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紙人送葬
這天晚上，我剛一上床，便聽到了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那鞭炮聲就是從我家院子里傳出來的。是誰這么無聊，大半夜的跑到我家來放鞭炮啊？
我下了樓，小肥豬正在那里汪汪地對著大門叫，此時(shí)，紫鳶也起來了。
“看來對方已經(jīng)等不及了，是準(zhǔn)備動手了。”紫鳶說。
“開門嗎？”我問。
“就你家這門，不開能行嗎？”紫鳶白了我一眼，說。也不知道紫鳶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下面，是一張多美的臉蛋。反正，這丫頭在我家都住了這么些時(shí)日了，我還是沒能成功地看到她的臉。
我開了門，發(fā)現(xiàn)門外站著好幾個(gè)紙人，站在最前面的那個(gè)紙人，手里拿著一根竹竿，竹竿頂上掛著一掛鞭炮，那鞭炮還在噼里啪啦地響著。
在它身后，是一個(gè)端著遺像的紙人，不過那遺像是一張白紙。后面跟著的，是四個(gè)抬著一口紙做的棺材的紙人。
紙棺材后面，還有幾個(gè)紙人，看上去像是送葬的。
“紙人送葬。”紫鳶頓了頓，說：“好狠！”
“什么意思，我沒聽明白，你能說清楚點(diǎn)嗎？”我問。
“紙人送葬，對方不僅是要拆你家的房子，還要索你們一家三口的性命啊！”紫鳶說。
“索我們一家三口的性命？我家又沒得罪誰，有必要這么狠嗎？”我說。
這事肯定不是大爺爺做的，他雖然不是我祖祖親生的，但他再怎么也是我爺爺同父異母的哥哥啊！我們家和他，畢竟是有血緣關(guān)系的。為了達(dá)到某種目的，拆我家的房子，這事他確實(shí)做得出來，但是，要我們一家三口的性命這事，我覺得他應(yīng)該是不會做的。
而且，就憑大爺爺那點(diǎn)本事，紙人送葬這一出，他肯定是搞不出來的。
按照常理來說，村民們都是很愛看熱鬧的，這大晚上的傳出了鞭炮聲，依照農(nóng)村的習(xí)俗來說，那就是誰家死了人了。讓人奇怪的是，為什么在聽到鞭炮聲之后，村民們都沒有出來呢！這時(shí)，我回想起來，今天白天的時(shí)候，大爺爺好像挨家挨戶地去串過門。
大爺爺白天去串了門，晚上就有人跑到我家來導(dǎo)演了這么一出紙人送葬。可見，就算這出戲不是大爺爺策劃的，那他也是參與了的。
就在我萬分緊張的時(shí)候，紫鳶突然撲哧笑了出來。
“你在笑什么啊？”我問。
“我在笑這紙人送葬，看上去雖是無懈可擊，但實(shí)際上并不是一個(gè)行家里手?jǐn)[的局，這局是個(gè)半吊子擺的。也就是說，要想破這局，分分鐘的事。”說著，紫鳶從兜里摸出了一道黃符，慢悠悠地走到了那放鞭炮的紙人跟前，輕輕地把那黃符貼到了那紙人的額頭上。
在被貼了符之后，那紙人突然轉(zhuǎn)了身，把手里那根竹竿山掛著的鞭炮放到了那棺材上。那棺材本就是紙做的，因此，在那些鞭炮噼里啪啦地爆了一陣之后，那棺材被點(diǎn)燃了。
紙棺材一被點(diǎn)燃，那些送葬的紙人，立馬就亂了方寸，甚至在那里自相殘殺地扭打了起來。
“厲害！”我對著紫鳶豎起了大拇指。
“汪汪汪！”就在我和紫鳶把注意力放到了那些正在扭打的紙人身上的時(shí)候，小肥豬突然叫了起來。
“什么東西？”紫鳶叫了一聲，只見一個(gè)黑影，像一道黑色閃電一樣，撲向了她。
是黑貓，謝三婆養(yǎng)的那只黑貓。那只黑貓?jiān)趽涞阶哮S身上的時(shí)候，喵的叫了一聲。叫完之后那黑貓就跑了，紫鳶則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
“不許揭面紗，遇到危險(xiǎn)就用符。”紫鳶在說了這么一句話之后，便暈過去了。
就在這時(shí)候，大爺爺帶著村民們圍過來了。
“趙寅，出什么事了？”大爺爺問我。
“出了什么事，你難道不知道嗎？”我說。
大爺爺假模假式地看了看那些倒在地上，橫七豎八的紙人，又看了看地上的那一堆紙棺材燒完后留下的紙灰，說：“我早說你家有臟東西，讓你們搬家，只要把那臟東西毀了，就不會再出這樣的事了。”
“這小子已經(jīng)被那鬼女迷住了心竅，你就算再苦口婆心地勸他，那都是沒用的。”說這話的是甄仙人，那家伙已經(jīng)消失了好些天了，不知道今天為什么又冒出來了。
“鬼女？什么鬼女？”大爺爺和那甄仙人一唱一和起來了。
“就是他懷里抱著的那位。”甄仙人說。
“你少在這里胡說八道。”我瞪了甄仙人一眼，說。
“我胡說八道？”甄仙人很無所謂地笑了笑，說：“正常人都是可以見光的，但鬼女不行，鬼女必須得戴著面紗，才能保持住她的人形。你要是不信，可以把她的面紗揭了看看。”
