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密碼
四月的天,似乎就有了初夏的氣氛。抬眼望處,陽光從行道樹的隙縫間穿透而過,點狀般的光茫讓人目眩。我一直喜歡這種陽光下的斑駁落影。
從旁邊的商店櫥窗的裝飾鏡中看自己,也許是沒有睡好的緣故,雙眼有些腫脹。不知道什么緣故,這幾天都有些無端的失眠,或者是太久沒有好好休息的緣故吧。
我的目光,追逐著前面不遠(yuǎn)處兩個拎著大購物袋的女子。吸引我的,只是其中一個穿著無袖短衫的女子,她的身材很誘人,微風(fēng)輕蕩起她的裙擺,露出一雙誘人白晰的修長雙腿。
我尾隨著她們,已經(jīng)走了差不多四百米的路。這女子似乎感知了我的存在,總會不經(jīng)意地回頭張望。然而在這喧囂的人群中,她是無論如何也捕捉不到我這張面孔的。
這里是E市的北京路,可以說是最繁華的購物地帶。現(xiàn)在是日中,人頭攢動。
她的朋友有些疑惑,也回頭看了一下,然后略為茫然地輕輕問了她幾句。白衫女子聳了聳肩,顯然,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回望的吧。女人雖然有些第六感,警察雖然有些直覺,然而要想從這茫茫的人海中一眼看到我,也許除了施少強(qiáng)又或蒙軍那種人,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吧。
一年多沒見,項嵐已經(jīng)成熟了很多。
對于女警,現(xiàn)在的警察紀(jì)律并不苛刻。所以她的頭發(fā)重新淡淡地挑染過,嫵媚卻不失英姿。這樣想時,我腦海中忽然喚起曾經(jīng)她對我那恨之入骨的生氣模樣。
她那頂圓體半遮邊的漂亮女警帽,那身淡黑色的警服,總會偶爾出現(xiàn)在我夢中。然而如果閉起眼,我甚至連她的樣子都無法想得真切。
人有時候確實是很奇怪的,會忽然想起一些跟自己似乎一點兒關(guān)系也沒有的人或事。項嵐于我,似乎也就是這樣的陌生人。沒有人會知道,我所有的信用卡密碼,用的就是她胸前的警察編碼。還在我第一天在肖世杰的辦公室見到她時,我就記下遼個編碼,隨后當(dāng)肖世杰用公司替我做擔(dān)保辦信用卡后,我改密碼時,居然就莫名地選擇了這組號碼,然后一用至今。
沒有特別的理由,只是忽然就記住了這個號碼而已。
項嵐和她的女友不停地從一家家服裝店里進(jìn)進(jìn)出出。逛街對于女人,永遠(yuǎn)是天生的興趣所在。即便身為警察,也一點兒不例外。
我慢步走到了街的對面,要了杯可樂,慢悠悠地喝著,把步速調(diào)到了最低,時不時地盯梢著她們,人實在太多,只要稍不注意,馬上就會跟丟的。跟了這么遠(yuǎn),我也不想放棄的。雖然我自己都不確定,跟著她要做什么。
或者只因為,既然這么巧遇見她,我感覺自己可以做點什么一樣。這樣的感覺,跟我當(dāng)初記下她的警察編號一樣沒有理由。
就在我剛想,如果她們兩人再繼續(xù)逛下去我就放棄時,項嵐已經(jīng)和她的朋友在街邊揮手分別了。她獨立在人行道的最前,靜靜等待著紅燈的閃亮。
這兒的十字路口人車都很多,等待的時間也很長,她一邊等待,一邊掏出了面小圓鏡,如同每個愛打扮的女子一樣,習(xí)慣性地照了照自己的儀容。
暖暖的陽光把她全身映得如用處理過一樣,泛著淡淡的柔和光茫。微風(fēng)輕揚(yáng)她的裙裾。只是這么一個簡單的揮手動作,已經(jīng)展現(xiàn)了這女子那迷人的風(fēng)情,許多男人貪婪的眼光向她那美好的身材望去,這確實是一朵美麗盛開的警界之花。
看著那同樣的無袖短衫,想著記憶中她穿制服的樣子,心中不由自笑了一下,有些兒明白為什么我會對項嵐有些特別的情感,也許只因為她總讓我不自禁地想起貝兒來吧。
