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 沫沫相濡鎖重浪 第六十章 門內分娩門外焦 2
“呵呵,這個……身上捅個大窟窿我都可以保證她沒事,不過,生孩子這檔子事兒,嘿嘿,我沒生過怎么知道!”琰拎起酒壇,灌了口酒,在看到胤那張比這天色白不了幾分的臉,終于還是出口安慰道“放心,依師妹的身體,不會出什么事的。過上幾個時辰,你就是做爹了,用你們的話講,是做阿瑪的人了,不要這么黑著個臉,會嚇到剛出生的小娃娃的。來,笑一個!你不希望你剛出生的孩子第一眼看到的是……”
“咻”一只小酒壇呈弧線狀從胤身邊直沖琰而去,白衣翩飛,一只如玉般瑩潔的大手穩穩地截住了酒壇的去勢,一個輕巧地旋轉,酒壇已經平放在那只手掌上,仿佛原本就該在那里,墨戲謔的笑聲響起“難不成舒蘭沒有告訴你,浪費是可恥的嗎?這樣吧,我勉為其難為你解決了!”墨說著,揮掌拍開了酒壇,仰頭就倒了兩口,“不愧是有名的碧海情天,入口甘醇,微辣而不澀,聞之心醉,飲之人醉!不枉費我特地差人從南地搜尋來。你確定不喝?”墨說著又看了胤一眼。
雖不嗜酒如命,但閑暇時分,小酌一番可是胤的特別愛好,而且獨愛這種不太烈,但酒香濃厚,入口清爽,略帶甘甜的酒。
但現在胤顯然沒什么心思和墨他們在口舌上做些糾纏,眼中隱隱帶著期待的喜悅和不安,臉上卻混合著無能為力的苦澀,他猛地一把抓過墨手里的酒壇,直接就著猛灌了幾口。卻不想倒得太快,把自己給嗆著了,不由自主地咳嗽了起來。
墨和琰相視無語。平日里的胤是絕對不會碰別人動過地酒菜的,除非那個人是舒蘭。可現下,只怕他真是慌亂了。
“走吧,我們回屋里去等!聽說生孩子要很長時間的,現在天已經黑了,別到時候舒蘭想見你.電腦站更新最快.你卻倒下了!”墨難得地出言相勸。
等待地時間尤其漫長,尤其是屋里總有個人在那里不安地踱來踱去,轉得另外兩個人也是心情煩悶。終于在胤第次想沖出房門時,琰難得地和墨意見一致,兩人對視,都無奈地撇嘴笑了笑,然后,琰手起掌落,目標是胤的后頸。
兩人將胤搬到屋子里地軟榻上。又扔了一床棉被覆在上面,然后開始坐下對飲。耳朵卻時刻分心著聽著隔壁屋里的動靜。“咚,咚。咚!”打更的聲音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分,顯得分外清晰。那咚咚聲仿佛就敲在人的心上。生出無邊地落寞來。隔壁房里的那撕心裂肺地慘叫聲還未停歇,直叫得人鬧心。憂心,揪心。琰的定力終究沒有墨好,蹭地一聲站了起來,看著門口,滿臉擔憂道“三更天了!已經整整六個時辰,就是常人這般折騰,體力也受不了的,你說……舒蘭她……不會有事吧?”
說著,沒等墨回答,又似自己安慰自己般,喃喃著道“旁人生一個要六七個時辰,那師妹生兩個,不說十二個時辰,十個時辰總是要的吧!”
