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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瞞天過海大排行


  就在宋江他們有針對性地找山寨中一些對招安有明顯抵觸情緒的頭領談話,把大家的思想基本統一起來之后不久,山寨中出了一件大事情:在青眼虎李云帶領嘍兵挖土修寨墻的時候,在寨墻外不遠處的地下挖出一塊石碑來,石碑上寫滿了彎彎曲曲的蝌蚪樣的天書。

  在當時,所謂天書、隱文、秘籍、讖記等等往往被人當作神奇的天之意旨,往往又與當時的社會實際可以有相通之處,不可違逆,所以大家對天書的出現總是抱著十分敬畏的心情。這個消息馬上被稟報了山寨大頭領宋江。宋江聞聽立刻讓李云把石碑送到聚義廳,同時傳令讓在山上的所有頭領都到聚義廳議事。

  等大家陸陸續續來到聚義廳的時候,發現及時雨宋江十分激動地在廳中快速地踱步,臉上洋溢著有種難以抑制的表情。他強壓著心頭的激動,按一按手,讓大家各自坐下,慢慢地,交頭接耳的聲音沒有了,大家都把目光盯著坐在當中間那把椅子上的異樣的宋江。

  等入云龍公孫勝從后面過來,把兩張墨跡未干的紙交給宋江之后,宋江開始講話了,不知道為什么。他的聲音好象有些發抖:“各位弟兄,真的是天意啊!我等弟兄,一百有八,聚義梁山,乃上天注定。替天行道,不可違也!”

  大家莫名其妙地聽著他說,不知道他所謂何事。

  一直站在宋江身邊的公孫勝清咳一聲,說:“大家可曾知道李云兄弟挖出來的那塊石碑上寫的是什么?公明哥哥拿著的兩張紙,一張是石碑的拓片,上面乃是千年之前用的古文字,換作現在的文字就是另一張紙上的――上面有我等兄弟一百零八人的名號,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此言一出,一片嘩然。公孫勝擺手示意大家等他把話說完:“古碑上還有就是說,我等乃是上天選定的,同生共死,要擔負替天行道的使命!”他望了宋江一眼:“等下大家可以把這碑上的文字傳著看一下。”

  兩張紙分別從宋江的手里傳遞給大家。一張在眾人手中傳遞的很快,這是那張拓本,因為上面的蝌蚪古文誰也看不懂,只好把它交給下一個人;另一張卻傳的很慢,因為每個人都要在上面仔細的找自己的名字!

  宋江不等大家傳看完畢,就站起來高聲說:“天命難違!既然我等兄弟的聚義皆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我等就應該順應天命,共成大事!傳令下去,安排宴席,今晚我等開懷暢飲!”

  聚義廳中轟然答應。平時宋江很少喝酒,就是喝,多半也是別人擺酒,他應景罷了。如今見他這樣主動的提出與大家把酒言歡,大家怎能不高興。

  一覺醒來,窗外已經是紅日高照。宋江搓了搓臉,疲乏地躺在床上回想。自從半個月前,與山寨中原本反對招安比較激烈的主要頭領挨個談心交流之后,認識障礙基本得到解決,謀求招安的內部問題基本消除了。宋江就開始著手下一步的計劃。首先要讓大家覺得聚義梁山,參加這個組織對于每個人都是一種榮譽,增強團隊的凝聚力和使命感,這樣才能進而讓他們忠實的接受自己的領導,執行自己的每一個命令。因為將來的計劃雖然都會經過梁山領導層的集體討論,在大的方向上不至于出嚴重的偏差,但在具體環節上卻無法保證照顧到每個執行者的具體情況。只有讓他們能夠自覺自愿地效忠自己,才能使他們不折不扣服從指揮,即使遇到再大的困難和犧牲。因此,在吳用和公孫勝的策劃之下,導演了這樣一出“石碑碣文,上合天命”的精彩一幕。現在這一步已經順利實現,后面的事情也應該抓緊落實了。

  接下來應該抓緊做的是什么?給山寨眾位弟兄排定個座次,確定尊卑,以便今后行事方便,政令通暢。自從白衣秀士王倫盤踞梁山之后,陸續加盟梁山的頭領越來越多。其中也曾幾次排過座次,但那些排位一來過于簡單,基本沒有體現上下尊卑;二來時間已久,后面上山的弟兄只是隨意的亂坐;三來排名并不合理,有的時候更多的考慮的是相互之間的關系。如今梁山一百單八將已經聚齊,各方各面的高手都很整裝,繼續邀人上山,既無必要也會在一定程度上改變現在已有的隊伍結構。所以宋江才下了決心,就此打住,現在的主要任務不是繼續擴大隊伍,而是穩定和優化隊伍,提高隊伍的能力。

  想到這里,宋江一骨碌翻身起床,略加收拾之后就急匆匆出門去找其他幾個大頭領磋商去了。

  這可不是件容易辦的事情。宋江感到非常的頭疼。

  一百多個人,有些比較好安排,因為從能力、從功績、從上山前后與其他弟兄之間的關系就可以大體評定出想應的位置。有些人就比較難辦,或者計較名利,或者性情暴躁,或者與其他人有這樣那樣的瓜葛,搞不好就可能影響兄弟間的感情。

  其他幾個大頭領對此也是感到棘手,討論了半天也只是定下了幾個主要的人的名次,比如柴進、林沖、花榮關勝等,所以盧俊義提出讓精于辦這樣事情的人來辦理的意見得到一致的。宋江、盧俊義、吳用、公孫勝每人推舉一個人選,結果宋江、吳用推舉的都是鐵面孔目裴宣,盧俊義和公孫勝推舉的是神機軍師朱武。裴宣是因為以前做過孔目(相當于現在的檢察官),其公正不阿是大家所公認的。朱武則是才思縝密,又與眾兄弟普遍交好,更了解每個人的實力。同時他二人在山寨都沒有明顯的幫派,不會出現徇私之情。

  大的原則已經定了下來,一要體現個人的能力,二要考慮以往的功績,三要計劃今后的安排,四要借鑒在山寨的威望。在與朱武和裴宣交談之后,兩個人分別回去秘密的排選,然后把個人的草案交給宋江,再由四大巨頭一起商議定論。經過三天三夜的推敲,梁山一百單八將的座次終于誕生了!(這份名單可比施耐庵先生的那個要合理了許多!)

