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冬日春滿園 4
拉著富貴來到了朝南大廳,我坐在了富貴的身邊,然后殷切的看著他問道:
“這一路上如何,都有些什么事情,說來聽聽。”
山莊中的婢女端上了茶水,富貴端起來急切的喝了一口,然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著我說道:
“回老爺的話,這次小人出了京師以后先是到了保定府,然后就到了太原。到了太原后小人特意去周邊打聽了一下,還真找到了老爺你所說的那個葡萄園,可是全沒有老爺你所說的那么大,基本上都已經荒蕪了,甚至已經有些人在里面種上了糧食。”
我點點頭,我去過應天的葡萄園,基本上也是這樣的情況,不經過一番大的整理,是絕對不可能再投入使用的。不過我更加關心的是那里的葡萄酒產業。
我看著富貴問道:
“太原那里的紅酒行業如何呢?”
富貴搖搖頭說道:
“我聽人說了,紅酒的生意在前朝的時候曾經在太原盛行過一段時間,那個時候太原不僅僅從西域買葡萄酒然后轉折運送到京師,而且當地還有不少的釀酒匠都是這方面的好手。”
我點點頭,然后示意富貴繼續說下去。富貴所說的那些善于釀制葡萄酒的酒匠實在是讓我興趣大發。
“后來我就留在太原府讓人直接去到了涼州,后來就讓人在涼州開了個店鋪,專門收購葡萄酒,可是誰知道那些人聽說咱們的店鋪要收購葡萄酒,價錢上都給咱們不小的優惠,這次我帶回來的都是窖藏了四十年以上的葡萄酒,可是價格上面卻十分的公道,就算是比起了咱們在京師買的那些都要便宜上不少呢。”
我也點頭說道:
“如此以來的話就甚好了,王家在那里有什么動靜沒有,我聽消息說,王家竟然對咱們不理不睬的。”
富貴聽到我問這個,連忙解釋說道:
“王家的生意主要是在和草原上牧民的茶馬互市,而咱們所去的涼州一直以來都被人認為是蠻荒之地,很少有人去那里做生意,只是一些不畏艱難的晉商才去過那里。”
聽到富貴說這個,我笑了起來,看來王家對這個葡萄酒的生意還是沒有足夠的興趣啊。也難怪,已經有了諾大的家產,那里還有那種走遍天下的闖勁兒呢?
我用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蓋子,輕輕撥弄著漂在水面上的茶葉,然后看著富貴笑著說道:
“王家已經過時了,竟然眼看著咱們做成了這單生意。”
富貴也陪笑說道:
“老爺你真是神機妙算,這么一來要是王家有所行動,就會陷入咱們的陷阱之中,而他們要是對咱們的舉動不理睬的話,咱們就能做成一單大生意,結果還是獨霸了京師的葡萄酒生意。”
我看了富貴一眼,他的確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看來當初我把他從景德鎮帶出來還真是一個頂好的決定。
“富貴,話不能這么說,雖然現在咱們搶了先機,現在京師還沒有人能和我們斗。可是難保明年,后年他們還是任由咱們如此。所以說眼下咱們最主要的就是要打響咱們自己的牌子,我要讓整個京師的人都知道咱們仇家的葡萄酒。”
富貴看著我,低聲的問道:
“老爺你是說要咱們的葡萄酒成為京師響當當的招牌?”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說道:
“王家的祈脂堂之所以那般的紅火,一是因為祈脂堂的胭脂水粉比起其他的店鋪確實是要好,而就是所謂的招牌,用的上祈脂堂的胭脂水粉那是一種身份的象征,所以才有那么多的富家貴婦才會對祈脂堂趨之若鶩。”
說到高興的地方,我干脆站了站了起來,揮動著雙手說道:
“最近的幾天我讓他們抓緊時間,把那些已經變質了的紅酒全部重新上鍋蒸煮,然后再放到了酒窖中窖藏,而那些仍然完好的葡萄酒,分一些送到皇宮中,那是我已經答應了皇上的,而另外的一些我要在年節的珠寶大會上讓人品嘗。”
“老爺的意思,是想要接著珠寶大會把咱們的葡萄酒推給那些京師的巨商豪富。”
我點點頭,然后說道:
“今天你剛剛回來,就住在山莊中,明天一大早你就回城里去順便去告訴陳海他們一聲,讓他們把那些玻璃酒杯給我準備好,年節前有個珍寶大會,年關過后,一過十五咱們的水晶坊就開張,然后你就去和你的家人團聚吧,這兩天就不必過來了,好好的陪陪你的妻兒。”
富貴高興的說道:
“多謝老爺。”
我看著廳外那些忙碌的身影,說道:
“咱們出去看看吧。”
我走到了外面卻看見了兩個衣著奇異的家伙正站在馬車邊上,時不時的還說些什么,我抬手指著那兩個人問道:
“他們是誰啊?我怎么看他們不像是關內人氏啊,難道是你從涼州那里帶回來的新疆人?”