“趙寅，這女的來路不明，而且自從她在白馬村出現(xiàn)之后，一直都是戴著面紗的。甄仙人是茅山下來的大師，是不是鬼女，他一眼就看得出來。大爺爺我曉得，你都二十幾歲了，又沒耍朋友，被這女的迷住心竅，那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她是鬼女，不是人啊！你就算對她付出再多，和她也不可能有結(jié)果啊！再說，一個(gè)女鬼跑到你家來，纏著你，肯定是有目的的。”大爺爺擺出了一副老輩子的姿態(tài)，在那里苦口婆心地跟我講起道理來了。
在暈倒之前，紫鳶跟我說過，不可揭開她的面紗。這甄仙人一出現(xiàn)，立馬就逼我我紫鳶的面紗給揭開。看來，紫鳶早料到了對方會這么做。
還好紫鳶提醒過我，要不然被甄仙人他們這么一逼，我還真可能直接就把紫鳶的面紗給揭開了。其實(shí)，我自己也很好奇，為什么紫鳶不讓揭她的面紗呢！
不管怎么說，我是相信紫鳶的，因此，她不讓揭開她的面紗，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我的事，不需要你們管。”我說。說著，我便抱著紫鳶進(jìn)了門。
“走吧！人家既然愿意為了那么個(gè)女鬼，置全家人的性命于不顧，我們還管這些閑事干什么呢？”甄仙人說完這話之后，便大搖大擺地走了。
大爺爺配合著嘆了口氣，然后讓鄉(xiāng)親們都散了。
我把紫鳶抱到了床上，這時(shí)，我媽走了過來，把我叫了出去。
“你喜歡紫鳶？”我媽還真是夠直接的，直接就對我來了這么一句。
“嗯！”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
“你了解她嗎？”我媽問。
“不了解，不過我相信她是個(gè)好人。”我說。
“為什么相信她？”我媽問。
“直覺，還有就是小肥豬很喜歡她。就算我的判斷出錯(cuò)了，小肥豬也是不會判斷錯(cuò)的。”我說。
“小肥豬是怎么來的？真的是你在路上撿的嗎？”我媽問。
“是祖祖給我的。”我說。
“嗯！”我媽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爸媽都相信你，無論發(fā)生什么，爸媽都是站在你這邊的。我雖然沒見過你祖祖，但她畢竟是你的親祖祖，所以媽相信她是不會害我們家的。我們家的地底下，是埋得有東西，你爺爺在走之前，跟你爸囑咐過，說一定要守好。想必你也知道，按照規(guī)矩，我們家住的這房子，本該傳給你大爺爺?shù)模劣跒槭裁磦鹘o了你爺爺，那是你祖祖的選擇。你爺爺說，你祖祖的選擇，是不會錯(cuò)的。我們家這房子，一定得守好，不能拆。我們家雖然沒什么錢，但重新修幾間磚房的錢還是拿得出來的，我和你爸一直沒修新房子的原因就是，這房子拆不得。這房子不僅不能拆，而且還必須住人，住我們趙家的人。至于為什么，你爸也不清楚，你爺爺走之前也沒說。”
“既然你們都知道這房子拆不得，那當(dāng)時(shí)為什么還允許大爺爺進(jìn)屋里亂挖啊？”我問。
“那東西是挖不出來的，本來你爸想的是，你大爺爺在挖不出來之后會死心，這事也就過了。可是，他不但沒死心，反而還要拆房子。這怪爸媽，是爸媽認(rèn)為，你大爺爺不會把事情做這么絕，所以當(dāng)時(shí)才會選擇忍讓的。”我媽說。
“大爺爺他們還是挖出了東西的，我祖祖的那雙紅色繡花鞋被他們挖出來了。”我說。
“嗯！這事媽知道。你祖祖給你爸托夢了，把你爸臭罵了一頓，說老子還不如兒子，讓人隨便在家里挖。要不是她的曾孫乖，知道護(hù)家，把那雙繡花鞋給找回來了，她老人家的魂，就該散了。”我媽說。
“哦！”我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問：“我祖祖當(dāng)年是怎么回事啊？”
我祖祖是上吊死的，我一直沒有搞清楚，為什么她會在當(dāng)時(shí)選擇上吊，而且上兩輩人，一直在回避有關(guān)我祖祖的話題。今天，我媽已經(jīng)把話匣子給打開了，所以我就想趁機(jī)問問，看她知不知道。
“你祖祖是個(gè)好人，是個(gè)苦命人。她這么做，都是為了趙家，為了白馬村。”我媽說。
我媽只說了這么多，也不知道這是因?yàn)樗赖闹挥羞@么多，還是她只愿意跟我說這么多，反正在說完這些之后，我媽就不再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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