“你在樓上怎么能看見高墨緣在屋子里面的活動情況呢?”
“房間里面有一塊樓板能移動。”
歐陽平和劉大羽互相對視了一下。歐陽平分析的非常正確。
“就在桂老師吊死的那根橫梁上嗎?”
“是的。”
“你是不是想好了要在九月一號的晚上對桂老師下手?”
“是的。高墨緣走后不久,林老師和季老師來喝酒。他們一直喝到十點鐘左右,桂老師送走了二位老師,回到房間,心不在焉地備了一會課,我剛準備下手,他突然站起身,走出房間,去了后院。”
“桂老師到后院去干什么呢?”
“他發(fā)現(xiàn)了后院的密室。”
“桂老師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就在前幾天。”
“他怎么會知道祠堂的秘密的呢?”
“就在前幾天,我從密室里面出來的時候——走上棧橋的時候,看到了一個人影,我就躲到了棧橋下面,等桂老師離開以后,才離開后院。”
“桂老師在干什么?”
“他在樹林里面打太極拳,我沒有想到桂老師那么早到后院去,當時天還沒有亮。過去,他都是早晨和黃昏到后院去打太極拳和散步。”
“他看見你了嗎?”
“應該是看見了。我在棧橋下面只躲了幾分鐘,桂老師就走了,后來,連著幾天,他都在附近轉(zhuǎn)悠。他是找密室的入口。”
“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密室的呢?”要問的東西太多了,歐陽平只能先問主要的。現(xiàn)在只能圍繞一條主線往前走。可以這么說,歐陽平對雨9。1兇殺案背后的事情更感興趣。
“是在我回北門鎮(zhèn)以后的第二年。”
“既然你發(fā)現(xiàn)了密室里面的東西,為什么不把東西弄走呢?”
“放在這里保險,誰也不會想到毛家祠堂的后院藏有密室。你們應該知道,我們彭家人口眾多,人多眼雜,放在家里回招致殺身之禍。這種事情,即使是親娘老子和兄弟手足,也是要防著的。”
“你是不是隔三差四地到密室里面拿東西?”
“不經(jīng)常,每次要隔很長時間,雖然后院沒有人去,但積善堂里面不是住著桂老師嗎?他這個人閑著沒有事的時候,會到后院去溜達。我都是夜里面去的,那天,我進洞以后,有兩條蛇盤在水缸上。”
“對了,你是怎么解決蛇的問題的呢?”
“我喝了酒,酒里摻了雄黃。大概是雄黃放少了,兩條蛇久久不愿離去,我又不能靠近它,所以只能等他們鉆進洞中,結(jié)果等了兩個多小時,爬出密室的時候,天就要快亮了。這倒沒有什么,關鍵是我在匆忙之中,弄丟了一塊金餅,我一共拿了六塊金餅,回到家一看,竟然少了一塊。”
桂老師藤箱里面的金餅就是彭五丟在密室附近的金餅——謎底終于揭曉。
“第二天早上,桂老師走了以后,我到可能丟東西的地方去找,結(jié)果沒有找到。傍晚,我藏在積善堂后面的楓楊樹上,看到桂老師在他發(fā)現(xiàn)我的地方轉(zhuǎn)悠——好像在找什么東西,第三天早晨,我看著桂老師鎖上祠堂的大門,到學校去了。我就鉆進了桂老師的房間,仔細尋找,結(jié)果在一塊地磚下面的土里面發(fā)現(xiàn)了金餅——地磚的位置在床底下。”
“在地轉(zhuǎn)下面?我們在勘察現(xiàn)場的時候,是在藤箱里面發(fā)現(xiàn)金餅的。這是怎么回事呢?”
“是我放在箱子里面的。”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呢?”
“有這塊金餅,你們就不會懷疑桂老師的死因了。”
“警方憑什么會認定桂老師自尋短見呢?”
“桂老師在婚姻上很不順利,他離過一次婚,又剛被譚春紅甩了。”譚春紅在鎮(zhèn)公所公所,彭五隊桂老師和譚春紅談戀愛的事情自然很熟悉了。
“那枚貞觀銅錢又是怎么回事情呢?”
“貞觀銅錢原來就在大衣里面,這應該是桂老師收藏的文物。桂老師過去是學歷史的,他和高墨緣過從甚密,我就把貞觀銅錢和金餅放在一起了。”
“你是不是想把我們的注意力往通達古董店引呢?”
“是的。”
“這張紙條是你寫的嗎?”歐陽平從包里面拿出一張紙條,放到桌子上。
同志們在分系案情的時候,還真沒有想到這個。用心良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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