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如此奇怪的事
到達楠竹坳時,又有當?shù)氐拇甯刹咳缍l石等人在那里熱情迎接。煤礦方面甚至還出現(xiàn)了一位郭亮都沒聽說過的礦長和兩個其他礦里的領(lǐng)導(dǎo)。
聽人介紹說那個人是礦長,郭亮還多看了幾眼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家伙:郭亮在楠竹坳上了幾個月班,竟然從來沒有看見過他。看著這個人,郭亮還真的很難將他與煤礦聯(lián)系在一起:人顯得很文弱,帶著眼鏡,完全與心目中的煤礦工人形象無關(guān),真不知道他是如何當上這個礦長的。
不過,郭亮很快就想明白了這個礦長為什么不呆在這里。不是他不想呆這里,而是不敢呆這里,因為煤礦里的下崗工人、退休工人都在“抓”他,都逼他解決實際中的問題。無權(quán)無錢的他只好干脆來一個眼不見為凈,躲了起來。這次縣里費了好大鼻子的精力才將他喊過來。其實他過來不過來都是一種陪襯,為的是給許昆山等人一個印象:這個煤礦還是有人在管理,雖然不產(chǎn)煤了。
為了防止過激的礦工鬧事,有關(guān)部門不但讓楠竹坳警務(wù)室的聯(lián)防隊員一直陪同許昆山等人,還從梅山鎮(zhèn)派出所調(diào)了幾個警察,只是他們穿著便衣。
不過,從許昆山開始進來到后來回去,這里的礦工、退休工人、礦工家屬都表現(xiàn)得很理智,很熱情。聽說有大老板要來購買煤礦,他們都很高興,覺得這也許是一條出路。提心吊膽的礦長看到?jīng)]有一個礦工找他的麻煩,他長長地噓了一口氣。
在陪同許昆山的時候,郭亮發(fā)現(xiàn)許昆山事先對這個煤礦做了大量的調(diào)查,他對煤礦的熟悉程度不但遠遠超過郭亮,甚至連那個礦長都沒有他清楚。當許昆山問到諸如總的存儲量、歷年開采量、當前坑道深度、煤層平均厚度、單位燃燒值等等問題時,那個礦長基本都是說出的都是一些估算的數(shù)字。許昆山就某些數(shù)字盯著問時,礦長就啞火了,只有他旁邊的手下能勉強能答出來。
從許昆山說話的方式來看,他這次過來只是落實一下他聘請的專家提交給他的資料。他沒有問價格等方面的問題。見礦長知道的不多,他干脆帶著安全帽在煤礦工人的帶領(lǐng)下鉆坑道,查看里面的設(shè)備設(shè)施和煤質(zhì)情況。
見他鉆坑道,尉遲良副縣長、鄭嚴慶書記、礦長、郭亮等人只好陪著他一起鉆。
直到進了煤礦的坑道。郭亮才知道煤礦在山體里是什么樣子。跟在許昆山后面的他完全看不出煤質(zhì)的好壞,只知道很多坑道設(shè)施已經(jīng)壞了,煤礦的設(shè)備很多已經(jīng)銹蝕不能使用。
因為銹蝕太厲害,他們不敢坐升降機,只是順著坑道往里走。
不知不覺地,許昆山、郭亮和一個帶路的礦工走在最前面,其他人都落在后面。尉遲良副縣長甚至都不敢走多遠,走了幾十米之后就借故落在了后面,礦長、鄭嚴慶也順勢留了下來。
許昆山膽子特大,帶路的煤礦工人說可以走他就走。不知走了多遠,遇到坑道往下拐而且坑壁不斷滲水之后他們才停下來。三人借助的都是礦工帽上的照明燈,里面黑沉沉的,一股股涼風從里面冒出來,讓郭亮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許昆山摸著旁邊一臺鼓風機說道:“真是敗家子。這么好的設(shè)備都成廢鐵了。……,小郭,你看下面的鐵軌,都成什么了?”
郭亮踢了一下銹的不成樣子的鐵軌,說道:“還不是煤價太低,挖一噸煤賺不到一分錢,誰修它?如果不是這么差。我們政府也不會著急將它們賣掉。”
礦工也苦笑著說道:“以前保養(yǎng)得很好,現(xiàn)在沒錢了,連人都不進來,誰會來保養(yǎng)?”