“新疆人?”富貴有點迷茫的說道,然后他又接著說道,“那兩個人確實是小人從涼州那里帶回來的,有兩個是太原當地的,祖上傳下來的釀酒手藝,聽說他們的祖上在前朝的時候也釀制過紅酒,所以小人就將他們也都帶回來了。”
我看著遠處那兩個涼州人,他們正和那兩個據富貴說是太原過來的人在那里,每當從車上卸下來葡萄酒后,都要經過這幾個人的檢查,然后有些就被人直接搬到了酒窖中,而有些則是直接就搬到了院子邊上的釀酒作坊中。
因為葡萄酒的存放條件十分的苛刻,所以一旦離開原先的酒窖,木桶中的葡萄酒就極其容易變質,里面會產生一種酸味。果然,只是很少的幾桶葡萄酒被送往了酒窖之中,而大多數的都是搬到了作坊中。
我看著那些人在那里忙碌著,頭微微的后仰,開口問道:
“這次你運回來了多少桶?”
一直跟在我身邊的富貴連忙上前說道:
“回老爺的話,這次小人總共是運來了一百二十桶,十二輛大車,每個車上都運了十桶,其他的都還押后在離京師百多里外的七俠鎮。因為下雪路滑,所以小人就先押著這些回來了,等再過兩天,天徹底放晴了,路上一好走,就能夠運回來了。”
我點點頭,現在這個天氣雖然說雪已經停了,可是這次大旱后的第一場雪,卻空前的大,路上的積雪十分的厚,難以行車,富貴他們這次來短短的百里路就走了多半天的時間,所以說那千多桶要是運回來,那可是需要從長計議的事情。
“申叔,你吩咐他們留一桶在外面,一會兒我要用來為富貴接風洗塵!”
