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天色在此地,晝夜不辨,一如既往,昏黃潮紅。大約數個時辰功夫,那華寒月方歸。
“喂,石如金,吾家師尊喚汝來見呢。”
那紅衣女修推門叫道。
“曉得了。”
不足眼見得此女修大大咧咧模樣,無奈笑答道。
華寒月之居所小樓,典雅樸素,絕不似不足先時之所猜想那般華貴、驕奢。一桌臨窗,其旁兩椅。桌上茶具乃是神木所制,一壺若仙鶴翩翩,
“如金,吾魔門子弟相爭劇烈,當是小心在意,莫要遭了算計。”
“上修大人,吾行此間,眼中所見,外間怎比得此地安寧也,哪里有什么相爭之事耶?”
不足聞言大疑。
“此地乃大魔天魔宮重地,禁武!尋常不得妄動相爭,自是不見爭斗。然其外則門人子弟相爭非但不禁,反似是門中高層有意推波一般!每每爭斗,死傷不論。故吾魔門子弟戰力驚人,喜殘酷虐殺!外間修界有言,暴烈無端也!”
不足聞言低聲道:
“以門內相殘而增戰力,常壞人心智,迷人心境,竊以為不足取也!方修道有成者,必先修其心境,增其心智,悟得道,修得法,而后心無旁騖,才可以凌然其上,成的正果。”
“嗯!好見識!”
華寒月微微側目,稍緩復言道:
“然魔門便是如此,無人可以變其形態也。”
“自古窮則變,變則通。某以為此魔門尚未演變至絕境也。當下天下修界動蕩不安,此大變之先兆也。若魔門逢此變故,以其殘暴虐殺之情狀,必遭人、妖之輩合力圍殺,屆時再變,只恐無此機緣也。”
“呵呵呵,汝怎得杞人憂天耶?便是遭逢其變,魔門已然如故,絕無如爾之所為權變也。”
華寒月輕笑嫣嫣,便是不足亦是驚其天人之姿,不敢久視也。
“嗯,此魔門之所以為魔門也!”
不足笑而答曰。
“如金,吾知汝非池中物,他日定然遠魔門而去。若如此,則陷在魔門必不能使爾心甘。只是判門之舉向為詬病,汝在九道,自有外出行走之機緣,那時便是失了蹤跡,門中自是向有先例,無人再問。卻萬不可做出判門之舉。”
不足聞言大驚,便是臉色已然有異。低聲道:
“上修大人怎得這般論吾?”
“一路之上,行歸魔門,爾心不在焉,卻然有數次欲別吾而去。吾雖愚卻亦是不昏聵,自是入得目中,記在心里。難道汝之目的乃在那宏法門之秘辛么?仰或羞于與吾及魔門為伍?”
華寒月微微幽怨道。
“大人確然了得!察一而知萬,窺一葉而知秋。然在下卻非有怨與大人,只是與魔門不敢茍同也。當時為求得宏法門之機緣,亦是存了倚占之心,尚望大人海涵!”
“嗯,此言過矣。便是吾等亦是如是,存了覓得野修以為助臂之心。大家彼此彼此,不必上心。至于不茍同吾魔門之所為,咳!此為人處世之大道,自是應有所堅持!不過事已至此,汝不必用強,他日吾當為汝仔細籌劃之。”
那華寒月又復吩咐幾句,忽然便再無言語,尷尷尬尬這般相對而坐,二人俱心中存事,又不便講出,那華寒月便揮一揮手,不足低首躬身退出。
“此華寒月好生厲害也!居然窺得某家心思。只是其既知吾意,卻仍勾吾前來,不知何意?”
不足回至下處,皺眉思量。而此時那華寒月卻癡癡盯著窗外流云,半響嘆氣,莫名其妙自語曰:
“唉!心境若斯,最是苦也!”
不足獨坐廂房中,收心落地打坐靜修。其心頭那魔門九日太倉孕魔**之真言法咒一字字躍入識海神界中。不足便如石雕一般不言不語,不晃不搖靜心修煉。
日里,那紅衣女修,或者綠衣二修不時前來探視,觀諸其入定靜修,亦不打攪,只是詫異而回。
“倆小妮子,怎得隔三岔五往石如金處去耶?”
“師尊,石如金識得上古符文,奇人也,為門中倚重。我二人乃是替師尊看牢其人,莫使之走脫了去,徒惹師尊受屈。”
“哦!呵呵······”
華寒月輕笑不再語,只是將其識神透過不足之居處,靜靜兒注視。
百日之時光不過一瞬,待得不足睜開雙眼,收了那九日太倉孕魔**之功訣,微笑自語道:
“魔門之法訣倒亦有其過人之處,顯見其魔門先人智力卓越,非同小可也。便是這般入門之法訣,居然有再聚魔元成丹之玄妙!怪不得魔門凝元之修遠過道佛等修行大派。”
不足仔細查視其法體,內中澎湃之魔元以其獨有之脈絡通道回流丹田,于丹田神界內獨成一團,旋轉不止。
“只是差了機緣便可以成魔能元丹也。只是不知魔能元丹以何成丹?且如何修成也。”
不足正這般思量,那紅衣已然推開房門道:
“喂,石如金,汝一覺便入夢百日,害得吾等姐妹無人可以閑話。這便好耶,等閑與吾二人一道出門找幾晦氣同門打架耍來。”
“打架?師姐,爾等女修,怎可以動輒與人斗毆耶?”
“嗯?啊也,汝不聞魔門之修煉便是同門較勁,生死不論么?真是少見識也。”
那紅衣女修訝然譏諷道。綠衣卻回轉身來道:
“石如金,莫要睬她,紅衣便是這般愛惹是生非。不過師尊出門時傳下話來,汝已然入得九道天機道中,三日后往天機道之總道門去領腰牌呢。”
“哦,師姐,那天機道在何處?其要務是何?”
“屆時自有吾等二位師姐帶汝前去,等閑打聽這個作甚!”
紅衣笑道。
“天機道乃是外九道中負責秘聞、典籍、功法、道訣之所在,亦算要職也。當是師尊說情,否則汝初來乍到哪里便可以入得此間。”
綠衣邊注視不足,邊和顏悅色道。
“倒是得感激上修大人如是維護也。”
不足誠心道。
“吾家師尊哪里需感激呢,只是汝心中記掛著便是。”
那二女話中帶話道。
“說得是!”
不足笑道。
三日后,不足隨此紅、綠二修行出魔宮,再行兩里地,那紅衣道:
“好也,可以駕云而去也。”
言罷,將身一縱起在云頭上,其腳下法云輕懸,托著其身姿,宛若仙女,哪里有半點魔道之漆黑色澤在。不足亦是隨二女駕云而行。
“二位師姐,修魔之人怎得法云與尋常道修一般無二?”
“吾等為外出行走方便,修有擬色之功訣,可以掩去原色。若不與人動手,尋常之修哪里能識得吾等之身份!”
綠衣傲然曰。
“難怪,初次相見,某家還道爾等盡皆道修也。”
正行間,紅衣忽然道:
“那邊不是蠻子那廝么!稍停,與吾二人一同做了他。”
“做了他?師姐,萬不可惹事!吾等還是······”
不足急急出言相阻,那二女修哪里肯聽,早駕云飛擊那魔修名蠻子者。不足無奈何,只得尾隨向前。二女似與此修其仇不共幾若戴天一般。兩下里相見,一語不發,各自催動魔寶法器擊殺而去。
“來得好!此番不將爾等兩**干了,灑家便非外九道之大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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