人生總有無盡噓噱。
車流停了,過街的人潮向前洶涌而出,我離她不過三米。在這鬧市的街頭,尾隨一個靚麗女子的感覺,很奇怪。
在一家麥當(dāng)勞的門口,項嵐腳步稍緩,朝里面打量了一下。正在我看著她的背景影,笑自己怎么會這么無端地跟住了她時,項嵐已經(jīng)一下轉(zhuǎn)了過身,冷冷地注視著我。
她的表情十足地表明,她已經(jīng)感覺到我的存在。
這女子的反應(yīng)能力,還是出乎了我的意料,這時我明白了,她方才掏出圓鏡,其實看的不是自己,是我!她朝麥當(dāng)勞的櫥窗側(cè)看,也不是想著進(jìn)去與否,只是想從倒影中看我而已。
如果我想裝糊涂,大可以在一瞬間以一種不理解的神情看她一眼,然后繼續(xù)向前行走。這只會讓她對自己的判斷產(chǎn)生懷疑。
當(dāng)然我沒有,我只是禮貌地向她點頭一笑。在這一瞬間,我已經(jīng)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了。
“你跟著我干什么?”項嵐見我朝她點頭,馬上斷定了我就是她感覺一直尾行于她的那個人。
我沒有說話,只是微笑地看著她。當(dāng)你曾經(jīng)滄海,忽然重對舊人之時,總會有些特別的感慨,橋頭一別經(jīng)年,項嵐的眼角,也多了幾絲不易察覺的細(xì)微皺紋了。
項嵐奇怪于我的神情,皺了皺眉,上下打量著我。
“是不是覺得似曾相識?”我微笑。說這話的時候,我沒有再講憋腳的香港版普通話。這一刻,我只想還原自己。盡管我不知道這樣的暴露會不會太突兀了些。或者是經(jīng)過與肖堅一見之后,我已經(jīng)不太在乎自己的身份了。
項嵐輕輕嗯了一聲,沉吟了片刻,猛然一震道:“是你?”看著她那不可置信的眼光中,我微微點頭,淡然道:“很意外嗎?”不等她回答,我右手一攤,指著麥當(dāng)勞的大門道:“暫時不用考慮抓我。我沒任何惡意,不介意的話,進(jìn)去喝一杯?”
項嵐看著我,半天沒有說話。終于緩緩點了點頭,沒有回答我,只是向麥當(dāng)勞走去。
我不是很喜歡洋快餐,但偶爾在街頭等人的時候,卻往往喜歡選擇這種地方。一個人抱著個可樂大杯,靜靜享受著音樂與空調(diào),淡定地看著窗外人來人往。周易總說我是個內(nèi)心極度寧靜的人。我想,她說得對!
無旁人的角落里,項嵐輕輕嚼著薯條,半天無語,只是靜靜地注視著我。
“怎么?改變很大?”我笑問。
項嵐輕輕嗯了一聲,不自禁地?fù)u了搖頭,忽然莞爾一笑,道:“我得承認(rèn),你變帥了!打扮得很有味道。”
我笑笑,道:“你也一樣,少了絲青澀,多了份成熟。”
項嵐不置可否地微然一笑,輕聲道:“是嗎?”望著我的雙眼,繼續(xù)道:“真的很意外,我們一直以為你不在了。”
“要死的人,怎么茍且偷生都沒用的,不會死的人。再怎么也死不掉。”
項嵐笑了,她笑起來的時候,兩邊都有淺淺的酒窩。“你膽子真大,居然還敢出現(xiàn),不怕我馬上把你抓起來嗎?”
“你會嗎?”我看著她剪影般的雙瞳,淡淡道:“憑什么?你該不會以為是我殺了肖世杰吧?”
項嵐冷笑:“總有嫌疑的,不過肖世杰那樣的人渣,死了是活該。若非是警察的職責(zé)所在,他即便死一千次,我們都不會管的。所以你放心,如果要抓你,我絕對不會因為這個理由!”
“說來聽聽,我還有什么理由值得你抓,還在為你妹妹的事氣不平?”說這話時,我想起了項嵐那個為男友夜醉不歸的妹妹項鈴。
項嵐不屑地掃了我一眼,道:“我真的很佩服你,犯了這么大罪還這么鎮(zhèn)定自若,居然還敢出來,你真當(dāng)警察是白癡的嗎?”說著緩緩道:“你殺的那個女孩,叫齊思蓓吧?”
