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曲線救國 9
果然,在車剛發(fā)動的時候,車窗上就傳來急切的敲打聲:
“橙橙!橙橙!你出來!你不能走!我不該懷疑你!我發(fā)誓!我以后再也不懷疑你了!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和他沒有什么!你出來!你快出來!……”
蘇橙橙像一只受驚的小兔子緊緊地倦縮在后座上,一雙靈動的雙眼盛滿驚懼與害怕……
尹敖綺看著她,心,狠狠地抽搐!
這是橙橙嗎?這是那個搞怪又調(diào)皮的小精靈嗎?為什么她會這個樣子?
她的笑容呢?她的調(diào)皮呢?她的不服輸呢?……
為什么她會這么讓人心疼?
俊眉狠蹙,修長的猿臂將她溫柔地?fù)нM(jìn)懷里:
“別怕……我們走……我們離開這里……”
忽的一聲,司機(jī)將車從夜家大門開走了……
后視鏡里,那張焦急與懊悔的臉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橙橙……”蘇媽媽叫著她的名字,心痛地握著她的小手——好涼!
是呀!心涼了,手還能不涼嗎?
可是,現(xiàn)在的蘇橙橙真的好讓人心疼,現(xiàn)在的她好像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娃娃,只是呆呆的,木納的看著某一處,而細(xì)看之下又可以發(fā)覺,她的視線根本沒有任何焦聚……
尹敖綺心疼地看著蘇橙橙,手臂上的力量加大了,似乎是想把她揉進(jìn)身子里一般……
他有些不解,橙橙是堅(jiān)強(qiáng)的呀,為什么會變得這么脆弱?難道就是因?yàn)橐乖食綉岩傻难凵駟幔咳绻麊螁问菫榱诉@個,以她的個性肯定不會如此……
側(cè)過頭,將目光移在蘇媽媽身上:
“媽咪,橙橙她……這是怎么啦?是因?yàn)椤艺f的那句話嗎?”
蘇媽媽輕輕搖搖頭,唇角扯出一個無奈而又心痛的笑容,纖白的手溫柔地?fù)崦侵槐鶝龅男∈郑?br />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你說那句話只是起因……他……不該懷疑橙橙的……別看橙橙平時整天都嘻嘻哈哈的……好像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她的心比任何人都要脆弱……真是可憐的孩子……”
眉頭一凜,尹敖綺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不是……在橙橙身上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事……”
葉媽先是一愣,轉(zhuǎn)而苦澀一笑:
“是啊……在她很小的時候……她喜歡上了一個大哥哥……可是……那個大哥哥卻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一走了之……而且沒有留下只言片語……”
“所以……橙橙就傷了心……然后就特別敏-感……是這樣的嗎?”
蘇媽媽輕輕看他一眼,然后慢慢地點(diǎn)頭:
“是呀……那件事對她造成的影響真的很大……誰也不相信一個八歲的小女孩會有愛情……可是……她真的愛上了……綺……”
她猛地抬起頭看著尹敖綺,眼里充滿了疑慮和憤怒:
“你說……如果你是那個男孩,你會不告而別嗎?”
心,猛地一顫,如果是他,他會不告而別嗎?
敢肯定的說,現(xiàn)在的他一定不會,但是,如果是以前呢?比如說是在他剛接手尹氏的時候呢?
“你也會是嗎?”蘇媽媽有些失望地看著他,“可是……為什么受傷的總是我的橙橙?”
“不是的!媽咪!”尹敖綺急急地想要解釋,“如果是現(xiàn)在的我,我一定不會拋下橙橙,我可以為了她什么也不要,我……”
“如果以前呢?如果在十年前,你會為了她放下一切嗎?”蘇媽媽看著他平靜地問道。
“我……我……”尹敖綺沒有說出來,他轉(zhuǎn)過頭看著窗外飛駛而過的行道樹,陷入了沉思……
是呀,如果是十年前,他會為她放下一切嗎?
十年前,那時的他才十六歲,他有什么能力可以為了她放下一切?