聽見我說這個,富貴連忙說道:
“老爺,還是算了吧,這些紅酒雖然說十分的名貴,可是小人這些日子也已經品嘗了不少,雖然味道還說得過去,可是那里比得上那些燒刀子一樣的烈酒夠勁。”
我聽到富貴說這個,雖然沒有堅持,可是我還是對申子平吩咐說道:
“申叔,你再去讓人把我這次帶來的那壇上好的女兒紅給拿出來。”
聽到我說道了女兒紅,富貴的眼神一亮,喉結上下蠕動了幾下,一副渴望的神情。看到富貴這個模樣,我不由得微微一笑。
說起女兒紅來,里面還有一個故事,紹興的人家大多擅長釀酒,每戶人家在自家有女人出生后,就會由自己的爺爺親自釀制將來的喜酒,然后將這些酒埋在女孩的窗下。等到女孩滿了十八歲出家的日子,才會將酒拿出來宴請親戚朋友,剩余的一些才會拿到外面去買。
可是慢慢的這也成了一個酒業的獨特招牌,后來慢慢也有了狀元紅,也就有了人按照女兒紅的釀制方法釀制一些酒來賣。
我手中的這壇女兒紅卻不同市面上賣的普通女兒紅,而是當初在釀香居的馬德奎送給我的,據說是釀香居的鎮店之物,總共也才有三壇。
這三壇酒是馬德奎在整理祖上老輩留下的酒窖的時候無意之間發現的,先不說那一驚至少有了上百年的珍藏歷史,單是那極品女兒紅就使得它們的身價倍增,曾經有人要出一萬兩的銀子買一壇,可是最后馬德奎還是沒有答應,所以說這酒可以說是有價無市。
而我因為看上了馬德奎不僅懂得上乘的釀酒工藝,而且還經營了多年的釀酒作坊,有著豐富的管理經驗,生了收至麾下的念頭,雖然將釀香居買了下來,可是還讓馬德奎在里面頂著身股。
馬德奎感激之余就將這女兒紅送與了我。我的酒量自己知道,雖然后來因為時不時的小酌,酒量也有所增長,可是我卻并不嗜酒,所以這壇極品的女兒紅才保存到了現在,而富貴卻對它垂涎已久,這次聽到我說要用這個來為他接風洗塵自然是高興萬分。
“老爺,富貴這里先謝謝你了。”也許是因為能達成夙愿,富貴十分的高興,看著我笑著說道。
看著富貴嬉皮笑臉的模樣,我有點好笑,然后捉弄似的說道:
“不過只有一杯,馬上就要過年了,老爺我還要把那酒留著,到時候要是有人來了,老爺我還能拿出來,讓他們知道,咱不僅僅有七十年的葡萄酒,還有上百年的極品女兒紅!”
富貴并不是一個嗜酒如命的人,可是對好酒他卻從來都是想要品嘗一番的,在這個上面他沒有少花銀子,所以聽說我只讓他和一杯后,一臉的苦相,可是忽然間卻想起了什么似的,自語道:
“一杯就一杯,總比沒有強。”
我看見這個,有點無奈的搖了搖頭。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婢女打扮的女子,快步的沖著我們走來,我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可是感覺卻好像是在那里見過這個女子,可是卻又妻子是記不清楚了。
我看著那個女子,低聲問走過來的申子平:
“那個婢女是誰?我怎么看著有點眼熟呢,她是那個院的呢?”
申子平順著我的目光看去,然后回答說道:
“老爺,那個女子就是你差吳堂送到山莊來的啊,你也沒有吩咐要如何招待她,所以現在就安排了后院的廂房,可是那個女子卻非要做婢女,沒有辦法,屬下就把她安排在了后院了。”
申子平的臉上有點忐忑不安,我猜他是怕我生氣,畢竟我將這個女人放在這里是為了金屋藏嬌呢,還就是沒有放在心上呢,他也不好問,現在我問起了這件事情自然難免有點擔心自己的私自舉動會不會引起我的不滿。
我也想起來這個女人是誰了,就是我那次去窯子街順手幫她贖了身的金妮兒,急著當個婢女,恐怕是想要保住自己的清白。
金妮兒走了過來,行了個萬福后,她輕聲說道:
“金妮兒見過老爺。”
我點點頭,微微一笑,然后看著她說道:
“嗯,在山莊還住的習慣吧?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話,盡管提出來。”
金妮兒聽到我說這個,雙手收到了胸前一臉的防備模樣,手中還抓著一個素色的手帕。瞧她這副模樣是把我的關懷給誤解了。
申子平連忙低聲呵斥說道:
“妮兒,還不謝謝老爺,老爺對下人十分和善的,不要害怕,有什么的話盡管說。”
金妮兒這才有點放松,又行了一個萬福后說道:
“謝謝老爺的關心,奴婢在山莊中生活挺好的,不缺吃穿,而且山莊中的人對奴婢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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