我輕輕嗯了一聲,一點也不意外地道:“看來警方什么都知道了。”
項嵐冷視于我,似乎有些驚訝我的平淡反應(yīng),半天才道:“當(dāng)然,肖世杰出事后,我們查你的資料時就已經(jīng)知道了。大家都很遺憾,居然能讓你在我們眼皮下呆了這么久。”
我點頭,我明白自己是上了網(wǎng)上通輯的人,肖世杰死后,我下落不明,警方自然要查我的,自然也很容易就能查到胡丙龍這個人的資料都是假的。只需要用心一對照,要找到我這個通輯犯并不是件太難的事。項嵐雖然是個低級別的警察,這種事也會有耳聞的。更何況她是認(rèn)識我的,更加會留心。
“這么鎮(zhèn)定?你知不知道我現(xiàn)在只要大叫一聲,你插翅也難飛。”
我淡淡一笑,輕輕吸了口可樂,道:“我既然肯出現(xiàn)在你面前,怎么怕你抓呢。”望了望四周并無人注意,我這才慢慢道:“記不記得,我以前問過你一句話,為什么選擇當(dāng)警察?是為了夢想<: "="_.還是僅當(dāng)成一份謀生的職業(yè)?”
項嵐怔了一下,不知道我為什么忽然提起這事,只是緩緩點頭,道:“你想說明什么?”
我長長嘆了口氣,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換了我,選擇的是夢想<://" ="_.。”項嵐道:“說清楚一點,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_.,亦或者是目標(biāo)沒有實現(xiàn)之前,請給我一點時間。”
項嵐仿似聽到一個無比可笑的笑話,不屑地瞅了我一眼,道:“就你還有夢想<://" ="_.。再說了,你用什么來承擔(dān)。怎么,終于想自首了是不?”="" 我無所謂地一笑,同樣沉聲道:“我會怎么做并不重要,那是我自己的事,我有自己的方式方法去處理和面對。我只想你明白,我既然肯在你面前出現(xiàn),就不會怕面對這件事。”說著我從包里拿出煙來點火叼上,緩緩道:“我如果要存心躲你們,你真以為能抓到我?我如果現(xiàn)在要走,你確信你能擋得住我。”="" 項嵐臉色一變,寒聲道:“我說你有點公德心好不好?這兒是禁煙的。”我不屑地瞟了一個向我張望的服務(wù)生一眼,冷笑道:“我如果連殺人都不在乎,你說我還會在乎在哪抽煙嗎?”="" “別太囂張,你別以為我現(xiàn)在沒有穿制服,就不敢抓你!”項嵐鳳目一瞪,一下站起身來,直望向我。="" 我淡淡一笑,道:“很好,你還是一點兒沒變。”說著我望了那個向我張望的服務(wù)生一眼,道:“要不要和我賭一下。”項嵐奇道:“賭什么?”="" “很簡單,如果他敢過來叫我把煙滅掉,我馬上跟你走!任你抓。否則的話,你耐心點,聽我把話說完。”="" 項嵐怔了一下,隨即一笑,冷笑道:“好,你說!”說著向我身后笑望而去。不用說,那個服務(wù)生已經(jīng)向我走來。="" “對不起,先生,這里是……”那個服務(wù)生怯生生地走到了我們的旁邊,張嘴道。="" 然而他話才出口,我已經(jīng)猛然站起,冷酷的雙眼同時已經(jīng)迎上了他,一下狠狠地截斷了他的放在,厲聲道:“是什么?”聲音非常之大,別說把所有旁邊的人都給嚇得為之一呆,就連項嵐都被嚇了一下。="" 男服務(wù)生被我那足可以殺人的目光一刺,不由一下全身都打了個寒顫。現(xiàn)沒敢說出一個字。="" 我冷冷地看著這個可憐的孩子。右手夾煙朝他一揚(yáng),陰陰道:“有種再說一個字試試!”服務(wù)生全身都抖了一下,牙齒都似乎在不由自主地碰撞。真的一個字也不敢再說,木立了幾秒,趕緊轉(zhuǎn)回了身去。簡直是踉蹌著向里邊跑去,我們附近所有的人都嚇得目瞪口呆地望著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世上,絕對有殺氣這種東西存在的!="" 我轉(zhuǎn)過頭來,朝項嵐淡淡一知,手中也隨即落地,微笑道:“證明一下而已,不用害怕,我可沒有空調(diào)屋抽煙的不良習(xí)慣!基本的社會公德,我還是有的。”="" 項嵐顯然也是被我的舉止一下驚住了,怔了一下,臉色發(fā)白地道:“你狠!”=""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走吧美女。