他還清楚的記得,十六歲的他在正式踏進(jìn)尹氏以前,老爺子,也就是他所謂的爺爺特恩準(zhǔn)他外出散心,終于,在經(jīng)歷了十一年艱苦磨礪的他第一次逃離那個讓他窒息,也讓他喘不過氣的牢籠,也就是那一次,他遇上了一個小女孩,一個他起名叫小不點(diǎn)的小女孩,他們在一起開開心心的過了一個禮拜,可是,就在他還沉浸在快樂的時候,夜老爺子的一個電話就將他的開心全部剝奪了——尹氏突生變故,要他馬上回國接手尹氏事務(wù),于是,他沒來得及和他的小不點(diǎn)告別就連夜坐專機(jī)回國了……
“你也會……是嗎?”蘇媽媽悠悠的說出這句話。
因?yàn)椋匆娏怂壑械牟淮_定……
“媽咪我……”
蘇媽媽伸手制止了他的說話:
“其實(shí)我想那個男孩應(yīng)該也是有要緊的事……可是……他至少應(yīng)該給橙橙留下一封信或是什么的……可是……他就那么走了……走得那么干脆……”
尹敖綺看著她,張了張嘴,可是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其實(shí),他大可以說他可以為了橙橙什么也不要,可是,他卻根本不愿在她們面前說出那番違心的話,那怕一個字,他也不愿意……
吱的一聲,黑色加長型勞斯萊斯在蘇家那別具一格的別墅前停了下來,司機(jī)快速下車為他們把車門打開——
尹敖綺溫柔地將還木納著的蘇橙橙抱在懷里,在她耳邊輕輕開口:
“橙橙,我們到家了!”
夜允辰無力地站在那豪華氣派的大門前,他實(shí)在不愿想信他的橙橙,他的小寶貝兒就那么走了……
他知道他傷了她,可是,她不能因?yàn)樗囊粋懷疑的眼神就將他判死刑了呀?她不知道他很愛她嗎?她不知道離開她他會發(fā)瘋嗎?她怎么可以就那么走了?
就在昨天……哦不……就在半個小時以前,他們都還好好的呀,為什么現(xiàn)在成了這個樣子?
“橙橙……別走……我錯了……”修長的大手抱著頭,無力地順著墻角滑坐下去。
于是,當(dāng)左亦航來到這里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吱的一聲,左亦航將車停在他的面前——
“叭叭……”大手用力按了兩次喇叭。
可是,坐在地上抱著頭的那個男人依舊一動不動……
左亦航無力地?fù)u搖頭,他的這個爛友,這一下徹底玩完了!
唉!幸好呀!幸好他當(dāng)時從中跳了出來,不然,以他的脾氣,那還不找他拼命?
不過,非常奇怪,任誰也不相信那個混跡于夜場的夜允辰夜大總裁會是這么一個癡情種吧!
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真是讓人擔(dān)心,這也難怪老爺子會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打電話叫他過來了……
直接從敞篷跑車中跳下來:
“允辰!”
沒動靜……
“允辰!”
還是沒動靜……
蹲好馬步,氣貫丹田,左亦航用力地大吼一聲:
“夜——允——辰!”
聲音洪亮,有如猛虎下山……
這下,他應(yīng)該有反映了吧?
左亦航信心滿滿地看著他……
的確,坐在地上那位終于有反映了,可是,他卻只是木納的抬起頭看他一眼后,又將頭埋進(jìn)了雙臂之中……
OH!MY GOD!>
左亦航無力地看著坐在地上像一灘爛泥的夜某某……
什么玩意嘛?什么時候他像這個樣子了?就是兩年前那個女人離開了,他也只是氣憤地拉著他找了幾個女人,然后喝得酩酊大醉,之后……那還不是沒事了嗎?
可是,現(xiàn)在他卻這個樣子,活像死了媽的表情……
哦!錯!應(yīng)該是比死了媽還死了媽!
大手一把揪住他的領(lǐng)口,將一米八二的他像擰小雞一樣從地上擰了起來,然后惡狠狠地逼視著他:
“你自己看看你成什么樣子了?就因?yàn)樗吡藛幔咳绻惺裁凑`會,那就去解釋呀?干嘛在這里要死不活的?”
