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仁者心即是殺人心
在獲得矮人們跟隨前往林家莊園的許諾后,林江變戲法似的拿出了十多壇的百里香,對此,矮人們并沒有怪罪林江之前的謊言,因為他們已經完全沉浸于獲得美酒的喜悅之中了。
這一晚上,回到村莊的矮人們是前所未有的熱鬧景象,無數抱著酒壇子。喝的醉醺醺的矮人,圍在一堆篝火前,載歌載舞的嚷嚷著。
就連林蕓和雪莉兩個小丫頭也歡喜的參與其中,與矮人們一起鬧騰著,渾然忘記了種族之間的隔閡。
“混球,竟然敢搶奪本族長岡薩雷斯的美酒!”矮人族長一腳踢開風暴矮人雷切爾,滿臉通紅的自己也因為酒醉而重心不穩,搖搖晃晃的栽倒在地,手里的酒杯倒是捏的緊緊的,絲毫沒有磕破。
見在老族長這里討不到便宜,雷切爾把目標又放到了其他的同胞身上,不過在美酒的誘惑下,矮人們可不管你是不是強大的風暴矮人,全都護犢子似的抱緊了自己的酒囊。
握著自己一滴不剩的酒囊,雷切爾也顧不上什么面子,討不到就直接用搶的了,一場混亂不堪的爭奪就此展開。
畢竟是同族,雷切爾也不可能真刀真槍的干,結果爭奪戰停歇下來后。不僅沒有搶到一滴美酒,而且還被揍的滿頭大包,垂頭喪氣的他不停埋怨矮人們不顧同胞之情。
這時,一個臉蛋秀麗的矮人小姑娘走到雷切爾的面前,彎下身子,弱弱的把自己小巧的皮囊遞給了他。
在無數調笑的口哨聲中,雷切爾偷偷的打量了矮人小姑娘一眼后,把皮囊打開小小的抿了口,隨即深深的埋下了頭,粗壯的脖子紅的像火燒一般。
不是酒醉而是羞得!
矮人族的風俗中,女孩子傳達情意的方式是給心儀的對象送上自己的酒囊,只要男方喝下一口其中的酒釀,那就代表了接受了對方。
無數的掌聲和歡呼聲充斥在耳邊,讓不遠處面帶微笑的林江,也在心中送上了真誠的祝福。
“知道么,和矮人們的淳樸相比,狡猾和無恥的你能夠贏得他們的尊敬,簡直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半精靈艾倫斜眼望著林江,十分感慨地說道。
“能夠得到暗影游俠如此的贊美,真是讓在下深感榮幸!”林江不以為意,抬手勾住艾倫消瘦的肩膀,一副多年損友的樣子。
艾倫搖頭苦笑了聲,面對林江無堅不摧的厚臉皮功夫,他的心中只剩下無奈。
“我猜得沒錯的話,你是不是準備把我也騙去你的領地?”艾倫有點唐突的問了一句,卻直接道破了林江的企圖。
從對方放著嬌妻不管不問,卻整晚賴在自己身邊上看,艾倫就不難判斷出伯爵大人的齷齪心思。
“溫暖的陽光,令人陶醉的花香,還有無數會拜倒在你英俊容顏下的美女,我就不信這些無法動搖你留下來的決心。”
林江一臉的向往,隨即話鋒一轉,聳了聳肩道:“沒有了矮人們的陪伴,你難道受得了地底下的寂寞和孤苦?”
“你也許不明白,但是,我確實受得了。”
艾倫的聲音突然有點冰冷,有點尖銳。
林江心頭一動,望著在篝火的映照下有點模糊,有點看不真切的身影,他意識到艾倫在陽光大男孩的外表下,恐怕隱藏著顆復雜的心。
哈哈一笑,林江想要打破顯得有些沉重的氣氛,可艾倫的神色依舊平淡。
“你知道我是個半精靈,但你是否知道,我這個半精靈是如何出生的?”艾倫臉上閃過絲掙扎,泛紅的眼角劃過一道淚痕:“我的母親是被強暴的……”
林江立刻明白了艾倫話里的意思,沒有寬慰而是靜靜地聽著對方的傾訴。
艾倫的母親是大自然的寵兒森林精靈,在十六歲那年外出部落玩耍時,被埋伏在外的捕奴隊抓獲,從而開始了悲慘了人生軌跡。
有一個中年大貴族買下了她,而精靈少女當天晚上就被奪走了貞潔,在之后長達半個多月的日子里,每天都在非人的凌辱中度過。
終于,精靈少女不堪煎熬,憑借著不錯的魔法修為逃出了那個大貴族的魔掌,可在不久之后,她竟然發現自己懷孕了。
在無比痛苦的取舍下,精靈少女難以抵擋與生俱來的母愛,最終還是決定生下孩子,而付出的代價則是族人們的拋棄。
注重血統的精靈們是無法接受一個野種存在的。
而在艾倫出生后的第十個年頭,厄運再次降臨到這對可憐的母子身上,一伙強盜襲擊了他們寄居的村落。艾倫的母親難以接受再次被凌辱的結局,在無數雙淫邪的目光下,決然的選擇了自殺。
僥幸逃過一劫的艾倫永遠無法忘記母親臨死前凄涼的神情,母親想在走之前留給自己最后一個微笑,可是在強盜的怒罵聲中,被飛濺而出的血花所取代。
用劍挑起精靈女子的頭顱,強盜們連死者都不給于安寧。
而那副慘絕人寰的景象永遠的印刻在了艾倫的腦海中,也成為了他變強然后復仇的無窮動力!
暗影游俠,這個稱號不僅源于艾倫的天賦,還有揮灑不盡的汗水和鮮血,他是浴血在戰斗中的勇士,也是尋求讓母親靈魂得到安息的煞神!
幾十年間,不知有多少惡人死在了艾倫的手中,就連他的生父都在無盡的恐懼中,被他活活的掐死。
直到有一天,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艾倫相識了煉金之王愛迪生大師,并且接受了對方的邀請來到了位于混亂平原的地下實驗室。
在地下,艾倫遇到了熱情好客的矮人們,他冰冷的心漸漸地在矮人們的善良淳樸中融化,殺戮復仇的人生也就此劃上了句號。
“你現在還認為我適應不了孤獨的生活么?在來到地底之前,我一個人獨自在大陸上飄蕩了五十年!”艾倫的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惆悵。
林江目光深邃的看了艾倫一眼,想起當初自己救下戴安娜的義舉,突然放生狂笑道:“你真的不應該留在地底……為了你已故的母親,為了多年來撫慰你受傷心靈的矮人們,你更應該回到地表世界上去!”
艾倫不明所以,一臉疑惑地望著林江,紛繁的地表世界只會讓他回憶起從前的痛苦,激起他復仇的怒火。
“男兒立于世,遇見邪惡之人本就該以殺止殺……仁者心即是殺人心!”林江放低了聲音,神色凜然著說道:“有時候,殺人就是一種仁慈!”
“仁者心即是殺人心……”艾倫喃喃的輕語著,只見他沉思片刻后,原本哀傷的眼神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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