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夜很深,寒氣刺骨,岑少軒只覺得一直冷到心底深處。而在這個城市的某個地方,陸云峰也覺得很冷。
他是被凍醒的。
在汽車的后備箱里還暖和一點,等到被抬出來,寒冷的空氣立刻籠罩住他,終于讓他漸漸醒過來。
他的頭有些痛,手腳被捆,嘴被封住,只能任人擺布。他知道現在不是掙扎的時候,所以也很安靜。
那些人將他抬進屋里,直接送往地下。暖氣迎面撲來,讓他好受了些。
接著的事就不好受了,他的手腳被解開了,接著就被按到椅子上,又給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
他努力著睜開眼睛。
這里似乎是地下室,懸著一盞黯淡的燈。周圍黑影憧憧,似乎有不少人,卻看不清楚。
過了一會兒,有個陰郁的聲音響起:“姓陸的,你在北京混了大半個月,都做了些什么?”
陸云峰牽牽嘴角,笑道:“跟過去的老戰友喝酒、聊天。怎么?我招誰惹誰了?”
“那就要看你把什么東西帶過去了!蹦侨岁帎艕诺氐。
“什么東西?”陸云峰做了個詫異的表情!拔业膿Q洗衣服啊。怎么?不能帶?”
沉默片刻,忽然黑暗中揮過來沉重的一拳,直接擊中他的臉。他的頭重重晃向一旁,一時間嗡嗡作響,嘴里滿是甜腥。他閉上眼,臉上浮現出微微的痛楚神色。
那人說話的聲音仍然不緊不慢:“姓陸的,別以為你們聲東擊西。我們就沒有注意你了。你最好老實一點,與我們合作,否則。我保證你再也看不到天上的太陽!
陸云峰也變得很冷,淡淡地道:“你是誰我都不知道?你想要我怎么合作?”
那人地聲音仍然不咸不淡:“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如實回答我的問題,并且照我地話去做!
陸云峰譏諷地一笑:“想讓我當木偶?請恕我愚鈍,這事我可做不來!
那人又沉默了。
倏地,一條粗大的木棍挾帶著風聲向他揮來,狠狠地打在他地腹部。
他悶哼一聲。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那人冷冷地說:“姓陸的,我勸你還是放聰明點。你是怎么被弄過來的,你應該清楚,也就應該明白,我要殺你,易如反掌,要剝你三層皮,也是小事一樁。我還會把你的身體切成一塊一塊的,然后送去給你那個姘頭?此麜惺裁幢砬椤<词鼓闶裁匆膊徽f,什么也不肯做,我也仍然可以用你來說服你那個奸夫。讓他乖乖地聽話!
陸云峰聽他提到岑少軒,心里暗暗吃驚。表面上卻仍然只是冷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你想怎么樣。盡管來好了,何必那么多廢話?”
暗影里地人不再說話。仔細看了他一會兒,對身邊的人微微一擺頭,便轉身走了出去。
他身邊的人大步上前,從一旁的大漢手上抓過一根木棒,沒頭沒腦地掄了下去。
頓時,血滴飛濺,整個房間都響著硬物擊打肉體的沉悶聲音,空氣仿佛膠著了,讓人覺得異常滯悶,幾乎透不氣來。
與此同時,岑少軒開著車在街上狂奔。他的心亂極了,心痛中夾雜著難以言喻的恐懼。
他害怕失去那個自己深愛的人,他的愛幾乎成為支撐自己全部生命地支柱,如果失去了他,自己的生活將會是一片空白,就連活著都失去了意義。
寒冷的冬夜里,他穿梭在這個城市地各個主要出城路口,做著明知不可能有結果的努力。
他想著那輛最先開走地警車,還有身穿警服地人,不免就想到了孫凱身上。
雖然知道不一定就是警察內部的敗類,很有可能確實是有人假扮警察,但他就是忍不住想到他。
孫凱卷進去有多深,他目前仍然無從得知,但孫凱肯定與姚志如有著千絲萬縷地聯系,這與當初孫凱可以毫不猶豫地幫助那人來陷害他就可以推斷出來。
他看著馬路兩側的寂寞燈火,思前想后,知道自己沒辦法憑主觀猜測就懷疑孫凱,也不可能去向他探問陸云峰的下落。他停下車來,握緊了拳,重重砸上方向盤,隨即下了車。
寒氣迎面撲來,頓時讓他冷靜下來。他告誡自己,一定不能亂,這樣才有可能把陸云峰救回來。
只要他在外面工作,只要他仍然在刑警隊長這個位置上,那些人就不太可能要陸云峰的命。他們一定會留住他,好逼自己就范。
他深深地吸氣,呼氣,再吸氣,再呼氣,紛亂的心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他上了車,往自己的辦公室開去。第二天一早,他便開始了緊張的工作。
當天下午便證實,死者并不是陸云峰,而是身份不明的人,可以肯定的是,陸云峰是被那起持槍歹徒綁架了。
云峰集團在全國幾個省都有相當的影響力,云峰酒店在當地是相當有名的企業,再加上陸云峰一向樂善好施,在各地都有巨額捐款,這使他的名字也被政府官員和媒體所熟知。這次發生在陶城的案件迅速在云峰集團內部傳開,也就很快被其他地方的媒體知曉,他們不但立刻報道出來,而且還派出不少記者趕赴陶城做追蹤報道。
陶城本地的媒體都接到了明示暗示,對此事是封鎖的,但現在是信息時代,這種事情哪里封鎖得。亢芸,陶城市政府就感到了極大的壓力,
陸云峰不但是優秀企業家,還是政協委員,他一出事,康城那邊的政協和分管經濟的副市長,還有企業家協會、酒店和餐飲行業協會都打電話過來查問,要求他們盡快破案,務必安全救回陸云峰?党倾y行更是著急,陸云峰的安危關系著他們上億貸款的安全,那可是國家財產。云峰集團副總裁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幾乎是在市公安局坐催破案進度。
不過,云峰集團的所有員工卻都沒有慌亂,他們一邊焦急地等待著老板的消息,一邊仍然堅守崗位,井井有條地工作著,由此可以看出陸云峰杰出的管理能力和領導魅力。
從四面八方的壓力齊聚陶城市政府和公安局,上面下達指令,限期破案。市公安局責成分管刑偵的副局長孫凱負責指揮,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陸云峰,并且必須保證他的安全。
孫凱驅車來到刑警大隊的時候,岑少軒剛剛收到一個快遞小包裹。
他仔細察看了一下寄件人填寫的單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地拆開包裝,盡量不損壞每個重要的部位。
拆開包裝用的牛皮紙,里面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錦盒。
岑少軒的臉色變了。他非常清楚,通常綁架者如果給受害人家屬送來這個東西,那就意味著他們在用一種血腥的手段逼對方低頭,從而對他們惟命是從。
岑少軒摒住呼吸,伸開盒蓋。
里面本應是放首飾的金色綢緞上,赫然是一根斷指,指根處戴著一個鉑金戒指,上面雕著典雅的紋飾,是他親自去訂制,在新婚之夜親手為陸云峰戴上的。
岑少軒呆呆地看著那根慘白的斷指,只覺得全身都落在了冰窖里,血液都不再流動。
他看著那個戒指,眼前卻越來越模糊。
他的手微微顫抖,伸過去拿起那根冰冷僵硬的手指,緊緊握在手心里。
接著,他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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