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姐弟緣起
“明白……”他揉了揉酸痛的太陽穴,心道這還不明白我算是白活了,連這點悟性都沒讓阿當(dāng)直接送我回去得了。他吞吞吐吐地猶豫道,“那個,老師的表姐,她是真心的,還是想隨便那什么……”
“我……那表姐不是隨便的人,當(dāng)然是真心的了!真,千真萬確的真。”她斬釘截鐵地肯定,眼神灼灼逼人。張爍覺得脊背上涼涼的,有種強(qiáng)烈的危機(jī)感襲來,他又道:“那你表姐所在的公司,有沒有規(guī)定員工之間不許戀愛之類的……”
沒想到他會問起這個,夏雪妍稍愣了下,隨即解釋:“倒沒有這方面的明文規(guī)定,但可能會有些閑言碎語……畢竟是上下屬關(guān)系。”“那你……表姐,”心道每次說話都要拐個彎可真是費(fèi)神,但又不能點明,只能繼續(xù)拐彎,“就不在乎公司同事說三道四嗎?”
“她自己倒是無所謂,在公司跌打滾爬這么多年,那點心理承受能力還是有的。她現(xiàn)在就是擔(dān)心那個新人,會不會有什么顧慮。”張爍在那呵呵傻笑:“說的對,就是不知道那人怎么想,不然問題就好辦了。”如今之計,只有蒙混過關(guān)。夏雪妍剮了他一眼,逼問道:“如果你是那個新人,你會怎么想?”
張爍心里一咯噔,她咬住不放看來是蒙不過去了,思慮再三,決定還是說出心里話來:“要是我的話,上司如此厚愛,自然是受寵若驚,不勝惶恐。”他用兩個詞表示自己既榮幸又擔(dān)心,只聽他頓了頓又說道,“老師的表姐想必跟夏老師一樣是個漂亮能干的女人,新人對她多少會有點愛慕之心,那是人之常情,但更多的恐怕是敬重之意。站在新人的角度,我覺得兩人在一起畢竟有點壓力,我想他更希望這種關(guān)系不要進(jìn)展太快,最好留一點空間讓人適應(yīng)。我覺得可以先拋開上下屬的概念從朋友做起,慢慢來……”
說完這番言論,只見夏雪妍盯著他微微瞇眼,張爍心里是七上八下,現(xiàn)在只能賭她是柏拉圖式精神流派,如果她不幸是行動派那自己兇多吉少。夏雪妍抿了抿嘴唇忽然站起來,走到他身前,他心道完了,不是要強(qiáng)吻吧?
她抬手一拍張爍僵直的肩膀:“好吧,這主意不錯,我會轉(zhuǎn)告她的。反正那新人簽了三年合同,一時半會兒跑不了。”
張爍嘴角抽抽:“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去吧。”見他一下全身放松笑著離去,夏雪妍一雙妙目滴溜溜轉(zhuǎn)悠:沒想到這小子蔫壞,既想占實惠又不肯負(fù)責(zé)任。朋友?都拋卻上下級觀念了,還想維持純潔的男女關(guān)系?這不那啥,掩耳盜鈴嗎?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對待一個“朋友”的。
不過事情還是比她想象中順利,了卻了一樁心事的夏雪妍情緒大好,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嗯—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
周五的節(jié)目選拔基本順利,高一班改編的話劇有模有樣,連服裝道具都是齊全,演得也不差。但可惜,雖然老師們很欣賞,評委會最終還是沒讓這節(jié)目通過,原因是時間太長,足有半個多小時。計劃兩小時的晚會若讓他們上臺,其他班級就沒多少機(jī)會了。
班上的同學(xué)們紛紛抱怨如此決策甚是不公,張爍卻見慣了這種付出沒有回報的事,盡力出言開解。
雖然有些遺憾,但大家畢竟努力過,也登臺演出了一回。這幾日的排練籌備還是會留下一些痕跡來,后來的日子里班上的凝聚力確實有所加強(qiáng),學(xué)習(xí)上的交流氛圍也濃了起來。
又逢周五晚放假,張爍返家,進(jìn)屋之后叫了聲:“爸,我回來了。”卻是無人應(yīng)答,暗想事先沒說出差,怎么不在家呢?剛把書包放下,就見屋里走出個人來。小腦袋微低著,雙馬尾一晃一晃,面容白凈地讓人不敢直視。她這么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把張爍唬了一跳,看清了那人的裝束才認(rèn)出她來,驚道:“你,你怎么在這?”
“張叔叔帶我來的。”女孩沒有看他,丁香花瓣般薄嫩的嘴唇微微張合,聲音脆亮悅耳,這人正是先前見過的沈阿姨之女顧青嵐。
她就站在眼前時,張爍才發(fā)現(xiàn)她只是臉長得稚嫩,如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身量其實不算極矮,至少一米五以上,該凸的地方亦有小山丘狀,只是身材纖細(xì)所以不顯罷了。
“那我爸呢,他去哪了?”“在我家。”“哦,”張爍點了點頭,“那他什么時候回來?”
“后天。”顧青嵐說話簡短精要,張爍卻有點摸不著頭腦,“那他干嗎特地把你接到這來?”要是為了和將來的女兒培養(yǎng)感情,就不該接來以后不管不顧吶。哦不是不管,是讓兒子代管!
