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遣神散
孫擇宅邸內,陳忠誠與孫擇小聲議論著什么。不知道什么時候,負責通報的年輕人又一次進入主堂,道:“老爺,馮鐵山帶著一道士兩小孩求見。”
語畢,孫擇與陳忠誠四目相望,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他們再早來一柱香的時間,恐怕關鍵的事情都談不完。不過,現在這個時間來得正好,還省得特意找他們了。
陳忠誠微微一笑,看來,剛才已經和孫擇達成了什么共識。隨后,從懷里拿出一小瓷瓶。瓷瓶藍花紋低,一塊紅布堵在瓶口。翻手一看,瓶子上一白色紙條,上面寫著:遣神散。
“就是這個?”孫擇小心翼翼地拿著小瓷瓶,不禁有些懷疑。
“你放心,這東西別說是普通修真者,就是大羅神仙不小心服下也照樣玩完。”陳忠誠指了指小瓷瓶,小聲言道。
孫擇點了點頭,道:“好,你們先到內屋稍做休息,前堂的事,我來應對。”
“你,過來!”那個負責通報的年輕人走了過來,但聽孫擇又道:“叫他們進來。還有,知道怎么辦了?”說話的同時,孫擇把裝有遣神散的瓷瓶遞給了這名年輕人。
年輕人會意,點了點頭,便轉身走了出去。
一會,馮鐵山等人便走進了主堂。
孫擇定眼一看,隨馮鐵山一起進來的,便是那灰袍道人,和男女雙童。本來對陳忠誠還抱有懷疑態度的他,頓時打消了所有疑慮。
孫擇坐在主座上,瞇著雙眼,狠辣地看著眾人。這讓韓大偉很不舒服,想來到你這做客,沒想到卻遭你這樣的待遇。
馮鐵山感覺不對勁,輕聲道:“大哥,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昆侖派的韓真人。”
“韓真人,這位便是我向你提起的孫擇,孫大哥了。”馮鐵山對兩邊人說話的態度,都非常謙和,一點沒有地痞說話的那種霸道之氣。想來,農民出身的他,這種語氣,更加的適合。
孫擇看了看韓大偉,心里哼了一聲,但表面還是故做微笑,道:“今日得見,真是幸會。不過聽說道士都有個道號,什么道人,什么法老的,不知道閣下道號怎么稱呼?”
韓大偉從一進來,就覺得這個孫擇有些不對勁,但到底不對勁在哪,自己也想不清楚。不過,萬事還是小心一點好。于是先客氣地回答道:“韓謀雖為道家人,又穿道袍,但卻不是出家道人。”
嗯?話一落聲,不僅是孫擇和馮鐵山愣了一下,就連陸豐也不知道師傅想說什么。便聽韓大偉繼續道:“韓謀是昆侖派俗家弟子,沒有道號。因拜師時,留戀紅塵,只愿修法,并沒出家。”
搞什么,剛才來了個不穿道袍的道士,這會又來了個穿道袍,卻又不是道士的人。今天這是怎么了?孫擇心里捉摸著。
“你那些出不出家,俗不俗的,我聽不懂。來者是客,請坐。”說完,孫擇轉頭看了看旁邊站著的那個年輕人。道:“給客人上茶。”
年輕不敢有違,馬上點頭答應。
不僅是韓大偉,這時就是陸豐也心生疑問。這人剛進來的時候,眼神之中,明明帶有殺氣。可是一轉眼就不見了,是真的對我們客氣,還是他偽裝的好?
韓履霜生性好動,自然是一個坐不住的主。還沒等坐下,就道:“我不聽你們大人談事,沒意思,我要去院子里玩。”
韓大偉瞪了一眼韓履霜,道:“不行,老實呆著,別那么不懂事。”
“哦。”韓履霜郁悶的撅起小嘴,正待說什么的時候,孫擇開口道:“就讓小丫頭出去玩吧,院子里又沒外人,你還不放心不成?”對于一個看上去不到十歲的小女孩,孫擇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哪怕是旁邊的那個男孩,也不會放在眼里。最要緊,是讓馮鐵山和這個姓韓的喝下遣神散。
“嘻嘻,謝謝孫叔叔。”韓履霜給了孫擇一個最甜蜜的微笑,然后對韓大偉伸了伸舌頭,也不管陸豐愿不愿意跟著就拉著手跑出去了。
“我還想聽他們聊些什么呢!”陸豐見小師姐把自己拉了出來,有些埋怨道。
“哼,你聽他們聊天,那誰陪我聊天?”韓履霜從小就一個人在山上長大,周圍雖然人不少,但卻沒有一個同齡人。自從認識陸豐后,潛意識的認為,這個師弟以后就是自己的了。
陸豐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總感覺這個孫擇怪怪的。但閱歷尚淺的他,并沒有多想,很快便投入了瘋鬧之中。是的,就是瘋鬧之中。雖然陸豐平時沉穩,又不太愛說話。但畢竟是八歲的男童,不玩則已,一玩驚人!
