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義無反顧
圣歷2109年7月1久之謎”。
一眨眼,莫問已經(jīng)在這里待了整整一個月了。隨著時間的流逝,莫問也越來越感到不耐煩,他總是忍不住去找青華,想讓他解釋個清楚。可是,每一次,青華都是笑而不答,把莫問撩撥得怒火上升。甚至有一次,莫問非常生氣,也不管青華是老前輩,怒氣沖沖地和青華吵了起來。
“要不是你們讓依維斯去統(tǒng)一什么天下,拯救什么蒼生,他現(xiàn)在也不用躺在里面,哼!”莫問大嚷道。
“這確實是個沉重的擔(dān)子。”那時,青華不慍不火地回答道,“不過,依維斯一生下來就注定了要走這條路的,這是天意!
“天意?依我看是你們強加在他身上的才對!蹦獑柭詭С爸S地說道,“別以為我是三歲小孩,你們利用他的善良,把他推向無盡的深淵。對于他的死,你們要負上很大的責(zé)任,你們簡直是殺人兇手!依維斯就是你們害死的!
“年輕人,你是帶著情緒在說話,不過,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鼻嗳A淡淡地說道,“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其實,這只不過是依維斯的命數(shù)罷了。”
“哈哈哈哈,你是在推卸責(zé)任。”莫問說道,“敢問前輩,你能根據(jù)你所說的命數(shù)推斷出我下一步是出那一只腳嗎?右腳還是左腳?”
“你心里有太多的魔障。”青華依舊不動聲色地說道。
“我只是想你告訴我依維斯到底有沒有救,我們應(yīng)該怎么救他,青華前輩,我已經(jīng)等了一個月了,整整一個月了,你總應(yīng)該給我點提示吧!”莫問見青華一點都不受激,無可奈何地說道。
“快了,快了。”青華若有所思。
“你……”莫問哼了一聲,冷笑著離開了青華,又跑去停放依維斯的房間里,看著木偶般的依維斯,自說自話。
而今天,莫問一大早起床之后,隱約覺得會有不同尋常的事情發(fā)生,但他還是照著這一個月來養(yǎng)成的習(xí)慣,繞著整個森林慢慢地走著!坝谰弥i”的生活實在單調(diào),這是他用以消耗時間的一種方法。等待的日子實在過于漫長而無聊。
清晨的“永久之謎”彌漫著層層白霧,樹葉上、野花上都沾滿了露珠,遠遠看起來,亦真亦幻,如同仙境一般。一身白衣的莫問穿行在里面,仿若仙人一般。不過,神仙大概不會像莫問一樣有如此多的心事吧!
“哎!”走在林間的落葉上,他微微嘆了一口氣。
莫問雖然大概也猜到青華是在等著某樣?xùn)|西,或者某個人的出現(xiàn),但對青華到底在等什么卻一無所知。
“依維斯的師父還有那些師兄們也不催催那個青華的,哎!”莫問越來越覺得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自己所不能理解的。達修、修羅、請學(xué)他們無疑也都是非常疼愛依維斯的,但他們對依維斯能否被救活這件事情卻都表現(xiàn)得并不熱衷,至少,他們不會像自己一樣經(jīng)常去催問青華,難道他們不該緊張一點嗎?
同時,莫問也發(fā)現(xiàn)有許多事情是自己不管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做到的,“即使是青華前輩,也有他力所不能及的事情!蹦獑栂氲,“當(dāng)一個人把一切都看透了之后,這個世界還有什么意思呢?”
由于長期在濃密的樹葉的籠罩之下,缺少光線,這里的草葉顯得很纖細。即使現(xiàn)在是夏天,是一年之中植物最能展現(xiàn)勃勃生機的時節(jié),那些草葉兒仍然看起來缺少生氣。
“一直躺在水晶棺材里,依維斯會不會也像這些小草一樣,缺少養(yǎng)分呢?”莫問突然想道。
此時,霧氣之中幻化出一條條美麗的光線,霧氣化為輕煙逐漸散了開去。
“又回到這里了!蹦獑枃@息道。他對這座木屋不知不覺地產(chǎn)生了一種抗拒感,一方面是因為他和里面的人格格不入,另一方面則是木屋讓他覺得透不過氣來。
“莫問!”
