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要人
見白衛君如此行動,唐族和倭國的人也雙雙躬身施禮,不管怎么說,這里是帝都皇宮,這里是金鑾殿,這里是皇帝的地盤,他們就算想放肆,也得給當朝圣上幾分面子。
隨著篤、篤、篤的聲音,一根白玉石杖從大殿后面的偏路中出現,一個看起來至少也有百十歲的老人,緩緩走了出來,每一步踩在地面上,都像是踩在柔軟的沙子上一般,身體都會晃三晃,而他手中的那根白玉石杖,上面雕刻著龍紋,乳白色的玉石一看就不是凡品,質地細膩,閃爍著瑩瑩光芒。
這人毫無疑問便是金華帝國的當代君王,人們都聽說他年事已高,而且還患有頭痛的毛病,但是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一個蒼老的形象,身子不算瘦小,但是因為年邁,腰身微微彎曲。身上套著一件肥大的龍袍,龍袍全是由金線織成,看起來無比雄偉,臉上的皺紋則是一道道的深入皮肉,眼皮耷拉著好像兩個水泡,讓人看不清他的目光。整個人看起來像是隨時可能行將就木,讓大殿內的幾人都愕然了。
金華帝國至高無上的君王,原來就是這么一個半只腳踏進棺材的家伙?
其他人第一次見君王,難免錯愕。不過白衛君可是時不時的就和皇帝見面,此時連忙就趕了幾步,扶著他一點點前進,嘴里還不斷的說著,“圣上小心……這兩撥人依次是唐族的族長的大公子唐意遠,和倭國國王的公主樂雨痕。你們,還不拜見圣上?”
眾人之中,倒是心眼最多的樂雨痕第一個反應過來,邁著蓮步輕移到了大殿中央,恭敬的屈身施禮,“小女子樂雨痕,代表敝國見過圣上,祝圣上福壽安康。”
樂雨痕這么一動,她之后的八個魂靈級女侍衛也是齊齊的下跪,倒是烏鴉一臉的不情愿,只是向前彎了彎腰敷衍了事。
那邊的唐意遠此時臉上的奇癢還沒消失,十根指甲不斷的抓撓,原本還算英俊的臉抓的血痕道道,可謂是及其狼狽,不過唐豹可不能讓唐意遠這么失禮,于是摁著他向皇帝下跪,嘴里說著一些場面話。唐意遠真是不撓覺得癢,撓了又疼,可謂是生不如死,不過好在烏鴉也知道分寸,沒有下多重的手,在唐意遠臉上有了十幾二十道血痕之后,就漸漸沒事了。
白衛君扶著這老態龍鐘的帝王坐在了龍椅上,他這才抬起水泡似的眼皮,渾濁的目光像是兩顆泥丸,讓人不禁有些反感,清了清嗓子,“都起來吧,我今天有些昏沉,衛君,你來主持,我看看就行。”
說完,這君王竟然張開大嘴嗚嗚了兩聲哈欠,然后眼皮一耷拉,好像睡著了。不過他手中卻一直杵著那根精美的白玉石杖,讓人倒也不覺得這人可以小覷。
唐族和倭國的眾人都是一陣無語,本以為今天的重點是當朝帝王,可是沒想到,到頭來他只是在這里看戲,真正主事的,竟然還是白衛君。
白衛君也是有些愣了愣,不過清了清嗓子,然后說道,“今天,眾位集合在這里,是做什么的,想必也都心知肚明吧。”
見白衛君開門見山的說事情了,唐族和倭國的幾人也都是嚴肅了下來。
白衛君繼續說道,“我們金華帝國,在圣魂大陸上,也算是一等一的大帝國了,上千年來,得虧有國內唐族安穩南方,鄰居倭國和睦相處,才讓天下還算太平,少有亂世。白某在這里,謝過兩位。”
樂雨痕和唐意遠都是心知肚明,白衛君這是典型的先禮后兵啊,先拉關系說交情,那么接下來,應該就是興師問罪了,于是兩人也不搭腔,靜靜的等著下文。
果然,白衛君說完客套話,清了清嗓子,臉色驟然凝固,“但是——”但是兩個字說完,白衛君頓了頓,等著那話音的回蕩在這大殿內飄出去好遠,才繼續說道,“但是,一個多月前,有一個叫夜寧的公子,不遠千里,從東北郡大寧城趕來,帶來了一紙書信,和一個消息。”
說這話的時候,白衛君一雙眼睛毒辣的看著唐意遠,樂雨痕白衛君已經接觸過了,深深的知道這小丫頭人美,心機重,若是以她為突破口,想必不易。但是唐意遠就不同了,從他剛才耐不住性子和烏鴉做對的情況來看,這所謂的大公子,徒有其表。
若是想看看唐族是不是真的有謀逆之心,從這唐意遠的身上,就能看出個大概。
唐意遠被白衛君那雙似乎要看穿心思的毒辣眼神瞪得臉色發燙,不由得錯開了目光,弱弱的說了一句,“什么夜寧?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鄉巴佬,他隨口胡說的事情,難道國師大人也信?”
