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雪聽著他的話，不做聲。

　　“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想過我的心會掛念一個人，自從你進了季家，我開始關心你了。但，我卻用了那么多年，才知道，原來我是在乎你的。”

　　季風說著，輕輕的用他的大手握住印雪那只小手，他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大掌中，溫柔的握住。

　　她默默地看著他，是那樣的靜，那樣的靜。

　　據她知道，她了解。需要多少勇氣，他才開口說這句話，這句看似如此平凡的話。那樣的輕，那樣的薄，卻是那樣的重，那樣的沉。

　　“我是在乎你的。”沒有在他第一次吻她的時候說，沒有在他生氣的將她從卓烈房內拉出的時候說。

　　而是，此刻。

　　辯只有他和她的夜晚。

　　這是一種承諾，一個重大的承諾。

　　季風看著眼光流轉的印雪，她的眼睛還是那樣澄澈，讓他的心不禁濕軟起來，淡淡地萌發出一種叫“愛情”的血液，輸入他強大的體內。一旦某天的斷流，他知道，他會痛不欲生，他會粉身碎骨。

　　“咔”正當，他們彼此注視的時候，卓烈推門進來。

　　卓烈見到的就是那樣讓他痛心的畫面，但醫生的職責，讓他迅速控制住了自己的沖動。

　　“醒了？來，我來給你換藥。”他和護士一起走進了房內。

　　卓烈走近病床，輕輕搖起床鋪，季風很自然地讓到一邊，但他馬上走到另一頭，幫印雪蓋上因床鋪傾斜而滑落的被子。

　　印雪一抬頭，看到的就是卓烈正看著季風做這些。

　　她低下頭，略略想到了些許。

　　“謝謝你，卓烈。”她輕聲說著。

　　“應該的。你好些了嗎？”

　　“恩，好多了。”印雪一邊配合著卓烈，一邊回答。

　　“過幾天，就是初春了，太陽會不錯，可以到外面去走走。”卓烈幫印雪纏上一圈圈的白紗布。

　　“放心，我會帶她去的。”一旁的季風突然開口，讓卓烈忙碌的手不覺一停。轉而，卓烈咧開嘴，微微一笑。

　　“好了。水也掛完了，來，我幫你順便拔下來。”

　　“現在，你可以安穩地睡個覺了。”卓烈說著，朝季風看了一眼。

　　季風明白，他的意思是，他也可以回家去了。

　　“謝謝你了，卓醫生。”季風說著，起身打開病房門。卓烈挑了挑眉，微藍的雙眸，微笑地看了下印雪，并替她整理了下床鋪，才慢慢地走出病房。

　　印雪躺在床上，看著眼前兩個大男生無聲地對峙。

　　季風輕輕地關上門后，就走回到病床前。印雪看他并不打算離去的意思。

　　“你，回去吧。”

　　“沒事，你睡吧。”

　　“那你呢？”

　　“我累了，也會睡的。”季風微微一笑，將燈關上了。

　　卓烈站在門外，看著房內的燈，滅了。

　　他的心，也緊疼了一下。他粗重地呼吸了一下，挺直后背，離開了。

　　此時，站在離他不遠的對面，季雪正靜靜地站著。

　　“為什么，你們都那么愛她？”一滴淚從她美麗的大眼中滑落。

　　————————————

　　卓烈，坐在車內，遠遠地望著印雪的病房。

　　“近水樓臺先得月”。在黑暗中，他的大腦閃現過這句話。

　　為何每次當他想陪伴印雪的時候，只要看到季風的存在，他就退步了？每次印雪碰到困難的時候，只要季風的出現，他就退離了？其實，他完全可以陪伴她的左右。但為何，看到季風，他似乎覺著季風是那樣的理所當然，而他去只能遠遠地注視著她。

　　就是這種感覺吧。或許正因為，季風先他一步走進她的生活。

　　但是，在愛的面前，有先后嗎？卓烈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覺地捏緊了。

　　許久，他才啟動車，離開醫院。

　　當他回到卓家大宅的時候，已是午夜時分了。主宅的燈都關了，留下院子里的幾盞花型夜燈亮著。

　　他輕輕地回到房間，正想脫下衣服洗澡時候，門被輕輕叩響了。

　　“這么晚了？誰找他？”他心里疑惑著地去應門。

　　“遠叔？”深夜造訪，著實讓卓烈吃驚。

　　卓遠走了進來，沒有關上門，就靠著門邊看著卓烈。

　　卓烈看著他，重新穿會了大衣。

　　“你坐嗎？”看著卓遠并沒有坐下的意思，卓烈問了句。

　　“不用了，已經很遲了。”他似乎欲言又止。卓烈看著他掙扎的眼神，心里隱然覺察到了些許。

　　但他，就是要讓卓遠自己說出口。這或許就是一種證明吧。

　　“你……印雪在你們醫院是嗎？”

　　該來的還是來了。卓烈看著眼前的他，堅毅的面孔，讓他看不出絲毫的隱瞞。但，那雙一直冷冷的雙眼，此刻卻寫滿了不安。

　　“是的。她上周剛動了手術，不過目前情況穩定。”卓烈，走到桌前，抽出一張便簽，寫下幾個字。

　　“這是她的病房，如果有需要，就去吧。”

　　卓遠看著眼前的這個孩子，驚覺他的敏銳。但他沒有拒絕，拿下了便簽條。

　　“啊——”陳靖正站在卓烈門外悄悄地探著頭聽著房內兩個大男人的談話。突然，轉過頭，金素宜正站在她身后。

　　瞧她一身正裝打扮，陳靖一看就明白，她才從公司回來。

　　金素宜，輕輕地繞過陳靖，從微微開著的門，看到里面的卓烈和卓遠。她駐足聆聽了幾句后，便拉起陳靖的手，來到她的房間。

　　“坐吧。”金素宜放下公文包，指了指偌大房間內的沙發。

　　陳靖挺著大肚子慢慢地走到沙發邊，小心的坐下了。

　　“怎么回事？”金素宜換上睡袍，來到陳靖的身邊。

　　“我……”

　　“說吧，和我還有什么好隱瞞的。”金素宜銳利的雙眼看著陳靖。

　　“聽說那個女孩住院了。”

　　“哪個女孩？”

　　“就是季家收養的那個女孩。”

　　“恩？”金素宜挑了挑眉毛，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陳靖想了想，她現在得找個力挺她的人啊！就鼓起勇氣說話了。

　　“我之前有調查過那個女孩。”她小心地看了一眼金素宜，她的眉頭不禁微蹙了一下，但馬上恢復平靜。

　　“說吧。”

　　“因為有次去圣德找遠，我感覺他看那個女孩的眼神不對勁。就找人查了他們，結果發現，遠和她走的很近，那些照片……那些照片還不小心讓卓烈看到了呢。”

　　“烈兒也見過？”

　　“恩。”陳靖點點頭。“在醫院產檢的時候，不小心被他看見的。不過，我有讓他保密的。”

　　金素宜輕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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