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眼界的提高
征地少的或者說沒有征地的自然高興得很,有的女人還在外面炫耀,說自己家的茶園一個月能產(chǎn)多少茶葉,按這個價格漲下去,今年要比去年增加多少收入,臉上的自得人人可見。而那些被征了土地、毀了茶園的農(nóng)民看到這些人得意的樣子可就不舒服了,不但恨那些征地的上級組織和永明房地產(chǎn)開發(fā)公司,連那些收入增加的鄰居都恨上了。
有句話話說的好:不患貧而患不均。以前大家都窮的時候,鄰居鄉(xiāng)里相互之間的關(guān)系還不錯,能相互照顧相互幫助,現(xiàn)在卻開始矛盾重重。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如果再傳來金豐縣的茶農(nóng)鬧事,那無異于火上澆油。
郭亮不敢掉以輕心,帶著各級干部走東家串西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將不少茶農(nóng)安撫下來也承諾了不少難以兌現(xiàn)的問題。不過,郭亮的承諾大多是嘴里同情,但卻沒有直接答復(fù),極大部分問題都是答復(fù)先向領(lǐng)導(dǎo)向上級組織匯報,如果上級組織同意茶農(nóng)的意見,他保證在第一時間內(nèi)通知他們,幫助他們將自己該得的利益拿到手。
直到晚上九點多了,他才疲倦地回家。
第二天上午,郭亮又聽到了有關(guān)金豐縣鬧事的進展情況:當(dāng)?shù)剞r(nóng)民和警方發(fā)生了激烈沖突,造成警察多人受傷,包括市公安局局長王展住院,在混戰(zhàn)中還有三名當(dāng)?shù)剞r(nóng)民死亡。那個鼓動農(nóng)民鬧事的犯罪嫌疑人則在打傷保安之后逃跑,公安機關(guān)正在追捕中。
郭亮和幾個官員目瞪口呆地聽著這事,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農(nóng)民鬧事見多了,但把動靜弄到這么大的卻沒有聽說過,更沒有見過。農(nóng)民啥時候敢面對面地和警察對著干了?
朱柏良也打來電話證實了這個消息,他還告訴郭亮:他和他的手下還在圍捕那個叫黃浩煒的犯罪嫌疑人。他還告訴了郭亮一件怪事:在電信局移動公司幫助下警察對手機信號進行了監(jiān)控,根據(jù)技術(shù)手段定位,這個青年本來被眾多的警察包圍在一座小山上,大家都以為十拿九穩(wěn)地抓到他。卻不料他和一個當(dāng)?shù)厍嗄昃谷粡谋姸嗑熘刂匕鼑邢Р灰娏耍腿玳L了翅膀飛掉一般不見了,準(zhǔn)確地說應(yīng)該是蒸發(fā)成了淡淡的霧氣跑了,因為他們就算有翅膀。人們也能看見他們飛翔的影子。
對此并不關(guān)心,只有點好奇的郭亮笑問道:“不可能這么巧吧,他們二個人是不是在你們包圍圈成形之前逃跑的?”
朱柏良在電話里說道:“不是。四面八方早就被我們圍起來,就是老鼠都難逃掉。我們好幾只警犬也嗅到了他們的氣味,可等我們的警察追過去,在路邊就消失了任何蹤跡。……,我都懷疑他們是不是被武警接走了。”
郭亮又問道:“武警?當(dāng)時現(xiàn)場出現(xiàn)了不受你們指揮的武警?”
朱柏良說道:“是啊。當(dāng)時我們圍上去時,從里面出來兩輛武警的吉普車。當(dāng)時,我們有人還看了警車?yán)锩妫锩婵墒菦]有人。不過。因為他們是武警,我們沒有仔細看而已。……,如果是這么,情況就復(fù)雜了,或者說太莫名其妙了。武警為什么這么做?這可是包庇窩藏殺人犯。”
郭亮忍不住哼了一聲,說道:“情況未必如此,你怎么就沒有從另一個方面想?”
朱柏良一愣,脫口問道:“另一個方面,……,你的意思是……”
郭亮說道:“我沒有其他意思,我只覺得農(nóng)民鬧事有可能。但和警察面對面地對打不太可能。鼓動農(nóng)民這么做的人也絕對不會是一個你剛才所說的年輕人。現(xiàn)在社會雖然有一些不平等,但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民不聊生的情況,特別是農(nóng)民的生活水平在一天天提高,一二個農(nóng)民鋌而走險有可能,拖欠一段時間的征地款會讓這么多農(nóng)民和警察對打,還導(dǎo)致三名農(nóng)民死亡。你信?反正我不信!”
