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中飯之后，審訊繼續進行。馮局長也來了，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歐陽平和劉大羽把公主墓兇殺案的偵破情況向馮局長做了比較詳細的匯報。

　　審訊的地點在審訊2室。

　　劉大羽詢問，周穎記錄。

　　馮局長和歐陽平坐在劉大羽和周穎的旁邊。

　　審訊內容如下：

　　五月九日早晨，門向陽天剛亮就來到了公主墓東邊的密林深處。

　　門向陽到這里來干什么呢？

　　公主墓下面的松樹林，有一條丁字形的路口，刑偵隊進入二龍山必然要經過這個丁字路口，公主墓盜墓案和兇殺案的線索在小汪村，只要汪麻子不出紕漏，門向陽就可以高枕無憂。也可以這么說，只要刑偵隊的人不進小汪村，就可萬事大吉，門向陽自作聰明，他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刑偵隊的人一定是野豬吃刺猬——無處下口。

　　遺憾的是，刑偵隊的第一步就蹅進了小汪村。

　　五月九號上午九點多鐘，門向陽看著陳杰一行進了小汪村，這時候，他并不擔心，因為汪麻子此時不在小汪村，八點多鐘，汪麻子就挑著貨郎擔向北去了，不是到辜家堡就是到黃家洼和柳家灣去了。

　　自從做成了那件事情以后，汪麻子再也沒有心思走村串戶買東西了，門向陽告誡過他幾次，還應該像過去一樣，千萬不要讓別人看出不妥來，汪麻子沒有辦法，只得耐著性子一切如常，但每天都是遲出早歸，門向陽知道他的心思，汪麻子不放心那些東西啊！

　　門向陽尾隨陳杰一行。他對小汪村的地形和環境非常熟悉。

　　劉大羽看了看歐陽平：“門向陽，你回憶一下，我們去了那些人家？”在門向陽的交代中，神秘人物完全消失了。單憑門向陽和汪麻子兩個人，能輕而易舉地殺害貓頭鷹和鬼子師徒嗎？貓頭鷹和鬼子可都是老江湖啊！

　　劉大羽想從門向陽的交代中找到破綻。

　　“我躲在天井下面的樹林里，我只關心汪麻子，只要你們不找汪麻子，我就放心了。”

　　“五月九號，我們并沒有去找汪麻子，你為什么還要殺他呢？”

　　“你們晚上不是又去了嗎？”

　　同志們剛開始的判斷是對的，陳杰等人的行動被人跟蹤了。

　　“我們到小汪村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而汪麻子死亡的時間是在天黑之前——五點多鐘。”

　　門向陽一時無語——大概是思維出現了短路。

　　陳杰在筆記本上寫了些什么，然后把筆記本推到了劉大羽的面前。

　　劉大羽看著筆記本道：“門向陽，你難道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嗎？”

　　陳杰筆記本上的內容是：“1，我們進入崖口的時候，曾經看到一個人影——但很快就不見了——消失的方向是小汪村，2，我們在汪家貴家呆了半小時左右。”

　　如果汪麻子是門向陽殺害的話，那么，這個瞬間消失的黑影一定另有其人。

　　“下午，你們離開小汪村以后，我回到伏龍寺，心神不定，坐立不安，感覺很不好。”

　　“為什么？”

　　“你們剛接手案子，這么快就找到了小汪村，你們一定是找到什么線索。而汪麻子就在小汪村。我不能再等了。”門向陽總算說了一句大實話，“照這樣下去，你們遲早會找到汪麻子。”

　　“七點鐘左右，你在什么地方？”

　　“我一直躲在樹林里面。”

　　“你沒有去過其它地方嗎？”

　　“沒有。”

　　韓玲玲看到的黑影肯定不是門向陽。

　　“你把作案過程說一下。”

　　“兩點多鐘，我去了一趟辜家堡。買了兩塊豬頭肉，半只鹽水鴨和一包花生米。”

　　“為什么要買這些東西？”

　　“汪麻子好這一口，特別是豬頭肉。”

　　“豬頭肉全帶到汪麻子家去了嗎？”

　　“我留了一塊在口袋里。”

　　“為什么要留一塊呢？”

　　“寺廟里面的飯菜沒有一點油水，我想留著晚上吃。”

　　門向陽顯然不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連佛教徒都談不上。

　　“你帶酒了嗎？”

　　“帶了，汪麻子好酒，除了早上，他頓頓不離酒，如果沒有酒，要想——是不可能的。”“想”后面少了幾個字，應該是“除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汪麻子的軟肋就是貪酒——說貪嘴更準確一些。

　　“你在酒里面放了什么？”

　　門向陽抬起頭來，眼睛直直地望著劉大羽。又看了看歐陽平和馮局長。歐陽平瞇著眼睛，直視著門向陽；馮局長最里面叼著一支香煙，表情異常平靜。

　　大家都看到了：門向陽的眼睛里面寫著兩個大大的問號。門向陽算是遇到對手了。

　　“實話告訴你吧！我們對汪麻子的胃進行了解剖。”

　　“我乘汪麻子不在意的時候，在酒里面下了蒙汗藥。”

　　“蒙汗藥是從哪里來的？”

　　“就是安眠藥。汪麻子用蒙汗藥麻翻了鬼子師徒倆……”

　　“你受到了啟發，是不是這樣？”

　　“是的，不過，安眠藥沒有汪麻子的蒙汗藥效果好。”

　　“怎么講？”

　　“汪麻子的蒙汗藥要什么時候倒就什么時候倒，他的藥是祖傳的。不像安眠藥，汪麻子半個小時以后才……”

　　“接著說。”

　　“我進了小汪村。”

　　“從什么地方進去的？”

　　“崖口右邊有一條進村的路，這條路通到汪麻子家后面的樹林。”

　　“騎自行車去的嗎？”

　　“是的。”自行車總算派上了用場。

　　“自行車藏在了什么地方？”

　　“藏在了崖口前面的灌木叢里，那里有不少墳堆，一般人是不會到那兒去的。”門向陽對小汪村周圍的環境也很熟悉。

　　在同志們的印象中，崖口西邊確實有不少墳塋，我們在前面也交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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