夜允辰看著他癡癡一笑:
“她不會原諒我了……知道嗎……我叫她留下……她竟然不留下……我知道我錯了……可是……她為什么不原諒我?……為什么不原諒我……為什么?”
猛然的,快速的,他抓住左亦航胸口的衣襟,憤怒地問:
“告訴我,為什么她不原諒我?告訴我!”
嘖嘖嘖!
左亦航在心暗自將他鄙視一番,這就是傳說中的夜大總裁的說?怎么這個得形?
等等!這明明是他自己搞出來的事情好不好?怎么還來問他?
奮力撥下那對狼爪,左亦航拍拍他的肩:
“允辰,我不是橙橙,你問我,我又怎么知道?要問,你自己問她去呀?”
“橙橙……她……她走了……”夜允辰說完,懊惱的垂下雙臂,那雙鷹目不再有往日的凜冽霸氣。
左亦航輕嘆一聲,輕輕拍拍他的肩:
“允辰,如果有什么誤會,還是找她說清楚,不然……你想就這么下去?”
夜允辰木納地抬頭:
“你有什么辦法嗎?”
左亦航無力地橫他一眼:
“你以為我是誰?那里那么快就想到辦法了?況且,你們到底是因?yàn)槭裁磁蛇@個樣子我還不知道,那就想到辦法了?”
聽左亦航這么一說,夜允辰剛剛勉強(qiáng)打起的精神又徹底的沒戲了……
耷拉著腦袋,雙手頹廢地插進(jìn)褲兜里,像一只沒頭蒼蠅似的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
這……這還是那個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夜大總裁,夜允辰嗎?
左亦航驚訝得張大的嘴巴,完全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
可是,要是他再這樣沒精打采下去的話,鐵定會出事,比如說——
砰——一個清脆悅耳的撞擊聲……
咚——再一個干凈利落的重物落地聲……
眼睜睜看著爛友那光輝燦爛的一幕,一股冷氣從腳底騰的竄了起來,也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zhàn)——
這……這……怎么會這樣?貌似再想不開也不至于去撞墻吧?
邁著虛浮的步伐,左亦航來到呈現(xiàn)大字型躺在地上的夜某某身邊,卻正好有路人甲經(jīng)過——
“這位老哥怎么回事?你的朋友嗎?”
頭立即搖得像撥浪鼓似的,雙手猛擺:
“呵呵……什么人呀?不認(rèn)識!不認(rèn)識!堅(jiān)決不認(rèn)識!”
路人甲帶著疑慮的眼光走遠(yuǎn)了!
左看看右看看,在確定沒有任何閑雜人等的時候,某卑鄙印終于顫顫巍巍的伸手抓住他:
“允辰,起來!千萬別怪我說不認(rèn)識,誰叫你這么丟臉呢?”
話說了一籮筐,手上也使了不少的勁,可是,人家夜某某仍像睡在三米二的超大床上睡的四平八穩(wěn)的!
嘖嘖嘖!什么人?
再抬頭,左看看右看看——沒人!
低頭繼續(xù)又拉又摧:
“允辰,起來!快起來!”
結(jié)果還是沒有反映……
隱在金絲眼鏡后的厲目劃過一絲戲謔的光——看來,只有用這招了……
猛地抬頭,滿臉驚喜——
“哇!橙橙!你回來啦!”
橙橙?
地上躺著的夜某某聽到這個名字后,立馬從一條死魚變成一條鮮活的泥鰍——
一個鯉魚打挺,他迅猛地、快速從地上彈了起來,臉上更有抑制不住的激動與狂喜……
下一秒,眼睛發(fā)直了,嘴巴張大了——橙橙呢?她在哪里?
兩道凜冽的視線像兩把殺人于無形的利劍直直地射向還壞笑不止的印大帥哥……
糟了!摸到老虎屁股了!
渾身輕顫,故作鎮(zhèn)定地抬頭,然后滿臉驚喜的抬頭看著陰云密布的天空,徹底的當(dāng)了一次色盲:
“哇!今天天氣真好!老爺子一定在花園里泡茶,我有口福了!”
