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連環計
在卡納亞,有一個人正站在窗前望著夜空沉思。
“羅嚴已經在路上了,風習這個家伙拖了這么久,終于肯向我表明心跡。”克洛亞緊緊地攥著手里的兩封信,這兩封信都是在同一天飛到他的手里的。一封來自羅嚴,說大軍已經出發,二十天內前鋒定可到達卡納亞。一封來自風習,只有白紙一張和幾滴血跡。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了,現在就只等著日子快點過去了!”克洛亞得意地望著黑夜,齜牙咧嘴地笑道,“真想快點看到佛都被綁在我腳下的樣子!”
雙方都是自信滿滿,覺得勝利已是囊中之物,然而最后的勝利者只有一個,失敗者必定萬劫不復。不過,現在雙方都完全沒有這個覺悟。現在知道真相的只有蒼天,然而它卻一直默默無語,或許,它也很久沒有看到這么激動人心的游戲啊!
※※※
“還有七天!”在蒼天注視下的另一個角落,佛都同樣收到了兩封信,一封來自西龍,說明第四軍團通往卡納亞的必經之路——星河城已經被西龍和鐵諾率軍拿下。而最令佛都感興趣的卻是西龍在信中說,“如有需要,西龍自信可以將羅嚴大軍拖在星河城三十天以上。”這就意味著西龍不但有辦法讓羅嚴拿不下星河城,而且有本事讓羅嚴不愿改道。前者仗著城高墻厚,要做到自保不難。但是要做到后者卻是非要有過人的智謀不可!
另一封信來自巴羅,信中說,他因為聽了西龍的計策而決定留守第三軍團總部風遠城。一是為了穩定第三軍團的局勢,二是為了避免由于羅嚴大軍的脫離導致邊關漏洞過多而被盜賊兵團劫掠內地。
“好深遠的計謀!在眼前這樣的環境下,居然還能考慮日后的政治影響。這個西龍還真是不簡單啊!”佛都不禁贊嘆道。當他贊完西龍之后,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另外一個人,進而又不得不苦笑著感嘆道:“達修的弟子好像沒有一個是簡單的啊!”
※※※
正當雙方主帥都正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被一方視為主將的依維斯卻在自己的房間里悠然自得地和兩位師兄聊天。
“依維斯,我怎么覺得卡納亞的味道不是很對啊。”凱羅對依維斯說道。
“味道當然不對了,現在可是佛都跟克洛亞相爭的關鍵時刻,生死存亡這幾天就要見分曉了。”依維斯笑道。
“看你好像對這件事情不是很感興趣啊。”凱羅道。
“有哪個正常人會對這么無聊的事情感興趣呢?”依維斯反問道。
“那你又什么要加入二王子的陣營呢?”凱羅又問。
“西龍已經和巴羅站在了一起,我另外一個朋友又得罪了克洛亞陣營中的干將特普。
要是佛都一旦失敗,他們兩個就很難保全了。”依維斯終于說出了他這多日來所作所為的目的。
“你們完全可以走的啊,要是想走,難道還有誰能攔得住你們?”凱羅問道。
“換作凱羅師兄你是西龍,你會走么?”依維斯看了看凱羅,無奈地問道。
“呵……”凱羅有些尷尬地笑了一聲。
“那依維斯你有什么打算?打算在埃南羅長住下去?”一直沒有說話的請學問道。
“當然不會,但是我也不知道能去哪里?現在也沒有時間想這些,等把這次的事情了結了再說吧。”依維斯道。
“你看這次贏家會是誰?”凱羅又問道。
“佛都。”依維斯道。
“為什么?”凱羅問。
“因為我們都在幫他。”依維斯笑笑,說道。
“你變了。”凱羅低頭靜了一陣,抬起頭來對依維斯笑道。
“我也覺得是,可能是慢慢習慣山下的生活了吧。”依維斯道。
“你變成熟了。”凱羅道。
依維斯沒有說話。
“看來山下的生活還真是鍛煉人啊,不到一年的時間,你就已經變得判若兩人。變成一個真真正正成熟的大人了。”凱羅拍著依維斯的肩膀,高興地說道。
依維斯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事實上,他并不喜歡現在的自己,也不喜歡眼前的生活。依維斯之所以改變,可以說全是被逼的,被這個世界逼著改變,這實在算不上是一個快樂的體驗。
現在的依維斯所用的這些機心、智謀、推斷、冷漠,都是從前的依維斯所不屑用的東西。然而,現在這些卻成了依維斯在卡納亞立足的根本。想來,真是有些悲哀。
“叛亂什么時候會發生?”不大發言的請學又問道。
“就這幾天吧。”依維斯道。
“依維斯……”
“什么?”
