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
眼看地上那燈籠就要燒盡了,四周越來越暗,而那群蛇又開始緩緩地向她圍了過來,那火一燒盡,整個通道便會完全暗下來,她都不敢想象下去。
怎么辦?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如何是好?墻壁四周,甚至頭頂處都已爬滿了毒蛇,皆是吐著信子慢慢向她靠近著。
林鳶恨不得自己就這么暈過去,只是她現在卻是非常非常清醒,心中那驟然上升恐懼感把她逼著異常的清醒。
穆懿軒這個混蛋!
居然從沒沒有告訴她宮里養了蛇!
然而,就在林鳶手足無措之時,一個清晰地咝咝的聲音遠遠地傳來了,似乎越來越清晰了,很清翠很純粹的咝咝聲,不似這蛇群的聲音,倒像是某種樂器吹出的聲音。
難道有人來了?又會是誰?
四周的蛇聽了這聲音,竟全都將頭高高直起,似乎警覺到了什么。
林鳶被圍在中央,動都不敢動,雙手攢得緊緊地一聲戒備。
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大,然而通道深處依舊一片黑暗。然而,不一會兒,那群蛇竟又一齊俯下了頭,唰唰唰地想通道深處迅爬去,不一會兒便都消失不見。
這又是怎么回事?這是馭蛇術嗎?難道真的有馭蛇術?
看著那些蛇慢慢地消失不見,林鳶渾身的戒備頓時放松了下來,整個人攤在了地上。
突然,四周的壁上的火把都亮了起來了,瞬間將整個通道被照的一覽無余,不遠處,一個高大的身影由遠而近慢慢清晰。
是他!
一襲合身的青色衣袍,年紀輕輕卻蓄了一臉絡腮胡子。
沈冰。
總是待在御書房里的沈冰!
沈太醫的兒子,紫衣的弟弟,沈冰!
林鳶也只見過他一兩次而已,他怎么會在這里?方才那些蛇又是?
“姑娘,沒事吧。”
“你怎么會在這里?”林鳶警覺地站了起來。
沈冰被這么一問,心中自是納悶,難道這與紀若萱那么相似的女子認識他?
“姑娘,主人讓我來找你,請跟我來。”
“主人?這里是哪里?”難道這沈冰也是影閣的人?
“姑娘,請跟我來吧。”沈冰并沒有回答她,而是向她身后走去了。
“哎,你等等!”林鳶卻把他叫住了。
他居然派沈冰來找她,這最好不過了,據說沈冰這廝是經不住死纏爛打的了。
“姑娘,還是趕緊走吧,主子在外面等著呢。”沈冰停下來腳步。
“方才那些蛇是……”一定要弄清楚那么蛇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至今還驚魂未平呢!
“姑娘,你就不要多問了,趕緊走吧,別讓主子就等了。”
“你不說我就不走了!”
“姑娘,在下只是奉命行事,姑娘你就別為難我了,姑娘若是好奇,待會見了主子,可以親自問問主子。”他可不敢多嘴,這女子長得和紀若萱那般相似,還不知道主子要如何處理呢。
“不說是吧,不說我就不走了!”要從穆懿軒口中問出東西來,哪是那么容易的啊?
突然,一個身影閃現,將林鳶一把抱起,又是光一般的度消失不見。
沈冰看著那身影消失的方向,無奈地搖了搖頭,這還是主子第一次把女人帶進這密室寢宮里。
那般突然,她卻一點兒也不意外,這是他的度,她熟悉的度。
林鳶被穆懿軒緊緊抱著,穿梭這這千回百轉的回廊中,心中那懸于生死之間的恐慌和無力這才完全放松下來,閉上眼睛,靠在他懷里,安全感終于慢慢地回來了。
那熟悉的度,那熟悉的氣息,讓她安心,習慣性的安心。
只是,不一會兒,夢就醒了。
她被狠狠地摔回了那大床,而他正一臉凌厲地看著她,依舊是那冰冷的眼神。
“你是怎么走到那迷宮的中心去的?”