再次無視那張像吃了便利便的臭臉,腳底像摸了兩升超級潤滑油——溜了!
前腳剛動,夜某某陰森森的聲音非常及時的在他身后響應(yīng)了起來:
“亦航……”
尾音拉得老長,拉得左亦航毛骨悚然。
沒聽見……哦……聽見了……是幻聽……
繼續(xù)厚臉皮地向前溜……
腳步聲在身后響了起來,不過,貌似是相反的方向哈,轉(zhuǎn)身回頭一看,額頭頓時冷汗淋漓——
那家伙……那家伙……他竟然捏著一塊磚頭向著他昨天剛買的愛車走去……而且……那磚頭已經(jīng)被一只摧花魔手高高地舉了起來……
“手下留情!”
哧溜一聲,左亦航以更快的速度溜到某狠心夜的身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即將落下來的磚頭……
鷹目一閃:
“讓開!”聲音冷冷的,像冰珠子一個從嘴里彈了出來。
猛地?fù)u頭:
“不讓!”態(tài)度果斷而堅(jiān)決,比狼牙山五壯士還要悲壯幾分。
“真的不讓?”
“嗯!真的不讓!”
反正他就是不讓!
想要砸他的車?從他尸體上踩過去吧!
昂首挺胸,收小肚子,撅屁股,以一副共-產(chǎn)-黨人英勇就義的凜然正氣看著他……
可是,下一秒——
“哐鐺……”
“啊!”
左亦航心痛得尖-叫一聲,手指顫顫巍巍地來回指著他和被砸碎的擋風(fēng)玻璃:
“你……你……你怎么可以……可以……”
他的法拉利呀……今天才是第二次上路……他都還沒有享受到它帶來的如風(fēng)般急駛的速度……就這么……就這么……被……被那個男人給毀了……心痛呀……
憤恨地盯著那個壞男人,可是他都還沒有開口,某卑鄙夜就冷冷地說道:
“怎么?看我不爽啊?”
何止是不爽?簡直都有生吞活剝的念頭了!
冷冷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既然不爽!那就揍我啊!”
厲目一凜,雙拳緊攥,他就是想揍人……
不過,貌似現(xiàn)在和一只憋了N久的惡狼打架,吃虧的應(yīng)該是他吧?
算了,是他左亦航交友不慎,遇到這種損友,只有吃啞巴虧了……
只是……可憐的限量販法拉利呀……
雙拳無力地放開,然后灰溜溜地掏出手提,有氣無力按下一連串?dāng)?shù)字:
“喂……我,左亦航……過來把車拖走……地址×××××……”
夜允辰面無表情地斜睨他一眼,然后轉(zhuǎn)身緩緩地朝別墅內(nèi)走去,修長的身材,落寞的背影,讓身后的左亦航很不是滋味……
這樣的允辰……唉……
站在二樓的夜老爺子看著自己的寶貝孫子有氣無力的樣子,輕嘆一聲,而后無可奈何地?fù)u搖頭:
“這孩子……真和他老爸當(dāng)年一樣……”
一想到這里,腦海中又出現(xiàn)那張至今仍無法忘記的臉——他兒子那張俊逸的臉,如果沒有十七年前那場車禍,現(xiàn)在他們都還活得好好的吧……
只是那場車禍來得實(shí)在太蹊蹺,表面上看是因?yàn)樨涇囁緳C(jī)酒后駕車造成的,可是,在他們要追究事情真相的時候,那個貨車司機(jī)卻自殺身亡了……
這,不得不讓人懷疑……
但是,至今仍沒有找不到可以證明那不是一場意外的證據(jù)……
幸好……幸好他兒子的副手安天雄將他和他的孫子救了出來,不然……他們也得隨著那輛即將爆炸的車一起消失……
因此,這也是他為什么要讓自己的孫子和在一起的原因……
但是,他不愛,他愛的是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傭……
小女傭?