莫問抬起了手正準(zhǔn)備叩門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半空中傳下來。
“師父!”抬眼望去,莫問驚喜交集,“璐娜,你也來了。”
“我們從阿爾斯山過來的!睏钋镎f道。
“阿爾斯山?坎亞死了沒有?”莫問迫不及待地問道。
“死了,F(xiàn)在魔武他們已經(jīng)率軍去攻打海羅和普蘭斯,繼續(xù)為依維斯報仇!”楊秋答道。
“好,好,坎亞死得好,像他這種人,早就該死了!蹦獑栃老踩f分地說道,“魔武他們做得對,一個人也不能放過!”
真不愧是兩師徒,連想法都一樣。
“青華在里面嗎?”楊秋問道,雖然按輩分來說,楊秋和達修是同輩,至少應(yīng)該稱青華一聲前輩,但他一向不拘小節(jié),更從來不講究這些世俗的繁文縟節(jié)。
“是的。師父,跟我進來!蹦獑栒f道。
“好像走迷宮一樣!鞭D(zhuǎn)了幾個彎之后,楊秋突然有點不耐煩地說道。
“世外高人均是如此,喜歡賣弄玄虛。”莫問笑了笑,心想:很久不見,師父還是一點都沒變!
其實,這間房子是傍著樹干建造而成的,這些樹是野生的,自然是毫無規(guī)律。所以,房屋里面曲曲折折根本就怪不了青華。
“莫問,我想先去看看依維斯。”昏昏欲睡的璐娜突然睜開眼睛。
“好,我?guī)闳!蹦獑柾藯钋镆谎郏娝]有表示反對。
※※※
“依維斯!”璐娜呆呆地看著好像是睡著了一般的依維斯,輕聲喚道。
莫問和楊秋看了也是倍添傷感。屋子里靜悄悄的,只有璐娜在低低地飲泣,給人一種無限凄涼的感覺。
“依維斯!”過了一會兒,璐娜突然大嚷一聲,像發(fā)瘋一樣撲在水晶棺材上,用手拍打著棺材。
“依維斯,你還活著,是嗎?依維斯,你怎么連再見都不跟我說一聲,就悄悄地走了!”璐娜語氣含混不清地叫道,淚水滴落在水晶棺材上面。
棺材里的依維斯容貌依舊,一絲凄然的笑容還若隱若現(xiàn)地凝固在嘴角。璐娜想起以往的種種,更是柔腸寸斷。
“依維斯,我不該離開你們,不該離開你和小叮當(dāng)!辫茨人粏≈ぷ樱@幾天她終日以淚洗面,把嗓子也給哭壞了。
“璐娜,冷靜點。”一向鐵石心腸的楊秋此時也幾乎忍不住了,拍著璐娜的肩膀說道。
“楊秋前輩,你能救救依維斯嗎?”
“救人?我無能為力!睏钋飺u了搖頭,殺人,他倒是十分在行,跟他說救人,那簡直是開玩笑。
“那依維斯還有救嗎?”璐娜抱著楊秋的手臂,抬起頭充滿渴望地望著楊秋。
“有的,一定有的。青華一定會有辦法!睏钋锲届o地說道,但內(nèi)心卻是一片翻滾,對于醫(yī)術(shù),他所知不多,又怎么可能知道依維斯有沒有救呢?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陣凌亂的腳步聲。
“大概是青華前輩他們。”莫問見到楊秋一臉詢問的神色,便說道。
“哦!”楊秋點了點頭?磥,決定依維斯能否活命的時候到了。
“各位,這是晚輩的師父楊秋。”莫問看著一行人魚貫而入,便指了指楊秋。
青華、達修、修羅、請學(xué)、羅素、天行,島上所有的人都聚集到這里來了?磥,事情將在今天會有個結(jié)果。
楊秋揚了揚頭,向四周望了望,當(dāng)是打了招呼。
“終于來了,我等你們很久了。”青華微笑著說道。
此話一出,除了天行之外,其他人都是大為詫異。青華一大早就把他們叫到大廳,說是今天會有重要事情宣布,等了一會之后,聽見了璐娜的哭聲,他們就一起走來這里,沒料到青華第一句話就這樣說。
“青華前輩,你一直在等我?guī)煾?難道我?guī)煾缚梢园岩谰S斯救活?”莫問疑惑地問道。
“這位小姑娘想必是璐娜吧?”青華沒有搭理莫問,反而問道。
“見過青華前輩,小女子正是璐娜,青華前輩,求求你救救依維斯!求求你了!”璐娜向著青華行了一禮。
“確切地說,我是在等璐娜,但是,沒有你的師父楊秋,璐娜也到不了這里!鼻嗳A向璐娜點了點頭,轉(zhuǎn)向莫問說道。
“難道璐娜能把依維斯給救活?”莫問現(xiàn)在凡事都只往救依維斯的方向去想。
“正是如此,璐娜對于依維斯的生死有著決定性的作用。”說這話的時候,青華一臉的輕松,“我叫你們耐心等待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因為沒有璐娜,沒有人可以救活依維斯,著急也沒有用,這就是我所說的天意!