“我家一居室,不方便。”她的解釋很簡練,不用多說張爍也能意會,只能無語。
看來在那對再婚男女眼中,兩個拖油瓶成了礙事的,合該待在一起,而他們就可以享受人生第二春去了。張爍只希望在房子換置前這種情況少出現(xiàn)幾次,因為顧青嵐的外形關(guān)系,他自然而然地把自己定義成保姆角色。想到要費(fèi)神照顧這個老是低著頭的怪人心中不由憤憤,有氣無力道:“你吃過飯了嗎?”
“沒,在等你。”“哦……那你等著,我去買菜。”老爸戀奸情熱,想必不會好心做飯。顧青嵐卻道:“不用,我做好了。”說著緩步走向廚房,張爍的視線隨之而動。只見搖擺的黑色中裙下露出細(xì)細(xì)的小腿,一雙白襪蓋至腿彎,下面是雙黑色的系帶皮鞋,襯得那對腳兒分外小巧。張爍不禁咂舌,伸手比量著,看她那腳丫子怎么比自己巴掌還短,這女孩真有十七了?不會是這三人合伙糊弄我吧?
片刻后,雙馬尾端菜出來,那姿態(tài)很是熟練,想必平時沒少做家務(wù)。張爍干等著不好意思,就幫忙布置碗筷。四菜一湯的家常小菜,光看賣相就知道她手藝不錯,對她的年齡倒是信了幾分。兩方坐定,顧青嵐的腦袋還是如常低著,白凈的臉蛋飛起一抹酡紅,嘴唇動了動,半天才憋出一句來:“……弟弟,吃飯吧。”
張爍心里那個惡寒,身上都起了層雞皮疙瘩,微咳了下,方自鎮(zhèn)定道:“還是直接叫我名字吧。”
顧青嵐此時亦不太好受,頗為尷尬,只是母親和張叔叔再三叮囑她這兩天好生照顧弟弟,她才勉為其難地開口。換作平時,她是極少說話的。她對自己的身材樣貌也有幾分自知,初見面不敢擺姐姐的架子。總算布置了一桌飯菜有點當(dāng)姐姐的樣子了,好不容易逮個機(jī)會叫一聲,居然馬上被回絕。她覺得自己真是沒用,在張爍眼里肯定是沒把她當(dāng)姐姐看待。
跟上次見面時被誤會一樣,她那嘴唇又抿直成一線,微怒的神情也是那般嬌俏。“你手藝真好,”張爍嘗了一口菜,不禁贊道,又吃了另幾道菜,更是贊不絕口,“太好吃了!比我爸煮得還好,真不簡單吶你!”聽到一番恭維,顧青嵐才算找回一點自信,木然的表情也生動了些,“那就多吃點。”簡單回應(yīng)了句,她小口吃著飯菜,與那頭的狼吞虎咽形成鮮明對比。見他動筷如飛,心里安穩(wěn)了些:看來照顧他的伙食我是能勝任了。
周末在家,張爍也沒旁的愛好,就是看球忘不了。回想曾經(jīng)的人生,高中時代為了學(xué)業(yè),放棄了看球的樂趣,錯過許多經(jīng)典,不禁抱憾。如今有了彌補(bǔ)的機(jī)會,當(dāng)然不容錯過。只是家里唯一的電視在父親房里,而今夜顧青嵐怕是要留宿那間屋子,為免影響她休息,張爍就提前跟她打商量。
有求于人口氣自然要軟,再覺得變扭他還是硬著頭皮叫了聲姐:“阿姐,晚上我要看球賽,你看能不能……”他的本意是要跟她換個房間,讓她睡到他那屋去,可他一聲姐叫得顧青嵐心花怒放,虛榮心膨脹,沒等他說完就應(yīng)承下來,“可以,看吧。”
見她頭也不回在那繼續(xù)洗碗,答應(yīng)得倒是干脆。既然得了首肯張爍也不再啰嗦,回自己房里做作業(yè)溫書。顧青嵐則是在客廳寫作業(yè),過了很久也不見張爍去看電視,心里還很納悶。直到很晚,都過了平時的就寢時間,張爍才從房里出來說道:“阿姐,你先睡吧,我出去買點東西。”
顧青嵐實在困了,也就聽了他的話洗洗睡了。張爍去兩條街外的二十四小時營業(yè)店買了啤酒花生和一些零食回來,卻見自己房里的燈還亮著,父親那屋燈卻滅了。進(jìn)去一瞧果然,這女孩還是睡在父親屋里。
可是張爍看球心切,況且當(dāng)初她應(yīng)承下來了,也就不跟她客氣。往地上一坐,把電視打開,自覺地調(diào)小了聲音開始看球。
此時顧青嵐睡下沒多久,這點動靜馬上把她吵醒了,心道這人怎么這樣,沒見我睡了嗎還看電視?睜眼一瞧,張爍正在看球呢。當(dāng)下悔得不行,她哪知道球賽是深更半夜才播的啊。可誰叫自己答應(yīng)了呢,做姐姐的不能出爾反爾,她只好翻個身,把被毯一拉,蓋住耳朵繼續(xù)睡。
電視的聲音不大,可張爍在那吃東西的動靜不小,花生嚼得嘎嘣嘎嘣直響。顧青嵐強(qiáng)忍著沒收他花生的沖動,用手堵住耳朵繼續(xù)努力睡。終于意識朦朧眼看著要睡著了,突然間張爍大叫了一聲:“好球!”把她驚得差點從床上蹦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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