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呆了呆這才急忙上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道：“微臣李成跪接圣旨，皇上萬歲！”

　　那內(nèi)侍見狀打開手里的黃絹，尖聲尖氣地誦讀道：“中書舍人李成所獻(xiàn)皮蛋，實乃我朝罕見，本應(yīng)獨自享用，卻全部托于康王，獻(xiàn)入宮中，其心忠貞令朕感佩。今日特賜朕親筆書畫一卷。欽此！”

　　李成還真沒想到，宋徽宗竟然這樣為了幾枚皮蛋竟然送給自己御筆書法！要知道宋徽宗的書法瘦金體，那可是歷史上最有名的皇帝書法了。從藝術(shù)水準(zhǔn)來說，還真的能和這時代著名的書法家相媲美。他書法的價值，拋開皇帝的身份，就從藝術(shù)角度也是難得的寶貝了。

　　這時竟忘了謝恩，跪在地上起呆來。旁邊的孫傅急忙提醒道：“李大人，還不快些接下圣旨？”

　　李成這才想起謝恩，急忙叩頭行禮，口中高呼道：“微臣李成謝皇上大恩！”

　　那內(nèi)侍這才從身后護(hù)衛(wèi)的親兵手中接過一只黃緞錦盒，遞給李成道：“李大人的皮蛋皇上十分喜愛。還請李大人多弄一些呈給圣上！”

　　李成急忙拱手道：“這個自然，只是皮蛋制作煩瑣，要四十余天才能再腌制出來。”

　　那內(nèi)侍忙躬身笑道：“這個康王也說起過，皇上的意思是只要下個月多進(jìn)上一些便可。”

　　李成忙笑道：“這是自然，還請公公回去向皇上說明。”

　　說畢，伸手從懷中取出一錠五兩的銀子塞進(jìn)那內(nèi)侍手中，這才送他離開。

　　回到舍人院，孫傅立刻迎上來，神秘地笑道：“想不到皮蛋竟然是出自李大人家中，下官真是失敬了！”

　　李成笑了笑，搖頭道：“皮蛋的制法乃是西域秘法，知道的人不多。這次也是無意中做了一些，數(shù)量極少，已經(jīng)全部送進(jìn)宮里去了。待過一個月，新做的出來，一定送給大家品嘗。”

　　眾人聞言，都大為驚奇，這才知道皮蛋竟然出自李成這里，莫不羨慕。更有人希望能夠見到皮蛋的廬山真面目，也有人更是婉轉(zhuǎn)討要，都被李成以數(shù)目太少待送進(jìn)宮中之后，余下的不知數(shù)量為由婉拒，弄得皮蛋的形象在給足階層更加珍貴而且神秘起來。

　　正當(dāng)眾人議論皮蛋這件事情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從院外傳來。李成舉目望去時，看到一名三十歲上下的青年書生身穿大紅公服，頭戴黑色幞頭，身材中等，體型微瘦。面色白皙，臉型比較飽滿，濃眉醒目，鼻子有些扁平，嘴唇十分飽滿，看人的眼神很是凌厲，讓人覺得很剛硬的感覺。

　　看到孫傅身邊的李成，那人微微拱手道：“在下中書舍人何栗，字文縝，政和五年狀元。閣下莫非就是皇上新封的中書舍人？？”

　　李成看他神色嚴(yán)肅，又聽說他是狀元，這時代的人哪個都是文學(xué)大家，何況能考上狀元的，就更沒那么簡單了。急忙拱手道：“何大人在下正是李成。自西域而回。”

　　何栗淡淡地掃了一眼李成，點頭道：“我聽說童貫這次領(lǐng)軍是你向康王舉薦的？至于你忽然晉封中書舍人，恐怕沒這么簡單。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盡心輔佐皇上，不要和那些奸佞攪在一起。”

　　李成聞言，知道眼前的這位中書舍人算得上是位忠臣了，不覺暗自欽佩，點頭道：“李成初回大宋，很多事情難免不懂。若有不妥之處，還請何大人多多指點！”

　　看他受了一統(tǒng)教訓(xùn)還這樣謙遜，何栗的神色漸漸緩和了一些，點頭道：“那些旁門左道終究不是敬上之道，你還要謹(jǐn)守自身，修養(yǎng)心性才對。”