回頭再看看臥室,似乎這里還有那個小丫頭嬌小靈動的身影,凌亂的大床,衣襪鞋帽滿屋子亂飛……
想到這里,那帶著皺褶的唇角裂開一道開心的笑容,那個小丫頭,真的很調(diào)皮,很可愛,也很氣人……
也許,這也是為什么他的孫子會死心踏地愛上她的原因吧!
可是,剛剛她走的時候看上去好傷心,真的好傷心,讓他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沉重起來,這個家,少了她,真的好安靜……
伸手拿起小書桌上的《養(yǎng)生之道》,又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天發(fā)現(xiàn)這本書異樣時怒氣沖天的場面,以后……應(yīng)該不會再有了吧?
不過,走了也罷,說不定她走了,他的孫子又會和好上也說不一定,到時,他也就不會被別人說成背信棄義了,因?yàn)榈郎系娜耍畈荒芙邮艿木褪沁@樣背信棄義的事情……
唉!當(dāng)初真的不該答應(yīng)安家父女的請求呀,現(xiàn)在……
算了,他還是回美國吧,省得留在這里當(dāng)某人的擋箭牌,眼不見為凈……
可是,當(dāng)他來到夜允辰的房間看到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時,那要脫口而出的話又不由主地吞了回去……
“小辰!”老爺子邁著有些沉重的步伐走了過去。
知道老爺子進(jìn)來,夜允辰第一次沒有從床上起身,那張俊臉依舊埋在蘇橙橙睡過的枕頭上,狠狠嗅著她遺留下來的味道……
心臟狠狠地抽搐,老爺子慢慢上前坐在床邊開口道:
“小辰……你……你還是忘了她吧……”
忘?
夜允辰的身體猛的一僵,雙手狠狠地揪著雪白的床單——忘?他能忘嗎?他可以忘嗎?
她早已植入他的心臟、他的血液,他忘得了她嗎?
“為什么?”聲音悶悶的傳來,那副挺拔的身體依舊保持著最初的姿勢爬在大床上。
為什么呢?老爺子第一次感覺竟然不知道該怎么說出口,人家那么相愛的兩個人,為什么要讓他忘了她呢?
囁喏了半天,老爺子猛然想起了肚子里面的孩子:
“因?yàn)椋阋獮樨?fù)責(zé),為她肚子里面的孩子負(fù)責(zé)!”
“為她肚子里面的孩子負(fù)責(zé)?哈哈哈……”
夜允辰爬在床上大聲笑了起來,笑得身子瑟瑟發(fā)抖,宛如正在發(fā)作羊癲瘋的病人。
老爺子被他笑得有些莫名其妙,背脊?jié)u漸開始發(fā)涼——好詭異哦!這孩子該不是被刺激得精神崩潰了吧?
顫顫巍巍地伸出有些枯老的手:
“小辰……小辰……你……”
聲音嘎然而止,爬在床上的身子猛地翻了過來,一雙漂亮的鷹目變得有些猙獰,那雙修長的大手像一把鐵鉗緊緊地鉗住那把即將入土的老骨頭,惡狠狠地問:
“忘了她?我能忘了她嗎?我可以忘了她嗎?你告訴我,我怎么才可以忘了她?我怎么才可以忘得了她?”
糟糕!瘋了!刺激受得太大了!
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夜允辰呀!就是以往在處理幫派間的事務(wù)時,也沒有見他反過這么大的火,可現(xiàn)在……
要是他唯一的一個親人也這么瘋掉的話,那可怎么辦才好?
老爺子心驚膽寒地看著他:
“小辰……你……你怎么了?”
“我怎么?哈哈哈……”鉗住老爺子的雙手猛然放開,那挺拔修長的身體像一棵被鋸斷的大樹,咚的一聲倒了下去,雙眼木納的看著天花板,嘴里喃喃地念到,“我能怎么樣……我可以怎么樣……我傷了她的心……她不要我了……她不原諒我了……我的橙橙不要我了……”
“不試試怎么知道?”剛剛處理完愛車的左亦航大步大步地跨了進(jìn)來,這個男人怎么可以這樣?
把他的愛車砸壞了……算了!他忍!誰叫他是自己的爛友呢?