“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請學問。
“你說。”依維斯說道。
“盡量不要殺人。”請學說道。
“我是不會親手殺一個人的。當然,我也決不希望看到有人死在我的面前。”依維斯說道。
“聽說你的手下只有兩萬部隊,但是克洛亞陣營的受延手里卻有二十萬王城近衛軍啊!你有必勝的信心嗎?”凱羅問道。
“只是號稱二十萬!”依維斯道。
“依維斯你的意思是?”凱羅有些疑惑地問道。
“王城近衛軍是負責守衛都城卡納亞的部隊,自埃南羅建國以來,還從來沒有敵軍能夠進入卡納亞方圓千里以內,王城近衛軍的象征意義遠遠大過實際作用。這么多年來,王城近衛軍日漸腐朽,到現在,已經基本上被架空了。
“加上王城近衛軍士兵的身份特殊,他們的軍薪是普通士兵的十倍。也正因為如此,王城近衛軍的薪水成為卡納亞城中眾多權貴的垂涎之物。王城近衛軍的軍職到后來已變成可以自由買賣的東西。
“這么多年下來,王城近衛軍的許多軍職已經被那些權貴霸占,變成只領薪水,沒有實際作用的蛀蟲。雖然受延在上任之后大力整頓,但是因為涉及到眾多權貴的利益,他的整頓效果還是有限。就連他的老岳丈霍頓公爵手里也握著上百個軍職啊。”依維斯道。
“那現在王城近衛軍究竟還剩多少人?”凱羅又問道。
“頂多不會超過八萬人。”依維斯說道。
“八萬?二十萬的軍隊居然被達官貴人活生生貪污掉十二萬?這幫混蛋!”凱羅氣憤地罵道。他是埃南羅人,又是部落酋長之子,對于埃南羅當然有一種天生的歸屬感和責任感。
“真正打仗的話,王城近衛軍只要五萬就夠了。再多也沒有什么作用。”依維斯看著凱羅這么氣憤的樣子,笑著說道。
“依維斯你為什么這么說?”凱羅奇怪地問道。
“對抗外敵的話,要把軍隊布置在邊境線和各個關卡當然比放在中樞要好。要是內戰的話,王城近衛軍再多又有什么用?很可能到頭來推翻埃南羅政權的就是王城近衛軍呢。”依維斯不以為然地說道。
“這話可不能亂說。”凱羅聽了依維斯的話,心中一驚,趕緊伸出手指制止道。
“你放心,現在還沒有誰有空來抓我們的小辮子。”依維斯笑了笑。
“依維斯,你真的變了。”請學突然說道。
“你也這么說?”依維斯看著請學,問道。
“變得冷漠,或許這就是塵世的成熟吧。但是我并不覺得這樣好,你可以做你自己的啊。依維斯,你有這個權力。”請學說道。
“請學師兄!”依維斯沒有說話,卻是在心里喊道。
※※※
又是一個清晨來臨的時候,羅嚴大軍的前鋒已經來到了星河城下。這時候,西龍剛剛將第三軍團安頓好。鐵諾也跟星河城守將說明了真相,而西龍也出面游說他加入自己這一方。憑借西龍三寸不爛之舌加上鐵諾的一萬二千精銳邊防軍,那守將很容易就乖乖地表示愿意聽從兩人的號令。
兩人剛剛將守將說服,坐下來把酒言歡的時候,就有一個士兵慌慌張張地跌將進來。
“天塌了?慌成這個樣子?”從軍服一看就知道這人正是城防軍的一員。當著兩個外軍首領,這個士兵這樣驚惶失措的表現,實在是太丟臉了。所以,星河城守將出言訓斥道。
“怪不得他,想必是羅嚴大軍的前鋒已經兵臨城下了。”西龍揮揮手,表示不在意地說道。
“來得夠快啊!”鐵諾對西龍笑道。
“看來是個不折不扣的猛將啊。”西龍有些惋惜地說道。
“還不快滾出去?”星河城守將見那士兵還在那里瑟瑟發抖,又忍不住罵道。
“但是羅嚴軍團長親自在叫門,點名叫佛蒂子爵去答話啊。”那士兵對著星河城守將說道。
“佛蒂子爵,你就跟他說,由于軍隊過多,星河城需要準備一下。希望他們能在城外暫住一夜。”西龍說道。
“屬下遵命。”佛蒂說著,隨那士兵走向城墻。