同一時間
那年輕人拿著裝有遣神散的瓷瓶,在另一個房間內踱來踱去。那自稱是道士的煙塵道長,可是明確地說這是毒藥,就是要害那什么韓真人,也不能連自家兄弟馮鐵山也帶上吧?
剛才陳忠誠把瓷瓶拿出來的時候,年輕人是在場的。只是之前的一系列談話,他卻沒有聽到。雖然這馮鐵山跟自己不熟,但時不時的也見上一面。就前天,還一起說過話呢。回想起來,要是今天下毒害了他,那豈不是太……
由于年輕人的猶豫不決,這茶水一直沒有被端上來。
韓大偉見兩個孩子跑了出去,也不愿再寒暄什么,直截了當地道:“孫老大,我們這次來,其實……”
話沒說完,孫擇做了一個打主的手勢。道:“別說,什么都不用說。你是馮鐵山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正事雖然要緊,但我也要先盡地主之儀。等會喝過茶,用過飯,我們再談。”說話的同時,孫擇心里還不停地罵那年輕人,這茶怎么還沒上來?
到不是怕跟韓大偉談什么,只是怕說到情動處,一激動,連茶也不喝了,那就糟了。畢竟他心里明白,馮鐵山帶來的,可不是真朋友,而是敵人。這方面的商談,他可是很有經驗的。話說不到一起去,就算不大打出手,但要小吵一架,那樣茶也別想消停喝完。
“你看那人,鬼鬼祟祟的。”院子里,陸豐無聊地和韓履霜打鬧了一會,卻不小心看見一個開著門的房間。房間內,那個帶著他們進來的年輕哥哥踱來踱去,不時還看了看手中的瓶子,又往外瞄了一瞄。看見陸豐他們在看他,趕緊把門關上。
雖然韓履霜九歲大小,但畢竟不是出身在普通家庭。見此情況,與陸豐的想法一致,這人肯定有問題。兩人非常默契地小步前跑,靠到了那房間門外。好在這周圍沒有什么人,就是偶爾路經一個下人,也不會因為兩個**歲的孩子而停步。
噗~陸豐用手指把紙窗捅了一個窟窿,小心地看著里面狀況。韓履霜學著陸豐的動作,也捅了一個窟窿往里看去。便見屋內,那年輕哥哥焦急地在屋內來回晃蕩,就好像在做什么重大決定一般。
不一會,年輕人終于做好了決定。這是老大讓做的事情,就算明知道會有什么后果,也不能違背了老大的意愿。干了!
決定后,年輕人不再有任何遲疑,便把那瓶遣神散倒在了茶壺里,還晃了一晃。
門外陸豐兩人看此情景,就連心都跳到嗓子眼兒了。一開始就以為這人有問題,沒想到問題大了。雖然不知道往茶壺里放了什么東西,但用腳后跟想也能想出那不是好東西。要不然,至于這么輾轉反思么?
韓履霜看了一眼陸豐,沒有說話。但陸豐從她的眼神中已經知道她在想什么。對,她在詢問自己該怎么辦。
陸豐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示意她不要出聲。隨后,解下自己纏在腰間的腰繩。比量了一下,因為自己身材瘦小,腰繩不長,剛好跟門口一邊寬。顯然這樣的長度是不夠的,好在此時的韓履霜已經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毫不猶豫,韓履霜也非常敏捷地解下自己的腰繩,并與陸豐的腰繩栓在了一起。這回可夠長的了,兩人心照不宣地一左一右,蹲在門口兩旁。把那腰繩,放到最適合的位置。這個角度還是陸豐掌握的最好,兩人同時用力,腰繩繃得很緊,也很結實。
這時,那年輕人恰巧也做好了殺人的心理準備,拿著茶壺便拉門走了出來。
由于心里想著事情,并沒有太過注意腳下。很習慣性地大步向前,撲通一聲,很扎實地被腰繩絆倒在地。就連手中的茶壺,也摔的粉碎。
趁此時機,陸豐也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石頭,一下子,砸到了年輕人的后腦上。啪,也不知道年輕人是被砸死了,還是砸暈了,反正是不動了。
“不要碰茶水。”陸豐見韓履霜有意要查看茶水,好意提醒道。
就在這時,只見那灑落在地的茶水,流到了不遠處的土地上。地上野草,就像是得了萎縮癥一般,迅速地干枯,最后連一點渣都不剩。
看到此情景,韓履霜不自覺地嚇了一跳,竄到了陸豐身邊。還好剛才沒有去碰,不然自己也會像那些小草一般。
“怎么辦?”韓履霜頓時沒了注意,把目光望向陸豐。
陸豐緊皺眉頭,看來自己還是把事情想簡單了。用這么狠毒的毒藥,這是要至人于死地。身在將門之家,陸豐很清楚,這種毒藥絕不是一個普通下人能擁有的。那個孫擇,一定有更大的問題。
“快,去找師傅。”說完,陸豐拉著韓履霜,往主堂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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