朱柏良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個黃浩煒可能是被冤枉了?”說著,他突然說道,“對啊,我怎么沒有深入地多想想,既然他在第一處地方鼓動農(nóng)民打警察。出了死人的事情后怎么不逃跑,反而孤身一人跑到第二個地方又和永明房地產(chǎn)開發(fā)公司的保安斗毆?”
郭亮因為對情況了解的不是很多,不知道朱柏良嘴里的第一處地方、第二處地方分別是哪里,也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孤身一人怎么又和保安打起來。按郭亮的想象,就算他不是真正的鼓動者,在第一處地方出了事之后,他也應(yīng)該逃跑,暫時遠離這件事,等事情平息之后再出來,怎么可能又到另一個地方打保安?難道他是故意惹火警察不成?
這個謎底直到二天之后的許昆山過來之后才徹底打破。那天下午快下班的時候,許昆山打電話到郭亮的辦公室,問他晚上有重要的應(yīng)酬沒有?話里的意思就是如果郭亮晚上沒有非去不可的應(yīng)酬就陪他喝酒。
郭亮對這個豪爽的漢子沒有什么應(yīng)付辦法,唯一的就是馬上答應(yīng)。再說,他也喜歡和這個豪爽的人呆一起,無論是喝酒還是聊天都是一種享受,特別是喝酒,喝起來暢快淋漓。不用你勸,他絕對比你喝的多,還能把酒席上的氣氛營造地高高的。
當(dāng)郭亮下班后趕到許昆山所訂的酒店包廂時,許昆山已經(jīng)就著花生米喝上了。他見郭亮進來,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好久沒有痛苦喝酒了,今天不醉不休!快坐下!”
郭亮將公文包往旁邊一放,從服務(wù)員小姐手里接過酒瓶,先給許昆山滿上,又給自己的酒杯滿上,問道:“這段時間到哪里去了,這么久都不見你?”
許昆山喝了一口酒,用筷子夾著一根涼菜,說道:“還不是去推銷光纜去了?現(xiàn)在馬上就要修建京漢廣長距離通信網(wǎng),需要大量的光纜,不但電信局要,新成立的移動公司也要,還有部隊也要。蛋糕很大,不去跑不行。”
郭亮道:“聽你這口氣好像還有怨氣。是不是訂單太多,把你忙壞了?”
許昆山笑道:“訂單太多?訂單多還會故意裝難受?就是因為訂單太少。我的公司小,名氣不足,只能接一些小的合同。大合同大對數(shù)光纜都被那些大公司接了。人家派一個業(yè)務(wù)員過去就能拿到單子,我這個董事長兼總經(jīng)理出馬才得了一些小單子。操!”
郭亮說道:“你說的小單子肯定也是大單子,這次接了多少?”
許昆山回答道:“總數(shù)倒是有一個多億,但大部分是部隊幾個老朋友關(guān)照的,地方上的卻沒有多少,才四千多萬。”
郭亮睜大眼睛說道:“一個多億還不多,我手里幾個企業(yè)想接幾百萬都難。那個養(yǎng)殖場一年一百萬不到的訂單,讓我很郁悶。畜牧局到現(xiàn)在都沒有找到一個好的賺錢門道。”
許昆山贊許地看了郭亮一眼,笑道:“還不錯,時時不忘自己的職責(zé)。跟我女婿有得一拼。這次我差點和他紅臉了,他在電信局有那么多熟人,就是不幫我一下。害我這個老頭子北京、河北、河南、湖北地到處跑,幾個月都沒有回家一次。喝酒都是給別人說好話,喝的都不痛快。來,我們干一杯。”
郭亮一口喝完杯中酒,說道:“什么職責(zé)不職責(zé),在這個位置不想讓人看扁而已,并沒有多少想法。只要能拿到訂單,給別人說好話就說好話,有什么難度?我想跟別人說好話。讓人家訂我的魚苗、訂我的壇子魚還找不到門路呢。”
許昆山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一邊為自己的酒杯斟酒,一邊問道:“你對蓉洱茶突然漲價怎么看?”
郭亮拿起另外一瓶酒,也給自己斟酒,說道:“炒作。”
許昆山又嗯了一聲,問道:“你準(zhǔn)備怎么做?”
郭亮冷笑了一聲。說道:“旁觀,或者說樂觀其成,順便為自己賺幾個小錢。等他們把價格炒到一點高度,我就讓人把囤積的茶葉拋出去。”
許昆山搖了搖頭,問道:“囤積的茶葉是你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郭亮說道:“我自己能有多少?主要是茶葉廠茶農(nóng)的。還有一些生意人的。”
許昆山又問道:“他們這些人都會聽你的?看著茶葉價格一天天往上竄,他們會按照你的命令將手里的茶葉拋出去?”