“璐娜?她怎么可能救得了依維斯?”楊秋望了望靠在自己臂彎的璐娜,雖然知道青華醫(yī)術(shù)高深,但還是有些懷疑。
“真的,我真能救依維斯,我該怎么做?”聽到青華的話,璐娜迫不及待地道。
“小姑娘,你要先養(yǎng)好身體,才有可能救依維斯。”青華說道,“達修,喂她吃一顆九轉(zhuǎn)大還丹,助她恢復(fù)元氣!
“是,青華師父!边_修說著走過來扶著璐娜坐在凳子上,然后把一顆黑乎乎的藥丸放進璐娜的嘴巴里。
那藥丸入口即融,璐娜但覺一股暖氣從自己的腹部升起,擴展到全身各個部位,渾身無比舒暢。連日的疲勞竟然一下子不見了,精神百倍。
楊秋、莫問、羅素看著璐娜不過一會兒工夫就一洗疲態(tài),變得容光煥發(fā),忍不住嘖嘖稱奇。
“青華前輩,我能夠為救依維斯出什么力呢?”璐娜一開口,眾人更是驚詫不已,連她沙啞的聲音也在用了這一顆藥丸之后,完全得到改善。
“好。我要問你問題了,這些問題也許有些難為情,但你要十分認真地回答,并且要照著自己心中所想的都講出來,絕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隱瞞!鼻嗳A收斂起笑容,肅然說道。
“遵命!”璐娜說道。
“第一個問題,你是真心地愛依維斯的嗎?”青華話一出嘴,其他人臉上均有點不自然的神色,哪有人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問這么私人的問題的。但他們畢竟都是見多識廣之輩,所以,這種不自然的神色也只是一晃而過。
“這個……是!是的,青華前輩!辫茨仍趺匆蚕氩坏角嗳A會問這個問題,臉上飛起了一道紅霞,望著四周,遲疑了一會,最終堅決地答道。
“依維斯是心碎致死,想救活依維斯,便必須通過手術(shù)給他換一顆心,而這顆心必須是來自深愛他的人,所以我才有此一問!鼻嗳A解釋道。
“原來如此!北娙嘶腥淮笪,齊聲說道。但緊接著,他們又都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思,換心?這可太嚴重了點,人的心可只有一顆,怎么換?
“青華前輩的意思是要我把心換給依維斯?”璐娜說道,“只要能救活他,別說是顆心,就算是把我整個身體都給他我也無怨無悔!
“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本來我還有點擔(dān)心,因為只要你心中有一點點猶豫,一點點的不愿意,換過去的心便不能產(chǎn)生作用,而依維斯也不能活過來了!鼻嗳A說道。
“青華前輩,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為了表明自己意志堅決,璐娜咬著牙一字字地說道。
“但要是沒有了心,璐娜豈不是會死?”莫問問道。盡管依維斯是他的摯友,但如果要以璐娜的生命去換依維斯的生命,無論如何,莫問也覺得自己不能坐視不理,這對璐娜太不公平了。而且一旦如此,依維斯活過來之后也不會開心的。
“不會,我們可以給璐娜換上一顆玻璃心,這樣她便可以繼續(xù)生存下去!鼻嗳A說道。
“原來如此!蹦獑栞p輕舒了一口氣,“那為什么我們不干脆給依維斯換上一顆玻璃心,這樣的話,璐娜就不用忍受手術(shù)的摧殘了!
