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趙黑鐵的心思
在趙黑鐵的鐵匠鋪，一個身高大約一米五左右，穿著一身粗布衣裳的少年正拿著一個比他的胳膊還要粗上好多的大鐵錘不停地敲擊著一根長形的鐵塊。
這個少年正是沈霄。
“碰，碰……”連續(xù)不斷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他那手臂上的肌肉也隨之而一下緊張一下放松，他整個仿佛有著某種節(jié)奏一般。伴隨著大鐵錘一下下的慢慢落下，那長方形的鐵塊也慢慢縮小，逐漸變成了一把劍的形狀。
不知不覺，他已經(jīng)重復(fù)這個動作已經(jīng)有一炷香的時間了。突然，他停止了正要往下落的鐵錘，反而從身旁拿起一把鐵鉗，一把夾住已經(jīng)完全成型的鐵劍，慢慢的沉入另一邊的水池之中。他的動作很輕緩，仿佛怕碰壞鐵劍似的。當(dāng)鐵劍完全沉入水中之后，他又把它提了起來，又再一次敲打了起來，這一次的連續(xù)動作只持續(xù)了半柱香的時間。當(dāng)鐵劍再次變紅的時候，他又一次把鐵劍放入水中，只是這一次的動作很快，完全不似上一次的小心翼翼。
接下來的工作很快，不一會兒，一把精鐵長劍就已經(jīng)打造好了，整把長劍在陽光下閃爍幽幽藍光，顯示著它的鋒利。很明顯這是一把上等的兵器。
而此時的沈霄已經(jīng)完全沒有力氣了。他感覺打造一柄兵器簡直比在山上砍一天的柴還要累。的確如此，打造兵器不僅要消耗大量的力氣，還要損耗大量的精力。即使是四十多歲的趙黑鐵都會感覺到累，又何況是僅有十幾歲的沈霄。也慶幸他以前經(jīng)常干這么累的活，否則小小年紀(jì)的他又怎么能堅持下來。
“好！不錯。”站在一旁觀看了半天的趙黑鐵，突然大聲喊了一聲。他高興的拿起沈霄剛才打造好的兵器，仔細(xì)的看著，甚至比自己打造的兵器還要寶貝。而且，他一邊觀看嘴中還不停的喃喃叫好。
“原來我還以為天才只是用來哄騙人的。直到今天，我才知道真的有天才的存在。沒想到不過一年的時間，小霄的打造本領(lǐng)就已經(jīng)強過我了！”一旁早已停下手中工作的趙大鐵也輕聲感嘆道。
他身后的幾個少年也露出了贊同的目光。
可惜，沈霄現(xiàn)在實在是太累了，否則，他會發(fā)現(xiàn)平常和他一起工作的幾個伙伴看他的眼神已經(jīng)發(fā)生的變化。
“嗯，小霄，現(xiàn)在很累吧。今天放你一天假，回去休息吧�！笨粗蛳鲇行┢＞氲臉幼�，趙黑鐵也明白他這是累的，就放了他一天假。
“謝師傅�！鄙蛳鱿蜈w黑鐵恭敬的講道。
從鐵匠鋪里出來之后，趙黑鐵心情很是愉快。
他來到東元鎮(zhèn)唯一的酒樓——東元酒樓。他今天準(zhǔn)備好好喝兩杯。
“劉掌柜，給我來兩盤好菜，順便把你那燒刀子給我來一壇�！币惶みM東元酒樓，趙黑鐵就向劉掌柜喊道。
“好。趙師傅你稍等，我這就叫伙計給你送過來。”劉掌柜也笑著招呼道。
酒樓的效率還是很不錯，沒有一盞茶的功夫所有的酒菜都端上了張黑鐵的桌子上。
趙黑鐵先給自己來了一大杯，馬上就喝了一大口。
看著桌上的酒菜，趙黑鐵的腦中不知不覺的浮現(xiàn)出了沈霄的身影。
對于沈霄，趙黑鐵原來印象并不怎么深刻，只記得他的力氣很不錯。除此之外，對于這個小小的學(xué)徒就沒有了其他的印象。
在他看來既然是學(xué)徒，就起碼要干個幾年雜活。事實上，在其他的鐵匠鋪也是這樣的。打鐵需要耐心，干幾年雜活剛好鍛煉一下。
可就在沈霄干了半年雜活之后，他的母親竟然找到了他，要他教他一些打造兵器的技巧。對于這個無理要求，趙黑鐵當(dāng)時就感到好笑。既然你兒子都交給我了，你還要命令我么？當(dāng)時趙黑鐵也是這么說的�？缮蛳龅哪赣H也不生氣，只是告訴了趙黑鐵一件事情。聽完之后，趙黑鐵就改變了主意。
“沒想到那小子竟然有修魂士的資質(zhì)。”趙黑鐵又喝了一口，喃喃自語道。
原來，沈若琳就是告訴他沈霄有修魂士的體質(zhì)。而且，十六歲之后就會去修煉。別的鎮(zhèn)民可能不了解魂修士的可怕，可在大城市里面呆了幾十年的趙黑鐵卻是知道的，即使一個剛剛修煉的魂修士就能堪比一個一流武者，而高階的魂修士更是極度可怕的存在。所以，趙黑鐵毫不猶豫就答應(yīng)了沈若琳的要求。這也就有了一年前趙黑鐵教導(dǎo)沈霄的事情發(fā)生。
趙黑鐵完全不擔(dān)心沈若琳會欺騙他，如果欺騙他的話，以沈霄家在東元鎮(zhèn)的地位，他完全可以毫無顧忌的報復(fù)他們一家�，F(xiàn)在就算是沈若琳欺騙他，他也不會怪她了。相反，他反而希望沈若琳是欺騙自己的。
想著想著，趙黑鐵突然煩悶起來。一個如此有天分的孩子竟然有魂修士的資質(zhì)，而且馬上就要走了。