許昆山嘆了一口氣,自嘲地說道:“是啊,如果不是保養(yǎng)得這么差。政府又怎么會把這個礦賣給我們?買了這個礦,我們還不知道要投入多少才能挖出第一噸煤來。”
礦工笑了笑,說道:“不是很多吧。”心里則想道:誰叫你們又有錢又傻,買這種煤礦,不虧死你算你有本事。
郭亮說道:“許老板。別哭窮。我估計也就五六百萬的投資就可以了。不說修復(fù),你們就是將它們?nèi)扛拢膊灰嗌馘X。”
礦工馬上點頭道:“五六百肯定夠了。”他心里則想:有五六百萬還不知存在銀行吃利息,跑到這里買什么煤礦?
許昆山看了看深不可測的坑道,轉(zhuǎn)身朝原路退回,說道:“這里花錢也像這個坑道一樣,是一個無底洞啊。小郭,現(xiàn)在到縣城的都快修完了。這里的路也修到山腳下。能不能幫幫忙,把路直接修到這里來?”
郭亮笑道:“這恐怕還需要你們有錢的老板出錢,我們梅山鎮(zhèn)是一個窮光蛋。其實也就幾百萬,路修通了,這里的煤也能運出去,采掘設(shè)備和安全設(shè)備也能運進來,是不?”
礦工笑了笑。
許昆山笑罵道:“你這家伙真不地道,啥都要我們出錢,你以為我們的這些錢都是撿的?……,你把山路的設(shè)計圖紙交給我,我讓專家計算一下投資,如果不超過一千萬我就動手。不過,這錢必須算在煤礦的售價里。免得將來有人說我們買的是便宜煤礦。”
郭亮道:“這好辦,我們把煤礦提高一千萬元的售價就行。”
三人一邊往外走,一邊說笑著。沒有走多遠,尉遲良等人也從其他坑道走了出來。幾個匯合后一起出坑道。
許昆山跟他們招呼了一聲,對郭亮道:“你們鎮(zhèn)里的意思是外面那些礦部大樓、住宿大樓還有什么食堂、學校、禮堂、運動場都算入,全都賣給我們?”
郭亮說道:“當然,這些本來就是為了這個礦興建的,不賣給你們賣給誰?”
許昆山說道:“我們要這么多建筑干什么?最多一棟礦部大樓就可以了。那么大的建筑面積,完全可以把礦工住下來。那些學校、禮堂、運動場什么的,我們一點也用不上,完全是浪費。”
郭亮說道:“那也沒有多少錢,修復(fù)一下也許以后你們還用得上。建筑物多,從外面看也覺得你們的公司宏大有氣魄。是不?”
許昆山笑道:“呵呵,我們要別人認為有氣魄干什么?那些破爛建筑一起十萬元,我懶得去算,這比較公道吧?”
郭亮反駁道:“十萬元?你連一棟樓都買不到。除了這些建筑物。我們還要把周圍的土地賣給你們呢。”
許昆山堅決搖頭道:“又來了。我說了那些土地不要。你難道讓我們的煤礦工人在這里種菜運到你們縣城去賣?”
郭亮道:“你們至少要堆場吧,工人也應(yīng)該要休息要運動吧,將來工人多了,家屬多了,這煤礦周圍肯定還要建商場什么的,現(xiàn)在買了將來再租出去,你們又不虧。其實尉遲縣長在這里,你有什么要求跟尉遲縣長說,領(lǐng)導(dǎo)同意我們也同意。”
尉遲良笑道:“這些小問題還是你們鎮(zhèn)里拿意見,我想許老板是不會在乎這些小錢的。許老板。看了現(xiàn)場還滿意吧?”