“依維斯雖然活著,但已經(jīng)失去了呼吸,一定要深愛他的人才能使他恢復(fù)呼吸。而璐娜本來就有呼吸,所以可以用玻璃心維持生命!鼻嗳A說道。
“不如用我的吧!”頓了一會,莫問突然說道,“我也深深地愛著依維斯。”
“還有我的,我都這么老了,也不在乎什么玻璃心還是人心!睏钋锉荒獑桙c醒了。
“一定要是異性的心才行,以陰生陽,以陽促陰,才能夠生生不息。否則的話,我們也不用等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了!鼻嗳A微微一笑,想不到這師徒倆竟然天真到連自己口中的“愛”也分不清楚是那一種愛。
“哎!”楊秋、莫問都大失所望地長長嘆了一口氣。
“不過,裝上玻璃心之后,雖然可以維持生命,但卻會有一個壞處!鼻嗳A說道。
“什么?”莫問搶先問道。
“哎!世事無完美。玻璃心可以讓璐娜像普通人一樣生活下去。但是,就是不能感到幸福,一旦感到幸福,玻璃心就會因為承受不了這種壓力而碎,璐娜那時候就要死了!”一向不動聲色的青華悠悠地嘆了一口氣,說道。
“不會吧?那璐娜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普通人也是可以感覺到幸福的,不然怎么能叫做普通人?青華前輩,你的醫(yī)術(shù)天下無雙,難道就沒有別的什么解救方式嗎?”莫問問道。
“很遺憾,沒有!鼻嗳A答道。
“只要依維斯能活下來,我不惜任何代價!辫茨纫е麓健
“璐娜,你要考慮清楚才是。換了之后,你便不能感到幸福,也就是說你永遠也不能和依維斯在一起,你愿意這樣嗎?你能忍受這樣的折磨嗎?”莫問問道,“那可是比死還要痛苦的事情啊!”
“璐娜,你仔細想想再說吧!”楊秋在“死神之渴望”見過璐娜是如何想念依維斯的,深知要她永遠不能接近依維斯她一定受不了,也說道。
“璐娜,我希望你明白自己是在做什么,手術(shù)一旦開始,便不可以中止,更沒有后悔的余地。因為你在這過程中一旦心生悔意,兩個人就都非?赡軙萑肴f劫不復(fù)。”青華說道。
“青華前輩,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隨時我都可以動手術(shù)。”璐娜強調(diào)著說道,“我能在依維斯身上留下一點東西,即使我得不到幸福,我的生命也已在依維斯的身上得到延續(xù)和完滿,我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這已經(jīng)是最大的幸福了!
“哎!可惜不能用我的心。”楊秋喟然長嘆道,“我一輩子都不曾感覺到何謂幸福,玻璃心放在我身上永遠也不會破。”
聽了楊秋這話,眾人心中都不禁一凜:一個人一輩子都沒感覺到何謂幸福,那是多么巨大的悲哀。
“璐娜……”莫問表情復(fù)雜地叫道。一方面他希望依維斯能活過來,一方面他也不想璐娜因為這件事情而失去終生的幸福,甚至賠上生命。內(nèi)心可真是矛盾之極。
“楊秋前輩、莫問,你們都不用再說了!辫茨葼N然一笑,打斷了莫問的話,“青華前輩,還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的嗎?”
“這是一個大手術(shù),容不得出半點差錯,就算是我,也并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我們還需要很周詳?shù)販?zhǔn)備一番。”青華肅然說道。
在場的人心中均是一凜,青華說得這么嚴重,可見絕對不是簡單的事情。
“首先,我們需要一個密不透風(fēng)的地方,而且這個地方要夠光夠亮。心臟的結(jié)構(gòu)異常復(fù)雜,血管四處連通,不能有絲毫出錯。不過這個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需要大家做的是守護在周圍,絕對不能有一點風(fēng)吹草動影響到我、璐娜、依維斯三個人之中的任何一人。否則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不過,人力騷擾的可能性應(yīng)該比較小,就算有,憑大家的能力也應(yīng)能應(yīng)付。害怕的倒是天氣的變幻,現(xiàn)在是夏天,我們又住在這個島上,近海,容易發(fā)生臺風(fēng)、暴雨等等,這是很危險的。
“其次,這次手術(shù)的時間將會很長,對每個人的精神、身體都是一種莫大的考驗,尤其是璐娜,你的體質(zhì)較弱,我不知道你到底能維持多久。所以,每個人事先都要充足地休息,把身體調(diào)節(jié)到最佳狀態(tài)。
“最后,我必須告訴大家,手術(shù)成功率雖然很高,但是失敗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所以大家都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好了,該說的我都說完了,大家還有什么問題?趁早問。沒有的話,從今天開始我們將連續(xù)休息三天,三天之后,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便要進入手術(shù)室為依維斯和璐娜動手術(shù)了!