郭亮一愣,說道:“這個不可能百分之百地保證,但很多人會拋出去的。”
許昆山抿了一小口酒,說道:“人都是貪婪的,一般都是享了好還想更好。這就如散戶炒股票,大盤指數(shù)一個勁地往上漲,可大部分散戶到最后就不賺錢。價格低的時候不買入,生怕自己吃虧。價格高了不賣出,以為價格還要翻一個倍,最后錢都死死地套在里面。這茶葉肯定是一樣,農(nóng)民到時候肯定將茶葉捂得死死的,那些炒茶葉的奸商都拋貨走了他們還不知道,還在一個勁地夢想茶葉再漲幾倍。如果你們政府勸他們把茶葉賣掉,他們還會說是你們政府在幫那些奸商的忙,說你們收了奸商的好處,讓他們低價處理茶葉。到頭來,你們兩頭不討好。”
他指揮才端菜進來的服務(wù)員將菜放好后,接著說道:“如果是一家一戶,一二個企業(yè)這么做,你的辦法還行,如果你站在全縣甚至全市的角度看問題,則不行。你想過現(xiàn)在,又想過將來沒有?想過那些茶農(nóng),又想過你們政府在將來如果應(yīng)付這件事沒有?”
郭亮老實說道:“我一個副縣長哪里想那么多?我的想法就是利用這次他們炒作的機會大賺一把,讓他們少賺錢少得意。唯一的一個額外動作就是我想告訴你的女婿薛書記,讓他知道現(xiàn)在蓉洱茶價格攀升是炒作。”
許昆山笑問道:“那你告訴他了沒有?”
郭亮搖頭道:“沒有。”
許昆山問道:“為何?”
郭亮看著許昆山笑道:“呵呵,還不是我想到了你?有你這條老狐貍在,他會不知道?雖然他初來乍到,我估計他在你的幫助下,他知道的情況比我郭亮多得多,我何必班門弄斧?真要獻寶似地告訴他,也許他還會以為我在巴結(jié)他在向他獻媚呢?”
許昆山說道:“你這小子。我這些天一直在外面跑,哪里有時間告訴他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他們這次炒作的動靜可不小,還真的請動了國外的什么專家考察團,聽說這些洋鬼子專家將可能代表一些企業(yè)采購不少的茶葉。如果真是這樣,未必就不是一個好事?若是能將我們紹城市的茶葉遠銷歐洲、美洲,那也是我們紹城市的運氣。”
郭亮搖頭道:“小規(guī)模的銷售我不否認,大規(guī)模的銷售我卻認為不現(xiàn)實。我曾經(jīng)也問過金鳳集團公司的一個朋友,她說她們曾經(jīng)也試過在歐洲、美國銷售普洱茶、蓉洱茶,普洱茶在華人圈子里的影響還算不小,有不少國外的華人喜歡喝。但他們都有以前固有的進貨渠道,他們金鳳集團很難打進去。至于蓉洱茶,那幾乎是沒影響,沒有幾個人購買。那些洋鬼子更是不習(xí)慣喝這種茶。”
梁倩英所在的金鳳集團在全省都有名氣,許昆山自然知道這個公司在進出口領(lǐng)域的能量。他點了點頭,說道:“你這個信息對我很重要。薛華鼎自己也準(zhǔn)備派人到歐洲、美國調(diào)查,他也有朋友在國外,相信不用多久就能調(diào)查清楚那些外國考察團的底細。……,你這家伙,如果你能站在全縣、全市的角度考慮問題就好了。”
郭亮回答道:“我又不是縣委書記,更不是市長、市委書記,我咋能站在他們的位置上考慮?再說,我就是設(shè)身處地地站在他們的位置上考慮問題,我也想不出什么高招,不還是趁他們炒作的時候大賺一把?你說薛書記會怎么做?”
許昆山說道:“至少要替全市的茶農(nóng)考慮怎么才能化不利為有利吧?要仔細考慮這次炒作對全市茶農(nóng)有什么不利影響,將來市政府該如何引導(dǎo)他們改良品種、提高產(chǎn)量、打開銷路吧?薛華鼎告訴我他的方針就是‘蛇打七寸、順勢而為’。蛇打七寸是針對那些奸商的,要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順勢而為不是你所說的趁機撈一把、撈了就走,而是趁機提高蓉洱茶的知名度,趁機提高蓉洱茶的產(chǎn)品質(zhì)量,讓奸商為我們的蓉洱茶品牌抬轎子。”
(感謝q.0、鯉魚怪的打賞,感謝各位的訂閱支持)(未完待續(xù),)
(https://www.dzxsw.cc/book/150852/7906593.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