他已經徹徹底底地查清楚了,這個女子所說的不假,沒想到蝴蝶谷竟在hei森林中,更沒想到的是蒙面毒門會在蝴蝶谷中,那么隱秘的山谷,難怪紫衣一直找不到。
只是,眼前這個女人究竟是什么人?她怎么知道這些的?真正的紀若萱又去哪了?
“迷宮的中央?我怎么知道那是迷宮的中央?你說你這人是不是有病啊!沒事干嘛養了那么群奇怪的蛇!?”她一臉怒色,似乎一點兒都不怕他。
“放肆!”
“你是皇帝就了不起了啊?”這家伙一定認為還沒有人敢這般和他說話吧,可是,她偏偏就要這樣和他說話!
她現在很憤怒很憤怒,猛地伸手將他狠狠推開,方才她就差那么一點就沒命了!他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啊!
藏在憤怒后面的情緒無一列外的是恐懼和害怕。
她慌了,因為方才那命懸一線而慌,更為現在這冰冷的眼神而慌。
是該正視他眼里的冰冷的時候了吧。
穆懿軒,你知不知道,你很愛鳶兒的!你到底知不知道啊?該怎么才能解釋清楚,怎么才能讓你明白,怎么才能回到你心里去呢?怎么對一個毫無感情,毫無記憶的人說,在某個時空里,你愛過我,深深地愛過我。解釋地再清楚,即使他相信了,他還有那么感覺嗎?
不會有了吧,記憶的空白可以填補,時空的差距可以彌補,只是,心中那份感受,怎么補上呢?
“走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走開啦。”她當然看到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詫異,只是,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原來,她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堅強,昨夜,她還能勉強撐住,只是,現在又見他那毫無情感的眼神,她已經撐不住了,她的心都要碎了。
曾經那么溫軟而寵溺的眼神,如今卻一絲絲情感也沒有,那么凌厲地看著她,懷疑她。
她慌了。
這一回,她究竟能挽回多少?
“方才,嚇到你了?”
看著那婆娑淚眼,他心中卻又是突然怔住了,不自主地俯身下來,揩了揩她眼角的淚。
圍獵那三日,他便是有這熟悉的感覺了,只是很模糊很遙遠,仿若前世那般遙遠。昨夜在hei森林,他跟在她身后,又有這種感覺了,一股熟悉的感覺。這個女子給他的熟悉感似乎不只是因為她和紀若萱相似的相貌,更多是一種感覺,熟悉的感覺,很淡很遠,若有若無的。
“嗚嗚……”方才狠狠將他推開的人這時卻有將他緊緊抱著,在他懷中嚎啕大哭起來。
心沒來由得疼了起來,無緣無故,就這么疼了起來,伸手將她擁住,輕輕地撫了撫她的背,不知不覺放柔語氣:“沒事了沒事了。”
他怎么會知道她為何而哭,他只知道方才那五彩毒蛇真的嚇得她了。
“乖,不哭了哦,我給你陪不是,不哭了哦。”話就這么自然而然地說出口了,連他自己都驚詫不已。
他怎么了?他不喜歡這樣,控制不住自己,莫名其妙,沒有緣由。
昨日帶她回來的時候,他便起了殺念,沈太醫可以容易地偽裝一個紀若萱放到冷宮里,在等兩日,他便可將穆柏和寒煜的勢力收拾地干干凈凈,這個女子知道那么多,留下她,終究會是個麻煩。
只是,最終他竟然軟下心來,將她帶回了這中和殿的地下寢宮來,沒有緣由的心軟,難以自制。
“放手。”語氣驟然變冷,想起身離開,卻仍被她緊緊地抓著。
她依舊埋在他懷里抽泣。
他卻伸手狠狠將她推開來,冷冷地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這地宮里的,沒有我的允許,永遠都別想出去!”
起身離去,沒走幾步卻又折了回來,依舊是那冰冷的語氣,“你若再進那迷宮,我不會再救你的!”
說罷身影一閃,便消失不見,只留一床輕紗輕輕飄蕩而下。
寢宮里的?
她居然成了他的寢宮!
她還想當他的皇后呢!
她突然好想笑。
?
這是喜的開始,還是悲的開始呢?
給讀者的話:
拼命加更三千謝親們的理解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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