  依次是:

  宋江、盧俊義、吳用、公孫勝、柴進、林沖、花榮、關勝、呼延灼、李應、張清、李俊、戴宗、秦明、董平、魯智深、楊志、武松、史進、徐寧、孫立、朱仝、燕青、石秀、阮小二、張橫、阮小五、張順、阮小七、穆弘、雷橫、朱武、李逵、楊雄、王英、扈三娘

  此為三十六天罡

  黃信、索超、宣贊、郝思文、韓滔、彭屺、單廷圭、魏定國、凌振、蕭讓、斐宣、劉唐、鄒淵、樊瑞、歐鵬、鄧飛、燕順、楊林、蔣敬、呂方、郭盛、鮑旭、安道全、皇甫端、孔明、孔亮、項充、李袞、金大堅、馬麟、焦挺、童威、童猛、孟康、候健、陳達、楊春、鄭天壽、陶宗旺、樂和、龔旺、丁得孫、解珍、解寶、宋清、穆春、曹正、宋萬、杜遷、薛永、施恩、李忠、周通、湯隆、杜興、鄒潤、朱貴、朱富、蔡福、蔡慶、李立、李云、石勇、孫新、顧大嫂、張青、孫二娘、王定六、郁保四、時遷、段景住、白勝

  此為七十二地煞

  看著剛拿到的座次排名,盧俊義有些不是很明白,便去問在一旁捋胡子的智多星:“軍師,秦明武功與關勝、林沖不相上下,為何排在李應、李俊、戴宗之后?”吳用慢條斯理地回答:“此三人今后的作用將比秦明大呦!我們都要*他們啊!”盧俊義又問:“那董平為何又再往后?他較秦明武功甚至更強一些。”吳用拿起桌上的扇子搖兩下:“功勞。董平剛剛上山,而秦明已山上已久,廣有功績。其余的象史大郎、花和尚、武二郎與索超等人的情況大致相同。”

  在邊上的公孫勝也過來湊熱鬧:“這個矮腳虎和一丈青,又該如何理解?”吳用笑笑說:“扈氏雖是女流,謀略武功卻不輸須眉,自然應該名列天罡。若不是忌諱她是宋太公的干女兒,舉親要避嫌,名次還應往前呢!至于矮腳虎嘛,呵呵,只能是夫隨婦貴了!”大家集體暈倒!

  座次排名大體就這樣定了下來,只是參與排名的幾個人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排名在幾年后出現的最大的偏差居然是籍籍無名的施恩、湯隆和最后幾位的時遷、段景住等人!不過在一向看重武力的梁山泊,當時也只能如此了!

  今天是公孫先生選出的黃道吉日。一大早,梁山上下就開始緊鑼密鼓地準備起來。各營各寨,大小路口從新置立旌旗等項,房前樹后張燈結彩。今日是山寨歡慶的一天,因為宋江哥哥要宣布各位頭領的座次排定。

  山頂上立起一面杏黃旗,上書“替天行道”四字。忠義堂前繡字紅旗二面:一書“山東呼保義”,一書“河北玉麒麟”。外設飛龍飛虎旗、飛熊飛豹旗,青龍白虎旗,朱雀玄武旗,黃鉞白旄,青頂皂蓋,緋纓黑纛,中軍器械外,又有四斗五方旗,三才九濯旗,二十八宿旗,六十四卦旗,周天九宮八卦旗,一百二十四面鎮天旗。盡是侯健制造。金大堅鑄造兵符印信。一切完備。選定良時,殺牛宰馬,祭獻天地神明,掛上忠義堂斷金亭牌額,立起“替天行道”杏黃旗。

  梁山泊忠義堂上號令已定,各各遵守。宋江虔心凈手,焚一爐香,鳴鼓聚眾,各位頭領都到堂上。宋江對眾兄弟道:“今非昔比,我有片言。今日既是天星地曜相會,必須對天盟誓,各無異心,死生相托,患難相扶,一同保國安民。”眾皆大喜。

  宋江命鐵面孔目裴宣誦讀座次排名。各人拈香已罷,一齊跪在堂上,敬聽宣讀。座次念罷,宋江為首誓曰:“宋江鄙猥小吏,無學無能,荷天地之蓋載,感日月之照臨,聚弟兄於梁山,結英雄於水泊,共一百八人,上符天數,下合人心。自今已後,若是各人存心不仁,削絕大義,萬望天地行誅,神人共戮,萬世不得人身,億載永沉末劫。但愿共存忠義於心,同著功勛於國,替天行道,保境安民。神天鑒察,報應昭彰。”誓畢,眾頭領皆同聲其愿,但愿生生相會,世世相逢,永無斷阻。頭領之中就算開始對自己的排名還稍有不滿者,此時也盡釋前怨。如果當眾有所表示,不但有違天命,更會壞了兄弟義氣。

  當日大家歃血誓盟,盡醉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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