愿賭服輸,有什么不滿都聽我說完再決定!”="" 項嵐咬牙切齒地看著我,半晌才不甘心地抓起她的那向個購物袋,跟著我走出門來。="" 我一路無話,只是走向了入海的江邊。="" “說吧,你到底要做什么,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沒這么好耐心的!”項嵐走在我身后,怒氣沖沖地道。="" 我停下腳步,轉(zhuǎn)身望向她,道:“我只想證明一點,如果我真的是個無惡不作的家伙,別說只是在麥當(dāng)勞里抽煙,就算在你面前殺人,你又能奈我何?”="" 項嵐氣得俏臉發(fā)白,氣呼呼地道:“我真沒見過你這么囂張的人,一個逃犯還敢這么跩!你真以為我……”="" 沒等她說完,我已經(jīng)一下正容望向她,項嵐的話一下被硬生生地壓了回去,道:“你想干什么?”我輕輕搖頭,充滿真誠地道:“我知道我剛才說我會對齊思蓓的事負(fù)責(zé)你一定覺得可笑,但我真的是這樣想的。我不是來作秀的,也沒有這個必要。”="" 望著項嵐那不可理解的眼神,我慘然道:“你也許不會相信,但我想告訴你,齊思蓓也是我朋友。兩年來,我一直對誤殺她的事耿耿于懷,我剛才說的,我會負(fù)責(zé),絕對是真心話。”="" 項嵐看著我,半天沒有說話,似乎在揣測著我的內(nèi)心,終于緩緩道:“關(guān)于這點,我相信你。”="" “謝謝,所以我想你再多點耐心,聽我把話講完,再來決定抓不抓我,報不報警!”="" 項嵐看了我一會,嘴角竟然意外地有了些笑意,似是自嘲了一下,道:“我這算不算瀆職。一個殺人逃犯就站在我面前,我居然什么也沒做,還很有耐心地聽著他說話。”="" 我亦微笑:“要報警,你有的是時間和機(jī)會,不過我早知道你不會抓我,所以我才會找你。”="" 項嵐哼哼冷視于我,道:“自信不是壞事,不過自大就很危險了。”頓了一下,道:“不過你說得對,我確實沒有想過抓你,知道為什么嗎?”="" 我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笑望于她,我知道她自然會解釋原因的。入海的江風(fēng)吹擺起她的裙裾,飄飄若仙。這幕場景忽然讓我想起了白綾。="" “上次我妹妹的事。我誤解過你,我妹妹現(xiàn)在很聽話。念書很用功。我想,這該有你的功勞,所以我欠你的人情……或者說起來很可笑,其實我以前雖然很討厭你,不過我一直覺得,你怎么壞,比起我身邊有些同事還行得正。”="" 我明白他的意思,就是我第一次見到她時,她身邊的那警察敗類。尤其是那個叫王寶的。不止項嵐這樣想,就連我,甚至也一直認(rèn)為,就算壞到骨子里的肖世杰亦或肖進(jìn),也比王寶他們正大光明得多。="" “謝謝你的信任。”="" 項嵐緩緩搖頭,道:“你要分清楚,我不是信你,也不是不想抓你。只是我也想弄明白,你究竟因為什么找我。”="" 我輕輕嗯了一聲,道:“很簡單,和你剛才說的一樣,我也一直覺得,你是一個正直可靠的警察。而且是我在e市這認(rèn)識的為數(shù)不多的好警察。”="" “這和你要說的話有什么關(guān)系?我還是不明白,你要找我有什么事。”項嵐不解。="" 我望向那奔騰入海的大江,輕嘆了口氣,道:“我做錯過事,就一定會負(fù)責(zé),但有些呈,我是一定要去先完成的。只是憑我自己一個人的能力,真的很難做到,所以我找你。”="" 項嵐怔了一下,思忖著我這句話,半晌才道:“我不是很明白,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警察,就是退一萬步講,我相信你,但我也不知道能幫到你什么。”="" “當(dāng)然能,不然我也不會找你。”我扶著江岸邊的鐵鏈,看著那出海的大船,慢慢道:“我想你替我把一些話轉(zhuǎn)告給某人。”="" “某人?你說誰?”項嵐問道。="" 我笑笑,道:“這個人你很熟的。而且只是轉(zhuǎn)告一句話,應(yīng)該不算難為你。”="" 項嵐輕蔑地看了我一眼,道:“至少你得告訴我是誰吧,再說了,我現(xiàn)在能耐心地聽你說這么半天話,已經(jīng)算是很客氣了,你憑什么以為我還會幫你。”="" “我當(dāng)然不敢肯定你會幫我的,不過我想,警惡除奸,本來就是警察的天職,如果我要做的事是件好事,你應(yīng)該會感興趣。”