白衛君哼了哼,“正是因為不知道能不能相信,所以大家今天才聚到這里來的。”說完,白衛君從懷里摸出了一紙書信,這就是當初王克在大寧城留下來的證據,上面清楚的記載了王克在冰雪山脈遇到了叛國賊和倭國密謀的情況,后面還跟著王克個人的分析,從唐族的人出現在北方小城開始論辯,把一切的矛頭都指向了唐族。
這書信,自從夜寧交給了白衛君,白衛君已經看過了無數次,基本上可以倒背如流了,但是此時,站在大殿上,白衛君還是從頭到尾的讀了一遍。
說到底,王克是一個武將,他寫的東西,并沒有多么的嚴謹,但是敘事還是很清楚的,總共透露了兩個信息。第一是,與帝國接壤的倭國很不太平,一直在進行奇怪的舉動,兩國的邊界冰雪山脈,也是突然的多了很多駐軍,由這個現象,懷疑倭國有意侵略。
第二,王克懷疑有人和倭國合謀造反,而合謀的人,便是唐族。
白衛君雖然是在念書信,但是一直在觀察倭國和唐族的反應,樂雨痕一臉的淡然,笑意盈盈,美艷的臉龐上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而唐族則不一樣了,唐意遠原本就沒有多么重的城府,此時聽到這確鑿屬實的事實,不禁臉色躲閃,不敢直視白衛君。
白衛君見狀,更是肯定了唐族必然有謀逆之心,念完書信,然后頓喝一聲,“唐意遠大少,還請你說個清楚明白,對這封書信里講到的內容,你是怎么想的?”
唐意遠坐在椅子上的身軀猛然一震,然后慌忙說道,“假的,都是假的。我們唐族怎么可能做這種事呢?假的。”
他現在這慌亂的模樣,引得旁邊的樂雨痕都是一陣皺眉,什么叫越描越黑?說的就是唐意遠此時的行為。
而唐意遠身后的唐豹,也是連忙按在了唐意遠的肩頭,示意他不要在說話,然后上前一步說道,“國師大人,這封書信,并不能代表什么。上面說我和唐威少爺曾經到過什么大寧城,可是我們一直在南方唐族內,從來沒去過那種邊陲之地,更何況,這封書信是誰寫的?讓他來對峙一下不就知道了?”
唐豹這時候采用的對策,那就是打死不承認,不管白衛君怎么逼問,他只要死不承認曾經到過大寧城,那就算是否定了書信內的一切猜測。畢竟,唐族的謀反,也只是剛剛開始計劃而已,若是這時候被帝國發現了,接下來的計劃,根本不可能進行下去。
而唐豹讓寫信的王克出面對峙,也是信心滿滿。王克在大寧城混戰的那一夜,有很大可能已經戰死了,更別說出面對峙了,他這時候便是想來一個死不認賬,可謂是耍起了無賴。
白衛君也是無奈,在這一個多月內,他也調查過王克和石鎮這兩個戍邊校尉,可是哪里還有他們存在過的痕跡?更別說找到這兩個人了。說到底,白衛君的證據,也只有一紙書信,和夜寧的一副說辭罷了。
樂雨痕這時候注意到了,夜寧自始至終還沒有出現過,于是挑聲問向白衛君,“白叔叔,您說這封書信是夜寧夜公子不遠千里帶來帝都的,那么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想必是最清楚的,何不讓他出來,我們好好對峙對峙?”
“對啊!”唐意遠此時揪住了白衛君的把柄,連忙施壓,“一個月前,國師大人你可是答應了的,今天要讓那個誣陷我們的夜寧到場,那他人呢?該不會已經自知理虧,逃命去了吧,哈哈哈!”
一直閉目好似沉睡的皇帝也是輕輕的敲了敲手中石杖,“衛君,讓那個夜寧出來,我瞧瞧他怎么說。”
白衛君一下子呆住了。
現在所有人都向他要夜寧,可是夜寧,并沒有來啊!白衛君有些局促的看了看殿外的朝陽,看時間,已經卯時三刻,距離辰時還有一段距離,這段時間一定要拖下去!
想到這里,白衛君朗聲說道,“夜寧公子他……嗯,現在還不是招他出來的時候,我們還是先討論一下……”
樂雨痕一直住在國師府,當然知道夜寧沒來,肯定是生了什么變故,于是直接打斷了白衛君的話,“夜公子是唯一的證人,他不來我們還有什么可說的?難道真的是自知理虧?”
這話說的咄咄逼人,讓白衛君面色一陣難看,旁邊的帝王也是奇怪的抬起眼皮,看著白衛君。白衛君號稱國士無雙,智謀天下,甚少有如此局促的時刻。
正在白衛君不知道怎么做是好的時候,大殿外,有人,正在緩緩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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