“青華前輩,你說這次手術(shù)的時間會很長,那到底是多長?”莫問問道。
“長則一個月,短則三、四天!鼻嗳A說道。
“這么久!”莫問搔了搔頭,他本以來換個小小的心,能花多少時間,幾個小時也就可以了。
“沒有其他問題了,青華師父!边_修望了望其他人,見到每個人都不吭一聲,便說道。
“前輩請放心,我們一定會日夜守護在旁邊,一秒鐘也不松懈!蹦獑柵闹乜诒WC道。
“青華師父,請放心!”達修跟了青華這么久,今天也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嚴肅。
“只是璐娜的犧牲實在太大了。”修羅不無愧疚,師弟有難,自己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實在不好受。
“哎!”其他人也紛紛嘆氣道。
大家都心情沉重,也沒有再說什么了。于是,“永久之謎”里所有的人都回去自己的房間,依照青華的話,好好地準(zhǔn)備——楊秋和璐娜也在修羅的導(dǎo)引之下,找到了住的房間。璐娜就住在莫問的隔壁。
※※※
夜色籠罩著“永久之謎”,淡淡的光線透過濃密的樹葉,稀稀疏疏地撒落在四周。風(fēng)從窗戶吹進屋子,螢火蟲四處無聲地飛舞著。璐娜躺在床上,思潮翻涌難以成眠。
這幾天的經(jīng)歷對璐娜來說就好像做了一場噩夢一樣,依維斯、叮當(dāng)?shù)挠白硬粩嗨媲案‖F(xiàn)著。
以前,她每次想到依維斯淡淡的笑容,總會感到一種心酸,同時伴隨著一陣陣蒙蒙朧朧的幸福。現(xiàn)在再想起卻只是一陣茫然,依維斯能否活過來,還是個疑問。而即使他能活過來,對于璐娜來說,他也已經(jīng)死了,她已經(jīng)再也不能見他了。
璐娜答應(yīng)青華把心給依維斯的時候,她沒有絲毫的猶豫,現(xiàn)在,她也沒有感到后悔。只不過,當(dāng)她安靜下來,想象著和依維斯從此不能再見,實在是令她痛不欲生。
“依維斯,只要你以后能夠偶爾想到我,我也就心滿意足了!睖I水從璐娜的臉龐滑下,她喃喃自語道。
而對于小叮當(dāng),璐娜卻又是另外一種感情。他是那么調(diào)皮、富有活力,甚至當(dāng)西龍對璐娜講到小叮當(dāng)被那個什么鐵血傭兵團的人用槍挑起來的時候,璐娜腦子里想到的仍然是小叮當(dāng)頑皮的笑臉。
“小叮當(dāng),姐姐對不起你,我不應(yīng)該把你留在那個是非之地,如果當(dāng)時我把你帶走了,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了。但現(xiàn)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璐娜呼出了一口氣,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雖然璐娜不停地對自己說:“不行,我要入睡,入睡!要保持最好的精神,不然的話就救不了依維斯了!钡罱l(fā)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她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哎!”她只好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月光,一點點地撒落在樹葉上,一縷月光穿過窗戶,照射在她的臉上,映出一行行清淚,晶瑩動人之至。
“篤篤篤!辫茨嚷犚妭鱽韼茁曒p微的敲門聲,便走過去開門。
“璐娜,你睡不著?”來人正是住在璐娜隔壁的莫問,他也是思潮翻涌,難以入眠,又時不時地聽見璐娜的嘆息,便走過來詢問一下。
“莫問,你也沒睡著?”璐娜點了點頭,承認道。
“呵呵,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是睡不著。”莫問苦笑著,“但你這樣下去可不行!
“我也知道這樣不行,但我就是睡不著,有什么辦法呢!辫茨扔挠牡貒@了一口氣。
“哎!”莫問低頭嘆氣。
“莫問,你幫我一下忙,點我的睡穴吧!”璐娜提議道。
“也只好這樣了!蹦獑桙c了點頭,“你先躺在床上,明天一早我再幫你解開!