="" 項嵐哼哼一撇嘴,道:“先說出是什么事,要我轉(zhuǎn)告什么人再說。”我點點頭,道:“我想你替我轉(zhuǎn)告馬大炮一聲,我和他的約定,繼續(xù)!”="" 項嵐怔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道:“你說馬小寶?他怎么會和你有什么約定?你們約過什么?”=""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吧!”我悠然道。="" 項嵐一怒,道:“當(dāng)我猴耍呀!我什么都不知道,為什么要聽你的,他既然跟你有約定,你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 我無奈地聳聳肩,道:“我當(dāng)然也想,可惜我不敢,他是什么脾氣你該知道,事隔這么久,我的底也被你們知道了,我只怕我才一出現(xiàn),他的槍就指在了我的眉心上!”這確實是我的實話,我一直想去聯(lián)絡(luò)馬小寶的,但真的擔(dān)心我才一出現(xiàn),就被他給抓了。="" 項嵐雙眉一掀,哼哼道:“你的意思,是我好對付了,是不?”="" 我淡淡一笑,輕輕嗯了一聲,道:“算是吧,否則你真以為我會魯莽到這么貿(mào)貿(mào)然就出現(xiàn)在你面前嗎?”="" 項嵐怒道:“胡丙龍,你去死吧!別以為我當(dāng)年欠你一點點人情,就可以隨便任你使喚,我告訴你,我今天不抓你,已經(jīng)是非常非常客氣了,你給我馬上滾!”="" “這么沖動干嘛,我以前跟你說過一句話不知道你還記得不,即便蓋棺定論,也未必能判斷一個人的好壞的。你當(dāng)然有拒絕的權(quán)利,也有抓我的義務(wù),不過我還是想你冷靜一點……至少等我對付了肖萬全以后。”="" “肖萬全……”項嵐一下怔住了。我沉聲道:“不錯,就是他,他是什么人,你是警察,我想你不會不知道,這樣的垃圾多一天逍遙法外,只會有更多的人受苦。”="" 項嵐道:“你憑什么對付他,你的意思,你和馬小寶的所謂約定,就是為了這個?”="" 我點點頭,道:“你不用置疑我為什么要對付他的立場。我肯在你面前出現(xiàn),已經(jīng)絕對夠表露我的決心。如果我不是下定了決心,何必冒這樣的風(fēng)險。我也承認(rèn)我找你,只是因為我想即便你不答應(yīng),我也能有機(jī)會從你面前跑掉,但這并不代表我輕視你。”="" “不是輕視我,還能是什么?”項嵐的語氣柔和了此地,卻仍生著氣。="" 我正容道:“不是輕視,是尊重!我并不認(rèn)識太多警察,但大多都太……嘿,在我心目中,只有你和馬小寶這種不畏權(quán)勢,不懼黑金的警察才是真正的警察,是我所真正敬重與欣賞的警察,你說,我不找你們,難道要我去和王寶那樣的人去合作?”="" 項嵐一下沉默了。="" 我轉(zhuǎn)頭望向江面,輕輕嘆了口氣,道:“我知道這樣要求你,會違背你很多原則,但請你相信,我不是一個懦弱的人,我在做完了該做的事之后,一定會給你們,給貝兒,給自己和自己的理想一個完整的交待!”="" 說著我伸手入懷,把自己的錢包拿了出來,對項嵐道:“我所有的證件,信用金卡都在這,為了表示我的誠意,你愿意的話,我可以當(dāng)成信物交給你管著。里面是我全部身家,你要是覺得我不可信,隨時可以找我的麻煩。我跟自己命過不去,也不會跟錢過不去吧。”="" 項嵐沒想到我居然來這套,不由暈了一下,饒是一直板著臉,也不由一下忍禁不住地笑了,一把抓過我的錢包,道:“真當(dāng)我不敢收呀,不過別以為拿幾張透去卡就能來框我。”="" 我只得聳聳肩,道:“我的信用真這么差?行,連密碼可以告訴你。你隨時可以去查帳。想用的話盡管取,留點飯錢給我就好。”="" 項嵐冷笑,道:“說呀,還真以為我不敢用呀!”="" 我悠然一笑,眼光瞟向她那嬌嫩堅挺的酥胸,項嵐見到我怪怪的目光,不由怒道:“你看什么,色狼。”="" 我輕輕搖頭,道:“沒,等你換上警服,就會知道密碼了。我想這密碼,你該比我還熟悉的。”="" 項嵐怔了一下,啊的一聲道:“你的意思……”我微笑著點點頭,輕嘆了一聲,道:“不用奇怪,這世界上的好人越來越少,我只是想,記住每一個該記住的好人而已!”