可是,在他忍了之后,這個家伙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他的隱忍還有價值嗎?
雙眉緊皺,一雙隱在斯文金絲眼鏡下的厲目散發(fā)著狂肆的光芒,這樣的左亦航,看上去好具有殺傷力哦!
威風(fēng)凜凜的上前,宛如上陣殺敵的將軍般將那個爬在床上宛如一灘爛泥的夜某某給抓了起來,惡狠狠地逼視他:
“你看看你現(xiàn)在成什么樣子了?這還像那個威風(fēng)凜凜,風(fēng)流倜儻的夜大總裁嗎?為一個女人變成這樣值得嗎?”
值得嗎?
這個問題問得好呀!問得他好想雙手鼓掌歡迎他,可是,他卻連最根本的抬手動作也不想做,就更不要說什么鼓掌了。
癡癡一笑,夜允辰慢慢開口:
“如果……她和你在一起……而你傷了她……你還會這么問嗎?……”
怎么也想不到他會這么問,左亦航一下子驚呆了,雙手不由自主地垂了下來……
是呀……如果……如果……如果他站在他的位置上,那會怎么辦?
其實(shí),如果當(dāng)初橙橙對他有一點(diǎn)的意思,他也不會那么輕易的退出,可是,聰明的他早就發(fā)現(xiàn),橙橙的眼中只有他,于是,他選擇了放手……
即使現(xiàn)在,只要看到橙橙的人,視線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受她吸引……
輕輕拍拍他的肩:
“允辰……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總得想辦法解決才行,橙橙到底是因?yàn)槭裁床烹x開的?”
夜允辰像一個失了魂的人,一屁股坐在床上,雙手懊惱地揪著頭發(fā):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懷疑她……我應(yīng)該相信她……為什么我要受那個男人的挑唆……為什么我要嫉妒……”
聽了半天,左亦航還是沒有將整件事情弄清楚,他將疑惑的眼光轉(zhuǎn)向老爺子,老爺子輕嘆一聲后,如此這般的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這下,左亦航終于知道他這個損友是因?yàn)槭裁词虑榱耍贿^,單單就因?yàn)橐粋懷疑的眼神,就將他給否決了,那也太有點(diǎn)匪夷所思了……
俊眉微蹙,左亦航輕輕開口:
“如果就是因?yàn)檫@樣,那實(shí)在有些說不過去,何況,她是橙橙!”
聽到這句話,躺床上裝僵尸的某夜稍微有了一點(diǎn)反映,那雙漂亮的鷹目閃著惡狼般的幽幽綠光……
左亦航和老爺子相視一笑——這家伙,只要聽到有關(guān)橙橙的,一定可以從一條死魚變成一條鮮活的泥鰍。
可是,這次不好好收拾他,那可就不好玩了……
兩人再次對視一眼,開始了一答一唱的配合——
“是呀!我也覺得這樣的!”
“老太爺,您也這么認(rèn)為呀?”
“當(dāng)然!我早就這么認(rèn)為了!”
“哦!那您認(rèn)為是什么原因呢?”
“我認(rèn)為呀……哈哈……你呢?你怎么認(rèn)為的……”
“我呀,我覺得您見多識廣說出來的應(yīng)該會準(zhǔn)確一些。”
“哈……哪有,還是你先說吧,年輕人分析問題總要比這把老骨頭分析得要準(zhǔn)確一些!”
你一言,我一語,一老一少兩個大男人難得配合得天衣無縫。
不過,躺在床上的夜允辰卻聽得越來越急,越來越麻,越來越冰,越來越冷……
忽的一聲從床上蹦起來,像一只斗志昂揚(yáng)的公雞般看著二人:
“你沒有完沒完?有什么就說出來吧!用得著藏著揶著嗎?”
兩個奸人相互丟了一個奸計(jì)得逞的眼神——耶!成功!這下終于又活過來了!
某夜的眼神,絕對是殺傷力十足!
瞧吧,就是那些嗡嗡叫的蒼蠅蚊子,只要被那強(qiáng)大的眼波一掃,也會忽悠忽悠從高處掉下來……
可是,現(xiàn)在他眼前的那兩只卻根本不理他,依舊自顧自的嗡嗡叫個不停!