“莫問,謝謝你!真的!”璐娜閉上眼睛。
莫問凌空往璐娜身上輕輕一戳,璐娜立刻陷入了沉睡之中。莫問幫她把被角拉了拉,認真地看了看璐娜的臉,她比幾個月以前不知道憔悴、消瘦了多少。接著他又想到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大概也蒼老了不少,忍不住又是一陣嘆息。
※※※
圣歷2109年7月21日。星狂一路上經(jīng)過一座座殘破不堪的城,看到一片荒涼的景象,心里也不禁一陣陣嘆惜。
“本來,這些人都可以過得很好的,都是坎亞造的孽。要是讓我來管理這個國家,管保家家戶戶都生活得很好。”星狂用馬鞭指著佝僂著背三三兩兩地走在烈日下的人們。
魔武一句話也沒有說,這些人過得怎樣他根本就不關(guān)心,他現(xiàn)在關(guān)心的僅僅是依維斯能否活過來,還有自己是否可以攻破普蘭斯,然后再揮軍大破埃南羅。至于大破埃南羅之后,接著應(yīng)該干什么,對不起,那太遙遠了,目前他只考慮到這里,太遠的事情他才不會浪費心思去想呢。
而魔武的黑暗斗士在阿爾斯山一役中傷亡慘重,損失了一大半,但是,好在他的戰(zhàn)績非凡,越來越多的黑暗斗士來投靠他,現(xiàn)在,他手下又有大約一萬余名鐵血傭兵級的黑暗斗士。至于沒達到鐵血傭兵級的少部分黑暗斗士,都給魔武編入了星狂的軍隊,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兵貴精不貴多,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資格穿著這套黑色的制服的。”
星狂對那些被魔武淘汰的士兵卻是照單全收,他覺得士兵這種東西多多益善,人多好辦事,人一多氣勢也就宏大了。這樣一來,光是嚇就足以把對方嚇個半死,F(xiàn)在,他手下的兵馬也足足有三十萬了,還都是清一色的騎兵。
“坎亞罪有應(yīng)得,魔武大人那一仗打得可真是驚天地、泣鬼神,令山河變色、日星閃耀,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維拉口沫橫飛,說得好像身歷其境一樣,跟著菲雅克一路拍馬屁,他也學(xué)會了幾招。
“你親眼看到了嗎?”一路走過來,魔武不知道聽了多少拍馬的話了,本來他也懶得開口,但這一次,他實在無法忍受了。對維拉說完后,他皺著眉頭,轉(zhuǎn)向星狂,“怎么你身邊盡是這樣的人?”
“魔武大人,是我管教不嚴!毙强窠o魔武那么一望,怯意頓生,一邊急忙賠禮,一邊訓(xùn)斥維拉,“不好好想著怎樣打敗普蘭斯,老是在賣弄口舌,還不給我趕快向魔武大人賠罪!”
“魔武大人,屬下罪該萬死。”維拉嚇得幾乎從馬背上掉下來,忙不迭地說道。要是得罪了星狂給他罵幾句娘也就算了,得罪了魔武,可不是鬧著玩的,隨時連小命都丟了。
魔武并不答理,側(cè)了側(cè)頭,置若罔聞。
維拉見魔武并沒有采取進一步的行動,便也趕快住口不說。一旁的菲雅克則一邊幸災(zāi)樂禍,一邊又暗嘆好險,好在自己并沒有和維拉一起犯錯,否則的話,現(xiàn)在倒霉的就不止維拉一個人了。
“魔武大人,再過幾天,我們便要進入普蘭斯邊境了,不知道魔武大人有什么策略呢?”星狂連忙岔開了話題。
“打仗,我從來就不需要任何策略!”魔武冷冷地說道。
“屬下認為還是需要一定的方針的。”星狂小心翼翼,“玻利亞這人狡猾得很呢!”
“哦?那由你來制定就行了。”魔武不屑地說道,“以后不用跟我提這個!
狂垂頭答道。于是,在這個軍隊里,星狂比魔武更像個統(tǒng)帥,負責(zé)調(diào)度一切,而魔武則好像他手下的一個大將,隨時聽候命令。
不過,雖然前幾天他們還在一起喝得酩酊大醉,而魔武現(xiàn)在也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但星狂由于以前曾落在魔武的手里,被折磨了一通,所以對魔武依然有一種本能的恐懼。
在魔武的催促之下,再加上星狂本來也是個習(xí)慣急速行軍的人物,他們的行軍速度非常之快。以他們的速度推算,大概只要再過四到六天,他們便可以進入普蘭斯境內(nèi)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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