許昆山說道:“尉遲縣長,我看了它們,還真不滿意。里面實在太糟糕。簡直就不是一個煤礦,所有設(shè)備設(shè)施都需要重新建。剛才這位兄弟說至少需要五六百萬的投資才能恢復(fù)生產(chǎn)。小郭又說如果把這里到梅楠公路的公路拉通,又需要近一千萬元的投資。兩者加起來就是一千六百萬。真是嚇死人啊。如果你們縣里還要我們接手下崗工人、退休工人,我會虧得不聽見。”
幾個人都笑了。
尉遲良說道:“許老板目光遠大,不會只看到投資吧。將來煤炭價格只要稍微漲一點,你就大賺了。這條公路肯定不要一千萬,最多五百萬就行了。”
許昆山很牛叉地說道:“投資數(shù)額大倒不是太大,只是覺得花錢有點花得冤枉而已。”
看完坑道、礦部和周圍的設(shè)備,許昆山又讓人帶著他在周圍的山上轉(zhuǎn)了轉(zhuǎn)。等天色晚了,他們才下山。許昆山對尉遲良說道:“尉遲縣長,我有一個想法,如果你們鎮(zhèn)里滿足這個條件,買這個礦我甚至多花一點錢都行。”
尉遲良連忙問道:“什么條件?”
許昆山指著周圍的群山說道:“我們不但將這個煤礦買下來,還要將這些山也承包下來。因此住在這些山里面的農(nóng)民必須遷出來。山上的那些田地不能再種水稻、蔬菜、棉麻,而是全部栽種樹木,人最好不上去,我要封山。”
尉遲良遲疑著沒有說話。
郭亮一愣,不知道許昆山為什么提出一個這樣的條件來。剛才有關(guān)建筑物買賣的討論基本是郭亮和許昆山在演雙簧。因為之前許昆山和郭亮已經(jīng)在電話里相互通過氣,想給尉遲良等人留下一個印象:郭亮一心一意在為政府打算,與許昆山?jīng)]有私下聯(lián)系。
他見許昆山目光從尉遲良身上轉(zhuǎn)到自己身上,就反問道:“許老板,那些遷出來的農(nóng)民如何安排?除非你們煤礦能安排他們。”
尉遲良連忙說道:“郭鎮(zhèn)長考慮的對,如果你們公司不安排這些人,將來鬧起來可就難以收場了。畢竟你們砸了他們的飯碗。……,我還真有的不理解,為什么要把這里的農(nóng)民遷出呢?”
許昆山說道:“我看了這里的地形,我不想將來惹麻煩。再說,那些山地也沒有多少面積,住在這里估計連養(yǎng)活自己的都難,為什么不讓他們遷出去?只要他們身體狀況好,我都是不在乎他們進煤礦,而且周圍還可以建商店什么的。你們政府來解決,我只負責買礦。“
郭亮說道:“至少得按照拆遷辦法進行補償。”
……
因為買的有意、賣的迫切,許昆山和當?shù)卣苋菀椎剡_成了協(xié)議。經(jīng)過與其他地方煤礦的比較,雙方磋商之后采用了一個中等的價格。其中縣里答應(yīng)將部分資金用于拉通從楠竹坳村到梅楠公路的道路。也就是挖掘二個穿山隧道。
實際上,郭亮在這事沒有取什么作用,也就是帶陪著許昆山到處轉(zhuǎn)。暗地里跟父親說了肖國華的事,父親和許昆山等人商量,決定過半年之后給肖國華百分之一的股份,現(xiàn)在急于給他可能會引發(fā)不必要的麻煩。
當然,這些股份將掛靠在他岳父的名下。按照銷售價格,百分之一的股份現(xiàn)值十多萬。至于將來它們值多少就不是郭亮所能猜到的了。
當許昆山代表買煤礦的老板們簽好合同,隧道正式開始修建的時候,時間到了學校放暑假的時候。
這天郭亮正在看上級下發(fā)的文件,一個女孩走了進來:“郭鎮(zhèn)長。看得這么認真啊,什么文件?”
“看完了?”郭亮抬起頭問道。
“我問你呢。”吳卉走到沙發(fā)前,用手摸了一下沙發(fā),看了一下手,然后才坐下。
郭亮笑道:“你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這沙發(fā)天天有人搞衛(wèi)生,會弄臟你的裙子不成?”
吳卉道:“難說。我在你家里就不敢坐。你怎么不找一個女朋友幫你搞一搞家里的衛(wèi)生?”