原來，沈霄天份不怎么樣，他也不會在意什么�？扇缃窨吹缴蛳霾贿^一年的時間就能打造出頂尖兵器，他就不是滋味了。如此資質(zhì)，即使他活了幾十年，也是頭一回見到，可是這樣的天才卻繼承他的衣缽，你讓他又如何開心的起來？
原本高高興興的心情，此刻卻完全高興不起來。
趙黑鐵手中端著酒杯，不停在空中搖晃。突然，趙黑鐵狠狠的把一杯酒倒進了肚子里，他心中已經(jīng)做了決定。
第二天一早，沈霄剛來到鐵匠鋪，趙大鐵就告訴他趙黑鐵有事找他，而且已經(jīng)在里屋里面等他了。
沈霄走進鐵匠鋪里的小房間，就看見趙黑鐵已經(jīng)坐在那等他了。
他趕緊向師傅躬身道，
“師傅，我來了。聽大鐵哥說您有事找我�！�
“嗯，你先去把門關(guān)上�！壁w黑鐵平靜的對沈霄說道。
“哦。”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但沈霄還是照著師傅的話做了。
“你馬上就要走了吧？”當(dāng)沈霄關(guān)好門之后，趙黑鐵突然向他問道。
“額……”沈霄沒想到趙黑鐵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一下子我怎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如果講是，那不是叛師么？如果回答不是，那又是欺師，這也沈霄所不愿意的。在他看來，趙黑鐵對他還是很不錯的。
“呵呵，你不用緊張。你的情況你母親都已經(jīng)跟我講了�！壁w黑鐵和善的笑了笑。
“嗯，是的。”沈霄回答的聲音有點小。
趙黑鐵突然站了起身，在房間里走了一會兒，說道，
“一年前，你母親告訴我你的事情，并說到你只能在鐵匠鋪里呆兩年。我那時答應(yīng)你母親教導(dǎo)你，可我只是交了你一些基本的東西。我原是以為你兩年也不會學(xué)到什么，也沒在意什么。可沒想到你的天份如此之高。不過短短的一年時間你已經(jīng)能夠鍛造出如此精品的兵器。如今，你的技術(shù)比之大鐵也不遑多讓了�！壁w黑鐵的語氣有些欣慰又有些感嘆。
沈霄沒有講什么，他有些搞不清楚趙黑鐵和他講這些是為了什么。
看見沈霄沒有言語，趙黑鐵又接著說道，
“我知道你以后不可能繼承我的衣缽，但我仍然會把我所有的技術(shù)教授給你，也可以提供材料給你練習(xí)，哪怕你自己要煉制兵器我也可以幫你找到上好的材料。但你必須答應(yīng)我一個要求�！�
“你以后成為魂修士之后，你的壽命會會大大延長，我希望你能力所能及的照扶一下我的后人�！闭f完之后，趙黑鐵的眼睛就直接盯著沈霄的面龐。
沈霄慢慢的思考了一會兒，然后對著趙黑鐵跪了下來。
“沈霄些師傅成全�！鄙蛳龅脑捯蛔忠痪涞膹目谥型铝顺鰜�。
“哈哈……好，好！”趙黑鐵的大手一下拍在沈霄的肩膀上。
“既然如此師傅我也盡心盡力的教導(dǎo)你。另外，還有其他的一些事情要讓你知曉�！壁w黑鐵認(rèn)真的講道。
“什么事情？”沈霄有些詫異。
“你知道哪兩個行業(yè)最受歡迎么？”趙黑鐵突然問道。
“額……應(yīng)該是鐵匠和大夫吧。鐵匠為所有人提供武器和工具，大夫則為所有生病的人提供醫(yī)療�！鄙蛳鱿肓讼耄行┎淮_信的回答道。
“嗯，不錯。”趙黑鐵原本也沒想到沈霄真的回答出來。
“可是這兩種職業(yè)在修魂士眼里卻什么也不是�！�
“這是為什么？難道魂修士就不需要武器，就不需要藥來醫(yī)�。俊甭犃粟w黑鐵的話，沈霄有些奇怪的問道。
“不是修魂士不需要武器，而是他們不需要兵器，他們的武器叫魂器。那是我們這些平常的鐵匠造不出來，能制造魂器的就叫煉器師了。而煉器師的前提就是他必須是魂修士。同樣的還有煉藥師替代了大夫?qū)晷奘康淖饔谩！辫F匠有些感嘆的說道。
趙黑鐵的話讓沈霄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沒等沈霄講話，趙黑鐵又繼續(xù)說道，
“師傅跟你講這些話，并沒有其他的意思。我沒有這個條件，但你有。所以我希望你以后能成一名煉器師。那時，我也能夠知道煉器師到底何處超越了鐵匠。”趙黑鐵的話音越來越低沉，聲音之中隱含濃濃的不甘。
“師傅放心，小霄一定完成你的愿望�！本驮谮w黑鐵即將走出大門的那一刻，沈霄那有些稚嫩卻飽含堅定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中。
“好，好……”不知不覺兩行老淚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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