="" 不等她說話,我已經(jīng)伸了右手,道:“合作愉快!”="" 項嵐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卻忽然嫣然一笑,一下把所有的購物袋都交遞到我手上,冷笑道:“我今天算被鬼蒙了頭,如果讓我知道你是耍我,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會嗎?”我笑了。="" 汽笛聲遠(yuǎn)遠(yuǎn)傳來,陽光的直射下,江水燦若流金,晃得我眼花!="" "="_.,亦或者是目標(biāo)沒有實現(xiàn)之前,請給我一點時間。”
項嵐仿似聽到一個無比可笑的笑話,不屑地瞅了我一眼,道:“就你還有夢想<://" ="_.。再說了,你用什么來承擔(dān)。怎么,終于想自首了是不?”="" 我無所謂地一笑,同樣沉聲道:“我會怎么做并不重要,那是我自己的事,我有自己的方式方法去處理和面對。我只想你明白,我既然肯在你面前出現(xiàn),就不會怕面對這件事。”說著我從包里拿出煙來點火叼上,緩緩道:“我如果要存心躲你們,你真以為能抓到我?我如果現(xiàn)在要走,你確信你能擋得住我。”="" 項嵐臉色一變,寒聲道:“我說你有點公德心好不好?這兒是禁煙的。”我不屑地瞟了一個向我張望的服務(wù)生一眼,冷笑道:“我如果連殺人都不在乎,你說我還會在乎在哪抽煙嗎?”="" “別太囂張,你別以為我現(xiàn)在沒有穿制服,就不敢抓你!”項嵐鳳目一瞪,一下站起身來,直望向我。="" 我淡淡一笑,道:“很好,你還是一點兒沒變。”說著我望了那個向我張望的服務(wù)生一眼,道:“要不要和我賭一下。”項嵐奇道:“賭什么?”="" “很簡單,如果他敢過來叫我把煙滅掉,我馬上跟你走!任你抓。否則的話,你耐心點,聽我把話說完。”="" 項嵐怔了一下,隨即一笑,冷笑道:“好,你說!”說著向我身后笑望而去。不用說,那個服務(wù)生已經(jīng)向我走來。="" “對不起,先生,這里是……”那個服務(wù)生怯生生地走到了我們的旁邊,張嘴道。="" 然而他話才出口,我已經(jīng)猛然站起,冷酷的雙眼同時已經(jīng)迎上了他,一下狠狠地截斷了他的放在,厲聲道:“是什么?”聲音非常之大,別說把所有旁邊的人都給嚇得為之一呆,就連項嵐都被嚇了一下。="" 男服務(wù)生被我那足可以殺人的目光一刺,不由一下全身都打了個寒顫。現(xiàn)沒敢說出一個字。="" 我冷冷地看著這個可憐的孩子。右手夾煙朝他一揚(yáng),陰陰道:“有種再說一個字試試!”服務(wù)生全身都抖了一下,牙齒都似乎在不由自主地碰撞。真的一個字也不敢再說,木立了幾秒,趕緊轉(zhuǎn)回了身去。簡直是踉蹌著向里邊跑去,我們附近所有的人都嚇得目瞪口呆地望著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世上,絕對有殺氣這種東西存在的!="" 我轉(zhuǎn)過頭來,朝項嵐淡淡一知,手中也隨即落地,微笑道:“證明一下而已,不用害怕,我可沒有空調(diào)屋抽煙的不良習(xí)慣!基本的社會公德,我還是有的。”="" 項嵐顯然也是被我的舉止一下驚住了,怔了一下,臉色發(fā)白地道:“你狠!”=""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走吧美女。愿賭服輸,有什么不滿都聽我說完再決定!”="" 項嵐咬牙切齒地看著我,半晌才不甘心地抓起她的那向個購物袋,跟著我走出門來。="" 我一路無話,只是走向了入海的江邊。="" “說吧,你到底要做什么,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沒這么好耐心的!”項嵐走在我身后,怒氣沖沖地道。="" 我停下腳步,轉(zhuǎn)身望向她,道:“我只想證明一點,如果我真的是個無惡不作的家伙,別說只是在麥當(dāng)勞里抽煙,就算在你面前殺人,你又能奈我何?”="" 項嵐氣得俏臉發(fā)白,氣呼呼地道:“我真沒見過你這么囂張的人,一個逃犯還敢這么跩!你真以為我……”="" 沒等她說完,我已經(jīng)一下正容望向她,項嵐的話一下被硬生生地壓了回去,道:“你想干什么?”