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打開天窗說亮話

　　方小燕打開車門，下了車，說：“到我家去吧，我爸爸在家等咱們哪！等會到了家，老實點，不然我爸看出來咱們的關系，會罵死我的。”

　　東方俠拿出來早就買好的禮品，關上車門，整了整衣衫，風姿瀟灑中有著幾分莊重。

　　方小燕滿意的點了點頭。

　　兩人保持了一點距離，一前一后的走進方小燕家的客廳。

　　客廳中布置裝璜的可以說是富麗堂皇，潔白的墻壁上附庸風雅的掛著幾幅名人字畫，正中間懸掛的是一幅嶺南名家的山水畫，氣勢磅礴中又有幾絲嶺南派的溫柔嫵媚，果然是大家風范。

　　方成志正坐在沙上喝著功夫茶，看著電視。

　　東方俠早就認得方成志，他甚至還看到過方成志的另一面——丑陋、邪惡的一面！

　　但是，他還要裝出初次見面的樣子，規規矩矩的走上前去，叫了聲：“你好！方叔叔！”

　　此時的方成志，不但恢復了官威，還有幾分居家男人的隨氣和為人父的慈祥。

　　方成志站起身來，點了點頭，笑道：“你就是小杜吧？坐！坐！坐！”

　　東方俠心中嘆了口氣。

　　人性就是這么復雜，誰會想到，這樣一個威嚴中帶有慈祥的中年男人，會是一個齷齦卑鄙的小人？

　　如果他的太太，看到他的另一面，不知會如何感想？

　　如果他的女兒知道他的父親，和她的同學鄭小雅有那種關系，她又會對這個在她心目中崇高偉大的父親，又有什么感想？

　　也許這個男人真的愛著這個家，愛著他的女兒，甚至還愛著他的太太，他為這個家，為這家人，做的都是真心實意的付出，這是他真實的一面。

　　他在外邊花天酒地、吃喝嫖賭、橫行霸道、甚至欺壓良民，也都是他真實的一面。

　　——這就是人！這就是人性！這就是有善有惡的人性！

　　東方俠拿出禮品：“初次見面，我也沒有帶什么東西來，聽方小姐說方叔叔愛喝茶，我就帶來兩盒云南普餌，還望方叔叔笑納。”

　　方成志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那是兩盒極品云南普餌，市價最少也要八千多元一公斤。

　　方成志板起臉孔來，說：“你這個小東北，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妹妹和小燕是同學，咱們都不是外人，你這樣破費，送這么貴重的禮品，我可不能收，不然小燕會生氣的。再說，我是干部，不能收禮的！你還是帶回去。你有什么事情，我能幫上忙的，只要不違反規定，我一定會幫忙的，這個你就放心吧！”

　　東方俠笑道：“方叔叔說的對，下次！下次，我一定不會帶禮品來。這兩盒茶葉，只不過晚輩看望長輩的一點心意，和國家規章制度沒有關系，方叔叔一定要收下，這可不是送收受賄。”

　　方成志呵呵笑了：“都說你們東北人直爽，我看你小伙子就挺會辦事，會說話，年輕輕的，將來前途廣闊呀！快坐下，不要老是站著。”

　　東方俠謝坐。

　　方成志給東方俠倒上一杯功夫茶：“小伙子，來深圳幾天了？”

　　東方俠恭恭敬敬的雙手接過茶杯，說：“三天了。”

　　“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電腦組件。”

　　“很賺錢的生意呀！”

　　“也不好做，這兩年市場疲軟，競爭激烈，只能圖個溫飽而已。”

　　方成志呷了一口茶：“以前來過深圳么？感覺怎么樣？”

　　“以前來過兩次，感覺比東北好多了。這次出差來深圳，一是來談筆生意，二是來看望妹妹。”

　　方成志說：“東北好呀，地廣人稀，空氣清新，深圳太亂、太鬧的慌！”

　　東方俠從上衣衣袋掏出香煙來——美國極品希爾頓，恭恭敬敬的向方成志敬上一支，點上。

　　“叔叔過獎了，東北也沒有那么好。不過，如果方叔叔什么時候放假，可以和阿姨和方小姐到東北去玩幾天，也好讓小侄盡盡地主之誼，陪你們在長白山黑龍江到處逛逛。”

　　方成志舒服的抽了一口煙，慢慢吞吞的吐了出來。

　　方小燕從來到家，就到樓上去了，此時正好端著茶水下來，看到父親抽煙，說：“又抽煙，你的心臟病和高血壓不怕犯了？”

　　方成志沖東方俠一笑，慈祥的笑道：“我家這個丫頭，看我比看犯人還嚴！這不是有客人在么？破次例行不行呀，大小姐，不然，你就是不給客人面子啦！”

　　方小燕瞪了父親一眼，放下茶具，轉身上樓了。

　　她在轉身時，又瞪了東方俠一眼。

　　東方俠笑道：“方小姐很關心陳叔叔。”

　　方成志彈了下煙灰，笑道：“這丫頭，不氣我就好了，那里會關心我。對了，你有什么事情要我幫忙，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出的上力。”

　　東方俠說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是這樣的，我有一位朋友，經常從俄羅斯倒騰點東西來國內，現在想把業務拓展到南方來展，明天就會到深圳，我想請方叔叔多關照關照。”

　　方成志笑道：“那好呀，你朋友是做那個行業的？”

　　東方俠沒有說話，卻用說做了個扣動鈑機的動作，然后用一種奇異而冷靜的眼光，靜靜的望著方成志。

　　方成志先是一愣，隨即冷冷的盯著東方俠，目光陰冷，緩緩的說：“你這是什么意思？他是販賣軍火的？你還讓我來關照他？我可是一個公務員，還是干部，這種事是知法犯法，你就不怕我把你交給警察扣留起來？”

　　東方俠淡淡一笑，說：“如果沒有朋友介紹，我也不會找到方先生這里來。”

　　方成志端正了一下坐姿，把手中的香煙掐滅，冷冷的瞟了著東方俠，說：“竟然你把話挑明了說，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來到深圳之后，就想方設法的靠近我，先是找到鄭民生，又找到鄭小雅，然后再找到我女兒身上，最后，你來找我，這些，我都知道，所以咱們不用繞圈子了，你到底是什么來意？”

　　東方俠笑道：“原來我真的找對人了！冷血三鷹就是你派來的？”

　　方成志說：“你一找到鄭民生身上，我就知道你是沖著我的，本來想讓冷血三鷹請你來，大家談談，你卻殺了我們兩個人。”

　　東方俠說：“那只不過是一次小小的誤會，是你的手下先用槍指著我的，我最討厭別人用槍指著我，所以反應過激了一點，在此，我道歉！”

　　方成志說：“死兩個人是小事，你先說說你是如何找到鄭民生身上的，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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