好煩呀!
可是,他卻又不得尖起耳朵聽著,生怕錯過了什么重大的細(xì)節(jié)……
就是在他懷疑自己耳朵會不會起繭的時候,左亦航終于來了畫龍點(diǎn)睛的一句: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橙橙以前一定是受過什么刺激!”
一聽這個,夜允辰忙拉著他,急急的問道:
“什么刺激?她受了什么刺激?”
左亦航無力地拍拍額頭,然后再將大手放在他的額角,喃喃自語道:
“沒發(fā)燒呀!怎么會說胡話呢?”
啪的一聲,夜允辰毫不客氣地將那只狼爪打落下去:
“快說!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左亦航甩甩被打紅的手,不滿地看著他:
“你以為我是神仙呀?一掐指就能算出她有什么劫有什么難?剛剛我是分析好不好?還說什么冷靜睿智,聰明無敵?不知道那些人的眼睛長在什么地方了……”
“印婆婆!您的話好像很多哦!”夜允辰毫不客氣地頂回去。
左亦航舉手做投降狀:
“好!好!好!看在你失戀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計(jì)較……”
雙眼一動不動地狠狠瞪著他,大手卻迅速抓過一個抱枕,用力向‘左婆婆’扔去:
“你找死!”
敏捷地一閃身,躲過了一個大抱枕,然后又笑瞇瞇地開口:
“失戀就失戀嘛,有什么了不起……”
的還沒有說出口,又一個抱枕飛了過來——
“你還說!”
再一閃身:
“喲!早就言論自由了,自己失戀還不允許人家說?什么道……啊……”
“啪啦!”
左亦航后怕地指著地上被摔得粉碎的杯子:
“你……你……你……想謀殺呀?”
俊眉一挑,邪邪一笑,然后陰森森地開口:
“是呀!你要是再不關(guān)上你的嘴,那下次扔過來的就是鋒利的——匕首!”
渾身一哆嗦,這個男人是惡魔,他說得出就做得到!
算了,什么損友呀?威脅他?
左亦航不滿地白他一眼,又開始漫無目的的念碎:
“什么家伙?真是有異性沒人性!怎么會有你這種損友?我……”
聲音嘎然而止,因?yàn)椋瑢γ婺请p眼神絕對可以媲美一把鋒利的刺刀——算了,還是小命要得緊!
坐在一邊的老爺子見到夜允辰現(xiàn)在的情況終于放下心來,他感激地看著左亦航——幸好,在他身邊還有這么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
慢慢起身,輕輕開口道:
“小辰,現(xiàn)在你知道該怎么做了吧?”
夜允辰先是有些迷茫,在看到那眼里閃爍的鼓勵時,馬上明白老爺子說的什么事了。
“謝謝您,爺爺!”
老爺子在聽到他這句話后,知道他的寶貝孫子已經(jīng)從失落中走出來了,慢慢起身,對著他鼓勵地笑笑:
“小辰,你做你想做的吧!”
“嗯!”夜允辰用力地點(diǎn)點(diǎn)頭。
叮叮叮……
老爺子柱著鷹頭拐杖向門口走去。
忽的一聲,門被打開,緊跟著,一陣濃欲刺鼻的香味迎面撲來……
沒有任何防備,緊緊貼在房門上的在失重的情況下,像一只爭食的餓狗般,在沖刺了幾步后砰的一聲撲倒在地——
摔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姿勢是極其不雅的大字型,微微抬頭,一張化著精致妝容的臉上布滿了狼狽與痛苦,發(fā)現(xiàn)三個大男人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時,猛然低頭,真恨不得有個地洞可以鉆……
雙眉狠狠蹙緊,夜允辰毫不客氣地問道:
“你在干什么?偷聽?”
明明就知道了,為什么還要問?多難為情呀!
爬在地上的起來也不是,不起來也不是,就在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時,老爺子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
“,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說完,老爺子柱著拐杖走開了……
垂頭低目,在四道灼人的視線下逃也似的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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