“城墻之上站著的可是佛蒂萬騎長?”羅嚴見一個身著萬騎長制服的人走上城墻,于是問道。
“正是!羅嚴軍團長怎么不在自己的防地,卻率兵來到星河城下?”佛蒂反問道。
“啊?這句應該怎么答?”羅嚴趕緊歪過頭,問副官道。
“羅嚴元帥就說奉命前往卡納亞平叛就是了。憑他星河城區區八千老弱殘兵應該不敢阻撓才是。”那副官答道。
“卡納亞發生亂事,本帥率兵進京勤王。”羅嚴于是回答道。
“亂事?什么亂事?怎么屬下未有所聞?”佛蒂又反問道。
“這句又怎么答?”羅嚴又回過頭,問副官道。
“元帥完全不必跟他嗦,盡管嚇唬一下他就是了。他佛蒂只不過是個萬騎長,怎么敢和元帥對抗?”那副官又道。
“混賬!國家大事,豈是你區區一個萬騎長所能知曉的。少說廢話,快開城門!”羅嚴于是大聲吼道。
羅嚴不愧是猛將一員,這一聲大吼震得城墻上的士兵搖搖欲墜,就連佛蒂也是雙腿發軟。本來還想再胡扯幾句的佛蒂再也不敢廢話,只能答道:“元帥請息怒,星河城人多事雜,元帥大軍前后十幾萬,要經過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為了避免影響星河城市民的日常生活,更為了不影響元帥大軍的行進速度,還請元帥給我一天時間準備才是。”
“啊?這個……”他這么一說,羅嚴又不由得沉吟了起來。
“元帥,我看那佛蒂所言屬實,大軍行進確實會給星河城市民造成一定的影響。作為地方守備官,要點時間安排一下也是值得理解的。”那副官見羅嚴一副苦惱的樣子,勸慰道。這個副官的這一席話也就注定了第四軍團要被困在星河城下了。
※※※
“怎么樣?事情辦好了嗎?”見到佛蒂一進來,西龍趕緊問道。
“辦成了。”佛蒂取下頭盔坐在位子上,抹了一把汗,“那羅嚴不愧是一員猛將,吼起來竟有龍虎之氣。”
“只不過是一莽將而已,何足掛齒?”西龍不屑地說道。
“羅嚴雖然勇猛異常,但是與西龍先生的神機妙算比起來那是自然差得遠了!”佛蒂趕緊奉承道。
“諸位,我們的任務有兩個,第一個任務是守住星河城,讓羅嚴到不了卡納亞。第二個任務就是做好全殲羅嚴大軍的準備。”西龍道。
“啊?我們最終還是要和羅嚴開戰嗎?”佛蒂驚愕地禁不住叫出來。要防住羅嚴十五萬邊防精銳,佛蒂已經是有些膽戰心驚了,但是西龍居然還要說將羅嚴軍全殲,這未免也太大口氣了吧?
“當然!和羅嚴一戰是在所難免。”西龍說道。
“既然如此,那西龍先生為何還要我去城墻之上跟羅嚴那樣說?”佛蒂驚愕地問道。
“我們要給卡納亞的佛都殿下爭取足夠的時間。”西龍答道。
“那我們明天該怎么辦?”佛蒂又問。
“就說沒有準備好,還需要一天時間。”西龍道。
“后天呢?”佛蒂又問。
“依然這么說。”西龍道。
“一直這么說嗎?”佛蒂問道。
龍答道。
“但是羅嚴怎么可能一直這么讓我們拖下去?”佛蒂問道。
“羅嚴當然不會讓我們這樣拖下去。”西龍答道。
“那到拖不下去的那一天怎么辦?”佛蒂又問。
“還能怎么辦?開戰。”西龍輕描淡寫道。話已至此,佛蒂也就沒有什么好問的了。
“依西龍先生之見,羅嚴幾天后會攻城。”這時候,鐵諾問道。
“三天,三天后羅嚴就會攻城。同時,羅嚴將不會再顧忌面子,向克洛亞報告在星河城發生的事。我們為殿下爭取的時間,也就到那里為止了。”西龍道。
“勝敗的關鍵,就在這三天的拖延吧。”鐵諾自言自語道。
“沒錯,三天的差距就是勝敗之間的距離。”西龍笑道。
三人由此散會,各自準備。而在西龍與鐵諾即將分頭行事的時候,鐵諾終于忍不住問道:“西龍先生,為什么我們要全殲第四軍團?巴羅將軍不是說那也是帝國的軍隊么?”