我輕輕搖頭,充滿真誠地道:“我知道我剛才說我會對齊思蓓的事負(fù)責(zé)你一定覺得可笑,但我真的是這樣想的。我不是來作秀的,也沒有這個必要。”="" 望著項嵐那不可理解的眼神,我慘然道:“你也許不會相信,但我想告訴你,齊思蓓也是我朋友。兩年來,我一直對誤殺她的事耿耿于懷,我剛才說的,我會負(fù)責(zé),絕對是真心話。”="" 項嵐看著我,半天沒有說話,似乎在揣測著我的內(nèi)心,終于緩緩道:“關(guān)于這點,我相信你。”="" “謝謝,所以我想你再多點耐心,聽我把話講完,再來決定抓不抓我,報不報警!”="" 項嵐看了我一會,嘴角竟然意外地有了些笑意,似是自嘲了一下,道:“我這算不算瀆職。一個殺人逃犯就站在我面前,我居然什么也沒做,還很有耐心地聽著他說話。”="" 我亦微笑:“要報警,你有的是時間和機(jī)會,不過我早知道你不會抓我,所以我才會找你。”="" 項嵐哼哼冷視于我,道:“自信不是壞事,不過自大就很危險了。”頓了一下,道:“不過你說得對,我確實沒有想過抓你,知道為什么嗎?”="" 我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笑望于她,我知道她自然會解釋原因的。入海的江風(fēng)吹擺起她的裙裾,飄飄若仙。這幕場景忽然讓我想起了白綾。="" “上次我妹妹的事。我誤解過你,我妹妹現(xiàn)在很聽話。念書很用功。我想,這該有你的功勞,所以我欠你的人情……或者說起來很可笑,其實我以前雖然很討厭你,不過我一直覺得,你怎么壞,比起我身邊有些同事還行得正。”="" 我明白他的意思,就是我第一次見到她時,她身邊的那警察敗類。尤其是那個叫王寶的。不止項嵐這樣想,就連我,甚至也一直認(rèn)為,就算壞到骨子里的肖世杰亦或肖進(jìn),也比王寶他們正大光明得多。="" “謝謝你的信任。”="" 項嵐緩緩搖頭,道:“你要分清楚,我不是信你,也不是不想抓你。只是我也想弄明白,你究竟因為什么找我。”="" 我輕輕嗯了一聲,道:“很簡單,和你剛才說的一樣,我也一直覺得,你是一個正直可靠的警察。而且是我在e市這認(rèn)識的為數(shù)不多的好警察。”="" “這和你要說的話有什么關(guān)系?我還是不明白,你要找我有什么事。”項嵐不解。="" 我望向那奔騰入海的大江,輕嘆了口氣,道:“我做錯過事,就一定會負(fù)責(zé),但有些呈,我是一定要去先完成的。只是憑我自己一個人的能力,真的很難做到,所以我找你。”="" 項嵐怔了一下,思忖著我這句話,半晌才道:“我不是很明白,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警察,就是退一萬步講,我相信你,但我也不知道能幫到你什么。”="" “當(dāng)然能,不然我也不會找你。”我扶著江岸邊的鐵鏈,看著那出海的大船,慢慢道:“我想你替我把一些話轉(zhuǎn)告給某人。”="" “某人?你說誰?”項嵐問道。="" 我笑笑,道:“這個人你很熟的。而且只是轉(zhuǎn)告一句話,應(yīng)該不算難為你。”="" 項嵐輕蔑地看了我一眼,道:“至少你得告訴我是誰吧,再說了,我現(xiàn)在能耐心地聽你說這么半天話,已經(jīng)算是很客氣了,你憑什么以為我還會幫你。”="" “我當(dāng)然不敢肯定你會幫我的,不過我想,警惡除奸,本來就是警察的天職,如果我要做的事是件好事,你應(yīng)該會感興趣。”="" 項嵐哼哼一撇嘴,道:“先說出是什么事,要我轉(zhuǎn)告什么人再說。”我點點頭,道:“我想你替我轉(zhuǎn)告馬大炮一聲,我和他的約定,繼續(xù)!”="" 項嵐怔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道:“你說馬小寶?他怎么會和你有什么約定?你們約過什么?”=""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吧!”我悠然道。="" 項嵐一怒,道:“當(dāng)我猴耍呀!