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日落碧山廬 第二十六章 針鋒相對
瘋了……
確實,他早就瘋了!
再一次光明正大地走在這皇宮大內,踩踏著腳下已經(jīng)有了上百年歷史的青石,陳非驚漸漸露出了笑容。那笑容中帶著一絲落寞,帶著一絲癲狂,更帶著一絲痛苦和悵惘。上一次走在這條路上是什么時候,他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從第一次入皇宮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足足有三十個年頭了,那時候,他不過是一個十歲的孩子。
那時候,他失去了父親,母親又隨之撒手人寰,而他仍然記得第一次見到姑姑時,她對自己說的話——“從今往后,你就把我當作你的娘親,我一定會把你當作自己的兒子那般看待!”
他怎么就會相信那樣的鬼話?
要是他能夠再聰明一些,要是他能夠有些警惕心,那么,就不至于落到后來的田地,更不會眼睜睜看著琬兒嫁給那個畜牲!什么兒子,什么娘親,說來說去,那個老太婆只是把他當作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只是因為那個畜牲的父親可用,所以才下嫁琬兒用來籠絡而已!
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面具,鄭而重之地戴在了臉上。面具是用銀子鑄造的,和當初他第一次帶琬兒偷偷溜到大街上戴的那個面具一模一樣,他憑著所有的記憶,一點點親自打造出了這件珍寶,更在上面傾注了自己無窮無盡的愛意。每逢將它戴在臉上的時候,他便會感到一種溫柔的觸感,仿佛那個明麗的身影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大哥,就要到慈壽宮了!”
旁邊地提醒讓陳非驚從回憶中晃過了神,遠遠眺望著那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宮殿.wap,更新最快.他的嘴里忽然發(fā)出了一聲難聽地磔磔笑聲,猶如夜梟一般刺耳。伴著他左右的兩個漢子齊齊停住了腳步,彼此對視一眼方才跟了上去。心中無不充滿了驚疑和擔憂。
事情已經(jīng)走到這么一步,希望他們敬若神明地這位大哥不要再發(fā)瘋就好!
三人在慈壽宮前不遠處一動不動地佇立著。往日每一刻鐘就巡行一次的侍衛(wèi)似乎忘卻了慈壽宮這塊地方,周圍許久都沒有任何一個人,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寂靜。慈壽宮中亦是一片寂靜,仿佛一座死城似的沒有任何人進出,看上去顯得格外陰森可怖。
此時。那個矮胖漢子終于忍不住問道“大哥,里頭會不會有詐?”
另一個瘦瘦的年輕人也同時嘀咕道“我在這里混了那么久,就聽人家把這個老太婆吹得神乎其神地,別是故意設好了圈套等我們鉆吧?”
“她就真是神仙,這次我也非得斗她一斗!該布置的我都已經(jīng)布置好了,我可不像李隆符那個傻瓜,帶著幾個人就敢干逼宮的事。如今小丫頭已經(jīng)中了我的調虎離山之計,只怕還在那里琢磨李隆昌是怎么死的,至于那個姓劉的則在她身邊陪著。五內所都已經(jīng)被我牢牢把持了,還怕什么有的沒的?我爹當初雖然死的早,可還是給我留下了不少人脈。老太婆。要怪就怪你這些年只知道耍弄那些手段!”
他冷冷迸出了一句話,旋即便大步朝慈壽宮大門走去。見此情景。那兩個漢子只能緊緊跟上。眼睛不住往四周瞟,找尋著萬一有所閃失可能用來逃遁地后路。
進了那扇門。立刻便有一個中年太監(jiān)迎了上來,滿臉堆笑地行禮之后便低聲嘀咕道“奴才已經(jīng)按照大公子的吩咐,把能支使出去的人都支使出去了,余下地人被小人鎖在偏殿的一個屋子里,已經(jīng)點起了安神香,大約就是天塌下來他們也暫時沒法醒過來。如今就只有暖閣中奴才沒法進去,但想必以大公子地本事,必定手到擒來!”
這下子,兩個漢子再也難以掩飾心頭震驚,這慈壽宮可以稱得上是鐵桶一般水潑不進地地方,居然也能讓這一位安下坐探!而陳非驚對此卻只是微微一笑,若無其事地解釋道“老太婆疑心病太重,這里用的大多是家中舊仆引見進來地人。我爹好歹也是當初的家長,這些人心向我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他一面說一面自顧自地往暖閣行去,走到門口卻忽然停了下來,然后大笑著推開了門“姑姑,你不孝的侄兒來探望你了!”
諾大的暖閣中只坐著徐瑩一個人,見到有人進來,她只是微微皺了皺眉,卻沒露出多少驚詫的表情,仿佛是早就料到有這一遭。她定睛打量著面前這個帶著面具的男子,心中想起了昔日那幾次見面,心中不禁有一種奇妙的感受。
“陳大公子,真是久違了。”
對于徐瑩的鎮(zhèn)定,陳非驚心中微微一驚,但旋即又恢復了胸有成竹。先帝李隆運只是策劃了短短三年,而他卻不一樣,自打當初那一天開始,他就在無時不刻地尋覓復仇良機,甚至在北疆找到了一個盟友。要不是因為女兒身邊的那個丫頭,他甚至動過引契丹人入中原的念頭。
家都早已沒有了,國又算得了什么!他父親當初為了家國馬革裹尸命喪沙場,結果又如何,家里的妻兒就為此過上好日子了嗎?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公理,只有強權!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徐尚宮,多年不見,你還是和當初一個樣子。”他的口氣中夾帶著幾許譏誚,但表情卻被面具死死遮住沒有露出毫分,“為我那位姑姑鞍前馬后勞頓了那么多年,她怎么就沒給你一個名分?不管是封號或是誥命,總得表示表示吧?嘖嘖,單單憑你前后幫她廢了兩個皇帝,又逼死了一個皇帝,你這功勞可是空前絕后的!”
徐瑩冷笑一聲,寸步不讓地回擊道“陳大公子過獎了,前兩次廢帝固然是我徐瑩的功勞,但先帝的死,似乎是令千金力挽狂瀾的緣故吧?”
令千金三個字終于擊中了陳非驚的軟肋,雖然面具遮住了他的臉,但他的胸口還是劇烈起伏了一陣,最后雖然成功遏制了怒氣,但雙拳已經(jīng)是捏得咔嚓作響。
然而,徐瑩仿佛仍然沒有撩撥夠,忽然笑著又增加了一句“也是,陳大公子今天能夠出現(xiàn)在這里,想必早就不把令千金當一回事了。能夠狠心到丟下自己的女兒,天底下還能有哪個爹爹比陳大公子你更無情無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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