“將來你就會知道了。”西龍神秘莫測地答道。
※※※
這天夜里,佛都又收到了一封來自星河城的信。
“三天?足夠贏得太多次勝利了!”佛都有些得意地笑道。同時,他下了一個決心,將來一定要重用這個西龍,他實在給自己太多驚喜。
※※※
三天后的夜里,克洛亞收到了羅嚴寄來的信。
“怎么會這樣?這個飯桶!區區八千老弱殘兵就擋住了他的去路么?”克洛亞看著信暴跳如雷道。
火衣、修各、風伊、受延四人被連夜召見。
“發生什么事了?”受延一進密室就趕緊問道,他猜到肯定是發生了什么大事。克洛亞于是將羅嚴的信打開給大家看。
“羅嚴怎么會這么沒用?區區八千人就擋住他了么?”火衣看到信后,很不屑地說道。
“星河城是帝國第六大城,城高墻厚,要想一兩天攻下來不大可能。”上次沒有發一句言的修各替羅嚴辯解道。
“星河城的守將是誰?為什么會無故阻擋羅嚴的大軍?”受延不解地問道。
“星河守將是佛蒂,此人從前是巴羅的心腹鐵諾的部下。很有可能是受巴羅指使。”
風伊答道。“真的這么簡單嗎?”受延有些不相信地自言自語道。不知道為什么他開始有些不祥的預感。“風伊,你哥哥……”這時,火衣有些懷疑地望向風伊問道。其實這正是克洛亞和受延此時的心病。
“決無可能!我兄弟效忠克洛亞親王殿下之心,蒼天可鑒。如果我兄弟二人懷有貳心,那我又怎么會站在這里呢?”風伊趕緊跪倒在地,向克洛亞親王申辯道。
“但是你侄子風楊不也在依維斯的青年近衛軍里當掌旗官嗎?”受延質問道。
“如果克洛亞親王殿下對我們兄弟有疑心的話,風伊愿意一死以表清白。”風伊見百口莫辯,于是干脆使出殺手锏。
“好了,好了,自己人之間不要胡亂猜疑。”克洛亞雖然還是不敢肯定風習沒有背叛他,但是現在他還不想自亂陣腳,于是將風伊扶了起來,溫言勸慰道,“風伊你放心,你們兄弟二人的心,別人不知道,我還是不清楚?”
“對了,巴羅指使?那巴羅人呢?”受延突然問道。
“聽說他和那個西龍正在普蘭斯訪師吧。”修各趕緊說道。
“是嗎?”受延又有些懷疑地自言自語,但是卻沒有其他人發言駁斥這個言論,所以竟然就這樣被修各蒙混過關。好在克洛亞一派自以為勝算在握,所以對于對手的信息收集并不是那么嚴謹。否則巴羅和西龍在一天內進出卡納亞的事情怎么可能不被偵知?這真是應了一句古話,“驕兵必敗!”“那我們是不是應該馬上行動,以防夜長夢多?”受延又出主意道。
“不,越是這樣,我們越是不能倉促行事。還是再等一兩天,看看羅嚴那邊的消息再說。”克洛亞道。
“親王殿下!”受延幾乎就要沖口而出道——再等我們恐怕就要變成階下囚了。
“受延,你今天怎么這么沉不住氣?”克洛亞有些不快地說道。
“屬下知錯。”受延發現自己的語氣好像是有些過于沖動,于是不得不忍氣吞聲道。
“今天就這樣吧,諸位回去都好好準備,我們起事的時間會提前。”克洛亞說道。
“是!”眾人紛紛散去,受延還想說什么,但是知道克洛亞心意已決,很難再有改變,于是只好說道。
“火衣,你留下。”突然,克洛亞叫住火衣道。
“親王,什么事?”火衣跟克洛亞關系密切,所以也不是那么拘束。
“留意一下修各。”克洛亞說道。
“親王殿下不會是……”火衣不敢相信地問道。
“現在這個時候還是小心點好。”克洛亞說道。
“哦,好,我知道了。”火衣大大咧咧地說道。
※※※
“你說,親王殿下是不是有點太多心了?”火衣趕上修各之后,居然把克洛亞跟他說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修各。
“其實,昨天親王殿下也曾經召我進府,跟我說過同樣的話。”修各聽了火衣的話,心中嚇得不輕。拼命控制著狂跳的心臟,假裝不經意地說道。
“真有此事?”火衣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修各問道。