我什么都不知道,為什么要聽你的,他既然跟你有約定,你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 我無奈地聳聳肩,道:“我當(dāng)然也想,可惜我不敢,他是什么脾氣你該知道,事隔這么久,我的底也被你們知道了,我只怕我才一出現(xiàn),他的槍就指在了我的眉心上!”這確實是我的實話,我一直想去聯(lián)絡(luò)馬小寶的,但真的擔(dān)心我才一出現(xiàn),就被他給抓了。="" 項嵐雙眉一掀,哼哼道:“你的意思,是我好對付了,是不?”="" 我淡淡一笑,輕輕嗯了一聲,道:“算是吧,否則你真以為我會魯莽到這么貿(mào)貿(mào)然就出現(xiàn)在你面前嗎?”="" 項嵐怒道:“胡丙龍,你去死吧!別以為我當(dāng)年欠你一點點人情,就可以隨便任你使喚,我告訴你,我今天不抓你,已經(jīng)是非常非常客氣了,你給我馬上滾!”="" “這么沖動干嘛,我以前跟你說過一句話不知道你還記得不,即便蓋棺定論,也未必能判斷一個人的好壞的。你當(dāng)然有拒絕的權(quán)利,也有抓我的義務(wù),不過我還是想你冷靜一點……至少等我對付了肖萬全以后。”="" “肖萬全……”項嵐一下怔住了。我沉聲道:“不錯,就是他,他是什么人,你是警察,我想你不會不知道,這樣的垃圾多一天逍遙法外,只會有更多的人受苦。”="" 項嵐道:“你憑什么對付他,你的意思,你和馬小寶的所謂約定,就是為了這個?”="" 我點點頭,道:“你不用置疑我為什么要對付他的立場。我肯在你面前出現(xiàn),已經(jīng)絕對夠表露我的決心。如果我不是下定了決心,何必冒這樣的風(fēng)險。我也承認(rèn)我找你,只是因為我想即便你不答應(yīng),我也能有機(jī)會從你面前跑掉,但這并不代表我輕視你。”="" “不是輕視我,還能是什么?”項嵐的語氣柔和了此地,卻仍生著氣。="" 我正容道:“不是輕視,是尊重!我并不認(rèn)識太多警察,但大多都太……嘿,在我心目中,只有你和馬小寶這種不畏權(quán)勢,不懼黑金的警察才是真正的警察,是我所真正敬重與欣賞的警察,你說,我不找你們,難道要我去和王寶那樣的人去合作?”="" 項嵐一下沉默了。="" 我轉(zhuǎn)頭望向江面,輕輕嘆了口氣,道:“我知道這樣要求你,會違背你很多原則,但請你相信,我不是一個懦弱的人,我在做完了該做的事之后,一定會給你們,給貝兒,給自己和自己的理想一個完整的交待!”="" 說著我伸手入懷,把自己的錢包拿了出來,對項嵐道:“我所有的證件,信用金卡都在這,為了表示我的誠意,你愿意的話,我可以當(dāng)成信物交給你管著。里面是我全部身家,你要是覺得我不可信,隨時可以找我的麻煩。我跟自己命過不去,也不會跟錢過不去吧。”="" 項嵐沒想到我居然來這套,不由暈了一下,饒是一直板著臉,也不由一下忍禁不住地笑了,一把抓過我的錢包,道:“真當(dāng)我不敢收呀,不過別以為拿幾張透去卡就能來框我。”="" 我只得聳聳肩,道:“我的信用真這么差?行,連密碼可以告訴你。你隨時可以去查帳。想用的話盡管取,留點飯錢給我就好。”="" 項嵐冷笑,道:“說呀,還真以為我不敢用呀!”="" 我悠然一笑,眼光瞟向她那嬌嫩堅挺的酥胸,項嵐見到我怪怪的目光,不由怒道:“你看什么,色狼。”="" 我輕輕搖頭,道:“沒,等你換上警服,就會知道密碼了。我想這密碼,你該比我還熟悉的。”="" 項嵐怔了一下,啊的一聲道:“你的意思……”我微笑著點點頭,輕嘆了一聲,道:“不用奇怪,這世界上的好人越來越少,我只是想,記住每一個該記住的好人而已!”="" 不等她說話,我已經(jīng)伸了右手,道:“合作愉快!”="" 項嵐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卻忽然嫣然一笑,一下把所有的購物袋都交遞到我手上,冷笑道:“我今天算被鬼蒙了頭,如果讓我知道你是耍我,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會嗎?”我笑了。="" 汽笛聲遠(yuǎn)遠(yuǎn)傳來,陽光的直射下,江水燦若流金,晃得我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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