墨沒好氣地翻翻白眼,很想把琰的腦袋切開來看看,有時候精明地比狐貍還狡猾,有時候卻是笨得無可救藥,正要對他進行無情的語言打擊時,看到已經有醒轉跡象地胤,只得把話咽下,惹惱琰沒事,大不了,出去打一架,雖然自己是個商人,手底下的功夫還真挑不出幾個比自己強的,可要是惹惱了正繃著神經地霸王什么龍,好像上回舒蘭是這么解釋的,霸王龍,自己尸骨無存事小,要是自己勞心勞力賺來的錢都被霸王龍給霸走了,那才糟糕!不過舒蘭,那樣靈慧地女子,老天應該不會為難她吧!咿?好像叫聲停了會兒了,墨來不及說什么,皺著眉頭,凝神細聽。還沒聽出什么名堂來,隔壁的門吱嘎一聲,似有人打開了,眨眼,又有人敲這間屋子地門。剛才還沒有醒來地胤,忽地坐起了聲,整個人不自主地緊繃著,似乎等待最后的判決。“爺!福晉一切安好!”深知自家貝勒爺和福晉恩愛地綠煙先說了胤最想聽地話,看到平日里嚴肅的貝勒爺松了口氣,隨即帶著期盼地眼神看著她,綠煙緊接著道,“恭喜貝勒爺,福晉生了一個小阿哥,一個小格格!漂亮得緊!”
“咻”得一聲,沒等墨和琰向胤說恭喜,原本坐在榻上的人影已經不見了。
無奈苦笑地兩人剛想跟上去,卻被綠煙攔住“兩位爺對不起,宋夫人和月嬤嬤正在收拾屋子,現在還不方便你們進去!”
一樣的夜晚,整個京城并不是只有四貝勒府的燈亮了通宵。
皇宮一角,八阿哥胤坐在自己的書桌前,一更天,兩更天,三更天……窗戶被刻意地打開著,透過窗戶,可以看到高掛在漆黑夜空的月亮,很圓,很亮,也很涼,就像他此時的
胤站起身,看著那看似很近,又似很遠,卻永遠夠不著的月亮,低語著“我真的是永遠夠不著嗎?你……現在還安好吧!”下午從四貝勒府傳來消息,說四福晉即將待產,晚間,他又托人偷偷去打探過,可自己這顆心,怎么都安不下來,懸著不能入睡。
在書房里,怔怔地坐了一晚,滿地被撕毀地紙上,都畫著同一個人,可這個人,從來沒正眼看他,從前是,現在是,想必以后也是!為了四哥,她可以詐死,不做他的福晉,為了四哥,現在的她,卻正在經歷生死的考驗,為四哥誕下子嗣……在她眼里,他真的什么都不如四哥嗎?
“哼!你又何必如此!”晚間胤得知他派人去打探四嫂的情況時,恨恨地甩下了這句話就走了!此時卻象回聲一般,在胤的耳邊層層疊疊地響起!“你又何必如此,你又何必如此……”
“是啊,我又何必如此!我又何必……”漸低的語聲,充滿無奈和悲涼,胤轉過身,拿起桌上的酒杯,將杯內的酒一飲而盡。心里反復翻騰著“我……這算不算自作孽?如果當初沒有打富察將軍的主意,就不會想著讓皇阿瑪指婚,自己就不會開始一點一點的注意她,直到淪陷不可自拔!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嗎?!”眼光落在攤開在桌上的畫,猛地伸手抓住一角,如玉般的手握得死緊,青筋隱現,忽然又似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垮了一般,松開手,頹然地倒進身后的椅子里。
眼神落在不知名的地方,仿佛他可以通過面前的書架,穿透墻壁,看到遙遠的天邊……良久,胤緩緩地站起身來,細細地將剛才攥緊在手里的一角撫平,可起了皺褶的紙,終究回不到原來的平滑。胤嘆了一聲“終是回不去了!”說著也不再管一桌的零亂和那依舊敞著的窗戶,慢慢地走出了書房,只留下一個看似寂寞無邊的背影。
月光并沒有因為主人的離去來離開,滿室銀華,桌上的畫清晰可見,一男一女相互依偎在落英繽紛的桃林,那男的,赫然是此間的主人,才剛剛離去的八阿哥胤,只是那女的,臉部除了輪廓依稀可見之外,竟是面目不清……一副你儂我儂的畫面,生生叫人看了多出幾分心酸。
正所謂,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如今卻只落得望月長嘆,從此天涯海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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