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節(jié) 姨侄深深 君臣融融
顏非非看著小月笑了一會,卻什么都沒說,又繞了回去,坐回了朗夜最近的位置,“皇上。”
兩人開始聊家常。
先是朗夜問顏非非最近過得如何,然后顏非非問朗夜最近過得怎么樣。
這個情形很詭異,兩人明明算是第一次認(rèn)識的人,居然能如此熟稔,而且沒有一絲隔閡,沒有人提出質(zhì)疑,好像認(rèn)識了很久。
感情真那么好,早干嘛去了。
正當(dāng)小月等得不耐,突然見到顏非非和軒容交換了一個眼神,小月心內(nèi)一動。
果見顏非非狀似不經(jīng)意地提到,“皇上,姐姐之前一直提過一塊紫玉,不知是什么東西。”
“紫玉?”朗夜一僵,“小姨莫不是對紫玉龍玨也有興趣?”
小月和聞人交換了個眼神,朗夜這有點此地?zé)o銀三百兩了,顏非非只說了紫玉,可沒有是紫玉龍玨。
“紫玉龍玨?這倒是第一次聽說,只是之前一直聽姐姐說起,很漂亮,所以好奇想要見見而已。”顏非非說的云淡風(fēng)輕。
紫玉龍玨四個字,比顏非非本人還要牽動人心。
軒容的手微微顫動,輕拈起酒杯的一耳,用那白玉杯遮擋自己的視線。小月將那些跟軒容表情類似的人都收入眼里,卻忽的聽到李丞相幽幽嘆了口氣。
李丞相接著道,“非非,紫玉龍玨是天朝重要的兵符,皇上又怎能時時帶在身上。”
“我自然知道紫玉龍玨是天朝重要的寶物,不看也就算了,說得似乎我無理取鬧了。”顏非非這話,似乎原本并不是非看不可,但是聽到丞相這么說,她卻非要對著干似的,繼續(xù)嬌笑道,“正因為重要,皇上才應(yīng)該時時放在心上,免得被有心人利用大做文章,甚至調(diào)了包也不知道。”
顏非非嬌憨,天然毫沒有做作之態(tài),也許是她聲音太嬌柔,即使說出紫玉龍玨調(diào)包這樣的話,也不令人覺得突兀。反而讓人想起,是啊,紫玉龍玨這么重要的東西,是要多多檢查為妙。
說這話的時候,顏非非還別有深意地看一眼李丞相。
朗夜有些尷尬地回答,“是……是啊……”
然后便是禮部尚書周思辰憤恨的聲音,“前一段時間,還總是有些妖言惑眾的流言蜚語,竟然膽敢說紫玉龍玨不見了。”
“哦?”顏非非輕挑煙眉,“還有這等事?可別被我說中了。”
朗夜對著周思辰輕哼一聲,又軟言道,“小姨不用擔(dān)心,紫玉龍玨又怎是常人能得。”
顏非非聽了,笑過也就不提,“嗯,皇上隨娘聰慧過人,自然不必?fù)?dān)心。”
軒容卻忽然幽幽插進(jìn)來一句,“有些東西也許還是確認(rèn)一下比較好,這次皇上出兵都沒有用到兵符,難免會有些閑言碎語。”
小月嘆口氣,悶騷狐貍軒容明顯沉不住氣了,究竟是什么讓他如此不冷靜?要不要借把羽毛扇給他搖搖?
小月啜口茶,那三個老尚書就在對面靜坐。
戶部尚書武大人忽然開口道,“既然今日高興,皇上便讓王爺放心也是好的。”
刑部尚書潘大人和吏部尚書戴大人也分別點點頭,齊齊看向了朗夜,眾人心里本來就都有疑慮,此時有人當(dāng)頭鳥,自然都紛紛幫嘴。
當(dāng)然離得遠(yuǎn)的,級別低的,都坐的遠(yuǎn)遠(yuǎn)地,也只能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根據(jù)這邊人的表情和神態(tài)做一些猜測。
李丞相微微瞇眼,“說起來,老臣也有許多年沒見到天朝的這塊兵符了。”
朗夜看了軒容一眼,微微一笑,“其實兵符這種東西,據(jù)說能夠調(diào)配軍隊,朕看來,調(diào)配軍隊的還是要靠人。”
說罷也不再看軒容的臉色變得有些奇怪,朗夜偏了偏頭,給藍(lán)宮影點頭示意,藍(lán)宮影接收到訊息微微一笑,退去。
四周垂下厚重的簾幕,將露臺中心地帶圈起來,外圍隱有重兵的動作,似乎已將露臺包圍起來。中心露臺本來只坐了六部尚書,李丞相,以及軒容王爺和朗夜,再加上小月和拖油瓶聞人。
不多時,四名黑衣女子守護(hù)著中間一位蒙面的女子款款而入。蒙面女子雙手托著明黃襯底的托盤,從司空南崖把守的側(cè)堂轉(zhuǎn)入。
蒙面女子眼里是森然的寒意,冷冰冰毫無感情,她恭敬地沖著朗夜的方向行禮,雙手托盤舉過頭,身子半跪。
自從簾幕落下,露臺就安靜下來,等到黑衣女子進(jìn)來,四周就陷入了一陣肅穆。
小月也覺得朗夜突然之間變得腹黑,有人可以一夜之間變成另外一個人嗎?
軒容眼睛睜得老大,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事實。顏非非只是淡淡地看著這一對黑衣女子的儀式,沒有任何表情
李丞相和三個老尚書突然間平靜下來,好像已經(jīng)無需再看那托盤內(nèi)的東西是真是假,忽然間換了副憐憫地眼神開始掃視軒容。
納蘭德和周思辰的面容則比較激動,因為紫玉龍玨是天朝重要的兵符,身為兵部尚書的納蘭德,激動一點也是理所當(dāng)然;而周思辰手指死死扣住面前的桌子,十指變得青白,臉上隱隱開始有汗珠。
工部尚書史端甫閉目養(yǎng)神,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他都是這副表情,絲毫沒有身處賭局的自覺。小月哀嘆一聲,要是這里所有人都鬧起來,那該是多熱鬧的場景……
看完眾生百態(tài),小月終于滿足地收回視線,藍(lán)宮影已經(jīng)將那托盤接了過來,一臉的肅穆,微微掀開那明黃,里面是一塊似曾相識的紫玉。揭開的那一瞬,似乎還迸出紫光來。
小月揉揉眼睛,那塊紫玉還是軒容那見過的模樣,只是缺了一塊,缺了紫龍嘴里叼著的那朵落英。
朗夜嘆息,就著藍(lán)宮影的手拿起那塊紫玉,“父皇給我紫玉龍玨的時候,已經(jīng)缺了這一塊,據(jù)父皇說這還是下錦江的時候遺失的,這件事丞相老大人應(yīng)該還記得。”
李丞相點點頭。
“這就是紫玉龍玨了,幾位愛卿還有別的疑問嗎?”朗夜忽然說道,“或者,還有別的流言,需要朕,一一給愛卿們驗證?”
“微臣惶恐……”眾人大驚之下全都匍匐在地,頭都不敢再抬起,緊張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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