　　這時，旁邊的孫傅冷冷地嗤笑道：“何大人如此高潔，我等自然無法高攀，還是請何大人先進(jìn)去處理公文吧！”

　　何栗看了一眼孫傅，淡淡一笑，冷哼一聲這才拂袖而去。

　　看著何栗的背影，孫傅冷笑道：“大家都是中書舍人，他不過仗著是皇上欽點的狀元便如此目中無人，實在可惡！”

　　李成毫不在意地笑道：“這倒沒什么。何大人乃是狀元，如李成這樣粗鄙之人他看不起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倒是孫大人不要為這件事而生氣才好，否則李成便心中有愧了。”

　　孫傅忙擺手笑道：“李大人千萬不要這樣，大人如此謙遜反倒讓我等佩服！”

　　李成笑了笑，看孫傅眼中不時閃過的一絲期盼，點頭道：“孫大人一直費心指點李成，實在讓李成暗自感激，只是也沒有什么東西能表示謝意。如果大人不嫌，改日皮蛋制成一定要來品嘗才是。”

　　孫傅等了這句話很久，剛才聽那主書描繪，心中就十分按捺不住，這時聞言，立刻笑道：“如此倒是孫傅要感謝李大人了。皮蛋乃是進(jìn)上之物，大人送給孫傅，實在令人……”

　　李成不想再在這件事上糾纏下去，不覺笑道：“大人放心，皮蛋雖然要呈給皇上，但是總會余下一些，到時候我親自派人給大人送去便是。”

　　聽李成這樣說，孫傅立刻展顏笑道：“這就太不好意思了。如此稀罕的東西，真是叫孫某擔(dān)當(dāng)不起了。下官在這里謝過大人了。”

　　李成笑了笑，告辭了孫傅，回到舍人院翻看了一些公文，卻還是沒有看到有關(guān)民間農(nóng)民起義的報道，心知可能這個消息已經(jīng)被地方的官員壓制住了。只是能壓制多久，還是難以預(yù)料。蔡京那邊恐怕也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看來要立刻去拜會一下蔡京，試試他的態(tài)度，如果他和高球聯(lián)合起來，那就十分不妙了。

　　想到這里，收拾好公文交給手下的主書，帶著孫園匆匆離開中書省，回家籌備去見蔡京的事情。

　　回到家里，在素娥的服侍下?lián)Q了衣服，這才想起住在偏院的岳飛，便叫素娥取了兩個皮蛋，用調(diào)料拌好，帶著孫園向岳飛暫住的偏院而去。剛走進(jìn)院子，就聽到一陣激昂的吟詠，卻是《孫子兵法》開篇的一段。

　　李成忍不住暗笑，岳飛當(dāng)真是一代名將，不過他現(xiàn)在還沒跡，還是年輕的毛頭小伙子，自己可真是吃定他了。哈哈！

　　正想著，聽到腳步聲的岳飛已經(jīng)迎了出來，他手里提著一把寒光閃亮的長劍。顯然是在一邊練劍，一邊背誦《孫子兵法》。

　　看到李成，他雙目一亮，抱拳行禮道：“岳飛見過大哥！”

　　李成拉著他就向房中走去，口中笑道：“我這里條件簡陋，你能住得習(xí)慣就好。”

　　岳飛忙感激地道：“大哥如此資助，小弟真是無以為報了。”

　　李成回頭看著岳飛手里的長劍，點頭道：“只要兄弟將來在戰(zhàn)場上多殺敵寇，就是對我李成的報答！”

　　岳飛顯然沒想到李成會這樣回答，不覺動容道：“大哥如此大義，為何還要舉薦童貫？”

　　看著眼前的少年岳飛，李成控制的心底那種荒誕的感覺，迎著他疑惑的目光，點頭道：“不為什么，只有兩個原因。一是童貫雖然是個太監(jiān)，但是掌兵二十余年，經(jīng)驗豐富，讓他剿匪其實真是適合。二來，也是因為朝廷的其他將領(lǐng)需要防范金兵。如果把重要的將領(lǐng)調(diào)去剿匪，被金人知道很可能會乘虛南侵，到時候內(nèi)有匪亂，外有金兵南下。大宋滅亡恐怕也不是妄言了！”

　　李成這番話說得岳飛神色大變，他自己卻暗自好笑，要說口齒伶俐，自己這個現(xiàn)代人的見識怎么也強過古人。而且自己的話很快就會得到印證，不怕他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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