“伴君如伴虎啊!”修各哀嘆道。
“唉——看來親王陛下真的是老了。”火衣有些哀傷地說道。
※※※
而受延回去的路上越走越驚。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是有一種極度不祥的預感,這是從來不曾有過的感覺。
“難道我錯了么?”受延有些不自信地捫心自問。
“無論如何,卡納亞還是在我們的控制之中!”受延拼命晃了晃腦袋,給自己打了打氣,又鼓起勇氣繼續前行。
“受延元帥,半夜三更獨自回家,連個護衛都沒有,這個做法可不好哦。”正當受延好不容易趕走頭腦中怯懦想法的時候,卻突然從一個陰暗的角落里殺出一個聲音。
“你是誰?”受延心中一驚,趕緊拔劍在手,喝道。
“我是誰又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受延元帥的前途啊!”那人說著,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借助微弱的月光,受延看見了一個穿著高階魔法師制服的人。
“你是魔法師?”在西部大陸中,埃南羅是最崇尚武技的國家,所以魔法師較少,像這樣的高階魔法師就更是少見。
“準確地說,我是一個占卜魔法師。”那人道。
“巫術?”受延一聽,馬上反應過來。受延這個人什么都不怕,卻不知道為什么獨獨對巫術相信無比。如果論地位,莫心決沒有他高,但是卻因為莫心精通巫術,所以受延對于莫心崇敬無比。人前人后地說起莫心都是一臉仰慕之色,這是埃南羅眾所周知的事情。
“巫術那樣高深的東西,不是上品三流位以上的魔法師是很難理解的,豈是什么人都可以隨便領悟的?”受延有些不信地說道。
“三流位?很高的等級啊。”那魔法師笑笑。就在他笑的時候,他的身邊出現了一把由魔力形成的戰神長戟。
“神之束縛?”受延雖然不是魔法師,但是對魔法還是有著相當的興趣,像這種究級魔法,他是不可能不認識的。同時,他又驚叫一聲,“你要做什么?”
受延知道,在現在這個距離,憑這個魔法師的能力,絕對可以在分秒之內取他性命。
更何況,那個魔法師身邊的那個魔法是“神之束縛”!
“你放心,我要是想殺你,就不會費這么多工夫。”那個魔法師輕松地笑笑。受延看不清那魔法師的臉,但是他知道他一定是在笑,換了誰,在這個時候都一定會得意地笑的。
但是,很可惜的是,受延猜錯了。魔法師并沒有笑,他也不輕松,事實上,他在流汗。
“但愿不會被拆穿,居然被派來裝神弄鬼,扮什么巫師。”魔法師在心里默念道。
“這個東西你拿著,三天之內,你就知道它的用處了。”魔法師制止住自己發抖的手,將一個盒子扔了過去。
“什么東西?”受延將盒子接在手里,試著想打開,但是卻沒法打開,于是問道。
“到時候它自然會告訴你。”魔法師故作神秘地說道。
“這個盒子?”受延驚訝地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這世上并不是只有活物才會說話。”魔法師說完,就飛走了。
本來,只是一個簡單的飛翔術,但是在月光的照耀下,這個魔法師在空中飛翔的樣子卻顯得有些詭異,不由得讓受延心中又多了幾分崇敬。
“莫非,真的是有神靈庇佑?”受延一向對于神鬼之說相當迷信,今日親見,更是確信無疑。
“以后,再也不做這種事了。”那魔法師在月光下迅速飛出好遠之后,才敢抬起頭來。原來是請學。請學原本是死活不愿意干這種事情的,但是佛都說他如果這樣做的話,可以省卻許多廝殺。請學念在可以避免生靈涂炭,才勉為其難接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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