郭亮臉一紅,將手頭的文件放下,說道:“過二三年再找。呵呵,等你畢業(yè)再說。”
吳卉臉一紅,笑道:“你想得美。我可不會嫁給你。”
郭亮故意反問道:“我說娶你了嗎?”
吳卉大怒,準備站起來,但還是沒起身,問道:“那你說什么等我畢業(yè)之后再找女朋友?”
郭亮笑道:“我的意思是說等二三年,至于說等你畢業(yè)只是用來參考時間的。也許到時候請你幫我挑選呢。”
“臭美。還挑選。你以為女孩子會打破腦袋搶著要嫁給你?”
“難說,我這么瀟灑的人。呵呵……”
“你看你一個混混的樣子,實在不像一鎮(zhèn)之長。”
“我這么玉樹臨風還像混混?……,這是在你面前,你又不是記者,也不是官員。為什么不放松一些,笑一笑十年少。”
“我哥哥也是一個芝麻小官。可比你一本正經(jīng)多了。”
“我怎么跟他比。對了,你看了木器廠,感覺怎么樣?”
“才開始平地基,有什么好看的。倒是我覺得舒月華進步很快,她設(shè)計的竹根雕比她爸爸的還好。我有一個建議,你看行不行?”舒月華真的呆在家里幫助父親制造竹根雕。不再來鎮(zhèn)里上班,當然,她家里的收入遠遠超過以前,現(xiàn)在一個月有近五千元,這還不包括舒木匠從他徒弟手里收取的管理費等。
郭亮脫口問道:“什么建議?”
吳卉看著郭亮道:“我想送她到美術(shù)學院培訓(xùn)一段時間。二年左右。”
“美術(shù)學院?不行!”郭亮否決。
吳卉一愣,連忙問道:“為什么?你不要只看在眼前,就是在學校她一樣可以設(shè)計。”
郭亮說道:“我擔心她到學院以后東西沒學到,倒把她現(xiàn)在的靈氣學沒了。現(xiàn)在的大學沒幾所有用的,培養(yǎng)不出幾個有創(chuàng)造性的人才。”
“你怎么這么說,你自己不是大學畢業(yè)嗎?”
“反正我不看好大學。只要她現(xiàn)在有靈氣,何必讓她到大學受那份罪。再說,送她培訓(xùn)的事,你跟她直接說就是,如果她同意,就讓她去。……,為她找學校容易不?”
“只要有錢,找一個美術(shù)學院還不容易?問題是她和你的態(tài)度差不多,不愿意去讀書。”
“呵呵,那不就是。這叫英雄所見略同。”
“你是狗屁英雄。郭亮,你發(fā)現(xiàn)沒有,她好像有很重的心思,我開始以為她失去了丈夫,心里在掛念他。我悄悄問過她幾次,可她每次都說不是。很奇怪,她媽媽私下告訴我,除了跟我說幾句話,平時她都不怎么說話,只是一個人默默地雕啊刻啊。”
“你不清楚,那我更不清楚,也許是她不好意思說思念丈夫的事,她還沒結(jié)婚呢。”
“說竹根雕的事,她愿意跟我說,但說她自己的事卻什么也不說。不過,她強調(diào)說不是想念她的那個丈夫。她告訴我,之前她和他丈夫交往并不多,都是家里認的這門親事。她也真可憐,快要跟丈夫結(jié)婚了,他卻犧牲了。”
郭亮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也記起來舒月華曾經(jīng)跟他說過這樣的話。想不清原因,他只好敷衍著說道:“我估計還是因為她男朋友的問題。你就在那里多呆幾天,勸勸她敞開心扉,犧牲的已經(jīng)犧牲了,今后的日子還是必須過。”
“我當然會繼續(xù)勸她。而且還有一件奇怪的事,她媽媽說最近部隊派人來找過她,私下里問過她什么事,她卻把人家趕走了。她媽媽問她為什么這么對待人家,她不說。”吳卉說道。
郭亮一愣:“是不是部隊有軍官看上她,想和她交朋友?而她不想再找一個軍人?”
吳卉白了他一眼,說道:“你的內(nèi)心真齷齪,怎么這么說?”
郭亮說道:“那要我怎么說?你的話本來就很容易讓我往那一方面想。其他軍人看上她怎么就不行?她那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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